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 正文 531 山清水秀
    531山清水秀

    僅僅是在一天之前,小澤源吉還恨自己找不到突擊營的主力,惦記著要找突擊營主力進行決戰。(小說~網看小說)現在突擊營的主力亮出來了,而且亮得如此徹底,不但有在九江的2000人,還有從浠春和咸寧調過來的3000餘人,小澤源吉卻只能灰溜溜地帶著兵逃跑了。他現在體會到了一個中國成語,叫作葉公好龍,原來這龍還真不是凡人可以去挑釁的。

    來的時候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回去的時候可就是如喪家之犬,恨不得長出四條腿一口氣跑回九江了。但羅毅和許良清哪裡會讓他們如此逍遙,早就安排了蘇曉峰帶著一支隊在路上等著他們了。一些被小澤聯隊禍害了家園的當地農民也自告奮勇地去幫忙,哪怕是挖個戰壕之類的,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了。

    「轟隆」一聲巨響,志賀大隊的前哨踏中了突擊營埋設的地雷,伴隨著火光和硝煙,幾名日軍士兵飛上了九天。緊接著,密集的槍聲也響了起來,走在前面的幾名日軍士兵嘰哩咕嚕地滾了一地。

    「有埋伏臥倒一中隊,衝鋒,拿下前面的小山頭」大隊長志賀次郎嚎叫著。

    「殺給給」一個中隊的日軍士兵端著步槍向著前面的小山頭發起了衝鋒,山頭上的突擊營守軍照例用重機槍和手雷招呼著這些急著投生的日軍,陣地前倒下了一片黃澄澄的屍體。

    志賀次郎已經不記得這是一天之中的第多少次戰鬥了,對手的火力非常猛,但並不戀戰,屢屢是乒乒乓乓地打上一陣槍,打死打傷他的幾十名士兵,然後就逃之夭夭,甚至於不給他還手的機會。志賀次郎有些擔心,自己手上這些士兵,到底能不能撐到靠近九江城。

    負責殿後的阿川大隊也同樣鬱悶,突擊營的狙擊手如附骨之蛆,時不時地就從暗處放出冷槍,收割著日軍的性命。最要命的是,他們往往尋找隊伍中的軍官下手,而且誰的官大,危險也就越大。有一回,一個中尉和一個少尉走在一起,狙擊手愣是能夠在500米開外準確地分辨出中尉,並且一槍就讓他進了某個神社。最後,大隊長阿川義男只得下令,所有的軍官都換上士兵的服裝,連指揮刀都交給士兵們去背著,以免露出破綻。

    「加強警戒,發現可疑目標,不要識別,馬上開槍」阿川義男對手下交代道。

    「大隊長,你聽,是什麼聲音?」跟在阿川義男身邊的警衛豎著耳朵傾聽著遠處的聲音,失聲地喊道。

    「是地震了」從小見慣了地震的阿川義男說道。

    「不,好像是海嘯來臨的聲音。」一名從小生活在海邊的日軍士兵猜測道。

    「混蛋,這個地方怎麼會有海嘯」

    「是騎兵」更多的聲音高叫起來,「是中國人的騎兵」

    「快臥倒,射擊」阿川義男狂叫起來。

    日軍士兵們驚惶地向四處逃竄,有些人則像往常應對突襲一樣找個障礙物作為掩體,躲藏起來。在中國打了這麼多年仗,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中**隊的騎兵襲擊,更談不上有什麼對付騎兵的經驗。

    突擊營騎兵連如狂飆一般,瞬間就衝到了日軍的隊伍面前。

    「開火」

    騎兵連長常子成高喊一聲,十幾挺輕機槍,幾十支衝鋒鎗,再加上百餘地支步槍,同時響了起來,子彈如雨點一般灑向阿川大隊的日軍。

    「殺」

    一輪射擊完畢,馬隊也已經衝進了日軍的隊伍之中,士兵們把槍往背後一甩,抽出了明晃晃的馬刀,向著日軍士兵的頭上砍去。

    即使是在熱兵器的時代,短兵相接時,騎兵對於步兵也是具有絕對優勢的。高頭大馬靠著自身的衝力,就能夠把面前的步兵撞倒,鐵蹄到處,血肉橫飛。有些日軍士兵端著槍企圖向騎兵射擊,但對方馬快刀利,哪裡會給他們留下還手之機。

    倖存的日軍士兵們從同伴的慘死中得到了經驗,那就是不要試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做無謂的抵抗。悟到這一點之後,他們便開始狼奔豕突地逃命了。

    「撤」常子成見目的已經達到,果斷地下達了命令。騎兵的優勢在於自己的速度,一旦對手退後,結成陣形,騎兵就得撤退了。否則,連人帶馬的碩大目標,正好成為對手射擊的靶子。

    馬蹄聲如到來的時候那樣,迅速地遠去,消失在天際了。日軍士兵們從泥水中爬起來,看著空空落落的戰場,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但地上那些被馬蹄踐踏得慘不忍睹的日軍死屍,在提示他們,剛才這裡的的確確發生了一場戰爭——不,應當是一場屠殺。

    「大隊長,這些士兵的屍體,怎麼處理?」一名中隊長過來向阿川義男請示道。

    「就地掩埋吧。」阿川義男擺擺手道。但凡有一點辦法,日軍都是要把戰死者的遺體帶回營地的,然後火化之後,運回國內去安葬。但現在,活人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顧得上死人。

    日軍士兵刨了一個大坑,把陣亡者的屍體胡亂地扔了進去,其中有一些重傷員也被趁亂扔進了坑裡,大家可沒興趣抬著這些重傷員行軍。軍官們看到了手下在拋棄重傷員,但大家也都選擇了無視,他們拿來安慰自己的理由是:反正這些重傷員即使被帶上,在路上肯定也是會死掉的。現在提前埋掉,不是也省得耽誤他們去見大神的機會嗎?

    「快,追上聯隊長他們,別跟大部隊脫離接觸了。」阿川義男疲憊不堪地對手下吩咐道。

    說不盡一路上的艱辛,小澤聯隊終於在幾天後回到了九江城下。小澤源吉回頭看看自己的隊伍,4000人的一個聯隊,現在只剩下2000多人了,將近一半的士兵在半個多月的掃蕩中命喪於突擊營之手。這還是因為羅毅愛惜自己的士兵,沒有傾出全力進行追擊,否則,小澤源吉恐怕連這2000多人都帶不回來。

    「快開城門,我們是小澤聯隊我們回來了。」志賀次郎站在九江城的城門下,對著守城士兵高喊道。

    城門打開了,九江警備司令部的參謀長笠原勝出現在城門口。

    「笠原參謀長吧,請讓我們進城吧,請給安排一下我們部隊宿營的地方。」小澤聯隊的參謀長田中正壽走上前去說道,話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作為一支野戰聯隊的參謀長,他的底氣自然要比笠原勝足得多。

    「田中君,不好意思,目前九江城裡比較擁擠,所以,還要麻煩貴部先在城外宿營。」笠原勝笑mimi地說道,田中正壽分明看到,他的笑容後面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笠原君,請不要為難我們。」田中正壽有些惱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個笠原勝居然也敢跟自己叫板了。他板起臉,對著笠原勝說道:「雖然我們遭遇了一些損失,但小澤聯隊不是好惹的。即使我不想和你為難,我的士兵也不會容忍你們這樣慢待他們的。」

    笠原勝呵呵一笑:「田中君,不是我想為難你們,為難你們的……另有其人。請先讓你的部隊在城外宿營,然後你和小澤聯隊長進城來吧,有人想見你們。」

    奇怪了,笠原勝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底氣了,田中正壽覺得一陣納悶。他跑到後面,把笠原勝的話向小澤源吉學了一遍,小澤源吉黑著臉道:「長谷大輔太過分了,我不會饒恕他的。不過,現在咱們剛剛回來,馬上和長谷的人發生衝突也不好。這樣吧,通知部隊先原地宿營,我們隨著笠原勝去見一見他說想見我們的人。等搞清楚了情況,我們再教訓長谷大輔也不遲。」

    小澤聯隊的士兵們罵罵咧咧地在九江城外紮下營盤,小澤源吉換上一身乾淨的軍裝,和田中正壽一起,帶著十幾名警衛,走向九江城。笠原勝神情冷漠地站在城門口等著,在他的身後,站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憲兵,一個個也都是表情嚴肅,完全沒有一絲恭敬的樣子。

    「笠原君,是誰要見我?」小澤源吉向笠原勝問道。

    「小澤聯隊長,恕我不能透露對方的姓名,是他要求我這樣做的。」笠原勝說道。

    小澤源吉滿腹狐疑,隨著笠原勝來到九江警備司令部。走到長谷大輔的辦公室門口,只見長谷大輔站在門外,不像是在迎接他,倒更像是在給屋裡的人當門衛。

    「小澤聯隊長,請你進去吧。」長谷大輔把門推開一點,對小澤源吉說道。

    小澤源吉走進門去,聽到房門在他身後吱地一聲關上了。他抬頭一看,只見在屬於長谷大輔的那張辦公桌後,坐著一名肩頭綴著金星的軍官。

    「師團長……」

    小澤源吉只覺得腿肚子發軟,大小便都要失禁了。此時此刻,要說他最害怕的人,莫過於自己的師團長原多洋一了,即使是日本天皇坐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嚇成這個樣子。可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原多洋一居然親自趕到九江來了。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此前笠原勝會如此有恃無恐,敢於跟他叫板。

    「小澤君,過去半個月時間裡,你和你的聯隊,到什麼地方去了?」原多洋一陰沉著臉問道。

    「我……我去對瑞昌的新四軍進行掃蕩了。」小澤源吉硬著頭皮回答道,他知道,原多洋一對於這一段時間裡的事情肯定是瞭如指掌了,現在這樣發問,不過是發飆的前兆而已。

    「是誰命令你去掃蕩新四軍的?」

    「這個……主要是因為……」小澤源吉支吾著。

    「說說你的戰況」

    「我們和新四軍進行了數十次戰鬥,這支名叫江東突擊營的新四軍部隊戰鬥力非常強,他們把主力部隊從浠春和咸寧方向調過來,對我部形成了兵力上的優勢,所以,我們遭遇了一些挫折,部隊有些損失。」

    「損失了多少?」

    「陣亡1820人,受傷的……」小澤源吉知道這是無法隱瞞的,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著未來如何向上峰交代,只是沒想到原多洋一會突然出現在九江,對他抓了一個現行。如果原多洋一不來,他還可能帶著部隊先趕到武漢去,參加衡陽會戰,那時候,再有一些什麼損失也能說得過去了。

    「巴嘎」原多洋一怒不可遏,從辦公桌後面走過來,掄起巴掌,啪啪啪連給了小澤源吉幾個響亮的耳光,「陣亡1820人?也就是說,你的聯隊損失了一半的士兵你帶著整整一個野戰聯隊,不但沒能消滅掉中國人的一支游擊部隊,而且還遭遇了這麼大的傷亡,你簡直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恥辱」

    「嗨」小澤源吉站得筆桿條直,也不敢伸手去擦嘴角流出的鮮血。自從他在陸軍中當了中隊長之後,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耳光。尤其是當了聯隊長之後,更是只有他打別人耳光的時候,而沒有被別人打耳光的時候。但此時,原多洋一打他的耳光,他連一句不滿的話都不敢說,也沒臉可說。的確,這一仗他輸得太慘了,慘到沒地方講理去。

    「滾出去,把你的職務移交給你的參謀長,然後,你自己應當知道該怎麼做。」

    「嗨」小澤源吉的音調低沉了許多,他知道,原多洋一要他做的事情非常簡單,那就是找一個涼快的地方,自己把指揮刀捅進肚子裡去。他知道,這是他無法拒絕的一道命令,小澤聯隊被困九江,耽誤了前線的戰事,而他自作主張去對突擊營進行掃蕩,又遭受了這樣大的損失。這件事一旦被軍部知道,身為師團長的原多洋一也是脫不了干係的。現在,只有讓作為當事人的小澤源吉自殺,才能平息軍部的怒氣。換句話說,即使小澤自己不願意死,原多洋一也會想辦法把他弄死的。

    「長谷君,任何時候,都不要去招惹江東突擊營,它是我們帝**隊的剋星。」小澤源吉離開九江警備司令部的時候,給長谷大輔留下了一句臨別贈言。

    「多謝小澤聯隊長賜教。請問,小澤聯隊長在九江期間,還需要我們提供什麼配合嗎?」長谷大輔禮節性地問道。

    「長谷君在九江這麼長時間,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個風景比較優美,山清水秀的地方,我想在這樣的地方結束我的軍人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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