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六卷 二十載征戰四方 第十九章 霍驃姚
    靜州只是個小城,原屬金國治下,現在歸了大明,這是大明最靠近大漠的城池。

    這是一個草原城市,城牆是粗木壘砌的,這不能稱作城牆,叫籬笆更合適。相傳三百年前靜州是有城牆的,雖然不高,但跟中原的小縣城的城牆差不多,還算比較正規,那時候靜州屬於大唐的河北道管轄。後來契丹人叛唐,他們摧毀了這個本來就不大的城市,不過後來人口慢慢又聚居於此,慢慢形成了一個不過四千戶的小城。

    這裡並不處於貿易路線之上,這裡非常的寧靜。

    不過現在寧靜被打破了。

    靜州城外漢人特有的方形帳篷綿延將近十里之廣,灰色的帳篷將整個靜州城團團圍住,這個小城在帳篷的海洋中幾乎看不到。

    到處是身著黑甲的軍士,夾雜著陣陣馬蹄聲,一對對跨著刀背著弓的騎士往來巡邏,更外圍,哨馬被派到了五十里之遠。

    顯然,這是明軍的軍營,這支軍隊正是林靖文派往大漠的十萬騎兵,領兵大將是韓衛,

    韓衛正在召集眾將議事。

    「諸位,我們已經到了金山腳下,再往西一百里就是金山了,金山的另一邊就是遼人的烏古敵烈統軍司,而離我們最近的是烏古人,他們最靠東邊的部族離金山只有兩百里,我等勻速前進的話兩個時辰便可抵達。」韓衛介紹了一下目前的形勢,問輜重營的主官:「後勤部調撥的糧草到了沒有?」

    「沒有糧草。」那位將官地回答讓韓衛和眾將大吃一驚,「後勤部只派人給我們趕了五千頭牛和三萬隻羊過來,還有一些鹽巴和茶葉。糧草。就我們營中所剩的那些了,後勤部送來的補給裡面沒有糧草。」

    眾將大驚,因熟悉這一帶地形而被派來的莫丹吉更是直嚷嚷:「豈有此理,後勤部的那些人在幹嘛,只給牛羊不給糧草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們天天殺牛宰羊?我們可不是大漠中的那些達達蠻子,他們只能天天吃這些。我們可受不了這個。後勤部少卿是王散大人吧,他是怎麼做事地?!」

    「王大人已經去中原了,這並不關他的事。」花容是苦出身,在大明呆了幾年之後雖然也享受了不少,不過要他天天吃牛羊他倒還可以忍受,但也抱怨了兩句:「最近遼東本土生牛羊又降價,現在牛羊可是比糧食便宜多了,後勤部的那些人不該是想著省幾個錢吧?」

    「不無可能啊!」說這話的傢伙小聲小氣地,像是生怕說話聲音大了就得罪人似的。這是一個朝鮮人。金日東,此人在朝鮮眾將之中以勇力稱著,兩年前他帶著朝鮮僕從軍入大明效力之後,被分到那朵手下鎮守遼西。那朵是女將。部下又多是遠程攻擊兵種,猛將倒不多,金日東到了那朵手下居然得了個「遼西第一猛將」的名聲。後來名聲傳到了遼陽——樞密院一紙文書,直接將此人從朝鮮軍隊編制中劃入明軍麾下,此次出征他也跟來了。金日東剛調入大明羽林沒多長時間,在座的眾將他也不怎麼熟悉,說話自然小小聲。

    眾將你一言我一句,一時間頗有埋怨之言。

    「好了,都別說了。」韓衛從聽到輜重營主官的話之後便開始思索,這會兒考慮得差不多了。見帳中嘈雜非常。不禁有些生氣,出聲道:「此次出征的計劃由天子親自製定。包括糧草輜重地輸送天子也會親自過問地,後勤部的那些大人們應該不會像你們說的那樣考慮。」喝止了眾人,韓衛又問他的副將譚破虜:「譚將軍,參謀部可有文書傳來?」

    譚破虜直接搖頭,「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譚破虜地神色有些遲疑,道:「出征前宮中的秉筆吏曾給我一個精囊,說是大將軍若遇到不解之事就打開看看,末將卻有些拿不定主意。」頓了頓,解釋道:「秉筆吏乃是天子近臣,黃大人給了我一個精囊,卻不知這是黃大人自己的意思呢,還是天子地意思。而且,裡面的東西……」

    「拿來。」

    韓衛才不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結果精囊直接拆開,裡面只有一張小紙條。韓衛一看,上面就三個字:「霍驃姚!」

    韓衛愣住了,片刻之後卻連連大笑,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乃將紙條傳示眾人。

    眾將一一看過,有的人若有所思,而有的則是一頭霧水。

    譚破虜大急,「萬萬不可啊,大將軍,若將軍照此行事,即使將軍此次出征連戰皆勝且打下千里疆土,但御史台的那一關可不好過啊,大將軍三思!」見韓衛不以為然的樣子,譚破虜大急,頓時跪地叩請,神色之間十分焦慮。

    莫丹吉乃是一個大老粗,字倒是識得一些,可書讀的不多,他硬是看不明白這三個字是什麼玩意兒,看譚破虜和韓衛那副樣子就更不明白了,於是小聲問花容:「這三個字,嘛意思?」

    花容抬頭看了看韓衛,又看看面紅耳赤地譚破虜,回過頭來小聲解釋道:「霍去病知道不?」

    莫丹吉點點頭,「這還能不知道,我大孫子地國文課本裡面就有,我可是看過的。」

    「霍驃姚就是霍去病。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借問大將誰?恐是霍驃姚。這是杜甫地《後出塞》,這裡面就是用霍驃姚來指霍去病。驃姚,是票姚的通假字,又作票鷂,指的是飛行迅速無倫的鷂鷹。」

    莫丹吉點點頭,又撇撇嘴,「你們漢人就是麻煩,說個話用個詞都讓人看不明白,霍去病就霍去病吧,還霍驃姚,誰知道霍驃姚是哪根蔥啊,真是的!」

    花容翻著白眼,懶得理他。

    莫丹吉嘟嚷了幾句,念了幾聲「霍驃姚」,卻大驚失色,扭頭看了看花容。

    花容衝他點點頭,面色凝重。

    莫丹吉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喃喃自語不已。

    金日東就站在他們旁邊,剛才二人的話他可是都注意聽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沒想明白,這會兒見了二人的奇怪反應,也顧不得別的,忙湊過來問:「花將軍,霍驃姚這我知道,可秉筆吏在精囊裡寫上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末將不大明白。」

    花容看著譚破虜和韓衛一勸一拒絕,面色十分凝重,緩緩道:「你既然知道霍去病,當也知道他的平生事跡了?」

    金日東點點頭,語含推崇地道:「末將平日就常讀中原的史書和兵書,大名鼎鼎的大漢冠軍侯末將還是知道一二的,封狼居胥,這可是我輩我將的最高成就。」

    花容點點頭,卻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打仗的特點?」

    「特點?」金日東苦思片刻,試探著道:「每戰皆勝?奇襲?大迂迴?」

    花容點點頭,讚道:「金將軍平日很用功啊,說的頭頭是道。」不過沒等金日東謙虛兩句,又道:「不過你說的都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霍驃姚打仗的確喜歡短途突襲和大迂迴,可做到這裡點的前提是糧草,大漠之中人地生疏,更何況大漠遠離中原數千里之遙,你可知道霍驃姚是如何解決糧草輜重問題的?」

    金日東脫口而出:「就食於敵。」

    「這正是精囊中那三個字的意思。」

    金日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末將受教了,不過有一點末將還是不大明白,就食於敵可是在大漠之中解決我軍糧草輜重的好辦法,看大將軍的意思也是頗為認同此點,可譚將軍卻又為何百般勸阻?」

    「你不明白的。」花容歎了口氣,道:「金將軍就不需要問這麼多了,我們武將還是遠離這些事為好。」

    花容看著還是堅持不應的韓衛,再歎口氣,心道:就食於敵,是可以解決糧草問題,此次出征的十萬大軍所費糧草太多,全部從遼東運的話,不說距離太遠難以運輸,即使能解決運輸問題,但耗費太大,這場戰爭打下來估計大明的國庫能給打空,而搶敵人的糧食一則不用考慮運輸問題,更不用花費國庫一個銅幣。不過這樣做對武將來說是上上之策,但萬萬逃不過朝中那些言官的悠悠之口,韓衛若真這麼做,等他大勝歸來的時候肯定會被言官萬般彈劾,到頭來估計即使以得勝之身也難逃一死。

    這就是譚破虜為什麼這麼苦勸的原因。

    韓衛這個時候已經不耐煩了,他一把將譚破虜拉起來,正色道:「此戰有關大明興亡,萬不容失,本將軍一人生死是小,但國家存亡事大,本將軍斷不會以一人之存念而置國家於不顧。將軍就不必再勸了,而且當今天子聖明,那些言官是成不了事的,天子斷不會枉殺得勝之將。」

    「現在,本將軍命令,眾將回營清點兵馬收集物資,今天入夜之後大軍正式出發,按照參謀部的計劃,我們朝北繞過海勒水直奔烏古人的王城,巨母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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