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夢 正文 149、短暫的相處
    識秦江只短短一個多月,卻感覺陪伴了他好長時間,間,共度的分分秒秒,太充實、太精彩,該銘刻於心的回憶增多,時間便也彷彿無形中被拉長了吧。即使苦,其中也會充填著樂趣、新奇、激情也只有秦江,能把苦變甘。

    習慣了依賴秦江,依靠秦江,韓由美萬般不捨和棧戀,可又有什麼辦法?

    我也有要盡的責任,要盡的孝道,離去,是必須的。

    臨別在即,不知何時再能相聚,由美心頭委實堵得慌,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踮腳想送秦江一個感激之吻,但冷不丁看見他滿嘴牙膏泡沫,忒倒胃口,三思一下,作罷。

    默默摘下頸上項鏈,那是一道平安符,很普通,出生時媽媽去廟裡求的,多少有點意義,由美不容分說地,替秦江佩上,用拗口的語調說:「這是我從小到大佩戴的符,如果想我,就拿出來看看」

    這話是剛才洗澡時,跟姐姐現學現賣的,韓由美以為,語言,能承載和流露更多的感性,表達出至真至誠,那是冷冰冰的手機短信,無可比擬的。

    望著韓由美投來殷切、期冀的目光,秦江大赧,這回可知道啥叫身無長物了,身上除一條皮帶能解送外,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唉,趕明兒去市場批發一扎紀念章回來,專門作道別派送用!

    躊躇一下。最終,秦江猶猶豫豫遞出那枝牙刷:「這是我一天到晚要用的牙刷,如果想我,就拿出來刷刷」

    噗哧!

    結果,由美醞釀了半天地感傷,被秦江搞壞。

    倪彩、寧忍俊不禁。寧更是嗔叱:「秦江!你能不能誠懇點!」

    天亮了。韓由美要走了。

    秦江沒打算去機場送人,因為害怕韓由美的眼淚。臨出門前,韓由美像個遭人遺棄的小可愛。回眸幽幽地一瞥,秦江大是受不了,即便平日裡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那一刻心情,也不免覺得失落。

    秦江獨自站於陽台。雙目迷離失神,定定眺望天際,口中呢喃:「但願你記得我的好,回頭寄個百八十萬勞務費給我花花」

    「秦江,老打不通你手機,怎麼回事?人家鄭室長找人,都找到我頭上來啦。」寧輕窕地倚在門邊,姿態撩人。

    秦江下意識一掏褲兜,卻摸了個空。喲,老章手機被我丟了。那短信。發得可謂高檔。一次花費起碼七千多塊錢,暈啊。但願老章癡呆症發作,甭惦記他那手機了,否則賠起來,蠻肉疼的。

    想起手機,秦江就心酸,太不經使了,還沒捂熱就砸壞了仨,才短短一個月,照報廢頻率,就算代理一款手機,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想什麼呢,說話呀你。」寧不滿自己被無視。

    「哦,哦,鄭室長找我啥事?她知道我出外勤地,現在咱不歸她管。」秦江對現階段工作安排比較滿意,出勤多自在啊,不用天天趕點打卡,不用給領導指手畫腳,恰逢殷素兒懶得出門,自己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閒,只不過,堂堂資料室職員,又混回了小跑腿,名聲不大中聽罷了。

    「說是殷素兒找不著你,讓你回個話。」寧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行啊秦江,長進了哈,都跟小明星搭上干係啦。

    秦江煩亂地揪揪頭髮,心裡鬱悶。週末啊週末,昨晚一夜沒睡,今天還要辛苦出更,真不是人干地,你說這殷素兒就不會消停點,在家磕磕瓜子、看看電視多好。「唉,美好的早晨,算是糟蹋了,得,我這就去買部手機,回頭聯繫殷素兒。」

    「秦江你和殷素兒什麼關係?」任寧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一個是公眾人物,精靈美少女,一個是暗淡無華的小男人,不管是在工作、生活或社交面,都不可能產生交匯地兩人,怎麼就扯一塊了?

    秦江對著鏡子胡亂撥平凌亂髮梢,漫不經心說:「能有啥關係,地主與長工、債主與債戶,黃世仁與楊白勞,自個兒掂量著想吧。」

    「美女與野獸!」寧癟癟嘴兒,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沒什麼,待會兒我去美麗姐那,和你一起出門吧。」

    秦江一愣,回頭凝視寧,一時恍

    晨曦朝露下,她水靈靈的玉肌,被灑潤得異常白皙,旭日晨光,將她的嬌軀,打出一個陰柔渾的輪廓,幾天不細看,似乎清瘦了。

    回想起來,她不像倪彩、韓由美,與自己有什麼轟轟烈烈的經歷,或是甘苦與共地情誼,反倒是個挺單純的女孩,不貪圖新鮮刺激、起伏跌,只是平平淡淡,猶如涓涓溪水流伴身旁。

    但凡我有事,她似乎都視如己出,理所當然的為我奔忙,生活?因此而凌亂,工作?不免也耽擱了,戀愛?同居一室,估計她的清白,得算在我頭上。你說,就這麼一位美得冒泡的女孩子,憑什麼給你行使賢妻職責?!

    她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呃打住,太意淫了!

    寧被秦江癡迷的目光,弄得含羞答答的,心底卻也生出幾分甜意來,流波生盼白他一眼。「呆子!看什麼。」

    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男人天生不懂女人的曖昧。秦江自嘲搖頭:「寧,看你這麼辛苦,我老過意不去,明兒開始,給算你工錢。」

    寧很懷疑地審視秦江兩眼,手兒一揮:「得了吧,回頭你又該打我工錢的主意,從住宿費上扣回去,多麻煩啊,現在頂好的,沒讓我聞到鈔票地油墨香,起碼不鬧心。」

    「我是那樣地人嗎!」旋即念及,這種想法,自己似乎有過,秦江訕訕笑說:「行了,住宿不收你錢,吃喝不收你錢,以前當秘書多少錢,我照樣支付給你。」

    「真地?!」寧指頭扣著光潔的尖尖下巴,蹙眉思索:「嗯當秘書那會兒,我記得薪水是六千五」

    「咳!」秦江被自己口水噎了一下:「黑啊∼,小秘都是吃錢地主兒。那什麼,四捨五入,給你七千,反正我沒時間照顧倪彩,在情在理,工錢都該付給勞動第一線的人,再者美麗也需要人看顧,你照料兩個人,咱也不能小氣。」

    秦江算了算,租借文姐兩層樓、一夥人的吃喝、寧的薪水,倪彩的用度,還剩三萬,得幫倪彩存起來,好歹有個傷風感冒,不用求人借錢。

    「耶!」寧一蹦三尺,這年頭,有來錢就好,甭管什麼職業,笑貧不笑娼:「我要逛街!我要shopping!我要零食!我要」

    「別要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寧沒有先去醫院,而是陪著秦江買手機。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人,找點相處時間,也不容易,秦江日忙夜忙,一天幾乎沒有幾個小時呆在家裡,更別提什麼相聚暢談,秦江回來的時候,寧在睡覺,寧起來時,基本上秦江已提前一小時外出了。

    寧很喜歡與秦江這樣悠閒輕鬆的逛街,儘管彼此話題不多。

    兩人隨便進入一家手機店,營業小姐一見寧那張小蜜臉,便熱情推出幾款不下於五千的高檔手機,一個勁殷切推介,只當秦江是個掩飾身份的大少爺,在玩微服出訪的戲碼。

    寧妍姿艷質,往男人身邊一站,的確容易誤導旁人,連秦江這窮孫,人品檔次都被襯高了不少。但秦江是真沒錢,話說如今手頭上運作著幾筆大款,鈔票流水似的轉,可惜卻沒有一分錢是屬於他自己的,估計抱著金磚還哭窮的人,就他這樣了,所能支配的,依然只有韓豐那份微薄薪水。

    也許蹭蹭倪彩那個小富婆,生活能充沛點,但秦江沒敢下手,回頭倪老爹問錢哪去了,怎麼回答?答不上來,幾把槍又該戳腦門上了。

    最後,秦江靦腆的指指一款蒙塵的古董手機,害營業小姐看鬼似的看了他好久。

    寧倒沒取笑秦江,他是什麼樣的人,早已知根知底,若嫌棄,就不會陪他一塊來丟臉了,與之同行,得有覺悟,這丟人啊,丟多了自然就會達到唾涎自干的境界。

    完事兒後,看看時間不早,秦江送寧上出租車,才撥打殷素兒電話,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秦江!幾點了還不來報到?磨蹭什麼!」電話那頭,殷素兒氣呼呼喝叱。

    生活,總是無奈多些,秦江悻悻說:「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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