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 正文 492 彈盡援絕
    492彈盡援絕

    「鬼子這一撥的攻擊被打退了,下一步肯定換一支部隊,以更加猛烈的炮火掩護髮起新的攻擊。(小說~網看小說)咱們的兵力已經支撐不起野外的陣地戰了,現在只能憑著常德城的城牆再抵抗幾日,然後轉入巷戰。」蔡榮基對召集回來的幾名團長介紹著自己的戰役構想,「經過這些天的激戰,你們各位和弟兄們都已經累壞了,我們撤回城來,也能讓大家喘一口氣。

    蔡榮基說著,用心疼的目光看著手下的幾名團長。團長們個個身上都掛了彩,衣服更是一片襤褸,滿臉堅毅之下,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薛長官不是答應說援軍十天之內就能趕到嗎,現在他們到什麼位置了。」甘雨亭憤憤地問道。

    蔡榮基無奈地笑笑道:「目前李兵團的前鋒仍在與外圍的日軍作戰,距常德大約還有50多公里的路程。我估計,要解常德之圍,大約還需要十天的時間。」

    一位姓趙的團長說道:「我們團的傷亡已經達到八成了,算上輕傷的,現在能拿槍的也超不過600人了,而且弟兄們都十分疲勞。在這種情況下,要守上十天時間,恐怕有些難度啊。」

    蔡榮基道:「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的想法是,先憑借城牆據守幾日,利用這段時間,讓弟兄們把城裡的各處工事再加固一下。等到城牆被攻破的時候,我們就轉入巷戰,節節抵抗。鬼子的重火力在巷戰中無法施展,只能是跟我們比單兵素質,這一點我們不會輸給他們。至於說最終能不能守到援軍到來,就聽天由命吧。」

    趙團長道:「師長,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姓趙的這一百多斤,從抗戰開始那天起,就準備扔在這戰場上了。」

    「也許沒這麼悲觀吧。」蔡榮基道,「薛長官來電說了,他正在催促各路援軍加快進軍速度,咱們的空軍也在轟炸日軍的外圍,說不定什麼時候日軍就突然崩潰了。現在各位都去安排一下,分出三分之一的部隊守城牆,餘下的弟兄抓緊時間休息。」

    「是」幾名團長一齊向蔡榮基敬禮,然後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甘雨亭沒有馬上走,他看到其他人都走開後,對蔡榮基說道:「師長,以我的經驗,我覺得這一次咱們師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咱們應當有所準備才是。」

    「準備什麼?」蔡榮基問道。

    「戰事開始之前,薛長官給咱們的命令是堅守一個禮拜,現在我們已經守了十天了,也算是完成任務了。現在我們如果能守住常德城,自然是好。如果守不住,我們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還是盡早準備退路為好。現在沅江南岸還在我們手裡,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渡過沅江突圍。」甘雨亭說道。

    蔡榮基看著甘雨亭,說道:「怎麼,雨亭,你想讓我棄城?」

    甘雨亭道:「師長,現在誰不是在保存實力?如果咱們師打沒了,以後咱們連要飯都沒人理。咱們又不是抗命不遵,長官部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看看整個戰區,有誰比咱們打得更積極的?就算你不考慮自己的安危,也應該為我們這個師想想吧。」

    甘雨亭這番話,如果出自於其他人之口,蔡榮基也許根本就不會答理,或者直接用一句諸如「馬革裹屍」之類的口號就答覆了,但在甘雨亭面前,他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知道,甘雨亭並不怕死,相反,他是一員衝鋒陷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猛將。甘雨亭此時說出這些話,既有為全師著想的成份,也有對現實不滿的成份,而這種不滿的情緒,在蔡榮基的心裡也同樣有。

    日軍圍困常德,把幾個精銳師團都用在一線了,外圍阻擊援軍的只是一些二流部隊和偽軍,戰鬥力並不很強。薛長官調集了幾十萬大軍救援常德,按理說要突破日軍的阻擊並不困難,但各路大軍進展緩慢,其中各種想法都耐人尋味。

    蔡榮基無法把自己的想法向甘雨亭合盤托出,他只是拍了拍甘雨亭的肩膀,說道:「雨亭,咱們盡自己的力量吧,別人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這麼大一個中國,總要有人和鬼子拚命吧,咱們做到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甘雨亭歎了一口氣,道:「師長,你把特務連收回去吧,讓他們守最後一道防線。等到咱們彈盡援絕的時候,好歹讓他們掩護你衝出常德。我老甘這條命就打算交代在常德了,可是你得活著,只要你還在,咱們師就還在。」

    蔡榮基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感動,他說道:「雨亭,別說洩氣話。咱們在一塊,多少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也不至於在常德就翻了船。去吧,好好休息半天,後面的仗還艱難著呢。」

    在外圍戰中遭受了重創的日軍經過休整之後,對著常德城發起了攻城戰。常德城的城牆高大堅實,蔡榮基到常德後,又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加固,在城牆上設置了立體式的火力點。在戰事開始之前,蔡榮基還派出工兵在沅江上開了一個口子,把沅江水引到城下的護城河裡,形成了一道寬10米,深3米的水道。城牆加上護城河,成了日軍士兵的夢魘,在**的猛烈火力打擊下,攻城的日軍士兵一批批地倒下去,護城河上漂滿了日軍的屍體,河水也被染成了紅色。

    負責攻城的第三師團師團長山本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他一面嚴令各部隊不間斷地進行進攻,另一方面呼叫飛機和重炮連續地對常德城進行轟炸。城牆上的火力點不斷地被炮火摧毀,有些地方,厚達數米的城牆也被炸出了缺口。

    經過三天的鏖戰,城牆終於被突破了,日軍如潮水一般從北門和西門湧入了常德城。

    進城之後,山本才發現,與城牆爭奪戰相比,城內的巷戰更加殘酷。城裡的百姓早在戰事開始之前就已經全部被疏散了,城裡所有的民宅都被改造成了堡壘,每一個街角都有堅固的防禦工事。**士兵藏在民宅裡,不斷地向攻進城來的日軍放著冷槍,而當日軍集中兵力進行清剿時,這些**士兵又憑著對地形的熟悉而迅速地脫離了戰鬥。

    在攻城的時候,日軍還可以使用重炮助戰,進入巷戰之後,這類重火力也就失去了作用,而**士兵手裡的手榴彈卻能夠發揮出威力。進城後的日軍如果單獨行動,往往會被冷槍狙殺,而如果蝟集成團,則又會招來成捆的手榴彈的轟擊。越往城中心逼進,前進的阻力越大,身後剛剛搜查過的民宅裡不知什麼時候又會鑽出幾名**士兵,從日軍的背後開火,迫使日軍不得不再次掉回頭來進行應付。

    在市中心,有一座鋼筋水泥結構的高大建築,那是常德中央銀行的所在地。蔡榮基的師部指揮所,就設在這座建築物的地下室裡。日軍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已經佔據了常德城的大部分區域,**的防區只剩下以中央銀行為中心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範圍。日軍的擲彈筒不斷地向**防區裡投擲著榴彈,把這個範圍內的建築物炸得百孔千瘡。

    蔡榮基眼睛裡滿是血絲,雙頰也瘦了一圈。他站在指揮所裡,兩眼盯著牆上的地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奈。地圖上,畫滿了代表中日雙方攻防形勢的紅藍線,其中,反映外圍**援軍的紅線離著常德城還有40公里。

    「整整七天,這幫兔崽子才推進了不到20公里,用手爬也不止爬這麼點距離吧。」甘雨亭見蔡榮基在看地圖,便湊上來,在一旁罵道。現在所有的部隊都已經收縮到中央銀行周圍來了,活著的團長只剩下甘雨亭和那個趙團長,蔡榮基讓他們也都一起呆在師指揮所指揮戰鬥。對於整個戰況和外圍的形勢,蔡榮基也沒有向他們隱瞞。

    蔡榮基歎了一口氣,道:「我原來想著他們有10天時間應當能夠趕到了,我們豁出全師的性命,再把鬼子拖上10天,這樣援軍一到,就可以把這撥鬼子包了餃子。想不到他們的進展居然會這樣慢。」

    「師座,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甘雨亭說道,「憑著這一座中央銀行大樓,咱們最多還能守兩天時間,而援軍無論如何是趕不到的,再這樣撐下去,咱們就是白白犧牲了。」

    趙團長也插話道:「師座,我覺得咱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全師只剩下不到1000名弟兄。趁現在突圍,還有點希望,如果再打上兩天,咱們的弟兄拼光了,想突圍都辦不到了。」

    甘雨亭道:「沒錯,師座,你和老趙帶著弟兄們突圍,我老甘給你們殿後,給我200名弟兄就夠了,保證把鬼子拖住,掩護你們渡過沅江。」

    趙團長指了指自己的腿,說道:「我的腿傷了,跑不起來,突圍的時候會給大家添累贅的,還是我留下殿後吧,老甘,你負責保護師長突圍。」

    蔡榮基看看兩位團長,點了點頭:「好吧,我這就給薛長官發報,請求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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