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之戀 正文 偶然變成壞小孩
    從空中俯視這個城市,會發現,這個城市被一片不規則的綠色包圍,這時,便要發出「嘖嘖」的讚歎,待走入了這個城市的火車站後才知道,空中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假象而已。

    我家是這不規則的綠色中的一個被包圍者——我家對面是一個有著小湖大樹的小小的花園。我在這個假象中的假象中生活。我的屋子的對面有一棵這個花園中最高大的楊樹。小的時候,我曾幻想過爬到那棵樹上去找樹上的麻雀玩,等看過了《神雕俠侶》之後,我又想入非非地盤算著在我屋的陽台到楊數之間拉上一條鋼絲,然後,像小龍女那樣在上面睡覺。但這些想法很快就變成了武媚娘的女兒死在襁褓中。因為我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可以不聽大人話的,而大人是不會讓我爬樹睡鋼絲的。

    於是,我會老老實實地背那些老詩詞,規規矩矩的走父母為我設想的道路。四歲的時候知道了「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十四歲的時候懂得了「一萬年」的誓言;六歲的時候會因彈不好*那蹩腳的練習曲而委屈的哭泣,十六歲的時候會在彈奏流暢的x-japan的《alive》時莫名的流淚;七歲的時候……十七歲的時候……我躺在桌子上閉著眼睛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我掰著手指計算即將到來的生日我應該在蛋糕上插幾枝蠟燭,想到自己八歲的時候背著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書包很傻的唱兒歌,十年是一個輪迴,十八歲的時候,我會幹什麼。我多半會穿了七分褲和喜歡自己的男孩穿過熱鬧的街市去一個安靜的小店吃魚丸。

    之前的路走的順其自然,現在突然不會拐彎。我覺得自己可笑,好像就那麼一瞬間,我成了壞小孩。我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我很習慣這樣想事情,這會讓我看見許多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我看見天花板出現了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我不知道她多大,但我覺得她很陌生,她的臉龐陌生笑容也陌生。她對我說姐姐我們一起去玩吧。我說好。然後我們走到一片花叢中,那裡有蝴蝶,還有粉紅欲滴的花朵,那是鳳仙花,小女孩單純的聲音。我掐折一支花,給你戴吧,一定很好看。然後,我看見了小女孩的眼淚:鳳仙花一定很疼很疼的啊,我不要戴。小女孩的眼淚滴了下來,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你真是個好孩子。我聽見鳳仙花對小女孩說。我面紅耳赤地站在那裡,更加不知所措。小女孩掛著淚珠兒笑著和我說再見,留下了非常非常不知所措的我。我感到自己的臉上濕了一片。我哭了嗎?還是小女孩的眼淚流到了我的臉上。雖然這個小女孩我現在看起來覺得她非常的陌生,但我覺得她就是我,他是過去的我。是不是?我問自己,我繼續看著天花板,什麼也沒有了,沒有小女孩沒有鳳仙花,只有一片白,一片灰濛濛的白。

    你真是個好孩子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人對我說過這句話。那個時候我也確實是個好孩子。我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裡安安靜靜地穿難看的校服安安靜靜的對陌生人微笑安安靜靜地看安安靜靜的書安安靜靜的與人說話安安靜靜的在期末捧回安安靜靜的獎狀和優秀成績單。

    那時侯,你真的像小貓一樣乖。小蟲子對我說。

    得了吧,難道你見過我小的時候。我瞟了他一眼。

    但我的直覺就是這樣。

    呵——錯覺吧,你

    是麼,喵喵。難道你小時侯不乖麼?

    怎麼,小蟲,難道我現在不乖麼?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孩子,他有著堅毅而充滿邪氣的眼神和嚮往著安逸的靈魂,他在我的qq上留下了這樣的資料:給我一杯魂河的水,讓我忘了我是人。我只想做個小蟲子,這輩子,下輩子……我當時笑的不可抑制: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有這麼消極的想法,做蟲子就做蟲子唄幹嗎還要做小蟲子啊。他看看我:做人太身不由己了,還是做蟲子好啊。

    你以為做蟲子就自由麼,你以為做蟲子就自由麼。

    但至少比人活得輕鬆。他捏捏我的尖下巴:喵喵,你應該胖一點。

    他總是叫我喵喵,我說他們都叫我小魚乾嗎你叫我喵喵。我才不是貓,又不會喵喵叫。

    可你像貓一樣懶像貓一樣讒像貓一樣愛睡覺像貓一樣迷糊像貓一樣愛耍小聰明。

    蟲子,您老人家的肺活量不錯麼。

    呵——還有,你像貓一樣乖。

    他總是說我乖。每說一次我的心裡就流淚一次。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說我了。自從我背離了父母為我選擇的道路後,就沒有人再說過我乖了,也沒有人再拍拍我的肩對我說,你真是個好孩子啊。他們至多會在看見我的時候看見我禮貌的微笑的時候對我露出禮節性的笑容:好好努力吧,孩子。那麼巧妙而輕易地隱去了「孩子」前面的「好」字。

    我開始不理會旁人的眼光,我要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16歲的時候,我擯棄了多年來我默默接受的我並不喜歡的東西,我把自己扶上了另一條軌跡,他們問我後不後悔,我很堅決地說「不」,他們說,我們真的不管你了啊,我還是很堅決地說「好」。我想起了鄭智化的《阿飛和他的那個女人》,我就在想,我是「阿飛」還是「他的那個女人」呢?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小蟲子,想到了小蟲子的貓。

    我是在我剛剛開始學美術的時候見到小蟲子的。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在朋友家彈琴,彈x-japan的《buleblood》,彈完的時候,我就想到了yoshiki的笑容想到了hide已經死了很久不會再回來了。我的眼睛就有點濕,我就坐在鋼琴凳上對著漆黑的鋼琴裡映出的我的模糊的身影發怔,這個人是誰呢?

    你是小魚吧。你好。你叫我小蟲子就行了。一個男人在對我說話,我不知道我自己坐了多久,只是我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腿有點麻,我抬頭看看那個對我說話的男人,他又是誰呢?

    我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我聽見朋友對我說他是魯美的學生,我看見那個自稱為小蟲子的男孩子矜持的點點頭,繼續想,他是誰呢?

    後來,直到小蟲子對我說,你明天帶你的畫和紙筆來這畫一張畫吧。我才回過神來。他原來是來指導我畫畫的啊。

    第二天,我很專心的畫畫,小蟲子很細心的看我畫畫看我以前的畫,然後很耐心地給我講畫。最後我送小蟲子出門很感激的和他說再見。他笑著對我說,我希望我以後可以叫你喵喵。為什麼呢?因為我覺得你像我家的那隻貓。

    接下來就是我十六歲的夏天,充實而忙碌的夏天。小蟲子正放暑假。我們一點點地熟悉起來。我知道了小蟲子的家裡不間斷地養貓。小蟲子在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經常抱了小貓和別的男孩子在院子裡玩四驅車,在父母爭吵的時候抱著小貓取暖,我還知道了,在小蟲子最最頹廢的那段時間裡,每每在外面打完架後回到空蕩蕩的家裡也只好抱著家裡的貓訴說自己內心深處的寂寞和傷心。

    我注意地看看小蟲,想像著他抱著小貓的樣子,不禁有點微笑。

    其實我還是個好孩子。小蟲說。

    他總是叫我喵喵,我說他們都叫我小魚乾嗎你叫我喵喵。我才不是貓,又不會喵喵叫。

    可你像貓一樣懶像貓一樣讒像貓一樣愛睡覺像貓一樣迷糊像貓一樣愛耍小聰明。

    蟲子,您老人家的肺活量不錯麼。

    呵——還有,你像貓一樣乖。

    他總是說我乖。每說一次我的心裡就流淚一次。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說我了。自從我背離了父母為我選擇的道路後,就沒有人再說過我乖了,也沒有人再拍拍我的肩對我說,你真是個好孩子啊。他們至多會在看見我的時候看見我禮貌的微笑的時候對我露出禮節性的笑容:好好努力吧,孩子。那麼巧妙而輕易地隱去了「孩子」前面的「好」字。

    我開始不理會旁人的眼光,我要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16歲的時候,我擯棄了多年來我默默接受的我並不喜歡的東西,我把自己扶上了另一條軌跡,他們問我後不後悔,我很堅決地說「不」,他們說,我們真的不管你了啊,我還是很堅決地說「好」。我想起了鄭智化的《阿飛和他的那個女人》,我就在想,我是「阿飛」還是「他的那個女人」呢?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小蟲子,想到了小蟲子的貓。

    我是在我剛剛開始學美術的時候見到小蟲子的。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在朋友家彈琴,彈的《buleblood》,彈完的時候,我就想到了yoshiki的笑容想到了hide已經死了很久不會再回來了。我的眼睛就有點濕,我就坐在鋼琴凳上對著漆黑的鋼琴裡映出的我的模糊的身影發怔,這個人是誰呢?

    你是小魚吧。你好。你叫我小蟲子就行了。一個男人在對我說話,我不知道我自己坐了多久,只是我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腿有點麻,我抬頭看看那個對我說話的男人,他又是誰呢?

    我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我聽見朋友對我說他是魯美的學生,我看見那個自稱為小蟲子的男孩子矜持的點點頭,繼續想,他是誰呢?

    後來,直到小蟲子對我說,你明天帶你的畫和紙筆來這畫一張畫吧。我才回過神來。他原來是來指導我畫畫的啊。

    第二天,我很專心的畫畫,小蟲子很細心的看我畫畫看我以前的畫,然後很耐心地給我講畫。最後我送小蟲子出門很感激的和他說再見。他笑著對我說,我希望我以後可以叫你喵喵。為什麼呢?因為我覺得你像我家的那隻貓。

    接下來就是我十六歲的夏天,充實而忙碌的夏天。小蟲子正放暑假。我們一點點地熟悉起來。我知道了小蟲子的家裡不間斷地養貓。小蟲子在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經常抱了小貓和別的男孩子在院子裡玩四驅車,在父母爭吵的時候抱著小貓取暖,我還知道了,在小蟲子最最頹廢的那段時間裡,每每在外面打完架後回到空蕩蕩的家裡也只好抱著家裡的貓訴說自己內心深處的寂寞和傷心。

    我注意地看看小蟲,想像著他抱著小貓的樣子,不禁有點微笑。

    其實我還是個好孩子。小蟲說。

    但你現在是壞小孩。我糾正他。

    不,只是偶然成了壞小孩。

    那我呢,他們都不再叫我好孩子了。

    別相信他們,要相信自己,你要相信自己是個很好很好的好孩子。

    為什麼

    因為你是喵喵。我眼裡的喵喵永遠是堅強的好孩子。

    我看著小蟲子,他很堅定而誠懇的說著。我竟然有些感動,他真是個不一般的男孩子啊。但是,這又能怎樣呢?我還是笑笑,轉身走開。

    接下來,我和小蟲子開始上學,他回瀋陽繼續讀著魯美而我則上了一所高中。

    在有一端時間裡我突然過得很不開心。我不知道是誰犯了錯,還是大人們對我要求太苛刻。總之,我受不了這種那種來自很多很多方面的壓力,他們的指責他們的呵斥他們的冷嘲熱諷他們對我發脾氣。它們再一次警告我,你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你不可以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們甚至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我,他們畢竟還是比我要有很多辦法的。我開始沉默開始偏激,我要報復。但是,我忘記了,報復是一種悲哀,不會報復更是一種悲哀。想報復別人竟給自己帶來痛苦,這實在是一種最大的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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