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問 第三卷 青雲宗 第二百七十九章 蕭何從
    第二百七十九章蕭何從

    寂靜的山谷,落葉化為碎片繽紛而落,其內有著一紅衣婦人站在落葉堆積的山峭上,就那麼靜靜的望著遠方,目光中包含著複雜,沒有人能看的清。

    從旭日昇起站到夕陽西下,日夜交替,亦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的輪迴,許是一天,許是十日,亦或許是一年。

    妖嬈的紅衣再也不復往日的傾城,歲月的流逝在她身上塗抹了一抹濃濃的滄桑,這滄桑是悲涼。

    紅衣婦人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山峭,舉目望著遠方的虛無,沒有焦距,在那憂鬱中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忽地,紅衣婦人石化的身子輕輕一顫,卻是將目光向著天幕上望去,但見天空上轟鳴聲中有著一道驚鴻劃過,被一層金雲包裹,隱隱中其內竟是有著一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路過此地,身子一震,面上流露出了難言的苦澀,他將身子停下,緩緩的落在了地上,輕輕的嚷道:「蕭前輩……」

    這白衣少年正是前往羅生門途中的冷墨簫,王舒臨死前冷墨簫揮下的那一掌,非但滅絕了王舒的生機,更是在其死時的一瞬間,對其搜魂取得了其記憶,方才尋找到了羅生門的方位,而此刻他一路疾行中,並未曾想過會在此地碰見王雨欣的親娘蕭何從。

    這一刻的相見,因王雨欣的緣故,冷墨簫心中愧疚非常,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苦澀的對著蕭何從嚷了一聲尊稱。

    蕭何從依舊面朝著遠方,並未回頭,這白衣男子讓她女兒受了頗多挫折,此刻相見,她怪也不是,好也不是,只能坐等無言。

    良久,她將情緒平穩,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終於按耐不住心中對於王雨欣的擔憂,不禁問道:「我女兒可好?」

    蕭何從背對著冷墨簫,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蕭何從亦是看不到他。若她能看見,定會發現冷墨簫的身子在這一瞬間竟是有著輕微的顫抖。

    這一切卻是冷墨簫終於動容了,在蕭何從問起王雨欣的那一刻,他最怕的就是蕭何從這般問他。

    冷墨簫深深的吸了口氣,終於鼓足了勇氣,道:「你女兒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她連我這個娘都不要了麼?」蕭何從的身子明顯一顫,顯然她的心中不平靜。

    三個詢問的語詞,讓冷墨簫一陣梗塞,那一襲妖嬈的紅衣女子,那淡淡素雅如同出塵紅蓮的笑容,那微笑的背後帶有著苦澀心酸的容顏,她在冷墨簫心中深深的紮下了根,即便冷墨簫不愛她,但她依然以著其特有的方式博得了冷墨簫記憶中的永恆。

    這永恆無盡,無盡中帶有著冷墨簫深深的追憶與歉疚,不得不說,她王雨欣成功了,飛蛾赴火的愛情在最後一刻燃燒出了最為艷麗的光芒,驚艷世間的同時沒有人能夠取代她,取代她在冷墨簫心中的地位,即便這地位不是愛情的籠子,而是憐憫與愧疚。

    但即便是這樣,就如同她生前呆在冷墨簫身邊靜靜的看著他那般,以她的死換來了冷墨簫心中的不滅,她便知足了。

    很簡單不求回報的愛,這便是王雨欣對於冷墨簫的情。

    但正是因為這樣,冷墨簫對她的愧疚濃烈中產生了自責,在他面對其母親時,那股自責感更是越發的濃烈。

    「她去了很遠的地方,那地方我不知道,甚至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說她得不到我的愛心裡難受,所以她想出去散散心,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亦或許是百年……」冷墨簫自責的同時,不得不把這一段話說了出來。這話是王雨欣身死的那一刻交代給他的,王雨欣不希望蕭何從為她擔心,

    但當他說出這一番話欺騙蕭何從的同時,其內心處的自責已然積聚到了極點,冷墨簫甚至於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為何她這麼傻……」

    蕭何從並未多說,這樣的一句話似是在說她女兒的同時,亦是在說她自己,一聲輕歎中,其望向遠處的目光內竟是有淚花隱現,那個負心人將她拋棄,而如今連自己唯一的女兒也因感情之事一走了之,這對母女的命運何其相似,蕭何從想到此處,胸口處莫名的痛了起來,那痛楚感是那般的強烈,仿若有著釘子在她心臟間不斷刺入般。

    冷墨簫望著遠處背對著他的蕭何從,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開口,此刻似乎唯有舉足無措這個詞形容他方才最為恰當。

    良久,蕭何從終於開口了,依然是背對著他輕輕的說了三個字:「你,走吧…」

    聞之,冷墨簫將頭抬起,複雜中雙膝一彎,對著蕭何從重重的跪了下來,三拜後,冷墨簫將情緒強行壓下,用著晚輩對待長輩的語氣說道:「蕭前輩,若以後有何困難,不防來青雲宗找我。這情債是我欠她的,以後若是有用的著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冷墨簫直立而起,正要起身飛離時,耳邊卻是傳來了蕭何從的聲音:「若情債能還,那便不叫情債了……感情之事本就不應強求,但她是我的女兒,而我是她的母親,若欣兒這一去心灰意冷不再留戀凡世而……」

    一個「而」字之後,蕭何從頓了一頓,面色中閃過了濃濃的哀傷,似乎她未說出的「而」字背後的事情方才是她最為不願意看到的。

    「…….抑或是她數十年後陽壽喪失而歸塵……這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應知曉她是為了你道心而破隕,修為無法寸進,若真是這樣,不管你修為如何,亦不管你身後的青雲宗勢力有多龐大,我皆會去找你為她討個公道」

    說著說著,蕭何從的面色越發的苦澀了起來:「你知道麼,在王風離去後,我之所以還活著便是因為欣兒,可欣兒她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信念支撐的她,我真怕她幹出什麼傻事來……」

    蕭何從如此說著,眼中的淚不要錢般拚命的流著,但她不知,她最最懼怕的事情已經在五年前便發生過了,她的女兒在五年前便已經死了。

    但這一切冷墨簫無法告訴她,他答應過王雨欣的……

    「前輩,若欣兒數十年後依舊未曾歸來,你來青雲宗找我便是,屆時我冷墨簫自斷一臂謝罪」冷墨簫即便是到了此刻還在說謊,但有一點他並未說假,若是蕭何從要向他討個公道,他便自斷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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