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 第三卷 第三章 烏鴉的王冠(一)
    時間討得很快,夏日很快就到了尾聲,秋季也無聲無息的到來,無聲無息的伴隨著落葉離開,宛若一瞬間。

    光明與黑暗下,總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兒發生。

    比如,某天,某間屋子裡的一場密謀。

    喬·考利昂在夢中醒來,側頭望見,臥室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影。

    他下意識地召喚陰影,從不離身的淬毒匕首也從袖子裡滑落手心。

    但陰影剛開始響應召喚,就被無形的意旨鎮壓回去,一瞬間,影子象窒息的人類,在狹小的房間裡拚命手舞足蹈,描繪出詭異地波紋,然後無力地癱軟平靜。

    兩秒鐘後,他鬆了口氣,能無聲無息來到房裡,無視於門鎖與地板上小陷阱的人,也只有妹妹安·考利昂。

    「那位小姐是怎麼表態的?」喬披上衣服,赤著腳跳下床。

    安·考利昂綠色眼眸的光澤在黑暗中皎邪地閃爍,她懶洋洋地托著下巴,望著兄長焦急地神情,「開戰吧。」她說。

    「真是個好消息。」喬打了個響指,「效忠我們,贊同我們理念的龍脈,可比安德希那邊的多得多。」

    「但那傢伙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除去龍脈者,普通的幫派成員都聽他。」

    「只要他死了,一切都很簡單。」喬說,「我唯一擔心地是魏文兒,那隻小東西的力量可不弱。又是安德希的死忠。」

    「我來對付。」安冷冰冰地說。

    「君王對君王,真是好戲。」喬哈哈大笑,「要是現在能把那個人弄到手,兩位君王幫助我,那就更保險了。」

    「你又發現了君王級的龍脈?」

    「對,但天知道費都的巡警廳發了什麼瘋,一場大搜捕,我派去跟蹤的人剛進城,就因為前科被抓到了。」喬很惱火。「現在我失去了他的蹤跡。」

    「要我去找麼?」

    「你可分不開身,就像剛才說的,開戰了。」喬說,「圓桌議會的大佬們不願意看到地下世界的劇烈動盪,但新王冠上,總得粘滿鮮血。」

    既然命運創造了他,賦予了他神秘地力量,那麼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他總得在時間的洪流中留下點什麼。

    一個黑道頭子?不,那樣還不能使喬狂熱的心滿足。也許有一天,龍脈者,會如同新生的神靈,被凡人敬畏,被凡人模拜,在塵世凡間,建立起金碧輝煌的殿堂。

    他在夢中經常看到這副場景,那一幕幕壯麗的畫面,總讓他顫抖著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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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蒂達餓了。她嚥著口水。開始想像燉蘑菇和烤肉的味道,但想像,只會讓她更餓。

    她也不知道在曠野走了多少天。起初總能在灌木從裡找到漂亮香甜的果子吃,但天兒越來越冷,那些果子再也找不到了。

    不過在人多地地方,她呵著氣縮在牆角,總有些好心的人,端來點剩飯剩湯,連裹在身上的毛毯,也是一個很慈祥的嬸媽送給她的。

    但薄薄的毯子,無法抵抗越來越冷的天氣,終於有天夜裡。下雪了。馬蒂達凍得直哆嗦,她叫著好朋友,但蒼白的火焰,沒有一絲熱度。

    馬蒂達覺得越來越困,眼皮像綴上了重東西,朦朧著,她似乎看到爸爸的臉,摸著她頭髮的大手,還有暖和地被窩與熱氣騰騰地飯菜。

    她在雪與夜中。睡著了。

    卓爾法·隆奇租的馬車停了下來,無論他出多少錢,馬車伕都不答應再繼續行駛下去。

    「先生,下雪時走夜路,很容易折斷馬腿,可能對您沒什麼,但我養活老小的生計就沒了。」車伕說,「車廂裡有兩條毯子,我們湊活著過一夜,明早一定將你送到目地地。」

    「算了。」卓爾法下車,他準備走到特歌城。那裡有個受害人,他得趕過去詢問口供。

    所有人都認為卓爾法·隆奇瘋了,為了一個通緝犯在黃金角海灣呆了整整大半年,沒薪水,沒人協助,沒有前途。但他就是像中了詛咒,拚命地搜索犯人的一切線索。

    「至少二十起詐騙案,行事手段都與費都的那樁綁架案一樣,可能更早些時候,那個叫德博拉的銀行家瀆職案也與此有關。」卓爾法邊走邊想,「好傢伙,他一直在黃金角海灣沒離開,但沒人相信那些案子都是一夥人幹的,不過等我抓到他們,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快天亮的時刻,雪停了,卓爾法走近了特歌城,他的鞋子灌滿水,腳指頭幾乎沒有了知覺,在向當地早起的清潔工問路後,卓爾法準備找家旅館吃早飯,隨便拿盆熱水燙腳。

    在街道分叉的巷子口,卓爾法看到有一大團雪輕微地抖動了下,白皚皚的雪下,露出人地半邊肩膀。

    他停了停,準備離開,但走了兩步後,又轉了回來。用手掃開雪,是個乞丐,年齡不大,渾身滾燙,正發著高燒。

    「我可沒空管你,早上八點,我得趕到受害人家裡。」卓爾法想,他剛直起腰,卻聽見乞丐虛弱地叫著,「爸爸……」

    卓爾法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是段灰色的回憶,那時他就發誓要出人頭地,誰也不能看不起他。

    他下意識地摸摸乞丐的頭髮,乞兒迷糊著,像只感到溫暖的小動物樣,把頭追著卓爾法的手掌靠過去。

    「也許我應該找個助手,正好有個免費的。」卓爾法想,「不是我心軟,好心腸可不能當個優秀的秘密警察。」

    正在掃雪的清潔工,瞧見剛才問路,滿臉陰鬱地中年人又出現了,懷裡抱著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對著他喊,「這附近有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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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慾望,人類的心靈之火,人類的動力,人類的原罪人類的魂靈。」福蘭感慨。

    「哦,你這話我聽不懂。」克瑞根說,「我只知道,天上不會掉愷撒,但總有人相信這種事。」

    勞薇塔正優雅地將肥鵝肝切開,她愛這滑膩爽口的味道,然後喚來侍者,又開了瓶出年的血腥瑪麗。

    「是的,小姐。」侍者恭敬地說,偷偷瞟了眼姑娘,他在心裡呼喊,「多美的人啊。」在酒店租下三套皇帝套房,小費給得又豐厚,從經理到小職員,無不在猜測,也許是某個貴族世家來到了酒店。當主應該是那位舉止優雅的英俊青年,而美人兒,是他的太太,還有管家與保鏢。

    這半年,福蘭詐騙團伙收穫頗豐,從官員到富豪,一個也沒落下。

    他總是巧妙地利用對方的弱點,即便受騙,他們也不敢聲張,生怕報案後,自己以前幹的勾當,得到的黑金被發現。

    福蘭需要錢,如果要復仇,有金山做後盾的人,總比一窮二白的窮光蛋要來得輕鬆。有時在夜晚,他總是想著,自己已經墮落了。曾經的檢控官,現在卻幹著非法的事。

    哪怕他選擇的目標,都是黑心的官僚,不法的商人,但違法,就是違法。福蘭知道自己只是人,不能代替公正神聖的法律,代替冥冥間的意志,來制裁他人。

    在燈下背誦著條文的福蘭,在法庭上滔詣不絕的福蘭,在第一庭宣誓忠貞於正義的福蘭,以前的那些人影,似乎在冷冰冰地看著他,憤怒地握著拳頭。

    「我的罪,無法辯解,只企求公正聖徒的處罰,請來得晚些。」夜裡,福蘭總祈禱著,「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會俯首於律法,絕不逃避,請再多給點時間。」

    「下一個目標是誰?」勞薇塔問,這個姑娘學的很快,彷彿具備著當騙子的優秀天賦,她巧笑嫣然,所有人都會相信,這是位好出身有學識的大小姐,但下一刻,她馬上能變成粗俗沒頭腦的暴發戶,讓目標誤以為,這妞有油水又好騙,然後一步步落入姑娘的圈套。

    「弗萊爾爵士,這次,我要那個頭銜。」

    「爵士?不如我們去弄個男爵,可比准貴族強。」克瑞根笑。

    「不,就爵士。」福蘭說。

    帝國對低級貴族的審核並不嚴謹,往往將男爵以下,沒有繼承人的頭銜,賦給能交納大筆款子的有錢人。而弗萊爾這個爵士家族的稱號,在三年前,就被官方認為已經失傳,並賞賜給一位政績優越,一等騎士出身的市長。

    「弗萊爾的姓氏,與家徽上紫底黃紋的黑烏鴉,那些,都是我的東西。」福蘭想,「所以,我得拿回來。」

    他的名字也許能回來,他的家族封號也許能回來,但以往的幸福,愛的人與愛他的人,再也不復存在。他的人生,早已被毀了。

    每次想到這裡,福蘭總憤怒地喘息,早以停止脈動的心臟,在錯覺中,彷彿沸騰的跳躍。

    復仇的道路,不可能是無暇的白色,也不甘墜落到瘋狂的黑色,福蘭所能選擇的,只能是尷尬無奈遍地荊棘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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