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霧裡知多少 正文 三十八 女兒挺身揭家丑.干警玩色解兩難
    魚水躍從來沒有今天這麼焦慮過。刑警隊很快抓到萬棄錢,局裡把此案交於他親審,要求三日內結案。可面對這樣一個老奸巨滑的嫌疑犯,而且他還是一名老到的律師,精通法律,具有很強的反審能力,著實讓他感到棘手。他連審幾次,萬棄錢避重就輕,談到實質性的關鍵問題,他就閉口不言,拒不交代。轉眼兩天都過去了,案情沒有任何進展。若不能按期破案,不僅影響了全局的工作進度,還叫別人小瞧,笑他沒能耐,以後還怎麼當這個隊長?因而,他發了狠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了結此案。為此,他變換了審訊策略,他認為峰松提倡的攻心戰很好,克敵必先攻心,摸准他的心病,下猛藥,敲重錘,攻其要害及薄弱點。那麼當務之急,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首先要摸清萬棄錢的心病是什麼?他還有什麼隱情或隱痛?要揭開這個秘密,就必須找到與他關系甚密的人了解一下,然而,與萬棄錢交往深的金天龍、蒼海龍等等都已不在人世了。想到這裡,魚水躍並未喪失信心,又調整了思路,再次打開大腦信息庫,搜尋萬棄錢先後接觸過的異性。猛然,他想起萬棄錢早年曾死纏硬磨地追求過香紅林,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市急救中心。

    香紅林聽說魚水躍來到醫護辦,指名道姓地找自己,忙放下其它事回到醫護辦。魚水躍未等香紅林張口,便急不可耐地說:“香大夫!你好!我有點急事,想耽誤你一點時間。”

    香紅林微笑著說:“哦,我以為你找我看病。”

    魚水躍鄭重地說:“也就是看病,是請你給犯人看病。”

    “犯人?”香紅林一愣,馬上想到肯定與破案有關,忙領魚水躍走到一間空閒的病房。

    魚水躍接著說:“這個犯人頑固不化!有人檢舉他行凶殺人,他死不承認,拒不交代。我們決定采取攻心戰,摧垮他的心理防線。因為你認識他。”

    “我認識?”香紅林驚詫地問:“是誰?”

    魚水躍:“這人就是萬棄錢。”

    香紅林最避諱別人在她面前提到萬棄錢這個人,她一直希望沒有人知道她與他的過去。多年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頗受重創的心也漸漸愈合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魚水躍又撕開她的傷疤。她只覺心口隱隱作痛,半晌緩不過氣來。

    魚水躍一見香紅林轉顏失色,沉吟不語,連忙賠情道:“香大夫!我說話太直,一語勾起了你的傷心事,請你原諒我的莽撞!”

    香紅林這才抬起頭說:“不怪你,只怪我太脆弱。”

    魚水躍馬上開導說:“香大姐!說句心裡話,我早該這樣稱呼你,你為人正直善良,醫術、醫德無人不誇?早給人們留下非常美好的影響。因而,你不要再為過去的那件事耿耿於懷。你是無辜的,是受害者,萬棄錢流氓成性!惡習不改,常騷擾女性!這些大伙兒都知道,都同情你。你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配合公安,將他繩之依法!”

    聽了魚水躍的這番話,香紅林的心情好多了,連忙說:“我巴不得明天就把他送上斷頭台!”

    魚水躍乘機說:“那你就給我們提供一些有關他的私生活,具體地說,他內心深處都想些什麼?最想得到什麼?還有啥心病?有啥隱情或隱痛?有啥心願未了?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香紅林當然知道萬棄錢求之不得的一樁心願,也是埋藏她心底長達三十年之久的一個隱私,但這萬萬不能讓那個混蛋知情!他一旦知道真相,別人就遭殃了。她想著歎息一聲,欲言又止。

    魚水躍已看出來香紅林有隱情,窮追不捨地:“我已看出來,你肯定熟知萬棄錢的心病。你快說出來,我們才好對症下藥,以便瓦解他的心理防線。”

    香紅林很難為情地說:“我是知道他有一個心願未了,可這關系著一個人的隱私,若是說出來,當事人會承受不了的。”

    魚水躍當即說:“你放心!在審案中遇到當事人的隱私,公安機關要絕對保密的,這有嚴格的規定,誰也不能洩露!一旦洩露,要追查洩密人的責任。你要信得過我,就說出來。”

    香紅林被魚水躍激起來,才說;“萬棄錢目前最想……”她的話已到口邊又咽回去了。

    魚水躍忙鼓勵她說:“為了懲治壞人,及早破案,你要挺身而出,拋開一切私心雜念,拿出亮私不怕丑的勇氣來,大伙兒不但不會怪你,而且會更加贊賞你!敬重你!”

    受到魚水躍的啟發和鼓勵,香紅林終於說出口:“他想認女兒。”

    “萬棄錢還有一個女兒?”魚水躍驚奇地連聲追問:“她是誰?現在哪兒?”

    香紅林心裡一沉,悲切地說:“她就躺在我院重病護理室。”

    魚水躍:“啥病?很嚴重嗎?”

    香紅林:“她深受金天龍、萬棄錢一伙人的挑撥、欺騙,干了錯事無臉再活下去,跳湖自殺。現在剛剛脫離生命危險,豈能相認她那個混蛋父親?我也不願讓她再受任何刺激。”

    魚水躍:“我能理解,我也決不會叫他們父女見面,只是告訴萬棄錢這個事實,煥起他的良知。你快說她叫什麼名字?”

    香紅林這才很為難、很傷心、很難以啟齒地說:“她……她,她就是我的私生女,峰松的發妻秋紅椒。”

    “哦!原來就是她!”魚水躍驚呼一聲:“世上竟有這樣湊巧的事?”

    “當年,我被萬棄錢強暴後生下她。當時我剛選調到縣醫院工作,一個大姑娘未婚先育咋好見人?我羞憤難忍,一氣之下把她扔在大路上。”說到這兒,香紅林眼淚不禁潸潸。他掏出餐巾紙擦擦臉接著說:“以前,我也不知道秋紅椒就是我的親骨肉。大年三十晚上,她被人送到急救中心,渾身濕淋淋地結了許多冰快,人都凍僵了,處於深度昏迷狀態。我給她脫換濕衣服時,才發現她右胳膊肘窩有一塊黑記,與我當年遺棄的那個小女嬰的黑記一模一樣。再說年齡生日都能對得上,大伙兒也說秋紅椒長得象我,她又是孤兒院長大的,從小就無親無故……”香紅林說著傷心地哭起來。

    魚水躍:“我早就看秋紅椒長得特象你,但從未想過這層關系。現在找到了親閨女,這是大好事!你別難過,高興才對。”

    香紅林忙試試淚,很果斷地說:“我不打算認她,不想暴露她的身世。你也要保證不告訴秋紅椒事實真相,讓她渾然不知。你想想,她要是知道生父是個混蛋、魔鬼,怎能受得了這個打擊?說不定又去跳河!”

    “我守口如瓶,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包括峰松。”魚水躍很堅決地說:“但這事必須告訴萬棄錢,包括秋紅椒被金天龍迫害自殺的消息,讓他罪惡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這對突破案情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還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最好親口告訴他。”

    “只要對破案有利,我可以配合。”香紅林說著又擔心地問:“那萬棄錢提出要見秋紅椒……”

    魚水躍當即說:“這一點我也向你保證,絕對不可能答應他這個要求。為了確保秘密,我決定讓你單獨跟萬棄錢談這事。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魚水躍再次提審萬棄錢,一開口卻說;“萬棄錢,有人來看你。”話音剛落,香紅林走進審訊室。魚水躍幾位辦案人員便有意回避了。

    萬棄錢壓根兒也沒有想到香紅林能來看望自己,他以為做夢,但定睛一瞧,發現香紅林果真站在當面,先是一驚,馬上就說:“你來是看我的笑話嗎?你別得意!他們奈何不了我?”

    香紅林輕蔑地說:“我看你活不了多少天,想告訴你一件事。”

    萬棄錢:“哦,你是憐憫我。”

    香紅林:“談不上憐憫不憐憫,只是不想再瞞你了。”

    “那我還得感謝你了。”萬棄錢奸笑道:“該不會是耍什麼花招吧?”

    “你願聽就聽,不願聽拉倒!我還懶得跟你磨牙。”香紅林煩不可耐,擰身欲走。

    萬棄錢:“好好好!你說吧,難得來一躺。”

    香紅林微微側過身,只瞟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女兒的下落嗎?”

    萬棄錢疑雲滿面地:“那你為啥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香紅林:“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嘛?你是將快要死的人了,不說就沒機會,以免你變成鬼再來纏我。”

    “滿嘴噴糞!你巴不得我明日就死!沒那麼容易!”萬棄錢立刻打斷她的話,急問:“你快說我女兒在哪裡?她是誰?”

    香紅林悲憤地說:“她就是被你們這些害人精殘害得死去活來的秋紅椒!”

    萬棄錢不聽則罷,一聽霎時驚得頭昏腦脹、面紅耳赤。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趁人之危起淫心,剛剛騙奸未遂的落難女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親閨女,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他恨香紅林為啥不早些告訴他這個事實,頃刻,他又恨香紅林告訴了他這個事實,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他暴跳如雷地叫嚷著:“你胡說!她不是我女兒,你騙我!你走!我不想聽你胡編亂造!”

    萬棄錢異乎尋常的反映令香紅林頗感意外,她沒好氣地厲聲道:“你這人怪得很!這話能隨便說嗎?我有必要騙你嗎?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信拉倒!”香紅林說罷忿忿地走了。她一分鍾也不想在那裡多呆,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他,幾乎是跑步離開那個令她難堪的鬼地方。

    魚水躍一直守候在審訊室門外,觀察著萬棄錢的情緒變化。他聽見他的聲都喊啞了,仍在咆哮著。他斷定他的心靈受到重創,人性、良知此刻再現,這才不失時機地進門,佯裝不知地問:“萬棄錢!你暴跳啥呢?你吃錯藥啦?你關在這兒多日,有誰來看過你呢?香大夫能來看望你是你的福氣!真不知好歹!”

    “我是不知好歹!我不是人!我是畜生!”萬棄錢捶胸頓足地說:“你快槍斃我吧!我一天也不想活了。”

    魚水躍故意激他說:“你不是說,你沒有行凶殺人嗎?我干嗎槍斃你?”

    萬棄錢立馬說:“我殺人啦,蒼海龍就是我放煤毒暗害的,我坦白!我徹底交代!”

    魚水躍一見萬棄錢終於被他制服,認罪伏法,不覺暗自慶幸,沾沾自喜!還以為全是他的錦囊妙計發揮了作用。

    蒼海鳳被高鐵柱、淳於冰帶進刑警隊。她一見梅雪嬌便哭訴道:“梅隊長,蒼海龍是萬棄錢放毒謀害的,你們要盡快抓住他。”梅雪嬌平心靜氣地:“蒼海鳳,你為啥對這事這麼關心?”蒼海鳳噤不能語,淒然垂淚。

    梅雪嬌:“我知道你是苦不堪言。我替你說吧,這確實是一件令人痛惜的事。三十六年前,有一對深深相愛的男女知青,雙雙來到林山縣八仗溝公社,馬頭嶺村插隊。男的因家庭問題受人冷遇,一直未招工回城。女的為了男友前程,把分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招工指標讓給他,男的終於招工走了。女的卻留在大山再也無機會出去了,更不幸的是她懷孕了,在人們的唾罵聲中產下一個私生女。苦盡甘來,四年後,他們正式結婚了,又生下一個男孩。女的含辛茹苦把一對兒女供養上小學時,男的突然提出離婚,竟胡說一對兒女不是他的親生。女的豈能受此侮辱?一氣之下懸梁自盡。留下八歲的小女兒托著四歲的小弟弟日轉千街,乞討為生。”

    此刻,蒼海鳳淚如雨傾,腦海中立即閃現出幼年時的一幕……

    一九七四年的一天,八歲的海鳳和四歲的海龍跟隨母親蒼水蓮來到臨時租住的房子跟前。蒼水蓮開開門,不堪入目的情景令她震驚痛心,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市文化局長大人正與一個燙發女郎擁抱親嘴。

    燙發女破口大罵:“那來的野女人,瞎摸瞎撞,掃興!滾!”

    “小婊子!你勾引我的丈夫。”蒼水蓮羞憤難忍,沖上去撕住那女子的頭發。海鳳撲上去擰那女人的屁股。海龍搬起半塊磚頭砸燙發女的腳。燙發女郎疼得哇哇地尖叫起來。局長大人把兩人拉開,喝道:“滾!都給我滾!”

    燙發女理直氣壯地瞪著局長大人:“該滾的是他們,你馬上叫他們滾!”局長大人當即對蒼水蓮吼道:“誰讓你們來的?還不快滾!”

    海鳳、海龍連忙撲上去抱住這位局長大人的腿:“爸爸!爸爸!你讓那女人走……你不要我們啦……”“我不是你爸爸,你問你媽要親爸爸去!”說著,局長大人雙腿一抬,將一對兒女踢出門外,“啪”的一聲關上門。

    蒼海鳳泣涕漣漣,哽咽得說不下去。梅雪嬌神情激昂:“後來,你就和小弟弟相依為命,受盡千辛萬苦,終於把弟弟帶大。你弟弟就是當了替死鬼的蒼海龍。你忘恩背義的父親就是雷震宇。”蒼海鳳連連點頭:“你們全知道啦。”

    梅雪嬌:“對你的過去和現在,我們已經全部掌握。你是一個受盡磨難的女人,同你媽一樣,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實心想把你從火坑中拉出來。”

    蒼海鳳只覺心中一曖,今生第一次遇上知心人。一肚子苦水頃刻全倒出來,不堪回首的青年時代又宛然在目:

    豆蔻年華的蒼海鳳送弟弟蒼海龍到縣城中學門前。蒼海龍回頭深情地說:“姐,你快回去吧,日頭不高了,再耽誤你就要摸黑了。”

    校門旁,一名禿頂男人突然盯緊年輕美貌的蒼海鳳,一雙賊眉鼠眼在蒼海鳳全身滴溜溜地直打轉,一對大牙給獰笑的面孔又添凶光。

    大街上,蒼海鳳行色匆匆地向回走著。禿頂男人躲躲閃閃,尾隨其後。山溝裡,夜幕降臨。煙樹迷離,秋風蕭瑟。一片片玉米隨風搖曳,也想給這寂靜沉睡的黑夜增音添韻。蒼海鳳沿著一條崎嶇小道獨步急行。路面依稀難辨,不免腳步有些慌亂。突然,一只貓頭鷹從路旁枯樹上騰空而起,發出一聲哀鳴,倉皇飛走了。蒼海鳳不寒而栗,還未緩過神來,就被一人從背後攔腰抱起,倏地鑽進玉米地。此刻,蒼海鳳急促的呼救聲、苦苦的求饒聲、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山谷……

    蒼海龍從學校回來,見到臥床不起,面容憔悴,兩眼紅腫的蒼海鳳:“姐,你咋變成這個樣子?你病啦?”蒼海鳳飲泣吞聲,閉口不語。蒼海龍便跑到鄰居家,張大嬸小聲說:“你姐送你上學回來的路上,被縣城一個外號叫金大牙的禿頂流氓男人欺負了。”

    林山縣城歌舞廳,樂聲此起彼伏,彩燈忽明忽暗。雙雙男女緊緊相擁翩翩起舞。蒼海龍懷揣一把匕首,站在一旁,兩眼環視著每張面孔。突然,一名禿頂外露大牙的男人引起他的注意。他立即掏出匕首尋機動手。

    大街上,燈光昏暗。蒼海龍尾隨金大牙。金大牙拐進胡同,走進一間房屋。蒼海龍猛沖過去敲門。門開了,蒼海龍立即照開門人的胸脯猛刺一刀。

    雷震宇家,燈火明亮。金天龍拿出兩沓鈔票,跪在雷震宇當面,求饒地:“雷局長,我不是人,強暴了你的女兒,甘願受罰,這是兩萬元作為補償。你兒子殺死我老婆也就算了。我對你的女兒已經那樣了,我要娶她為妻,對她負責到底。”

    雷震宇一腳把金天龍踢倒一邊:“你這個畜生!賴皮狗!”夏荷婷拿起兩沓鈔票看了看:“震宇,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兒子獲救,女兒也有著落。再說,海鳳以後也不好嫁人。結了婚,那些風言風語自然就消失了。”

    金天龍又來到林山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拿出三沓鈔票,沖局長信守道賠笑:“我甘願受罰,這是三萬元。”信守道:“罰款兩萬,你帶那麼多錢干嗎?”

    金天龍乞求道:“信局長,你全收下,我還有一事相求,蒼海龍殺死我老婆,只要他姐能給我續弦,你們就放過他。化仇為親,皆大歡喜!有勞信局長費心調解!私了此事。拜托了!”

    金天龍走後,油頭粉面的胡成非把蒼海鳳帶進來。

    信守道開門見山地:“蒼海鳳,你這事比較難辦,金天龍強暴你最多判10年。你弟弟殺死他老婆,這問題就嚴重了。人常說,殺人償命嘛。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我決定私了這事。”蒼海鳳:“只要能救出我弟,你說吧。”

    信守道:“那好,一、金天龍對你非禮這事既往不咎;二、你嫁金天龍為妻。”

    蒼海鳳頓時就跳起來,疾言厲色:“強暴我不說也就罷了,還讓我嫁給那個混蛋,虧你能說出口,我死也不從!”信守道正要答話,胡成非進門:“信局,辦公室有市文化局打來的電話。”信守道急忙出去。胡成非忙對蒼海鳳說:“金大牙是有名的無賴,販毒販假藥,無惡不作!去年剛從監獄放出來。你千萬不能嫁給他,他會毀你一生。我看你是個心底善良的好姑娘,怕你上當受騙,才給你說這話,還不敢讓信局長知道。”說完匆匆離去。信守道緊接進門,語重心長地:“蒼海鳳,我也是為你好。我知道金天龍是個混蛋,他即是再脫骨換胎一次,也配不上你。可你為了弟弟,就得委屈求全。金天龍實心愛你,也有錢,還可以供你弟上大學。再說,你已失身於他,以後還怎麼嫁人?”

    蒼海鳳:“我獨身還不行嗎?”信守道:“那你弟咋辦?你能眼看著你弟就此了結一生嗎?我也知道你姐弟倆感情很深,從小與父親絕裂,相依為命,受盡了種種磨難。金天龍也答應,只要你嫁給他,他會加倍補償你和弟弟所受的苦難,把所有財產都交給你。”

    蒼海鳳當即打斷他的話,激憤地說:“他就是把金山背回來,我也不會嫁給那個畜生!”信守道正色道:“蒼海鳳,別不識抬舉!實話告訴你,這也是你父親的主意,他剛在電話上對我親**待的。”

    蒼海鳳脹紅了臉,毫不留情地說:“那你就讓他當面給我談,我倒要看看他怎麼開口?”說罷,蒼海鳳奮袂而起,走出門。胡成非忙攔住她:“你先別走,等我一下,我有話對你說。”胡成非走進門,對怒容滿面的信守道說:“信局,你別犯愁,我能叫她答應這樁婚事。”信守道心想,我竭盡口舌,軟硬兼施,都沒有說動她,你逞啥能呢:“去去去!少說大話,多辦實事。”

    胡成非滿有把握地:“我就是要辦成這件事。抬驢提尾巴,殺豬看刀法,各有各的殺法。我若說動她呢?”

    信守道轉憂為樂:“你能說成此事,我馬上提升你為辦公室主任。你現在就談,我給你把地方讓開。”信守道出去了。

    胡成非立時把蒼海鳳叫進來:“蒼海鳳,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我還不知你弟殺死了金大牙的老婆。事到如今,只能這樣辦。常言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衡取其重。救弟為重,婚嫁為輕。我聽說你弟聰明好學,還是縣中高才生,若救不出弟弟,不僅斷送你弟一輩子,而且你也不會安生。結婚還可以離婚嘛,你先假意答應他,等把弟弟救出來,再跟他離婚。我等著你,非你不娶。”蒼海鳳驚疑地:“你不嫌棄我?”

    胡成非:“我怎能嫌棄你呢?你捨身救弟,人美,心靈更美,我愛都愛不夠呢?”說著,胡成非便拉住蒼海鳳的手。蒼海鳳心裡一熱,就撲進胡成非的懷裡。

    “蒼海鳳!”梅雪嬌一聲問話把蒼海鳳喚回當代:“那後來呢?”

    蒼海鳳:“後來,我就與金天龍離婚。胡成非也提升為辦公室主任。我找到他,他便翻臉不認我了,因為他知道我父女已斷絕了關系。我才如夢初醒,他完全是為了利用我往上爬。以後,我便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自暴自棄。胡成非想女人了,就來我住處甜言蜜語地哄哄我。”

    梅雪嬌:“其實,你弟當年還屬未成年人,是不負法律責任的。他們全是在嚇唬你,利用你搞錢權交易。你要挺身而出,揭露他們的丑行,將功補過,重新做人。”

    蒼海鳳激動地:“你說得太對了!我那時年幼無知不懂法,完全成了他們利用和玩弄的工具。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揭發他們。金天龍、信守道、胡成非都是一路貨色。黑吃黑,包括我的父親。金天龍就是胡成非剌死的,卻謊報心肌梗塞,糊弄人。”

    梅雪嬌立即逼視著蒼海鳳,連聲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胡成非用啥凶器剌死金天龍的?”蒼海鳳:“金天龍臨死的那天下午,胡成非向我要了一根大針和頂針。我問他干啥?他訓我一句,你問那麼多干啥?叫你拿,你就拿嘛。晚上,他零點以後才回來,蒙頭便睡。睡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噩夢驚醒,大喘粗氣地說,金總,你不要老纏著我,我也是受雷市長、信局長指使。”

    市公安局案情匯報會上,梅雪嬌面對肖無華、峰松等局領導,難以掩飾大功告成後的喜悅,直言快語地:“雷震宇涉嫌犯罪的要案全部告破。萬棄錢已緝拿歸案,他開始死不承認,拒不交代。魚隊也采用峰局的攻心戰,並出了一個新點子,說服香大夫探監,一下瓦解了萬棄錢的心理防線,才徹底坦白了。他不僅供認了暗害蒼海龍的犯罪事實,還交代了其它許多問題。候煙鬼攔路侮辱菊記者,金天龍竊取錄音證據,黃驅疾加大藥量暗算林思春等,都是信守道出謀劃策,就連萬棄錢去刑警隊拘留室串供蒼海熊,也是信守道暗中幫他創造機會的。另外,蒼海鳳也全部交待了。雷震宇與信守道狼狽為奸,殺人滅口,指使胡成非用大針剌死了金天龍。”魚水躍補充道:“我們已查過金天龍的骨灰盒,裡面果然有一根大針。鐵證如山!胡成非是殺手,信守道是主謀,金天龍成為替死鬼。雷震宇才是總後台,罪魁禍首!”

    肖龍吟慨然長歎:“那裡有黑勢力,那裡必有黑後台!”

    峰松:“烏鴉啄烏龜,黑吃黑!”魚水躍又對一句:“黃鼠捕墨魚,賊喊捉賊。”

    幾人忍不住都笑了,惟有峰松和梅雪嬌笑得最燦爛,最響亮……

    他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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