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吹簫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結拜兄弟
    徐茂公又是一怔,郝孝德?怎麼最近總是聽到這個名字?「那你是不是認識劉黑闥?」

    「是認識。首發當初我們常一起做戰,不過他和夏王是同鄉兼故友,人家日子比我好過。」李文相苦笑。

    劉黑闥自歸竇建德後,被封為漢東公,對竇建德確是一心一意,每次做戰都奮勇當先。

    「對了!」李文相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在下在瓦崗時,用得是李商胡這個名字,徐軍師對這個名字應該有印象吧?」他一臉希冀地看向徐茂公。

    徐茂公只好點頭:「是聽說過。」大不了回去再問問郭孝恪。隋唐年間的名人太多了,他實在記不住啊。

    一隊巡邏的士兵從兩人身邊走過,聽到帳篷內傳來越來越大的呼嚕聲,搖搖頭,走遠了。

    ***

    「李文相,李商胡?沒錯,這人是郝孝德的部下。」郭孝恪不愧是長史(相當於現在的秘書)出身,對這些人物關係門清得很。

    「不是假的就行,這人對曹旦也十分不滿。」徐茂公邊剝桔子邊說,桔子的解酒效果比茶水更好。

    「我記得你早晨是不喝酒的。」郭孝恪挺好奇,「你和那個李商胡很投緣嗎?」

    「投緣談不上,不過他一直談到當年的瓦崗,讓人有些感慨。」徐茂公淡淡說道。

    「當年啊…」郭孝恪歎息。那時上瓦崗地人誰不把李密當真命天子看。如今…

    「對了。那個李文相人怎麼樣。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地嗎?」徐茂公還是覺得眼前地問題比較重要。

    「李文相」郭孝恪查找腦海中地資料。「對了。你見他母親沒有?」

    「他母親?」徐茂公當然知道李文相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地。但郭孝恪著意提到此人地母親。必有原因。

    「他地母親霍氏夫人。可是了不起地女中豪傑。善騎射。自己能領軍上陣。人稱女將軍。不過她自己喜歡稱作霍總管。」說起來。郭孝恪之所以對李文相有這麼深地印象。還全拜他母親所賜呢。

    「霍總管。他母親是他地行軍總管?」徐茂公覺得有意思。「那他外祖父是哪位名將?」這年代。女子習武地並不多。騎射熟練一般得從小練起。而普通人家是不會讓女兒從小練這個地。

    郭孝恪一愣:「這我還真不清楚。好像霍總管的丈夫和父親確實都是武將,應該是在隋軍待過,不過官肯定不大,唉,就算是人才,楊廣也不懂得用。」如果大隋能唯才是舉,自己又何必拼著父兄反對,也非要上瓦崗當「賊」。

    「這樣啊」徐茂公沉吟。

    「李文相手中只有五千人馬,而曹旦有五萬人」郭孝恪算算,把李文相拉過來能給己方增添多少籌碼。

    「我又不是讓他們火並。」徐茂公微笑,「不過李文相現在是我的兄長,他母親我怎麼樣也該專門拜訪一下。所以事先想瞭解瞭解,免得老人有什麼忌諱。」

    「李文相是你兄長?」郭孝恪不解,這是從哪算的?

    「早上喝酒時,他說想和我結拜,我同意了。他比我大五歲,自然是兄長。」好像這年代的人把結拜看得很重,徐茂公不想掃人面子。

    「結拜?這個李文相眼光倒不差。」郭孝恪笑著點評。

    「說得也是。」徐茂公毫不謙虛,他用手巾擦擦手,然後起身,「既然知道人家母親就在軍中,我現在就過去拜訪。」

    霍總管玩賞手中的一塊白玉珮,她是官宦之家出身,眼光還是有的。

    「這是你和徐軍師結義,他送你的?」她問兒子。

    「是的,我把佩刀回贈給他了。」李文相老老實實回答。

    「你的佩刀才值幾個錢?」霍總管白了兒子一眼,「這塊玉珮,要是在太平盛世,至少值十畝地的價錢,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十畝地?」李文相嚇了一跳,他們家當初要有十畝地,足夠吃飽穿暖,何必當山賊。

    「大驚小怪什麼!」霍總管嘴裡呵斥兒子,心裡卻酸酸的。這孩子命不好,沒長在太平年間,雖是將門之子,卻自幼喪父,家道中落,別的孩子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件好東西,他卻連認識都難。

    大業七年,皇帝要求徵兵去打高句麗,李文相是獨子,本來可以不去的,但官府不同意。而且當兵還是自備乾糧、武器、戰馬。那時她這做母親的,為了兒子,挨門逐戶借錢,把能借的都借了,等到出發的前幾日,李文相恰巧又在生病,官府卻認為他是裝的,非讓按時趕路。而這場戰事,除了皇帝,誰又認為它會贏?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霍氏一咬牙,從此滿山土匪中又多了一對母子。

    「就是不認識,才問娘啊。」李文相不知母親徒生感慨,仍然笑著回話。

    「不管是李家,霍家,都不能佔人便宜,回頭你再補上一份重禮,給人家送去。」霍總管叮囑兒子。

    「行。」李文相滿口答應。母親從小就教他恩怨分明,不能欠人情。他記在心裡,也體會過這樣做的好處。

    自從在綠林站穩腳跟後,母親就念叨著當初借人家的錢,想著要找時間歸還。正巧聽到家鄉鬧饑荒,於是他們帶著隊伍,帶著糧食回去報恩。誰知那些鄉里鄉親添飽肚子後再也不肯散去,非常和他們母子一塊上山當土匪。照他們的原話是,當土匪也比餓死強!所以李文相現在的隊伍,有近一半都是他的同鄉,其力量和作用不可小視。

    「稟將軍,總管,徐將軍來了。」親兵進來稟報。

    李文相母子互相看看,同聲道:「快請!」

    用長輩的眼光看,霍總管挑不出徐茂公的毛病,想到眼前這個玉樹臨風,舉止優雅的年青人是自己的乾兒子,就更加高興。

    「我聽相兒說,茂公你為了他,不惜得罪曹將軍,這叫我們母子如何過得去?」霍總管說得誠懇,夏王遲遲不渡河,就是因為曹後要生孩子了,若真的生下太子,到時曹後母憑子貴,曹氏一家雞犬升天,得罪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乾娘太客氣了。曹將軍近日在這邊做了什麼,茂公不是不清楚,文相兄仗義執言,茂公甚是敬佩,至於得不得罪曹將軍,」徐茂公長歎一聲,「我早就得罪他了,也不在差這一回。」

    「怎麼會?」霍氏母子感到奇怪,徐茂公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人,怎麼會和曹旦對上,不過曹旦這人倒是無事生非的典型,這樣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我也不瞞乾娘和文相兄,曹將軍一直就對我們這些降將看不順眼,我在洺州時就領教了。」徐茂公搖搖頭,苦笑。

    聯想到自己兒子在曹旦那邊受的氣,霍總管同仇敵愾:「我聽說夏王對曹旦的所作所為,向來採取放任的態度,別的將軍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不是家父還在夏王手中,茂公早就一走了之,哪用受這份閒氣。」徐茂公也是無可奈何,有這樣的親戚,就難怪竇建德爭天下爭不過別人了。

    霍總管也聽說過徐茂公是為了父親才歸降竇建德的,對這年青人的孝行,她是十分欣賞的。「難道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曹旦可是一天比一天囂張啊!」霍總管用手帕擦擦眼角,歎息道。

    「乾娘,這件事情急不得。」徐茂公見狀安慰她,「夏王現在對我還有疑心,只要這次我能打敗孟海公,夏王應該就不會再懷疑我了。只要我父親能放出來,到時海闊天空,咱們去哪不行。」

    霍總管點點頭:「那我們再忍忍吧。」

    徐茂公走後,霍總管左思右想仍不放心,她叫來兒子:「相兒,你說你們今天得罪了曹旦,他酒醒後會不會報復?」

    李文相猶豫著開口:「難說,現在我們準備和孟海公開戰,沒打起來就處罰自己人,於軍心不利,所以應該不會吧?不過曹旦是個小人,小人會怎麼做,很難說。」

    霍總管眉頭緊鎖:「我還是不放心,如果曹旦醒後要殺人或讓你交出兵權,你怎麼辦?」

    交出兵權和要他命有什麼兩樣?李文相握拳,發狠道:「那我就和他拼了!」

    「五千對五萬,你有勝算?」霍總管反問。

    「那我們怎麼辦?」李文相不解,拼又不成,又不能坐以待斃,那還能怎麼樣?

    「硬拚不成就智取啊?」霍總管笑得有幾分得意,「你把曹旦的心腹都請來飲酒,就說你得罪了曹將軍,希望他們能幫你說合。等到他們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正好下手。」

    李文相大喜:「還是母親智高一籌。那我去通知茂公。」他轉身往外走。

    「回來!」霍總管叫住兒子,「你著什麼急,等事成後我們再通知他也不遲。」

    「為什麼?」李文相不解,多個幫手有什麼不好?

    「我看這個年青人,什麼都好,就是優柔寡斷了些,你看當初在瓦崗,他要是爭大當家的位子,會白白便宜了李密?」霍總管也是熟知那段歷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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