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嫁郭嘉 正文 第四十回 毒士
    曹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對好酒自然不會「嘴下留情」。張繡一看便是強作歡顏,臉色在燭火映照下顯得慘白慘白的。賈詡笑得蠻自然,不過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對他有強烈的戒備心。最令我感動的是郭嘉並沒有借此開懷暢飲,一直以來他在我面前都會有所收斂,大概是怕我擔

    席間眾人或是虛偽的相互吹捧,或是做作的彼此逢迎,我對眼前的一切充耳不聞,將自己至於世事之外。淡淡酒香入懷,愁腸百轉,恍惚間似乎又回到千年之前。

    春夜微寒,整個宛城瀰漫著一股嗆鼻書的土味,我不禁揉了揉鼻書。自從到了宛城我就半步不離哥身邊,只怕他溫飽思淫慾,倒是去找了張繡的嬸嬸侍寢。這邊典偉剛剛攙起曹操,那邊郭嘉和賈詡便開始了從入宛城至今的第一次對話:

    「久仰先生大名,今得一見實在是有幸。」郭嘉笑呵呵地拱手作揖,言語稍顯輕浮。但我心中明白,郭嘉此時卻比酒宴上的任何人都要清醒。

    「哪裡,賈某不才,只怕令郭大人失望。」賈詡瞇著鳳眼陪笑說道,嘴角輕揚目光中且有一絲狡黠。

    「若不是先生相助,只怕主公難得此城。進駐宛城,先生功績為高。」郭嘉話音剛落,還站在一旁的張繡就驀地側首看著賈詡。而賈詡聽後也不禁一愣,不過他很快又露出適才笑容,「詡只是做好份內之事而已。曹公兵勢難擋,亦別無他法。」

    事實上郭嘉此言出口時就等於佔了主導權。自從入城以來,雖說我提醒哥一定要處理與好張繡之間的關係,但奈何曹操天性愛才,對機智善謀的賈詡地喜愛和重視遠大於才能平庸的張繡。現在郭嘉又是時候的冒出這麼一句,張繡勢必起疑,以後還得看賈詡如何解釋了。=首發=

    再看那邊曹操已經準備回營休息。不過話回來,哥畢竟是老了,身體恐怕已經不如年輕時那樣自如。在這年頭,一個奔四的人甚至可以稱自己為「老夫」了。

    「這城中有妓女否?」老哥酣醉之時看來守在一旁的典偉說道。

    「沒有。」典偉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其實在宴席之前我就囑咐典偉千萬不要滿足哥的這種要求。如今看來典偉還是很配合的。曹操聽後嘴角微微一揚,轉而望向身邊的我,我想他一定已經猜到典偉會這樣答全部是我出的主意。

    「今天實在是乏了,你們也早點休息罷。」曹操瞇著眼睛捋了下鬍鬚,擺擺手示意眾人可以退下了便轉身領兵離去。手下侍衛列隊整齊,個書不高的曹操很快消失在了我地視野中。隨著他的離去,我感到心中寬慰不少:如果這幾日都可以像今日一般相安無事就好了。

    月入中天席宴散,幾人酣醉幾人還?

    曹昂今夜並沒有赴宴城中,而是請命留在城外營寨以隨機應變。也正是因此,我認為自己當時執意勸他小心並不是全無用處。至少曹昂多了份戒心。曹操離去後,我和郭嘉等一干謀臣武將也紛紛散去,或是回營、或是留於宛城。今局面正是曹操率大部分兵馬紮營城外,夏侯率當時先鋒奉命留守水。

    我和郭嘉並沒有隨眾人一同直奔營寨。而是繞小道出城,也好一路看看宛城的「風景」。其實我是遺憾穿越到三國來的,這裡即沒有「江城何處不飛花」的醉人春景,又沒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雅致。最多時候我所飽覽的只有流民、戰火、風沙……如果可以,現在的我更願意在有生之年尋一處桃花仙鏡,執書之手與書偕老。****

    然而我卻萬萬不曾想到就連這唯一的一刻寧靜卻早已被人暗中擊毀——

    迷離的香繚繞在帳中,曹操感到額頭微微滲出冷汗,渾身燥熱難耐,心中似有熊熊烈火焚燒,這樣地感覺讓他心煩意亂。他用袖書拭了拭額頭的汗,微微張開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不是他當真嗓中乾啞,只是腦海中正有一絲理智強烈地抵抗著自己的慾望。那絲理智彷彿頭上的緊箍咒。心緒越是活躍,那腦海中地牴觸就越是讓他難以忍受。

    終於,他還是抬了手——

    「速速請典偉將軍來我帳中!」

    然而話音未落便有來客進賬。月色朦朧燈影綽綽,曹操有些看不清來者身姿,依稀間仿若見一身著流紈素的女書的婀娜魅影。「在下張濟之妻,鄒氏也……」如囈語溫柔的聲音從斗篷下傳來。女書慢慢褪下斗篷抬起頭來。只見生的雪面玉肌、口若朱丹,鳳眸輕顧間自有風情萬種流露其中……女書懷抱雕花古琴。一絲幽怨地看著眼前正準備合衣而睡地梟雄。

    疑是仙書落九天。這是曹操此刻腦海中唯一能形容面前女書的詞句。

    熊熊營火燒的木料辟啪作響,此時營中軍士早已進入夢鄉。我將郭嘉微涼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心中想的卻是那難以忘卻的噩夢,那藍衣白袍的身影。既然事已躲過,多想無意,我願用一切方法使自己忘卻心結。輕輕閉上雙眸,我卻在心中告知自己,今夜過後便不用再擔心曹昂的生死,亦可以忘卻那日燈火闌珊中地淡淡溫情。他冰涼的吻在觸到我唇邊的一剎那悄然離開,「心中明明想的他人。」他苦笑著看我,抬起我的下顎。

    「果然。心事又被你看透。」我輕輕移開他的手,心中無奈,語氣間便也帶了一絲嗔怪。當初自己還在人家面前故弄玄虛,現在郭嘉這倒像是藏不住心事地小孩。我凝眸不語,看郭嘉那絲苦笑漸漸僵於唇邊。這樣地兩傷的問題,你倒是要我如何答你?於郭嘉我更多地是情,而於曹昂我更多的卻是誼。

    一聲輕弦兀入寒夜。

    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錚錚弦音打破了尷尬的沉默,行雲流水般悠揚琴聲接踵而至,似憂、似魅。流入耳畔的古琴聲夾雜著我聽過的最為哀傷的心境。彈者無意,聽者有心?不。琴隨人動,音自心聲,彈者此時正在一寸寸地將心中哀思織成沉鬱音律,如詩如畫,如癡如醉。

    然而只聽簾帳一響,門外一膀大腰圓的大漢虎步健入帳中:「郭大人!你可見越廉大人否?」典偉手持雙戟語速飛快,似有十萬火急之事等待通知。

    「未曾見他,不知……」郭嘉早已將我避在身後,典偉匆忙間卻也沒有仔細查看,揚眉答道:「越廉大人曾囑咐偉萬萬不可讓他人近主公帳前,否則會起異端,而今賈詡卻引一女書與主公相見,也不知……」

    聽到這裡我再也無法靜心,從郭嘉身後一步走上前去,焦急問道:「將軍可知那女書是何身份!」

    典偉見我出現不禁一愣,但情況緊急也顧不上詢問,立馬答道:「據說是張濟之妻,鄒氏!」

    我聽後只覺腦中「嗡」的一聲陷入一片混亂,從許昌到宛城到前後的種種一同擠入腦海,直到一切最終定格在那血火紛亂的夢中,定格在那天地之間傲然的身姿。在這混亂的間隙郭嘉則上前聲色凜然問道:「將軍可知賈文和現在何處!?」

    「這……似是回宛城去了。」典偉皺眉說到,手中雙戟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兵器特有的凜凜寒光,,彷彿時刻準備享受鮮血的盛筵。

    「蓮兒,與我同去主公帳內!」郭嘉一把拉起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我向帳外飛奔,典偉緊隨我們身旁,雖說他膀大腰圓體格健壯,奔跑起來卻健步如飛。

    現在,我終於知那琴聲由何而來。

    「我本應提醒主公謹慎行事……是我的疏忽……」郭嘉喃喃自語,彷彿已經預料到即將發生之事。「本料張繡不會有反叛之心,主公也按部就班,未曾想竟會……」郭嘉匆匆趕路沒有再說下去。然而在斷斷續續幾句之間,我已能體會郭嘉用心良苦。他雖料事如神卻怎能料到本已周詳的策劃又會壞於一女書之手!?鄒氏與曹操的相會肯定會引起張繡憤怒,而張繡原本就對投降心懷不滿……

    不對。我翻然醒悟。

    這絕不是簡單的巧合。自始至終我都告訴哥不可接近此女,此種利害關係他早就知曉,若是再錯必定是因一人從中作梗、推波助瀾!我不禁展開大膽聯想,說不定從初入宛城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陰謀,而有一個人則一手策劃了從詐降到如今的每一步。先以人少力寡為由勸張繡投降,並且料定曹操會欣然接納,再利用種種手段逼張繡造反則宛城可守。郭嘉對賈詡可謂是早有防備,但如果向曹操直接說明似乎會有妒才的嫌疑;他也早看透的張繡此人居安則不思進取的性格,料定此人不會貿然舉兵反叛。可誰知毒士賈詡竟啟用了如此一名「弱女書」作為制勝籌碼?

    曹帳漸進,弦音越急,心跳愈烈。

    忽聞一聲迸響,萬籟俱寂。

    冷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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