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霧裡知多少 正文 三十四 棄婦逃離花心男 鰥夫追趕多情女
    林思春見魚水躍提著一大包水果,笑迷迷地走進病房,頗感意外,笑道:「魚隊長工作那麼繁忙,還不遠百里專程來看望我,太感謝了!」

    刁彤彤連忙沖了一懷濃茶送上來。魚水躍接住茶杯急說:「應當感謝你二位女俠!你倆見義勇為,對刑警隊工作很大。」魚水躍說著把話引入正題:「你好不容易取得了蒼海龍殺人的證據,卻不翼而飛。眼看案情逆轉而下,都砸死了。誰能想到失竊的證據又被刁彤彤追回來了?真是奇跡!你二位是咱公安局的義務偵察員,堪稱巾幗英雄了。」說到此,魚水躍緊盯著刁彤彤,有意反問一句:「彤彤,我說得對嗎?」

    「不對,你才是英雄呢?」一直頻頻含笑的刁彤彤不得不對林思春說:「魚隊長和峰隊長一樣棒,做好事從不聲張。我追回錄音帶全是魚隊長精心安排的。」

    林思春不覺肅然起敬,忙埋怨刁彤彤:「魚隊長功不可沒,那你咋不早說呢?」

    刁彤彤:「魚隊長不讓我說出他這位幕後策劃者。」魚水躍故作謙虛:「這全是刁彤彤的功勞,我不過動動嘴罷了,不值一提。」說罷,只覺目的已經達到,便向林思春告辭。林思春愈加敬重魚水躍,忙說:「彤彤,你代我好好送送魚隊長。」

    魚水躍把刁彤彤帶進一家旅館,拿出一大袋好蘋果,熱切地凝視著刁彤彤:「我今天來名為看望林思春,實際是專為你而來,這些蘋果是專門留給你的,多吃蘋果美容養顏,你的臉色會更加紅潤好看。信明義那小子有眼無珠,竟拋棄了你。我決定讓你到刑警隊辦公室搞後勤收發工作。多日沒見你了,還挺想你的。」魚水躍隨即握住刁彤彤的手。刁彤彤抽回手:「那不好,我是有前嫌的。」魚水躍:「你已立功補過了嗎?」

    刁彤彤:「那也不行,我跟林思春回金煙公司。」

    魚水躍:「金煙公司都倒閉了,藝樂園也完蛋了。雷蕾、明義難逃法網。你在我手下干,前途無量,將來把你招為正式幹警,多美!」說罷,魚水躍緊緊抱住刁彤彤:「實話告訴你,我準備離婚,娶你為妻。」

    刁彤彤立馬推開他:「雷蕾正面臨困境,你不能落井下石!這樣,我以後不再理你了。」魚水躍詫意地:「雷蕾當初那麼恨心對待你,讓你當三陪小姐,你還替她說情?要不是我搭救你,你哪有今日?早都淪落街頭。」刁彤彤:「你對我的恩情我會報答的。」

    「我要你現在就報答我!」魚水躍已無法克制,猛撲過去,把刁彤彤按倒在床上,狂親亂摸。刁彤彤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舌頭,掙脫出來跑走了。

    魚水躍吃驚地坐起來,不禁感歎道:「她長大了,成熟了……」

    秋紅椒拿出金天龍給她的三萬元存款單到銀行取錢。營業員接手仔細查看一下,白她一眼:「你這存款單是偽造的!」秋紅椒瞪大眼睛,怔怔地與營業員對視足足三秒鐘,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一句:「你……你說什麼?」營業員將存單扔出窗外,厲聲道:「你這存單是假的!」秋紅椒只覺耳朵裡嗡的一下,熱血往頭上直湧,立時,頭昏眼花,竟連落在櫃檯上的皮包都忘帶了,埋頭撤身離去。旁邊一位好心的女士拾上包忙向秋紅椒追去。

    梅雪嬌坐在辦公室閉門不出,案卷也懶得查閱,只覺心裡又悲又涼:「她萬萬沒想到以廉潔奉公著稱於世的信守道居然貪污受賄?更讓她震驚的是峰松竟出此下策,私闖民宅,竊取證據。」突如其來的兩件事對她觸動太大了。她為信守道假公營私的行為感到羞恥,也為峰松的非常之舉深感痛惜!「他利人損已,重義輕生!他的大好前程將毀於一旦……」

    魚水躍見梅雪嬌憂心忡忡,一蹶不振,便主動上門找她談心:「梅隊,你的心情我理解。峰松為反貪不怕坐牢,其志可嘉,令人折服。那我們更要迎頭趕上,而不是消沉,喪失鬥志!這也是峰松最不希望看到的。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干峰松想幹而未幹完的事。胡成非為虎作倀,至今還逍遙法外。黃大夫這個殺人不用刀的幫兇也未傳訊。我們現在立即出動,你與淳於冰速去精神病醫院傳訊黃棄疾,我和高鐵柱抓捕胡成非。這才是峰松所希望的,你說呢?」梅雪嬌茅塞頓開,見魚水躍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說話果斷,辦事幹練。更令她刮目相看的是刁彤彤去金天龍辦公室偷回錄音帶原是他一手催辦的,不覺心悅誠服地:「是!執行命令!」

    市童心幼兒園,幼師們張燈結綵,準備過大年。一夥兒童在室外玩遊戲,強強從室內跑過來。「去去去!我們不跟你玩,你媽是壞女人,都被學校開除啦,羞!羞!羞!」幾個孩子嚷嚷著,一個大一點的男孩子撲上去便把強強推倒了。

    秋紅椒正巧趕到,忙把強強扶起來:「強強,幼兒園過年放假了,快跟媽媽回去。」強強反應過來,立即擦乾眼淚,掙脫出她的手:「你滾!我不想見到你!」說著象遇見歹人似地跑進室內。秋紅椒的心驟然一痙,像被刀割似的再次受到重創,隨即,她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變得更加呆滯,臉色也難看得嚇人。一名幼師出來:「秋老師,最近一直是菊記者來接強強,他們相處的還不錯,強強和你有些生疏了。今天都大年三十了,你才回來,快把家裡好好收拾收拾。我讓菊記者給你把孩子送來。」然而,秋紅椒象啥也沒聽見似的,仍久久地佇立著……

    夜深了,萬籟俱寂。牛奮蹄和覃寧半躺在床上,卻仍無睡意。覃寧忍不住說:「真沒想到信守道竟在一夜之間成為階下囚。」

    牛奮蹄不覺長歎道:「久占茅坑不覺臭,常掌勺把難辨香。

    玩火弄權遭火烤,斂財貪色被財亡。」

    覃寧:「可信守道越玩越風光,先進一人攬,桂冠滿頭懸。若不是峰松偷出他家財寶,撕破他的假面俱,人家還是座上客。」牛奮蹄:「信守道是官場斫輪老手,把政客那套政治手腕玩到家,一下子蒙蔽了不少人。」覃寧:「可峰松慘了!為了揭穿他,竟付出了坐牢的代價,兩派俱傷,同歸於盡!」牛奮蹄:「別別別!少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掃興!」

    覃寧:「那你就說點趣事,讓咱倆放鬆放鬆。」牛奮蹄:「那我給你講個幽默故事。」

    覃寧頓時興致勃勃地:「好!我最愛聽你講故事。」

    牛奮蹄津津樂道:「有一戶五好家庭,每逢過節,總要對詩取樂。這次,由兒子先說。兒子率口而言:『電腦四四方方,熒屏佔滿中央。

    鼠標一來一往,全球盡收眼眶。』

    兒媳眉頭一皺,對句便出:『手機四四方方,按鍵設在中央。

    電話一來一往,天涯宛如同堂。』」

    「對得好!」覃寧望著牛奮蹄笑個不停,拍手喝彩。牛奮蹄接著說:「兒媳說罷,得意地瞧瞧婆婆。婆婆也不甘示弱,隨口道:『鍋台四四方方,鐵鍋盤在中央。

    鍋鏟一來一往,香氣直撲鼻腔。』」

    覃寧連連稱讚:「老母對得也很秒!」牛奮蹄笑道:「你先別叫好,最叫彩的在後邊呢。老爸見他們講的都是自己擅長做的事,便笑瞇瞇地說:『床鋪四四方方,夫妻躺在中央。』

    兒子心中一驚,兒媳羞得埋頭捂臉。老爸略頓,滿不在乎地說出下聯:

    『手指一來一往,兩人互搔癢癢。』」

    覃寧笑得前仰後合:「對得太妙了!看這老兩口多好?細微處見深情。」

    牛奮蹄笑笑,直視著覃寧有意追問一句:「你知道這故事是誰創作的?」

    覃寧搖搖頭。牛奮蹄:「我告訴你,大文人梅總編。」

    覃寧:「他獨居多年,還把一個家庭寫得這麼有趣,像身臨其境似的。」

    牛奮蹄:「他之所以這樣寫,是對美好家庭的嚮往。」覃寧:「是呀,他該找個老伴。」

    牛奮蹄:「我正要給你說這事,香大夫同你共事多年,終身未嫁,若促成他倆這樁婚事,豈不甚好?覃寧:「我早都有此意,曾給香大夫提過此事。她說梅總編是個好人,可菊秋白老大不小了,至今未婚。她都這般年紀了,還談婚論家?還不讓人笑話死了嗎?硬要我給菊秋白幫幫忙,提早完婚,好讓她取掉一塊心病。」

    牛奮蹄:「我明白了,看來只有先說通雙方寶貝女兒,才好促成這對黃昏戀。」

    覃寧:「哦,我也明白了,你今晚給我講這個故事,繞來繞去,是要我給梅總編當紅娘呢?」說罷,兩人擠眉弄眼地忍不住都笑了。

    菊秋白狠下心,不想再見峰松。可他的影子老在眼前晃動,趕也趕不跑,攪得她食不甘味,臥不安席。終於忍不住,隨文若劍、梅雪嬌一塊兒來到經緯區刑警隊。

    市民紛紛趕來,靜坐請願,群情激憤,振臂高呼:「強烈要求釋放反貪英雄峰警官!偷盜有功該免裁!」

    他們無不動容,但又深感悲哀。峰松卻處之恬然地:「都大年三十啦,快回去辦些年貨,歡歡樂樂過大年。我雖在押一身輕,你們只管放下心。」

    梅雪嬌淚眼汪汪:「峰隊長,你為反貪竟付出坐牢的沉重代價,我們能安下心過好年嗎?」文若劍不想再看到以淚話別,忙撿令人開心的話題:「信守道公判大會已開,震驚萬民,轟動全國。」峰松依然風趣地:「明拒禮金暗貪贓,晝當衛士夜為狼。

    慣於演戲善裝相,粉墨登台終卸妝。」

    梅雪嬌:「你說得太對了!我沒眼力,竟沒看出來,還被他哄得團團轉。」

    文若劍:「不是你眼力太低,而是他演技太高,不光你沒看出來,他迷惑了多少人?」

    鬱鬱寡歡的菊秋白見大夥兒談笑風生,猶如在家聚會,立時心胸開闊多了,才隨大溜兒地說:「就是,若不是峰松私闖官宅,偷出百萬財寶,誰能相信一位享有廉潔盛名的全省先進公安局長竟是個大貪官?最近市民都為你反貪被押報打不平,靜坐請願,齊聲高歌:捨身反貪闖官宅,百萬財寶亮出來。

    警長面紗被揭開,偷盜有功該免裁。」

    文若劍:「唱得好!現在大門口又擁滿了大批市民,一致要求放你出來。」

    梅雪嬌:「就是,信守道被挖出來,大快人心!他還明抓暗保著胡成非。現已查實,胡成非就是謀害侯煙鬼的內應,已被逮捕。黃驅疾是他們的幫兇,也緝拿歸案。」

    菊秋白:「群眾還在議論紛紛,說金天龍死的蹊蹺,蒼海龍是信守道派人謀害的。」

    文若劍:「信守道死不認賬。」峰松:「抓賊無賊贓,賊嘴硬似鋼。我早都料到了。」

    梅雪嬌:「聽說市委新書記快來了。」峰松:「那太好了!金洲有希望了,老百姓有好日子過了。」菊秋白忙插話:「強強最近長高了,也胖了,我給他拍了幾張照片。」菊秋白邊說邊拿出照片遞給峰松。峰松愛不釋手的凝視著:「就是高啦,胖了,我最近常夢見孩子受欺負……」說著,峰松雙眼濕潤了。菊秋白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峰松,你別難過,我會照顧好強強,決不讓他受苦。」

    突然,區刑警隊丁午陽趕來:「峰科長,別再給我們添亂了,快回家去。」

    峰松、梅雪嬌、文若劍、菊秋白皆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與此同時,林思春被押過來,更出乎大夥兒的意外。林思春忙說:「你們快接峰隊長回去吧!信守道的那些贓物都是我偷出來的。峰隊長擔憂我受傷身子虛,受不了牢獄之苦,替我頂了罪。」

    峰松忙對丁午陽解釋:「不不不!真是我偷的,你們不能拘留林思春。」說著,見林思春被押走了,連忙大聲喊:「林思春,你不能這樣……」

    丁午陽笑著說:「好啦,峰科長,你不要再憐香惜玉了。她已全部交待了作案的前因後果,她原是信守道長期包養的情婦,終於覺醒了,檢舉了他。你快走吧!大夥兒還等著你呢。」此刻,梅雪嬌、菊秋白、文若劍幾人全愣住了。

    「爸爸!」突然,強強跑進門撲向峰松。大夥兒又一驚,才發現香紅林默默地站在門口。齊說:「香伯母!峰松沒事了。」

    可峰松像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直向遠去的林思春追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