回到三國嫁郭嘉 正文 第三卷 風雨欲來 第二十七回 棋子
    待婆婆把話說完,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太過漫長的故事,漫長的我無法想像。二十年光陰,只為等待一個人,而那個人卻不一定愛自己。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感動?不。用有限的生命去守候渺茫的希望,這本身就是一種揮霍;嘲諷?更不可能,等待在詩人筆下永遠是最為淒美的樂章。

    「那日,當我仍在穎川之時,您說起與郭嘉相關的往事,卻未何對此事絕口不提?也許我會生氣,但至少不會發生現今這種事。」我憐惜地看著她,她衰老而鬆弛的肌膚經歷了這次「劫難」之後,顯得有些蒼白。

    「看來您已經猜到了,我確實已見過文湘幾面,是已至此也沒什麼只得隱瞞得了,老身單日正是擔心您未必容得下文湘。她倒還好說,只是那孩子……」她微微蹙眉,臉上的皺紋便更清晰了。

    「郭奕……」那個極似郭嘉的小小身影浮現腦中,「雖說他長得和郭嘉一模一樣,但他的母親應該不是文湘……」

    「不是文湘?」老嫗原本黯淡的眼睛因驚異而恢復了光亮。

    「嗯,」我點頭道,「那日我曾與郭奕談過,由孩子的話中可以見出端倪。」我回想起郭奕口中的「那女人」。而且,婆婆怕是不知道,最先發覺我混在府中的,就是那孩子。」姜然靠在門口,是時候地插上一句。

    「哦?那便是了,真是和他爹小時候一樣鬼。」婆婆這才安心地將頭靠回枕邊,「我答應過老爺,夫人,一定把見這孩子長大,出息……」她的目光漸漸疲憊下來。顯然婆婆口中的「這孩子」,指的就是現在的郭嘉。

    我始終無法理解,在古時的下人眼中。自家主人究竟佔有怎樣的地位?若不是他們。這些可憐的「下人」也會有自己的生活,也會有屬於自己地家、自己地兒孫。郭府下人皆是我所招的人手,情況尚能好些。但大多數則極端如這位婆婆。她們捨棄了自己的幸福而為另一支血脈費盡心神,而那份責任感。5ccc.卻絕不會亞於被劉備托孤地諸葛亮。

    雖說姜然辦事時常粗野,照顧起人倒來是蠻細心的。他為婆婆找地這個小院子很是幽靜,也不忘找來人手照看。

    「您先委屈一下,過段時間我們定會來此迎接。」我道,看著那婆婆衝我微微一笑。臨行前不忘再次囑咐:那孩子身體不好,勸他莫要過於操勞……

    離開那婆婆住處,我問身邊的姜然:「沒想到你這小子竟是如此細心,不打算娶妻麼?」

    他愣了一下,笑道:「不急。不急。」

    「不急?你不會也已經有後了吧……」

    「小姐……並不是誰都有郭大人那般奇遇的……」他苦笑著擺手說道,「現在我們去哪?」

    「郭府。」

    「您不嫌棄文湘礙眼了?」

    我微微一愣,輕咬下唇道:「礙眼?礙眼也沒辦法啊。再說,那原本就是我家。不論最終結果如何,有些話,必須得當面說個清楚……」

    一路匆匆趕至郭府,我自認為早已於心中將措辭想盡周全-

    去到之後,不過郭嘉在與否,都要先向那文湘問個清楚。

    她所謂的初見。郭嘉離去前的再次消失。還有最令我費解地郭奕的身世。

    如災難來臨前最後綺麗,清韻琴聲回穿梭於府宅之中。院落一隅。那個清瘦的女子正輕撫琴弦,纖纖素手續續彈,唇間蕩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羅妝紅裙,那鮮艷的色彩分明起到了挑釁警戒地作用。好在她今日光鮮照人,也終於能跟故事之中那歷盡艱辛、觀時間百態的女子合二為一。不然只怕我依舊會把她看做質樸麗人,自己倒像欺負起她一個體弱多名的可憐女子。

    「又見面了,」雖說由不同時空穿越而來,我也盡量提醒自己不要浮躁,氣度更不能矮他一籌,「蚊香姑娘今天好興致。」

    她笑著將皓腕移開,道,「不知您今日屈尊來尋文湘,究竟所謂何事?」

    我不想潑婦罵街一般顯得粗俗鄙陋,但也不願意跟她玩無聊的文字遊戲兜圈子。怒視眼前仍在微笑的紅衣女子,我壓低聲音道:「我所為何事,蚊香姑娘真的全然不知?你說,為何在婆婆杯中下毒?那孩子,又是你什麼人?」我不想以嗓門取勝,只是將質問的話語嚴聲明,是一種警告,更是將化繁為簡的權利交由文湘手中,由她自己來權衡利弊。

    「文湘不明白。」她笑,如我預料的一樣,開始裝無故。

    「不明白?難道你非要我將婆婆請來對峙不可?」我歎了口氣道,「若我當真決定查你底細,你以為自己還能從容掩蓋真相?而且……郭嘉帶你未必很好吧?」我笑著反問,知道聽了此話,文湘必定難過。但與此同時,我地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這是我對自己最後地一點自信,也是對我們一同走過時光的信任。你苦苦守候,思念至今,但始終也是所謂地一廂情願。我卻不同,郭嘉他是……他是……

    他是愛我的麼?

    然而我終究只能以疑問收尾,猛地想起那日宮闈之中的偶遇,夜來簫聲飄渺空靈,我看著那清澈的眸子,我對他說了至今埋於心底的三個字。而他,回應我的,卻只是一絲茫然的笑……

    待我回過神來時,卻已被眼前的女子站了上風。

    「夫人。」她微微張開紅唇,笑靨如花。我從未見過如此明眸澄澈的文湘。只聽幽幽女音飄入耳中:

    小姐。您認為郭大人為何對您情有獨鍾?比起您來,文湘又差在哪裡?是相貌還是才情?卻道是佳人不同體,美人各有貌;而談及賢良淑德,只怕……以袖遮面,她淺笑不語。雖說此時顏色以遜於二八韶華,但明眸流轉間,自有另一番柔情取而代之。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我想起記憶中時常聽到的那句話,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我相信一見鍾情。感情本身就是盲目的,不能用理性的眼光去衡量。於是我回道:「理由?難道衷情於一人,非要尋出一個理由?感情不是……」

    「但是對於他。自然是需要理由。」她未等我說完便一口回絕,笑道:「對於郭大人來說,確是需要理由的。容貌,性情,錢財甚至您的身體,這都不足矣束縛他的心。莫再自欺欺人了,依您如此聰慧之人,又怎會看不出?在他眼中,重要的終究只是大漢河山,終究只是輔佐明主立不世之功,成霸王之業。於女人,他又怎會隨便愛的……」

    那朱紅的櫻桃小口微微開合,彷彿叨念著蠱惑人心的毒咒,一陣模糊的痛意襲入腦中。

    不。不會的。

    我應該相信郭嘉,幾年的羈絆,怎會被這隻言片語打垮?

    我被激怒了,立即皺眉反擊道:「不,你不懂。因為你根不曾擁有過!雖說直至建安年間我才與他在穎川初遇,但他沒有拋下我,更沒有拒絕我!恰恰相反,是我拒絕了他!他不曾將我當做包袱,他帶我到鄴城、陳留,然後……」

    然後他竟全然不年同行之誼,把我當做一件禮品送給了曹昂。

    不過,他說這是為我著想,因為那個寒冬,他體內頑疾有加劇之勢。

    那麼之後呢?那之後……當我正式與曹操確立兄妹關係之後,他突然將我……

    也曾百般溫存,也有過擦肩而過,一波多折,直至今日我們才開始攜手的旅程又被現實阻礙……但

    「不必懷疑了,夫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郭大人之所以所做這一切,理由終究只有一個。」

    似乎察覺到我的內心的恐慌與矛盾,她更是步步緊逼,嫣然一笑:「因為您布示的身份,因為曹公對您的寵愛。」

    「笑話,在你蚊香眼中,郭嘉難道是靠裙帶關係為曹操所賞識的!?」她更是放肆笑道:「夫人偏激了,郭大人自然不屑借女人之力,也無需借助女人之力。但無顯赫名門出身的他卻需要,需要一路人脈,而曹公不也希望以此將郭大人劃為心腹?而您,無疑只是助二人加深信賴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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