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舊地 第二三章 漢家煙塵(上)
    見一隊隊的馬賊,哦,現在是官軍了,譚破虜麾下的州城裡的百姓驅趕到一起,士兵們正在百姓之中四處挑選。見到先將漢人和契丹、女直等異族區分開,漢人無擾任起自去,隨後讓剩下的異族之民互相揭發,但有平日肆意作惡欺壓良善之人並將其連帶家人一起挑到一邊,為免有所遺漏或者隱瞞,士兵們將眾異族之民分成一隊隊,但有遺漏或隱瞞者,全隊人都牽到一旁跟為惡之人站到一起。

    隨後——騎兵縱馬上前,刀砍馬踏,將挑選出來的人一空。

    鮮血、頭顱、殘肢斷臂,哭求怒罵,一切都是這麼的熟悉。

    這樣的事林靖文見的多了,從顯州出兵一路打到建州來,他一直都是命令士兵們這麼做的,殘害虐待漢民者死,而且是當眾縱馬踩死,當眾屠殺。也是讓異族百姓互相檢舉揭發,也是連坐,一旦有隱瞞或遺漏,全隊皆殺。經過如此挑選和屠殺剩下來的異族百姓,雖不說對林家歸心——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不敢反抗,尤其是沒有死忠於遼國的死硬份子,更加沒有民憤滔天之輩剩下。

    譚破虜見林靖文看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本來末將寇掠遼國地方之後,但有異族全部處死,但聽聞大王的做法之後末將也學了點。」指著正在殺戮的場中說道:「如此做法正是學的大王,望大王勿怪。」

    「無妨,正當如此行事。」林靖文擺擺手,卻問:「我觀譚將軍麾下兵士甚是驍勇,而且。似乎都是弓騎,可是如此?」

    「正是。」一說起這個,譚破虜顯得極為自傲,道:「末將麾下皆為弓騎,人人善騎善射。其實不光末將麾下如此,末將知曉多支義軍,皆為漢民,其中很有幾支義軍都是弓騎。」

    說完,譚破虜不知是恍然大悟還是想立功什麼的,卻道:「大王顯我漢人聲威。關外漢人無不仰慕天顏,若大王一詔相招則各地義軍莫有敢違者,大王不妨派遣使者去招募那些義軍,或可得善戰之士數萬,其中弓騎應不下於兩三萬。」

    聽他這麼一說,貌似遼國到處是叛亂似的,有這麼嚴重嗎?

    不過也有可能,歷史上金國跟遼國在出河店大打出手,那一戰遼國出兵二十多萬(有史書寫的是七十萬,不可信。我以為二十萬還是比較適當地),但是從那以後遼國再未出動大軍征討金國。而是任由金國不斷發起進攻——遼國的實力遠遠不止二十萬兵馬,為何表現的如此不濟?

    結合譚破虜的說法,除了內部叛亂四起之外,林靖文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讓遼國對著金國只能被動防守而無力進攻。

    面對著譚破虜這樣橫行於遼國地方的人,林靖文趕緊問起遼國現在的形勢。

    遼國從始至終都亂的可以,從耶律阿保機那會兒一直亂到現在,百姓叛亂從未停止過。

    契丹貴族愚蠢腐朽而且殘暴,他們「得了江山」之後只顧搜刮享樂,絲毫不會治理,或者是不願意治理。而且結合林靖文出顯州以來親身所見。「比年以來群黎凋」,在大靈河以西地區,比如說錦州等地,竟然已經出現了「民削榆皮食之。既而人相食」的情況,不過林靖文他們還沒見到有叛軍,按照譚破虜所說的情況。應該是那些叛軍在摸不清楚林家軍態度地情況下選擇了退避。

    真實情況是:遼國現在從上到下都亂了,反叛的百姓當真比牛毛都多。

    金國未起之前已經有李弘借佛教聚眾叛亂,剛被鎮壓下去女直人又反。女直人這一反可不得了,飽受欺壓的百姓們有樣學樣,先有高永昌佔據遼陽反叛,中京道各州縣民亂四起,東北方的鐵、兀惹等叛入金國,海人古欲反叛,失敗後又有春州2000海民叛亂。是小打小鬧,譚破虜告訴林靖文,大的叛亂多的是。安生兒和張高兒聚眾二十餘萬攻城掠地,張撒八已經準備在大定府腹地發動叛亂,南方還有薰龐兒集兵萬餘樹義旗。

    民怨沸騰,百姓皆反,這就是現在的遼國。

    林靖文聽得目瞪口呆,他的第一個反應別的,而是大怒,細作司是幹什麼吃的,從攻下遼東至今居然連點像樣地情報都沒傳回來過,廟堂之上的事情短時間內難以查探也就罷了,這麼多這麼嚴重地叛亂難道還不好查?稍微一打聽不就明白了?看來讓王散主持情報工作是個極其嚴重的錯誤,天知道他都把探子派到哪兒去了,難不成去打聽誰家貴婦跟誰私通不成?

    按下這些個想法不提,林靖文開始派人,尤其是派譚破虜和他的手下四處去拉攏招募反叛的各路義軍,他有三不要,只是名義上扯旗反叛實際上是禍害地方的賊寇不要,紀律差的不要,殺戮重無論善惡好壞皆殺的不要。海叛民估計很難招來,女直叛民想都別想,但是漢人義軍嘛……

    十日之內,譚破虜他們聯繫到了十幾家大大小小的義軍,都是漢人,這些義軍無一例外表示願意投靠唐王。看來俺林大官人在漢人之中還是有點聲望的,林靖文不止一次這麼臭屁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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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萬大軍當然不能一下子全部派出來,不說值不當,單就是三十萬人的糧草輜重就是個大問題,遼國已經失去了遼東糧倉,一時無法供應三十萬大軍所需地糧草,加上入侵的唐軍也不多,大定府這次只是派出了十萬人,而且幾乎全都是騎兵。

    十萬騎綿延足有數十里,揚起的煙塵遮天蔽日,大軍開過的時候,天地間彷彿只聽到馬蹄踏過地轟隆聲。

    耶律阿古只看著眼前連綿不斷的大軍,不時轉頭看看後面那明顯不應出現在軍中地車馬。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不禁抱怨起蕭奉先來,你說你派監軍也就派了,可派誰不好偏偏把著名地秦王派出來,有這麼個傢伙在只怕以後一日都不得安生,別說打仗了,估計應付這個傢伙就頭疼的很。

    說秦王「著名」那是有典故的,這傢伙是蕭奉先的親侄子,遼國大世子,耶律延禧元妃的大兒子。要說這個秦王還是有些才能的。雖然跟賢明英武不沾邊,但也算有些小聰明,從小得他的舅舅權傾朝野的蕭奉先的照拂,多少也混出了點名堂,不過這不是他「著名」地原因所在。這個秦王之所

    律阿古只頭疼萬分,那是因為這個傢伙特別的多疑,殘暴。

    —

    說起多疑,三國時候的曹操多疑的性格那是很著名的了,但曹操雖然殘暴,但那也只是對百姓而言。對手下的文臣武將曹操還是很待見的,並不亂殺。但這個秦王不一樣。他的殘暴百無禁忌,殺起百姓來毫不手軟,殺起官吏貴族來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加上多疑的性格,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官吏貴族死在他手下,由不得耶律阿古只不提心吊膽,這可是事關項上人頭,稍不留神腦袋就保不住了。

    遼東被宋人攻佔。說實話,剛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耶律阿古只第一個反應就是別人在跟他開玩笑——這是聽到這個消息的絕大多數遼人地反應,宋朝懦弱天下皆知。就憑宋朝那些豆腐兵和老鼠膽的將領他們能攻下遼東?

    後來他才知道,或者說他接受了攻下遼東的不是宋人而是唐人的說法,宋人低賤而且不堪一擊,遼國不是不能失敗。而是萬萬不能失敗在宋人手裡,但換作唐人就還可以接受,畢竟大唐朝曾經是那麼的強盛。遼國上下皆服。這種想法是很多遼人的阿Q精神作祟。

    好吧,遼東丟了就丟了,暫時我們不跟你們計較,先讓自家後院穩定下來再說,稍後再把遼東奪回來,但遼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唐人膽大包天,佔了遼東還不滿足,居然主動出兵遼西,現在居然都打到興中府了。

    所以,我來了,我耶律阿古只來討伐你們這些唐人,你們應該明白,大唐朝雖然強盛,但畢竟已經亡了很多年了,你們唐人還是老老實實地給我們做奴隸去吧。

    十萬騎啊,他耶律阿古只還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的兵,雖然他帶這十萬騎只是暫時的,但也讓他大大地滿足了一把,心中不免得意非凡,大有「橫刀立馬,還看我耶律大將軍」的架勢。

    「敵襲!快去稟報大將軍,唐軍來襲!」

    耶律阿古只正在幻想著自己帶兵擊敗唐軍之後趁勢揮軍東進收復遼東,不想一聲淒厲地慘叫打斷了他的幻想。耶律阿古只大怒,正待斥責,卻聽到越來越多的慘叫聲,而且他終於聽到了士兵們喊的話:「敵襲!」

    「敵襲?」耶律阿古只稍微愣了下,隨即一個激靈慾跳起來,卻忘了自己還在馬背上,卻是差點掉下馬去。順著慘叫聲傳來地方向,耶律阿古只回頭一看,卻見後軍方向亂成一團,隱約可以聽到那裡傳來喊殺聲。

    「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後軍如此慌亂?」耶律阿古只連忙詢問副將,他是萬萬不信真的有敵襲,而且發生在後軍,開什麼玩笑,這裡離大定府還不到兩百里,這麼近的距離再借唐人幾個膽子也不敢跑過來。

    副將連忙派人去打探,半晌才叫派去地士兵拚命地打馬跑回來,老遠就聽他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大將軍,唐軍正在襲擊我後軍,只聽喊殺聲震天,不知有幾萬騎。」

    「大軍停止前進,」耶律阿古只的這句話完全就是廢話,大軍早就停下來了,士兵們早在等他這個將軍發號施令呢!「前軍就地防禦,中軍隨我返後支援後軍。」

    遼軍馬上照做,前軍立刻組成了一個方圓陣就地防禦,中軍士兵開始調轉馬頭欲要回頭支援後軍。

    耶律阿古只正待去後軍看看情況,不過想了想,來到秦王的馬車面前,「大王可曾安好?末將欲回軍支援後軍,大王是留下來和前軍在一起還是隨末將回後軍?」

    馬車中一個聲音傳出來:「本王就留在前軍好了,大將軍自去支援後軍。」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還沒變調,還算正常,看來這個秦王還不算徹底的膿包蛋,多少還有些膽子。

    「如此,末將且去。」又呼喝左右:「爾等且保護好大王,大王若有閃失本將定斬爾等狗頭。」

    「末將自然拚死保護大王,不敢教大王有任何閃失。」

    耶律阿古只這才放下心來,帶兵回了後軍。

    哪知道等他跑過去一看,卻哪裡還有什麼唐軍,突襲肯定是有,看那滿地的箭矢和不斷哭號慘叫傷兵就知道,唐軍的確發動了突襲,但現在卻是早就跑了,耶律阿古只甚至能看到幾里外唐騎正在往南而去。

    都跑了這麼長的距離,而且大家都是騎兵,耶律阿古只知道追人家唐軍不上了,只能是在那裡跳腳大罵。

    片刻之後,副將統計好傷亡跑過來向他稟報:「大將軍,唐軍剛才向我後軍發動了突襲,我軍促不及防死傷慘重,陣亡者四千餘,傷者不計其數,具體傷亡還未統計出來,不過估計傷者至少超過五千。」

    「這麼重的傷亡?」耶律阿古只大吃了一驚,隨即大怒。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傷亡近萬了,難道說,唐軍真的出動了幾萬騎?不過也不像啊,看他們撤退時候的規模,大約在兩萬餘騎最多不超過三萬騎,耶律阿古只為將多年,這個還是能看出來的。

    「主要原因是因為唐軍都是弓騎。」副將苦笑不已,甚至有點恐懼的神色,「他們從我軍後面突然衝過來,在我軍還未來得及調轉馬頭迎擊的時候就到了我軍近前,而且,唐軍毫不猶豫就發動了奔射,兩萬餘騎一左一右將我後軍包圍起來奔射,加上我軍士兵大部分連馬頭都沒能調轉過來,因此,傷亡十分的大。」

    「弓騎?!」耶律阿古只別的沒聽清楚,這兩個字卻是聽得再清楚不過,契丹人出身於遊牧民族,對弓騎的瞭解比誰都深,弓騎的恐怖耶律阿古只當然不會不知道,可惜的是,因為「得了江山」,契丹人要麼不事生產開始享受,要麼改行做農民不再放牧,現在遼國雖然也有弓騎,但鼎盛時期也絕對沒有超過五萬騎,沒想到唐人居然也有弓騎了。

    一時間,耶律阿古只沉默下來,要是唐軍真的有幾萬弓騎的話,那這一仗就不好打了,十萬騎,聽起來恐怖看起來威風,但還不夠兩萬弓騎塞牙縫的。耶律阿古只心裡不禁有些不安起來。

    這時,一名騎兵從前軍方向奔馳而來,身上中的箭那叫一個多,都快趕上刺蝟了。這名滿身鮮血的騎兵一路狂呼:「大將軍,趕快回援,唐軍正在攻擊前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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