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四十章 坑夷令
    姐姐是士了呢,文士,都比我還高了。」韓小姑娘廂,正好聽到鄭六娘的問話,慣性地搶著回答,卻抱怨道:「我可是奮勇殺敵得的功勳,才不過是士民,姐姐整天呆在軍械場和匠藝司卻都到了文士的等級,真是氣死人了。」

    說完卻是咋呼道:「我問清楚了,剛才的那些暴民都是安東府的異族,契丹人、奚人、熟女直都有,都是家中有漢人奴隸而且曾凌虐漢奴致死的。哥哥在安東城勒令一月之內凡家有漢奴者必須還漢奴自由,還下令窮搜安東全府,但凡凌虐漢人致死者坑,罪及親族。那些暴民都是曾害死漢人的異族,現在我林家的兵士們正窮搜安東全府地追殺這樣的人呢,剛才的那些是跑掉的。」

    說完,小姑娘就催促馬車趕快上路,她急著去安東城瞧熱鬧。

    一路呼哧呼哧地跑到安東城,卻見安東城西面幾里外人山人海,數不清有多少人正聚集在那裡,還有不少黑甲兵士在維持秩序。

    本來按照韓玉容的意思是要趕快進城的,但小姑娘見了那麼多的人就想瞧熱鬧,生拉硬拽地把她拉下馬車,鄭六娘無法,也只能跟過去。

    聚集起來的人大多都是衣著粗鄙,也有穿裘衣戴皮帽的,但無論貧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是激憤非常。

    場面豈止是熱鬧,簡直是十分地吵鬧。

    這些人一個個憤怒,或者是睚眥畢裂地叫囂著,或舉著拳頭狂呼不已。

    而讓他們如此憤怒的則是被圍在中間的大概一萬餘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至頭髮鬍鬚皆白。少至還不能組路的嬰兒,無一例外,這些人都被綁了起來串連在一起,由黑甲兵士們手持明晃晃的刀槍弓弩看管著。

    「殺了他們。」

    眾人狂呼不已,群情洶洶。甚至,不少人覺得殺了這些人太不過癮,紛紛叫囂著各種名目地極刑。

    「燒死他們。」

    「車裂。」

    「綁在馬後面拖死。」

    「凌遲。」

    鄭六娘老遠就聽到這些話,聽得膽戰心驚,當真是民怨沸騰啊!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有什麼錯,以至於被這些百姓恨成這樣。殺人還不夠解恨,硬是要用酷刑才行。

    韓玉容也聽得直皺眉,雖然這些人是異族,她跟在林靖文身邊多年,對異族殊無一星半點的好感,但如此酷刑也實在讓人心寒,她難免一時不適應。

    小姑娘卻聽得大為興奮,拉著二女加快步伐趕過去。

    不過,等她到了地方之後,卻發現這裡已經被圍得水瀉不通。別說擠進去,只怕變成蒼蠅也難飛進去。急得小姑娘又蹦又跳的,卻是無法看到場中的情景。

    韓玉容搖搖頭,她對這種情況早就有預料,早吩咐馬車也跟了過來。這輛馬車是特製的,高的很,別說站到車頂上,就是站到車轅上也比地面高出四尺有餘,站在上面卻是能看清楚遠處的情形。

    「上車看吧,擠不進去的,人太多了。」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跳上車。首先就佔了個好位置,剛上去沒一會兒就聽到她驚喜地大叫:「是哥哥,姐姐快上來看呀,是哥哥呢!」聲音雖大。好在現在人人都在大叫,也沒人理會她在叫什麼。

    韓玉容爬上馬車,順著小姑娘的指點看去。不正是林靖文麼。只見林大官人全身披掛,被甲士護在中間,正指揮著兵士們將被綁起來的人源源不斷地帶進場中,而且,一些士兵正在挖坑,一個很大地坑。

    小姑娘曾見過林靖文坑殺維甘土著,現在見了如此相似的情形馬上就明白過來,叫道:「是坑殺,哥哥準備坑殺這些人。」

    鄭六娘也看到了,卻打了個寒戰,不忍地道:「太殘忍了吧,居然要活埋,而且是活埋這麼多的人——怕不有一萬人,連老人和小孩都有。」

    小姑娘雖然專心看熱鬧,但鄭六娘的話還是聽得到的。聽了鄭六娘的這番話,小姑娘轉過身來,臉色很少見的極其莊重,對鄭六娘道:「你錯了。哥哥曾經說過,非中原之民皆為草芥,可以予取予求。我漢人堂堂天朝之尊,自三皇五帝以降便是天國之民,上大天民,異族之人天生便比我漢人低一等,只能為奴為婢。」

    又指著場中被綁起來的那些人說道:「這些異族如果從順便罷,只要說漢話寫漢字著漢服習漢俗,哥哥是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只要他們恭順,哥哥便可以將他們與漢人同視,平等對待。但千不該萬不該,這些異族居然以下犯上,以草芥低賤之尊凌虐上大天民,那麼,他們不死才叫沒天理。哥哥代天牧民,天數以漢人為尊,這些異族自然應該被屠戮,無論老幼皆不例外。」

    鄭六娘聽得瞠目結舌,這話卻是比儒家更囂張霸道了,也更強詞奪理。儒家行事至少還去找諸多借口和「依據」,聖人之言呀,上古德政呀什麼的,但林靖文倒好,直接就是一句「天數」,天數豈能說地清楚?「天數以漢人為尊」,只怕是林靖文要以漢人為尊吧,切托了個「天數」之名,不過林靖文現在拳頭大,他說的話也地確跟天數差不多。

    不過,更讓她震撼的是那句「非中原之民

    芥,可以予取予求」。

    一千兩百年前,漢朝的陳湯以漢軍的赫赫武功為憑借在西域說出了「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一時四夷震懼,匈奴、烏桓、鮮卑、高句麗乃至西域百國無不驚恐,這句話更是在漢朝史書上落下了重重的一筆,中原漢人更是口口相傳了一千多年,每次提起這句話,中原人無不自豪非常。

    而今天,林靖文卻喊出了「非中原之民皆為草芥」。而他所憑借的,則是血腥的殺戮。鄭六娘卻是不知道,現在東到扶桑,西至大琉求,南到呂宋北部,北至高麗,漢人在這片廣大的海域那是完全橫著走地,明犯?明犯的人都已經是死人了,林靖文用纍纍地屍骨將自己說過的這句話傳遍了這近萬里海疆。

    現在,林靖文要將這句話傳入異族肆虐的北方大地。

    不多時。大坑已經挖好,只見有士兵拿出一個底細頂寬的錐形物事,林靖文對著這個物事開始說話。

    這應該是土製地擴音器了,不見聲音傳遍了全場麼。

    「三百年前,這片土地乃至三千里遼東屬於一個強盛的王朝,這個王朝由漢人所建,大家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個什麼王朝?」

    眾人大呼:「大唐!強盛無比的大唐朝。」

    「是地,是大唐,強盛地大唐。三百年前。整個遼東安東都是盛唐的領土,是我們漢人的土地。那個時候。無論是契丹人也好,或者是奚人、人,他們都臣服於強盛的大唐朝,臣服於我們漢人,對我們漢人來說,這些異族不過是劣等人,只是粗鄙的土著蠻夷。」

    「但是到了今天,這些原本臣服於我們漢人的粗鄙之人卻是翅膀硬了,覺得自己強大了,也就忘了三百年前他們的先輩對我們漢人是如何地恭敬。三千里遼東。這片廣袤肥沃的土地盡數被這些異族的馬蹄踐踏,萬頃良田變成牧場,華美的屋舍變成帳篷,腥膻之氣充斥遼東大地。而我們漢人卻淪為了他們眼中地羔羊。我們的土地房屋被他們圈占。我們地妻女被他們淫辱,我們的財產被他們搶奪,甚至是我們自己。也成為他們的奴隸。」

    —

    沉默,死寂一樣的沉默。

    場中幾萬人,儘是漢人,此時卻是鴉雀無聲,再也不復先前的喧囂。眾人也不再叫囂著殺人,也不復為盛唐自豪,只有沮喪、淒涼、悲苦。是啊,曾幾何時疆域萬里四夷朝奉的漢家天下淪落到如此境地,曾幾何時堂堂漢人居然到了淪為奴隸的地步,曾幾何時,「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豪邁蕩然無存。

    眾人沉默的當口,林靖文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漢人地傳承泱泱四千年,自三皇五帝以降即有文明,自秦漢之後便有漢人,幾千年來,我漢人經受的磨難不知凡幾,然,漢人一脈不但傳至今日,更是多有強盛之時。先有盛唐,集漢人之力清掃夷狄,疆土幾至萬里之遙,漢人所至無有不服者。雖漢家目前多有沒落,然終有雄起之時。」

    「中原宋朝懦弱,不堪庇佑漢家子民,先屈於遼,後背於夏,但這並不表示我漢人就能任由異族予取予求。我林靖文也是漢人,今集兵十萬以伐安東,以為彰顯漢家威武。」

    「一個月前,我在安東城下令:但凡凌虐漢人致死者,坑,罪及親族。今日我便兌現我說過的話,坑盡這些凌虐漢人的蠻夷。」

    「來人。」

    兵士們慨然應喏:「聽候主公差遣。」

    「坑。」

    兵士們應令,開始驅趕那些被綁縛地異族到大坑之前,逼著他們往下跳。

    異族們哭聲震天,大聲辱罵者有之,苦苦哀求者有之,麻木淒婉者有之,這些人一貫作威作福,平日盡將漢人視為豬狗,肆意凌虐,劫掠、姦淫、殺戮,無有不為,早就養成了一副野蠻殘暴的德行,此時自家淪為豬狗卻又哪裡願意束手就誅,雖然被綁了起來,但還是反抗不已。

    孫澤一聲令下,頓時兵士們刀槍弓弩齊起,殺了一些桀驁不訓的人,威逼著這些異族往坑裡跳。

    說起來也甚是可憐,這些異族裡有青壯,但更多地卻是老弱婦孺,那些蹣跚難行的老人被推攘著跳下去,那些滿面悲慼的女人也被逼著抱著小孩跳下去,更有不少病弱之人是被兵士們直接扔下去的,怎一個淒慘了得!

    「埋!」

    等一萬異族都跳入大坑,連被殺之人的屍首也被扔了進去之後,林靖文下令活埋。

    兵士們揚土掩坑,土如雨下,這些異族活生生地被埋進土裡,直到完全埋平大坑之後,仍然有痛哭辱罵之聲傳來。

    雖然叫囂著對異族施酷刑,雖然恨不得生吃了這些異族,但親眼見到活埋,而且是一次活埋了這麼多人,場中的漢家百姓還是感到心寒,真是殘忍啊!不過,轉眼想起這些異族曾經對他們做過的事情之後,人們心中激憤,卻又覺得大快人心。

    掃視四周,林靖文最後說道:「今日,我在此立『坑夷令』,以後我林家之軍打到哪裡,必坑盡凌辱漢人的異族,老幼婦孺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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