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伍玩網游 第六卷 第十一節【精神對戰】
    第十一節【精神對戰】

    過去,陳峰也曾感受過某些氣息。

    譬如,在橫濱須佐的身上就可以感受到過一些,而毒蛇和怨婦的殺手埋伏起來時,偶爾陳峰也會察覺到某種不安的感覺,那些就是所謂的殺氣。

    但是這些氣息無非是想殺了目標的「執念」,還有強大的專注力所形成的,原不能和這刻所感受到的相提並論。

    這氣息的清晰,和初入遊戲時,傳授陳峰刀法的那位青年,似乎還略有不及。但是其凌厲程度,卻要遠遠超過。

    那青年的氣息猶如一潭平靜的湖水,春天裡的陽光,讓人留不住任何敵意。而現在所感受到的氣息,卻如同一瀉千里的山洪,或是無堅不摧的颶風,那力量壓迫著陳峰,讓他週身都感覺無力。方才剛剛勝利而產生的自信,也似乎在這一剎那,一點一滴的磨滅了。

    不過在強大的氣息中,陳峰隱約感受到了其中強大的憤怒,可能是因為這一點憤怒,抵消了一部分的殺氣,否則陳峰真可能還未見人就敗下陣來。

    幸好他支撐住了,見到了這氣息的主人。毫無疑問,正是被他嘲笑娘娘腔的奈良天照。伴隨著一同出現的,還有猶如長龍,在半天雲層中不停遊走電芒。

    奈良天照的裝備密不透風,臉上依舊是那張般若面具,只留下可以視物的兩個孔洞。

    而強大的目光,便從這兩個孔洞中放射出來。眼神如同利刃,一刀一刀,慢慢斬割著陳峰的心理防線,陳峰莫名的覺得,不消片刻,就會被他這樣的眼神,徹底摧毀心智。於是,他故意迴避這雙眼睛,可是,那感覺依舊存在,沒能輕鬆半點。

    氣息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我們平日的生活中,有時也會感覺到「有人好像在後面看著我哦?」當轉過頭去時,果然有人在看著自己。可你的餘光根本看不到那個方向,背後又沒有可以視物的器官,又怎麼會看到呢?或許,眼神便是外放氣息,最重要的一個器官。這和你看不看著它無關,因為接收氣息的,並不是眼睛,而是身上每一寸肌膚和毛孔。

    陳峰此刻便真切感受到了這點。

    他的目光到處游離,手上小動作頗多,連胯下貔貅也不時踱著小碎步,完全沒有半點大敵當前的樣子了。心裡已經自動承認,絕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他只能用頻繁的小動作來掩飾這刻的無助。他心說這個樣子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有些緊張罷了,還不至於太丟人。

    「赤鬼、青鬼,還有三刀武藏他們都被你殺了?」奈良天照問道。

    雖然他說的是日語,不過陳峰卻好像聽懂了,於是臉上**兩下道「我不過是要報仇。反正按照曰本區的規矩,在城裡被殺,復活時會隨機復活在城外(因為曰本城內治安太少的緣故),他們也算是都逃走了。」

    本以為自己說的笑話很可笑,但此刻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反倒是奈良天照忽然大笑了起來,陳峰感覺,他週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當然,機械人並沒有汗毛,這不過是錯覺。

    大笑聲還在持續,奈良天照和胯下龍駒身上金光一現,在如此近的距離對陳峰展開了衝刺。

    奈良天照和陳峰之間剛好就只有一個起步距離。騎乘撞擊,起步階段最慢,陳峰又因為剛剛偷師,學會了坐騎的細微操控。但面對如此緩慢的進攻,他只覺得身上到處都是阻滯,半點都移動不得。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奈良天照撞來,絲毫沒有還擊的意思。

    彭!

    貔貅一聲嘶吼,和陳峰一起被撞飛了出去,恰巧跌落到路邊一座茅屋中。奈良天照並沒有追擊,可能是怕灰塵玷污了套裝,或者是怕陳峰在裡面耍手段,總之,留給了陳峰一個喘息的機會。

    陳峰坐在殘垣廢墟中,心情無比頹喪。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從來都只有自己的氣勢壓倒對方,何時又有這種狼狽相?或許過去自己那些,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氣勢,因為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氣勢究竟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老陳,別去在乎他的氣勢。多注意他的招數就可以了。」新亭侯可能是看不下去了,於是道。

    「別說得那麼輕鬆,你又沒感受到過什麼氣勢。」陳峰道。

    「誰說的?老子怎麼說也活了快兩千年,怎麼就不知道氣勢。你們這代人和平慣了,許多東西都失傳了,你們當然就沒見過。要知道,從古到今,許多猛將和大俠,都懂得用精神力壓迫對手。如果沒有這個做本錢,他們在千軍萬馬中衝鋒,一百條命也不夠用了。」

    陳峰聽到新亭侯的解釋,彷彿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於是急忙詢問。

    新亭侯道「過去的高手對招,如果遇到氣勢高的,自然會引發自己的氣勢來對付。勝負往往因為因為氣勢的較量,先行決定了。」

    陳峰聽了唾了一聲道「我要是懂得怎麼外放氣勢,還用的著在這裡問你?你快教我怎麼做吧。」

    新亭侯笑道「你這就是強人所難了。人家的氣勢都是千軍萬馬中搏殺來的,也有少數幾個比如慕容垂,幾代優良血統,生下來就有這樣的氣勢,總之不是那麼輕易得到的。不過有個人的方法你倒可以試試。」

    陳峰連忙問道,新亭侯告訴他「其實就是鑄成我的那位亭侯張飛。」陳峰心中張飛不就是那個扎扎亂吼的傢伙嗎?莫非要學著他亂吼?

    新亭侯笑道「誰告訴你張飛是那個樣子的?我認識的張飛,文治武功都是一流,怎麼就被傳得好像地痞文盲一樣了?我告訴你,他生在亂世,到處都不太平,街頭打家那是常事,練就了一身功夫。上了戰場後,沒學會什麼精神氣勢,只靠著過人的反應,從來沒受過致命傷。不過對上那些真正的猛將們,他也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把心放平靜,任你氣息多強,我全當做不存在,他這樣一來,不但自己不受影響,反倒把對手拉下了一個層次,哪怕自己本來不是人家的對手,那時也變成勢均力敵了。」

    陳峰心說有道理,整整衣裝,上馬又衝了出去。可是剛一暴露在奈良天照的目光下,立刻又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想它不存在……」陳峰連忙默念,心情果然平復了一點,但是效果卻不像想像中那樣好。

    他自然不知道,當年張飛為了修煉冷靜,專門學習繪畫和書法來調節心境。作戰技巧,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

    可想著氣勢不存在,卻把人也忽視了。結果一矛刺了過來,陳峰才有了點反應,身體一錯,蜻蜓切擦著盔甲劃過,傷了數十點生命。條件反射般,陳峰催馬向前,和奈良天照錯蹬過去,新亭侯一揮,也劃在奈良天照盔甲上,這招看似不相伯仲。

    「果然有效!」陳峰頓時興奮起來,忽然心口一悶,又被對手氣勢佔據了上風。奈良天照也想不到,在自己的氣勢下,竟然還有人能夠釋以還擊,這才想到,自己手下全軍覆沒在這人受傷,仇恨和憤怒充斥心中,因此氣勢無法全部發揮。

    於是,他盡量把仇恨忘記,只把眼前這人當作敵人,氣勢頓時又上了個層次。

    而新亭侯也及時提醒,剛才那種方法,最重要的就是,必須心如止水,不能有半點喜怒波動。陳峰連忙嘗試,果然輕鬆不少,至少,他又感覺到心在跳動了。

    奈良天照見陳峰仍舊沒被壓倒,算算後面的追兵也快來了,心中難免焦急,無暇尋找陳峰最薄弱的一處釋以致命一擊,只挺槍衝上,希望能在混戰中取勝。

    不過這倒更合了陳峰的心意。

    奈良天照胯下龍馬前衝,一矛配合著氣勢,從極刁鑽角度刺出。只見陳峰催馬略動,輕易便躲開了這一矛,伴隨著一起刺出的氣勢,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見。奈良天照驚訝,為什麼這機械人恰巧站在了自己無法後續招數的關鍵位置,只見他手中雙刀,猶如比翼雙鳥,在面前翻飛翱翔,忽然先後從兩個刁鑽角度,向自己揮砍刺來。

    奈良天照急忙收回長矛,當胸擋架,卻沒想到這兩把刀當真好像兩隻飛鳥,簌的滑翔開來,又是虛招。與此同時,面前機械人催馬又變換了個方位,雙刀又攻過來。

    陳峰的所有攻擊都是普通攻擊,因為不用技能,所以可以隨時化實為虛,無法捉摸。

    奈良天照全神貫注,始終也不能看出哪個是虛勢,那個是實招,直到這機械人催馬繞他攻擊了一周,他才終於明白,實招可以化為虛招,虛招也可能變成實招。雖說由虛變實方位隨機,難以造成大傷害,可中招多了,一樣是死路一條。

    而在不知不覺中,他隱約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精神力。這絕不是之前故意隱藏,高手對招,自己的氣勢會隨著對方投來的氣勢,自動生起對抗,這是無法壓制的。之前沒有,現在有了,那只能有一種解釋,這個人是臨陣學習的奇才。

    想到這裡,奈良天照忽然感覺,如果再不拿出有效手段,任憑這個對手強大下去,那自己將會在遊戲記事本中寫下第一次失敗,長崎城,一個中國人。

    這是絕不能容忍的!

    奈良天照憤而大吼,蜻蜓切終於化守為攻。

    一道赤紅電芒在同時劃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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