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六卷 二十載征戰四方 第二十四章 哈不勒之死
    「報,將軍,探馬回報,蒙古人拔營了,他們正向我光武大營(城還沒建好)而來,按其行軍速度,預計明日申時抵達我處。」

    譚破虜剛把敵烈大王一行招待好就接到了這份急報。

    「蒙古人往我方而來?」蒙古人拔營這是肯定的,譚破虜對此不感到意外,但讓他意外的是蒙古人哪兒不好去卻偏偏往東跑,送死也沒這麼個送法吧?

    倒是敵烈大王對此有些理解:「哈不勒是想來劫我大營糧草,他肯定是以為明軍強制烏古人東遷是真的,譚將軍一日夜之內連著兩次突襲更是讓他堅定了這個想法——若本王還在那個營地,本王也會這麼想的,哈不勒定是以為這裡的情況應該是混亂不堪的,他正好來插一手。」

    譚破虜這才明白過來,「我說呢,光武大營這裡有河南(海勒水以南)烏古六萬六千戶、三河烏古四萬戶,還有回跋三萬五千戶,另有折衝府兵二十部,還有兩萬羽林,加起來的話能湊出十萬步卒和十一萬騎。哈不勒是不是腦袋被馬給踩了?他還當真以為本將軍麾下就只兩萬騎不成?」

    「本將軍正好拿下這些蒙古人。大明本土現在正缺奴隸,本將軍看蒙古人都是十分壯碩,能幹重活兒,這十五萬奴隸本將軍就笑納了。」譚破虜下令召集兵馬備戰,想了想,又問:「大將軍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回將軍,大將軍昨日還派快馬傳回戰報,說是大將軍領八萬羽林、三萬烏古騎兵合十一萬騎已攻下河董城,今日戰報還未傳回,不過估計大將軍此時應該正忙於收服敵烈各部。」

    敵烈大王本來坐的好好的,聽了這話卻立馬站了起來,對譚破虜道:「譚將軍。不如讓本王快馬奔回臚朐河如何?本王在敵烈各部之中尚且有些威信,當能助大將軍盡快收服敵烈各部,也能盡快將敵烈兒郎納入明軍麾下。」

    「也好,多少能省點事。」敵烈大王早先已對著長生天發下重誓:效忠大明,這可是草原上最嚴重的誓言,以長生天的名義發誓,在大草原上還沒人敢背誓的,譚破虜也比較相信敵烈大王不會出爾反爾,遂同意了此事。「不過敵烈勇士恐怕是趕不上與蒙古人的大戰了。正好。大將軍拿下河董城之後會繼續西進,以窺遼人地西北招討司,大王不妨領敵烈兒郎追隨大將軍西進。」

    敵烈大王倒是急性子。一口應下之後說話邊走,邊道:「一樣一樣,同為大明效力,本王定教將軍看看,我敵烈勇士也不輸與回跋人。」

    原來是被回跋人給刺激到了。一眾明將不禁莞爾。

    耶律昊奇怪地看著敵烈大王一行離去,有些事卻想不明白,卻問耶律山奇兒:「祖父。有一事孩兒覺得很是奇怪,還望父親指點。」

    耶律山奇兒就奇怪了,「哦,不知孫兒有何事不明?」

    指著敵烈人離去的方向。耶律昊問道:「同為三河草原的部落,烏古人和敵烈人也沒什麼不同,但天子下令將烏古人各部拆散,其民皆與我回跋人和日後遷入的大明百姓混居,其首領貴族盡數遷回遼東本土,而對敵烈人卻又非如此。孫兒不知為何天子不下令將敵烈大王也遷回遼東,任其呆在敵烈人當中豈不是讓其繼續保持對敵烈人的統治?這於我大明無益。」

    聞言。耶律山奇兒和譚破虜對視一眼。皆臉有笑意。

    譚破虜朝耶律山奇兒拱拱手,讚道:「大公當真是有個好子孫。回跋耶律一門大興之日可以預期。」

    耶律山奇兒卻謙虛道:「什麼好子孫,這小子的眼光還不夠,看事只看到了一半,算不上見識高明——昊兒,你既知天子將烏古人和敵烈人區分對待,你卻想想這兩部又有何不同之處?」

    耶律昊想了想,道:「不同之處?也沒什麼啊,同樣的三河部族,同樣是遊牧之民,要說不同,孫兒想不出來。」

    譚破虜笑道:「也罷,昊公子即未看到西廠的那些資料,自然說不出有何不同,大公卻莫失望——昊公子。待末將來告訴你。烏古人和敵烈人雖然同為三河部族,兩者之間卻是大體上沒什麼分別,甚至是種族也是相同,二者皆為室韋後裔,但這兩部還是有一個區別的。」

    「那就是,烏古人勢大。來,我們來看看地圖。」譚破虜命人取來地圖,指著一圈一劃,道:「你看,敵烈人地遊牧地處於臚朐河上游一代,往南直到南湖(貝爾湖),往西至河董城(遼亡即廢,大概位置是外蒙古喬巴山以西一百里多點),其地東西不過六百里,南北就更少了。而烏古人,不說河北烏古(三河烏古),僅河南這邊,烏古人就佔據了整個栲栳濼,這可是三河草原最為水草豐美的地方,還有,整個海勒水流域都是烏古人的地盤,往南與黑車子室韋接壤,其南北盡一千四百里,東西也有七百里之遙,而河北烏古地地方更大,其北方直接茶扎剌部,而東方則不知有多廣,甚至連烏納水(嫩江)流域都有一些烏古部落存在——這樣廣大的地盤在整個大漠之中都是少見的,僅僅比北庭(阿爾泰山周邊地區)那邊的粘八葛部(乃蠻人,突厥人種,但自稱是韃靼人,後來被鐵木真納入蒙古族群)和漠南的白達達(又稱陰山部,汪古直人,是沙陀突厥和室韋人雜交地後代,其大多數人屬於白色人種,鐵木真之後稱白蒙古)稍弱。根據遼國的文史記載,烏古人全盛時期足有十多萬帳,加上他們世代的盟友敵烈人,在遼國地世宗時期,烏古人聯合敵烈人可是有控弦之士二十餘萬(這個數字不大準確,《遼史》對此記載不詳,大致上記載的烏古人全盛時期有十三四萬騎左右。算上敵烈人,湊個二十萬差不多吧?),差點滅了剛建立沒幾年的遼國——耶律阿保機正是打敗了烏古人才成為東部草原的霸主,隨後契丹人將烏古騎兵納入麾下,以之南征北討才打下了偌大地疆土,契丹人以烏古一部之力便打得北達達(克烈人)七部沒有脾氣——公子想想,烏古人的實力該是有多大。」

    耶律昊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烏古人勢力太大,所以必須壓制。契丹人就將烏古人分拆成烏古本部和涅剌部、圖魯部、突骨部、烏納部一共五部。我們這裡僅僅只有烏古本部。而大將軍和譚將軍在河南河北前前後後剿滅帶招降的烏古騎兵就有十萬,這要五部烏古都加起來,恐怕這個數字還得再加幾萬。如此實力確實應該壓制。可敵烈人呢?他們算上剛剛被蒙古人殺掉的,加起來湊個六七萬騎應該不成問題,這在草原上也算是大部了,難道敵烈人不也該壓制嗎?」話還未說完他的頭就被耶律山奇兒敲了一下。

    耶律山奇兒瞪了他一眼,教訓道:「壓制。壓制,你就知道壓制,烏古人那是不得不壓制。可敵烈人的部落再要被分拆了那還得了?我們明軍攻入草原,才剛剛收服兩個部落就都給分拆了,其它部族看到了那讓他們如何猜想?敵烈人是作為招降草原部族的樣板被留下來地,他們地實力由蒙古人大大地削弱了一番。已經用不著壓制了,正好,敵烈人剩下地騎兵正好給我們大明去征討達達人,明白?」

    「孫兒明白了!」都說地這麼清楚了,耶律昊再不明白那就是豬。

    蒙古人現在都是步卒,以他們的行軍速度要到達光武大營最快也得走上一天地時間。大軍遠途行軍,而且是要趕赴作戰。按照常規必須將這一天的路分成兩天來走。好留下一天的時間讓士卒養精蓄銳,蒙古人想來也不敢急行軍跑個兩百里之後就馬上參與作戰。因此他們最快也得後天才到,而不是明天,明軍有的是時間來佈置。

    譚破虜召集了四萬烏古騎兵,耶律山奇兒也在遷來的回跋族人中挑選了六千男丁——在草原上,十五到五十歲地男人騎上馬就都是兵,這可是真正的全民皆兵——加上韓衛留下的兩萬羽林,譚破虜湊了六萬六千騎,再抽調了十四部折衝府兵作為預備。

    蒙古人現在都是步兵,算到死還能剩下萬把兩萬騎。

    譚破虜不可能放著這一點不加以利用,步兵?在草原上那不是天生受欺負地麼?

    明軍結騎連雲呼嘯而出。譚破虜將六萬餘騎分成六個萬人隊,譚破虜自帶一萬六千人,耶律山奇兒帶一個萬人隊,花容帶一個,耶律昊帶一個,兩個投降的烏古貴族各帶一個(其餘明將被韓衛帶走了),分成六隊輪流騷擾那些可憐的蒙古人步兵,呼嘯而來,射上一陣箭雨,若有機會就放把火或者衝下營,然後扭身就跑,這就是騎兵的優勢,而哈不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殺了他地人之後揚長而去,卻無可奈何。

    明軍有六隊,可以輪番出擊,而蒙古人卻不行了,他們是時時刻刻隨時隨地都會被明軍襲擊,趕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紮營的時候,休息的時候,明軍的馬蹄聲無時無刻沒有響起。

    起先明軍的騷擾行為更讓哈不勒肯定了一件事,明軍東面地大營現在肯定是混亂不堪,說不定這個時候明軍正忙著鎮壓烏古人地叛亂呢,於是下令蒙古人埋頭趕路,些許損失暫時可以忍受。

    可這還有完沒完了?你們明軍不吃飯不休息的嗎?

    哈不勒慢慢地終於回過味兒來,明軍肯定不止兩萬騎,肯定不止……

    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不覺得有些晚了麼?

    蒙古人漸漸崩潰了。走在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就跑過一支明軍騎兵,然後一陣箭雨之後就倒下一批倒霉蛋;吃飯的時候,趕了許久的路,蒙古人正飢腸轆轆,可要命的明軍每次都准點來,而且是直衝著蒙古人開飯的地方來。他們是想往煮好的食物裡下毒,蒙古人不得不每次吃飯的時候還提刀戒備,可戒備得太嚴了吧,明軍見開飯地地方人多,他們就跑到人少的地方衝殺一番,然後揚長而去。

    好吧,終於紮營了,現在是休息的時候,明軍總不可能不睡覺吧?

    可事實上這個時候更要命。該死的明軍找了一大堆的大鼓可勁兒的敲。蒙古人起先一驚一乍的,以為明軍要進攻,可提防了半天就沒看到一個明軍的影子。後來蒙古人才明白,人家明軍這是在騷擾他們,就是不讓他們睡覺。

    哈不勒氣得發瘋,命人出營尋找明軍的大鼓。

    好吧,是該找找。

    可等了半天哈不勒都沒等人派出地人回來。哈不勒一驚,完了,應該多派點人出去的。他剛剛只派了幾千人出去,那不是給明軍送菜嗎?鼓聲這麼響,連廝殺聲都聽不到繼續派人,哈不勒咬咬牙。這次派出了三萬人——就為了尋找明軍的鼓,然後,砸碎它。

    這次倒是成功了,蒙古人地三萬人出大營沒多久明軍的鼓聲就停止了,蒙古人找到鼓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一個明軍,他們砸碎了這些該死的東西,惡狠狠的。就像是在砸明軍。

    好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哈不勒剛睡下……

    「咚!咚!咚!」

    哈不勒怒了,紅著眼睛欲擇人而噬。這廝怒氣沖沖地,親自帶人出營。

    照舊,哈不勒出營沒多久鼓聲又停止了,當他找到明軍留下地那些大鼓的時候,這個時候明軍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哈不勒砸碎了這些鼓,還不甘心地四處搜索了一番,可以步兵想搜索到騎兵?做夢也不是這麼做的。最後,哈不勒只得紅著眼回了大營。不過這次他學了個乖,他沒睡,專門帶了一批蒙古人全副披掛,就等著明軍下次地鼓聲。

    「咚!」

    鼓聲剛一響起哈不勒就帶人衝出大營,這次他做的很對,等他趕到鼓聲傳出的地方的時候明軍還沒撤,還有一些人沒來得及上馬。

    二話不說,哈不勒帶人直接衝殺過去。

    這個時候明軍卻又不急著跑了,那些還沒來得及上馬地人也不那麼慌,不緊不慢地爬上馬背。

    一長兩短的號角聲響起,那些已經上馬的明軍分出幾千人來,這些人不退反進,策馬逼近蒙古人,然後提起一個古怪的東西。

    「弩!」

    哈不勒大驚,不過隨即安下心來,弩他又不是沒見過,雖然威力很大,但這玩意兒可比弓麻煩多了,用弩射一箭的功夫用弓可以射兩三箭,速度快的射手甚至可以射四箭,這麼幾千具弩能擋住我三萬人的衝鋒嗎?哈不勒心下暗喜,面目猙獰。

    弩地射擊速度是不如弓,可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連弩。

    幾千明軍就這麼策馬停在蒙古人面前,面對著幾倍於他們地蒙古人猙獰的面孔卻不慌不忙,扣動弩機……

    但願你們地長生天能夠保佑蒙古人。

    幾千具連弩,數萬支箭,哈不勒見識到了有生以來最為密集的箭雨,伴隨著蒙古人成片成片地倒下。

    「弩確實跟弓箭不一樣,用弓射人倒下的是一個個,而用弩則是一片片地倒下。」看著這番慘狀,哈不勒不由得冒出這麼個想法。

    一個箭匣射完,明軍士兵手往馬背上一撈,又是一個箭匣,扣動機括退出射空了的箭匣再換上新的,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眨眼功夫就完成了,然後,再次扣動弩機。……三個箭匣射完,蒙古人衝在前面的人能站著不多了,而後面的蒙古人則馬上填補了這片空白。

    明軍一人只帶三個箭匣,射完之後這幾千明軍二話不說,勒馬後退。

    蒙古人剛被明軍的箭雨給嚇住,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衝鋒,見明軍後退,哪還不明白過來,明軍肯定是沒箭了。我就說了嘛,按照這麼個射法,就是你站在箭堆裡也不夠啊!蒙古人在大喜的哈不勒的呼喝下再次衝過來。

    射完箭匣的明軍退後,然後,另外數千明軍上前。

    哈不勒一驚,完了。

    果然,剛剛熟悉的箭雨,剛剛熟悉的遮天蔽日,蒙古人哪裡是在衝鋒,他們是在前仆後繼地送死啊!

    一萬明軍,三萬個箭匣,十五萬支箭……衝出大營的三萬蒙古人沒剩下幾個了。

    號角聲再次響起,這次是三長兩短。

    明軍換下弩,提上馬刀就衝著剩下的蒙古人衝了過去,好一陣亂刀砍殺.

    明軍殺完這三萬人之後就撤走了,沒怎麼打掃戰場——蒙古大營又派人出來了,而明軍沒箭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哈不勒也死於明軍士卒的亂刀之下,還搭上了蒙古人所剩無幾的騎兵。不過知道跟不知道顯然沒什麼區別,大汗都死了,蒙古人還能堅持得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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