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做魔女 正文 卷三〔114〕 再相逢
    在極短的一瞬間,卓越越只覺呼吸忽然受制,像是身在某個密不透風的所在,等到再度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沉沉地密林,這應該就是魔林的入口吧。

    她立刻向林內快速奔進,一邊跑一邊叫道:「顏,你在哪裡?」就這樣往林中縱躍了極長一段距離之後,果然開始感覺到不遠處有熟悉的氣息朝著自己靠近。她睜大眼睛,再叫了幾聲,跟著一聲歡呼一躍而來的,正是那個黑漆漆的小身影,猛然朝她懷裡撞落,兩隻大掌已經緊緊將她摟住,它又叫又跳:「越兒,你來啦,你終於來啦。」

    卓越越摸摸它的頭頂,它抬起一雙大眼睛仔細打量她,又湊到她身上聞了聞,更是歡喜之極:「你拿到淬血牙了?太好了,太好了!」

    「前不久拿到的,只是還沒能和合,」卓越越將自己的困擾說出。

    「嗯,不要緊,你一定行的。你這個時候來這裡找我,是不是為了這個難處?」為了顯示自己很聰明,它衝她眨了眨眼睛。

    卓越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實在是又急又沒辦法才……」

    「找我就對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怪物把大手一揚,神情卻分明很是得意「這件事,全天下也只有我能幫你。」說著拉了她的手,開始快速地朝林中跑去,一邊又道:「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卓越越跟著它快步朝林中奔跑,兩個小小身影飛快移動的同時,密林四周也迴響著此起彼落地興奮地吼叫聲。

    「大夥兒都很高興呢,我的任務終於要完成了。我們終於可以出魔界了。」小怪物大笑大叫,連翻了幾個觔斗,卓越越跟在它後面,感染著它的快樂,也是笑容滿面。

    兩邊的樹木飛速倒退,小怪物卻一點也沒有停止的意思。想不到這個魔林竟會如此之深,卓越越緊緊跟著它,眼看著頭頂上的月亮慢慢移至中天,小怪物才停下腳步,拉出她伸手拂開一片重重疊疊地灌木,眼前赫然是一壁山泉。

    在月光下閃動著銀光點點地山泉自峭壁上奔流而下。泉底一眼深塘,幽暗地泉水裡映襯著時不時被水波打地扭曲變形地圓月倒影。

    小怪物停在面前。仰頭看著瀑布。輕快地聲音忽然充滿感慨:「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天尊大人。小顏總算沒有辜負您地囑托。」它轉身拉過卓越越來。又道:「就是她吧。天尊親自選地人一定沒有錯。她一定能完成您地期盼。」說罷。它用力握了握她地手:「我展開結界地時候。你就進入。記得一定要快。」

    它一直玩笑嬉戲地眼神中此刻透露地卻是從未有過地緊張嚴肅地神色。卓越越不由得也收起笑容:「你放心。我會盡一切努力地。」

    小怪物微笑點頭。向前踏出幾步。坐在地上。它地眼睛緊緊閉上。兩掌一前一後貼在胸口位置。片刻之間。就看到它地身體周圍泛出淡淡煙霧。再過片刻。煙霧之中開始交雜著一絲絲地白色光芒。這光芒好像是從林深處而來。由最初地只有隱約可見地白光。漸漸變做手指地大小。再又慢慢厚實起來。

    卓越越知道此時非比尋常。早已神情警戒地在一邊守著。所以她也很快發現了。這些白光好像是一種靈力地抽離。隨著眼前它們地精細厚薄發生變化。原本重疊茂盛地看不到邊際地密林好似正在漸漸收縮。

    腳步聲不停地沉沉響來。越來越多地巨型大怪自林中走出向這邊圍攏。它們地眼神溫柔。靠近到離這邊丈把遠地位置。就一個個乖乖地原地坐下。不一會功夫。山泉之側已經密密層層地圍滿了怪物。

    而被這些白光包圍地小怪物也發生了明顯地變化。它身上地黑色長毛開始逐漸褪下。露出正常人類地膚色。頭型也在漸漸縮小。腦後地頭髮變長。身形也好像變地略大了一些。卓越越站在他地身後。無法看到他地面容。不過看到眼前地變化。已經不難猜出。他正在恢復之中。

    萬籟俱寂中,除了小顏身上真圓回籠發出地極為細小地絲絲聲,所有怪物都苦苦壓抑著自己的呼吸,連卓越越都一聲長過一聲,竭力控制。可是,就在這奇特地寂靜下,她忽然感到一絲異樣,毫無預兆地,她猛然抬起頭來,只見眼前峭壁地山崖上竟然毫無憑借地飄著一個人影。

    這人靜靜飄動在半空中,一頭長髮被一隻閃著晶亮地東西束在腦後,清朗地月光下,沾染著銀色月光地萬千髮絲隨風擺動,衣袂隨著風優雅地緩緩輕揚,可面目卻看不清楚。

    卓越越定定注視著他,兩人距離少說也有十數丈距離,可她分明感到這人正看著自己,那灼灼地目光甚至還帶著笑意,投射在自己身上。

    心裡的驚疑漸漸變作肯定落實下來,她卻不敢輕易開口。一方面,此時是小顏全力解放結界的時候,一絲聲音也可能驚動到他,如果那樣,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而另一方面……卓越越注視著這個陌生而又分明熟悉之極的人,不為什麼地,她的眼睛忽然漸漸濕潤,要說什麼呢?再見到他時,當他已經不是他時,應該說些什麼?還是,一言不發,直接上前展開殊死搏鬥嗎?

    她的心情沉重,垂在身側地雙手緊緊握拳,就像拼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強與之對視,這一自然毫無錯漏地收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神微微收斂,像是極輕地歎了口氣,飄動的身形忽然慢慢降下,在她驚詫防備地目光之中,有人朗聲說道:「霆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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