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嫁衣 正文 6、感秋
    秋天象徵著成熟,象徵著收穫,漸進暮年;秋天是金黃色的,我把人到中年比作秋天,莫已為過。

    偶然*一夢境,時逢大雪紛飛,滿目飄白,儘管身上仍舊感到*難挨。我沒有看到蛇的蹤影,卻也清楚地眼見一道道蛇痕穿越白雪皚皚的路面,不僅如此,還有跳躍而過的,一隻隻小孩子手掌大小的青蛙;分明是雪路,可我踩上去的卻是泥漿,飛濺的不是金黃,而是一派灰濁,並不討人喜歡的顏色;有只青蛙在我跨越那一步的瞬間驚擾,彈跳到我腿上又急速彈回,渾身的泥漿便為我潔淨的褲面上留下了清晰的蛙印,我心不快,而蛙漠然……

    莫名的忐忑,這青蛙和蛇原本是冬眠了的,怎會出現在飄雪的冬季?我恍然醒悟,是夢境而已,其實,青蛙和蛇冬眠前在秋天是最活躍的。我只不過是在無形之中感受到了秋天。

    我仔細走在城市的柏油路上,看看路邊的樹木、枝葉,想尋找一點點秋的靈感,而或詩情畫意,可我沒有找到,並非失望,只是沒有找到罷了。我想一定是我心浮躁,少有詩人、文人們靈敏的嗅覺。

    枝葉還是那樣的茂盛,那樣的暗綠,偶爾也有掉落在地、提前衰老的葉片,病態枯黃。樹的顏色並不那麼鮮亮,我沒有感到驚詫,我只是企盼天降大雨,也好洗卻這被尾氣、被塵土污濁了的灰暗。

    草坪還是鮮綠綠的,少有青黃;各種顏色的花兒依然在綻放,爭奇鬥艷,看不出絲毫的萎靡。

    總以為秋天是傷情的悲涼,最起碼在詩人眼裡、筆下,秋天無不盡顯憂傷。我不是詩人,因而我感受不到那份秋的落漠,我眼中的秋天仍舊是一片翠綠,生機昂然。也許只是淺秋吧,畢竟身上沒有添加太多的衣裳。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浮躁了,想努力把它安定下來,可又感覺不妥,何不放縱著浮躁呢?因為是人總是要浮躁的,想想便也踏實了許多。

    我把人到中年比作秋天,是因為,經歷了歲月的淘洗,經歷了種種變故和磨難,我們成熟歷練;沉澱了豐厚的歷史和文化內涵,我們充實飽滿;擁有過激情澎湃的青春年華,我們豁達坦然;我們不懈地努力過,也曾失落過,但成功與收穫之甚,甚於一切。

    誠然,我在這裡所說的中年人,包括所有男人和女人。儘管時下人們都在稱道成熟了的中年男人,似一朵朵正在綻放的花兒,魅力無窮,我覺得不公。都是人到中年,何以如此偏袒?博愛相待,蒼天可鑒,中年女人也一樣是羽翼豐滿,暗香幽幽,風韻猶存,也有無盡的魅力,令人刮目。

    既然如此魅力了,那秋天也就是金色的,因為我心中的金色是最具魅力的顏色。

    滿目的翠綠,我感受不到秋天的收穫,然而,在臨近鄉間的柏油路旁,農戶們晾曬的玉米,卻是一片金黃,這便是收穫!儘管是不屬於我的收穫,但也足以讓我欣喜若狂,終了還應了我的心願:秋天是魅力的金黃!

    所謂的「一葉知秋」,我知道其中的意思,但我不想低頭去觀賞那不經風擾的落葉。因了其中的病態枯黃吧,我只想用心欣賞,或者說是近似貪婪地再回首街道兩旁的蒼翠。儘管被塵埃蒙蔽,不免灰暗,但是,足以讓我發現:每片枝葉都有那麼一股韌勁,仍在堅持不懈地頑強生長、透綠;也似乎在為來年的新枝嫩葉做榜樣,沒有絲毫衰落的表象。我想,它們一定是在努力,爭取在暮年到來之前,營造更加完美,更加翠綠輝煌。

    因為那片魅力金黃,我感受到了秋天。深淺莫論,在我心中,秋天永遠是一片翠綠、一派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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