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樹的某年(起點) 正文 第四章節 夙域之(十)源
    如變速畫面的小鎮,緩動的事物消音在我意境裡,我眼心口間蠕動著未了的情愫,是那「不了了之」的愛情。清醒仿在此瞬間,所有的夢永遠無見,轉眼都避不開在浩劫。

    狂暴雷電前是風平浪靜的界域,是我躲守避禍在自我無界的隨心所欲裡。

    理無頭緒,想無原起,決策無破譯``````

    如此亂麻無思的我,遭遇在小鎮掛了農線電話後,也許,是我到山中三個月消失訊息,斷了聯絡,斷離現代時代的繁瑣,封鎖自我,徒有恬靜的大山樹郁,徒留山花醇美濃郁享有,徒步是四處燃火盛情的鄉樸山民的純厚,徒然,是我日間的盲從,預作瀟灑的走後,逾期潰爛的傷口恐懼別人碰觸,雖然掩藏埋葬卻反覆貪婪的奢求,幻滅總是在每次天明後的夢碎余留,迷亂總是坐落在簡陋的書桌前,每晚開著窗,聽著樹颯葉響,伴著昏暗的燈光握筆,在日記本裡沉淪情勢繁衍,數落無人知了的淚,聽蛐蛐和田蛙交響似曲而睡去,成為我生活孤有的方式,回首這三個月的時日,短短又長長仿如戲劇,斷斷又續續糾纏的感情結,得得和失失都是難解的程式。

    我心不在焉的走在趕集的小鎮街道,想著電話裡父親的話,想念著家人,湧泛「勢在必得」需逃荒避躲的愛情,戀,依舊停在昔往日夜裡魂系夢遷的人``````。

    穿山越嶺是從小鎮回項目部的山路,天色逐漸暗淡,吉普車意外壞在偏僻的山道崎嶇蜿蜒上,車上載著數千斤的貨物已搬移無策,我如放逐在無人煙荒野的小道,此時,無衡是時間來計量艱巨,無視「困」與「難」共間存距守「執著」。

    我們同路的三個人中,除了司機小吳,我和村寨的肖支書,在沒有第四個人可以分擔突如的異常,那一夜,我們並未對數百米高山巍峨而後退,並沒有對滿車載物而舉足無措,並沒有畏懼狹窄的小路的舉步維艱而恐懼,我們把車用力推到狹窄的山路旁,留守著身體的餘力,滿手泥濘的睜眼手摸腳挪的前進著,與黑暗神秘的大山氣息與生靈共存。

    天空,突然飄灑下細毛如絨的雨,無聲無息成霧珠在頭髮上沉澱,沁入心扉的涼勢,清澄擾攘的煩絮``````

    我手觸摸著山石,慰撫到夜韻下堅硬孤石也有的傷,我的腳步踏鋤著泥土的芳醇,每個腳印都記載著,這一路的遲疑``````

    日常熟悉路息,不在如我往日的歸途,間層都是迥然不同的梯田。

    雨漸大,紛紛攘攘落沒在霧氣神秘的四處,山風吹觸我們逐漸濕潤的衣物,在揚奮風前,冷冰觸動我才感知,何止是衣物已寖貼我心口。

    看著漸稀有人氣的燈煙,迫在眉梢的最後堅持,換回我頓遲緩步,崩潰在項目部的門前,我癱軟倒地``````

    高燒不退的我,昏昏沉沉睡在綿雨無斷天氣,胡言亂語在潮濕的木床上掙扎。

    事實我如仿在場夢境裡徘徊。

    夢裡,那不了了之的愛情回到身邊,沒有句號完結的篇章舒展著續序,我看見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他對著我溫情的笑,拉住我的手如此溫暖,他示意我不要開口,似乎我知道開口的話語中夢就會醒,他撫慰我的傷,是我背棄愛情受的苦,似乎夢中我清楚絕不可以哭,否則淚水會淹沒夢裡的美境,就這樣在蜜海淪陷,浮浮沉沉在溫情甜夢,只是,小船還未及到最美的終點,我看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裙子如百合花的女子,在回首間,我清楚開到她的眼角的淚,清澈的苦水,是紅色的眼淚,是苜彤為愛對我發出的警示,愛情是不可嬉戲的牢獄,困守就在腳邊畫地域為牢籠,我徘徊無理哭訴,彷徨無由掙扎,蟬衣未脫,破繭停守``````

    簡陋的鄉鎮衛生所,僅靠開處「阿司匹林」救治不了我的病,虛擲投醫方,怎能愈我心口裂開的傷,綿雨不斷的天,泥土鬆軟石體有滑坡傾向,無法將我送出到鎮上的醫院,物理降溫照顧我的人,聽訴著我狂叫的高燒胡話,聽到我內心的吶喊,我深處棲息的過往,括似姐妹的友人;美麗一線天灰暗變異;友誼的木棉樹消逝```````還有我那份戀情,痛結在牽涉複雜社輿,迫使放逐的愛情,獨留我微弱憐憫的「自知之明」,固守孤擁作祟是懦弱自信,在高燒中我消逝是糊塗,更清晰面對內在的深邃裡,歇斯底里哭裡,不知道,究竟是病加重其身,還是病心逐漸療愈。

    停在路旁壞損的吉普車無法避劫,第二日,寨民集體預備去背回貨物時,發現車窗已被敲碎,貨物亦飛,遺留滿地狼藉,滿車的破傷``````

    因為,太窮的山裡還有山,寨外還有寨,其他寨子的部分惡人敲碎我們壞的車窗玻璃,搬移走我們車上備預的食物用品,殘碎支離的畫面讓在場項目部的人致畸的驚訝,也許,是太需要教育在邊遠山區開設,也許是偏遠山區沒有致富啟步的科技,閉塞是窮困的根本元首,難怪,渴望修路開啟是他們幸福的啟端,沒有受過法律教育的村民,兩處地的個別年輕氣盛的寨民怒火沖對,唯有刀斧相鋒利見,荒唐的血腥對峙群毆,當地村級上報縣級,調解民眾關係的縣委忙乎在暴雨夜裡,而我也在此時從昏睡中醒來,高燒退下後我才遲疑項目部今夜如此安靜,稀少的人中足已預示我不好的兆頭,我撐著軟的身體問:「小蘭,我睡了多久了?」她不語的哭,更確定我預感的問題,在我意像這個照顧項目部全部人飲食起居的女孩,雖然有著布依族女孩的美麗,同時有著似火的熱情,於是,她說著才學的簡單普語,斷斷續續告知我發生的事情,她擔心著自己的哥哥和爸爸``````

    火把沒有在山間亮起,表明沒有音訊歸回,我的心也跟著擔憂起慌。

    暴雨愈來愈大,山洪猛勢的爆破,瞬間我聽到劇烈咆哮,山體滑坡,K1000有部分未完的路基工程周邊受損,還有工地K1500某段進行挖方的土體旁有個工棚,松質的土壤塌陷覆蓋低處的工棚,其中有人在工棚值班看護工地。那個工人,是平日請我代筆給寫家書的人,請我交簡單電腦開關機就會很快樂的年輕人?難道這刻已釀成悲劇?項目部的人都奔向出事工地,在事急缺人的形勢下,我義無反顧推開小蘭的阻礙,托著病泱的身體在大雨裡奔出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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