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樹的某年(起點) 正文 第四章節 夙域之(十五)如懵欲醒
    中秋來臨的時候,天空飄灑的細雨如絲,路旁的樹枝散著熟悉的味道,地面殘碎遍體的枯葉沐浴著潮濕氣域,風裡都是涼涼的透心沁骨,似曾相識的人握住傘推著輪椅上右腳都是石膏的我,在出院的大門口對我說:「卉,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雨天,也許你不記得了,你站在十字路口應該是在等紅燈,卻滿臉的失落,讓我的心不知為什麼就痛了,你一直站在路口不動的身影蠱惑著我,那時候我多想為你做點什麼,為你即將濕的發獻上一把傘,為你蒼白冰的臉呈上我熱的吻,我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默默的,默默的看著你`````」

    我沒有說任何話來回應他,甚至沒有抬起頭對視他的眼,只是,我的心莫名刺痛有哭的衝動,想起出院的時候在門口偷聽到醫生對母親說:「語言中樞是包括情感區、感覺區、存儲區以及語言轉換和感官傳導區,你女兒頭部受傷的確是引起現在的狀況的主導,但是,不是絕對的病因,因為開始還認為她是頭部受傷後大腦缺氧導致她失憶屬正常現象,後發有短暫的運動性失語,卻在她失憶的男朋友面前開口了,所以我們要求做完了幾項檢查後,都可以確診她應該有心理上的一些問題,建議去看下心理醫生是布洛卡中樞的問題,應該屬於是障礙表達性失語症``````」

    是的,我心像封閉的容器,溶解著百味感慨萬千,不知是刻意違背還是無意忘卻,任性的放置自我願與不願的尺度。

    母親從調頭的汽車上下來,最大限度打開停在我面前的汽車門,幫我調整位置的舒適度,懌帆微笑著俯身靠近我說:「準備好了嗎?我要抱你上車了」

    我慌亂的四處張望著,他突然在我耳畔小聲對我說:「不要看了,你爸爸今天要開會,給我這個榮幸的機會吧」

    看著我無動聲色漠視惘然的樣子,他在我耳畔突然說:「你知道嗎?我等這個機會一晚上都興奮沒有睡哦,我不會輕易拱手相讓給司機的,還有那些護工」

    我順他的眼神看著幾個護工粗怒的在運醫療垃圾`````

    「這算什麼?警告嗎?」我疑問著看他,只是這樣的凝視他,這樣的疑問竟然讓他忘型的欣喜若狂,他竟然靠更近的對我說:「是的,而且我還想說,他們抱你可能沒有我溫柔可能還會揩油,那個司機可能會嫌你醜根本不效力````」

    我怒視的他竟然說:「不友好的話,我等會抱著你的手會緊張的顫抖,你就馬上回原始病床了,回家的大門也就望穿秋水已無用````」

    母親在旁嚷起來:「怎麼?還不上車?不是迫切要回家嗎?可以回家了還發什麼愣?」

    我對著他壞笑俊朗的臉,依舊伸出手環抱他的脖子,他抱起的我竟然陶醉在懷裡聽到他的心跳,聞到屬於他身體的味那麼久違,他得意的笑,看著在懷裡仿如「俯首稱臣」的我那麼順從`````

    回到久違的家,熟悉的氛圍裡都是我思念的夢境,我靠在床頭看著落地窗前飄飛的窗紗,如懵欲醒的閃念的顯過場景,是的,腦海裡浮現出我為懌帆痛楚的閉封,幕幕如墓的黑洞瀰漫,場場如顫著心欞的墜。

    短暫的回想有憶裡的觸痛,短暫的閃念依舊沒有恢復到全面的「部」細微的「分」,

    母親在我房門前對著和我嬉笑著的男人說:「懌帆累了吧?休息下吧,來嘗嘗剛上市的糖砂板栗」

    懌帆馬上轉向對母親說:「哦,哦,好的,好的阿姨」,看著他點頭恭維的樣子我狠狠轉開頭,母親問我:「卉,你要吃點嗎?」我想都不想閉著眼睛猛烈搖頭,聽到關門的聲,安靜下來的訊音,我睜開眼睛卻本能驚嚇到心慌,懌帆無聲無息還在我的床前坐著不動,而且他手上捧著一本熟悉的筆記本,是的,那個軟皮的筆記本上全是我的筆跡,

    「還給我!」我帶著似乎命令的口氣說著,懌帆突然認真的問:「還什麼?是屬於你原本有我的記憶嗎?」

    我無措作答的慌,他站起身手舉著我的筆記說:「這裡是你記載著屬於我的東西,是屬於對我有記憶楚卉,如果你說著是屬於你的東西,現在的你記憶裡卻沒有我,所以現在並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如果是因為我丟失你的記憶,我願意還給你那部分記憶,還給你筆記`````」

    是嗎?是嗎?是這樣嗎?我心底千遍的問。

    是的!是的!是時候了!我堅定已駐。

    懌帆每天都來家裡,每天都送我十一朵玫瑰花,只是,他不解釋花有心表語示意,他推我去戶外去尋滿地枯落的葉,然後我們一起把它們焚燒,看著輕揚的煙霧忿起,我們把殘跡的遺體埋的樹下做來年的肥料,懌帆說:「卉卉,我們過去經常到這棵樹下,你看著嫩葉突然感傷對我說過,待到枯葉散盡的時候我們還要一起,我還笑你是看紅樓夢的林黛玉葬花看多了,你罵我沒心沒肺」

    是嗎?我在心底問自己,靦腆的笑著看他,他回憶的眼神在笑裡起色,卻在現實裡破熄黯淡,感傷著對我說:「後來,我對你說葉枯盡了我們是不會有盡頭,你那個時候嚷著要我發誓」

    「是嗎?」我不相信自己曾經的反問懌帆。

    「是的!」他堅定的回答後,推我到樹有梗結的位置上,他走到樹幹梗結有洞的位置上雙手觸摸著對我說:「你說,樹是有眼睛的,這就是它的眼睛,萬千事態它會看在眼前」

    我相信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木棉樹下我和死黨們曾經的語言,他走到我的面前單膝跪下,指天發誓:「『懌帆』愛『楚卉』不比天長,只比萬古青樹,『懌帆』愛『楚卉』不比地久,只比無物頻息唯有我不」說完他站身在對我說:「我就是這樣發誓的,昔日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的方式,你想起了什麼嗎?」

    是的,我腦海裡是乎映現出有熟悉的畫面,當時還委屈怨過他前句挺好後句莫名其妙,只是,無聲的圖像短促的像閃電驚雷越過。

    他接著對我說:「那時候我們說好,樹葉枯落我們的愛不會無回,我雖然笑你受紅樓夢的林黛玉影響,依舊對你承諾過不會讓你像她獨自葬花,我會陪你葬葉,是為更好的肥料為來年蓄備,卻不知,如今的我,怎麼落到這步田地,如故舊人卻獨自信守承諾」。

    看著他埋著頭在我輪椅前,我的心真的痛了,只是,我夢幻般的感觸,是乎曾經的愛過,曾經那麼迫切的渴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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