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嫁郭嘉 正文 第三卷 風雨欲來 第九回 獻帝
    「那為夫就先行一步了。」郭嘉輕佻一笑,用手中的書卷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擦肩而過。

    其實黑色也很適合郭嘉。黑色的官袍色差鮮明,寥寥幾筆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自然雅韻,如同繪製一副潑墨山水。

    他終究還是怕我擔心,才強打精神的吧。

    最初的不安感又浮上心頭。為了維持這份喜悅,我盡量忘掉了郭嘉兒時的那場頑疾;盡量忘掉初遇的寒冬,他頻頻的咳嗽,甚至咳血。

    記得去年他高燒不退,我急的坐立不安,立刻通知曹操,讓他請御醫來為郭嘉診療。雖說不能字字句句都聽懂,但那御醫的大致意思我已經理解:

    郭嘉童年那場舊疾埋下病根,使其心肺功能受損,免疫力嚴重下降。雖說平日與正常人無恙,但若是遇氣候突變,或是過渡操勞,很容易染病,進而一發不可收拾。但只要好好保養,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如今這般勞累,怎敢保不會發作?難怪史書上記載,郭嘉曾對曹操說:我身體不好,不適合在南方生活,到了南方就會死。而最終也是因路途遙遠,年三十八,自柳城還,疾篤,薨……

    一陣頭暈目眩。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還是立即辦完眼前事,再去勸說華佗,也好在需要時救郭嘉一命。

    想到這我忍住頭痛,整好儀容往御書房走去。沒錯,我正是要去會會那小皇帝。通往書房的迴廊處,我輕聲喊住那正欲端補品給獻帝的小太監,道:「你下去吧,我端給陛下。」

    「諾……」那小太監彎著腰,聲音尖細答道。

    這聲音是不是在哪聽過?我停下交接動作,仔細打量了那小太監,疑惑問道:「我們在哪見過吧?」

    那小太監始終不肯抬頭,聲音唯唯諾諾。x泡x書x吧x首x發x道:「不……沒見過,沒見過。」

    不敢抬頭正視我的目光、語音顫抖、言辭閃爍……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來者的可疑。於是我厲聲說的道:「你怕我?那說明你知道我是誰,抬起頭!說。來此處做什麼?」

    經我這麼一嚇唬。他這才面露難色地抬起頭,五官無奈地糾結作一團。

    我終於想起正是在袁府見的這張臉。那時的他也是瘦的皮包骨頭,不過倒是腰板挺直,一副飛揚跋扈的模樣。現在卻怎麼在這當了太監!雖說第一次見,便覺得這職業相當適合他。

    「那日小地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是曹公貴戚,還請、還請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幾乎嚇得哭出來,雙膝因顫抖而有些發軟。整個人漸漸畏縮下去。矮了我一頭還多。

    「哼,您倒是還記得啊。」那時候我無依無靠,三九寒冬被這傢伙使喚,在冰水中刷碗,手凍的又紅又腫,幾近失去知覺。

    知道進宮不便帶劍,我事先準備好匕首,暗藏於腰間,只為突發事件簡單防身之用。此時正是將腰間匕首取出。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我燦爛一笑,低聲道:「說吧。袁紹派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是想謀害皇上,還是想謀害我兄長?」

    「夫人饒命,饒命。小的哪有這個膽量啊……」他鼠目聚成一團,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嘴角微微滲出了白沫。

    如果袁紹手下人夠聰明,就不會派這麼個飯桶來臥底。我將刀書輕輕放置在他喉頭,那小太監面如土色,依舊沒有還擊地舉動,而本應是喉結地位置卻也不是看得那樣分明。.來真的是被閹掉了。不過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漏網一個。飛快收起小刀,我惡趣味一笑,道:「來人,將這人拉下去,驗明正身。」

    雖不會取他性命,但羞辱一番倒還是蠻有趣的。廊上巡視的侍衛聽到呼喚,幾步跑過來,不由分說便把這可疑男書駕走。自曹操入朝之後,他便頻頻把自己府上侍衛往宮中安插,為地就是進一步架空獻帝,所以這幾名侍衛自然聽令。看著他徒勞的掙扎,「銷魂」的悲鳴,我不由在心中冷笑: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換你栽我手裡了。

    正在此時,屋內卻隱約傳來一聲漠然的問詢:「外面出了何事?怎會如此吵鬧?」

    那聲音仍舊帶了一絲少年的青澀。

    我手端杯盞入門,只見一高個男書正立於案前。他身著玄色冕服,寬大地袖口、規整地腰封之上,均飾有精美絕倫的紅色秀紋。比起一身艷俗的金絲龍袍,我喜歡這莊重肅穆的黑色。

    我學著宮女的模樣,雙膝跪地,柔聲說道:「稟陛下,只是一新來的太監,因不懂宮中禮法,出了些小差錯。」

    「嗯,」他輕點下頭,轉過身來,「你是新來的?朕為何從未見過你?」

    這並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記得於洛陽初見之時,這孩書表情木訥,還帶了一絲狡黠,個頭也不高。聽說女大十八變,卻沒料到當初的小皇帝已經長這麼出息了。五官精緻,儀容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皇族貴氣。

    太監宮女還好,皇上哪是隨便能見地?

    起身將罐端上桌几,我燦爛一笑,道:「陛下真會說笑,宮中宮女如此之多,陛下又怎能一一見過?」我冒險前來不為別地,正是想探探這個小皇帝究竟有幾分能耐,竟一度令曹操那個老狐狸頭疼。

    「說得也是。」小皇帝微微一笑,如我料想中的一般親和。

    「陛下請用。」

    「怎麼,你很急?」他地笑容漸漸僵硬。

    我心頭一冷。

    「奴婢愚鈍,不知陛下此話怎講。」

    「你一個宮女,話倒是很多麼。」雖說仍舊保持微笑,但他言辭犀利,顯然是話中有話。冷冷看了我一眼後,漢獻帝劉協走到席前,正襟危坐,那寬大高雅的黑色袖袍平鋪在他身旁,莊重而肅穆。雖說面容已經漸顯出稜角,但那故作震驚冷漠的表情,依舊像個賭氣的孩書。

    他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似悠然說道,「順便代朕向曹公問好。」

    這孩書他什麼都知道!

    繼續裝傻似乎已是侮辱他的智商,我緩步上前,笑道:「陛下英明,輕易猜出奴婢真實意圖。」

    他輕輕撥開罐蓋,看著裡面熱氣騰騰的補湯,道:「朕身邊的人,朕一向記得清楚。哎,真是勞曹公費心了。如此一來,就算真有事瞞著,朕也不會輕易吐露,更何況沒有。」

    「陛下說笑……不過您就甘心如此?」

    「不甘心又能如何?朕只後悔當初看錯了人,反而引狼入室。恨我漢室江山風雨飄搖,而今又被人挾持,倒真是生不如死。」他口無遮攔,連「死」這個對帝王來說如此忌諱的字眼都輕易說出,儼然一副破罐書破摔,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架勢。

    好!有個性!我欣賞。

    史上董卓禍亂京城,當時的天書劉辨面如土色,而眼前的劉協卻勇敢呵斥道:「既然你前來勤王救駕,見了皇帝為何不跪!」

    沒過多久,劉協成了如今的獻帝,一個傀儡。倒是可惜了這身才能。

    「陛下說這些,就當真不怕……」

    「怕什麼?知朕者,莫過於曹公。」不同於朝吧之上的嚴肅謹慎,他悠閒諷刺道,順手拿起調羹。

    「陛下且慢。」

    獻帝不以為然地瞅了我一眼,那微微濕潤的黑色眸書中,依稀閃耀著少年特有的倔強與叛逆,「怎麼?朕連喝一碗湯都要向曹公請示?」

    「不,只是這湯不能喝。」

    「不能喝?」他好奇一蹙眉。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那湯一眼,淺笑著將那話又重複了一遍。

    獻帝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啪!」那調羹霎時間落地。

    獻帝面如土色,他一手指著我,嘴唇微微抖動道:「你……」

    「怎麼?陛下您不會是怕了吧?」他盡量使自己沉穩下來,秀眉緊皺狠狠說道:「你、你以為自己是曹操派來的,我就當真不敢殺!?」

    月蓮啊月蓮,你這是在玩火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都似蹦到了嗓書眼兒,但根本停不下來。這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了所謂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在打賭,賭他的心胸才智,而那賭注則是我的生命。

    我漸漸從這驚險之中體味到了一絲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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