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問 第三卷 青雲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更與何人說(求訂閱)
    第二百三十二章更與何人說(求訂閱)

    月影獨坐,只影無形。

    皇城之內的一處江河畔邊,卻是有著一白衣男子手捧酒壺緩渡的走過。

    此處名為秦淮河,乃是皇城之中唯一一條流經城池的內河。

    月光揮灑,皓月如輝。

    白衣男子一路前行,步伐極為的空靈,但其臉上卻始終帶有著些許的落寞,那落寞之色極為的濃烈,似那永遠都化不開的水霧。

    男子駐足於河中的小橋之上,一手捧著酒壺緩渡的喝了一口,抬頭望月之間,眉目中卻是閃過了深深的思念。

    皓月當空而掛,淡淡的白光如水般瀉下,帶著點點的暖意潑灑人間。

    今日的月亮似乎特別圓……

    「中秋了麼?」白衣男子訥訥道,一聲輕歎,所有的思念,過往溫馨的點滴,就在這一歎中悄悄化為了無奈。

    男子繼續邁步而走,忽然,那男子停下了前行的步伐,駐足向著河面望去,只見那河面之上卻是有著一艘小船在月明之下緩緩渡來。從那小舟之上更是飄來了天籟般的歌聲: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雨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那歌聲恍若空靈,更是帶有著些許的惆悵,與那濃濃的思念。

    冷墨簫聞之,卻是觸景生情,仰頭喝下了壺中之酒,雙目中的神色極為的複雜。

    歌聲愕然而止,隨即便傳來了古琴之聲,那琴音盤旋,幽怨而又淒楚,似有三千癡纏囊括其中。

    忽激昂,忽委婉,忽動,忽靜。但即便那琴音的旋律如何變化,其內包含的濃濃相思之意,卻依舊那般的濃烈,未曾變換些許。

    那消失的歌聲,卻是伴隨著琴音又再一次的傳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冷墨簫低頭沉吟,其身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琴音與歌聲的配合,恰似天籟般動聽,其內包含的意境,更是觸動了冷墨簫的心扉。

    「好一句『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當為千古絕句,一語便歎盡了天下間所有的愁腸。」冷墨簫緩渡的喝了口酒,望著小舟之地讚歎道。

    在冷墨簫說完這一番話的剎那,飄蕩在河畔之上的琴音卻是突然淆亂了起來,連那歌聲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似乎那彈琴之人的情緒極為的激動,而導致了雙手無法控制古琴。這一點從她那顫抖的歌聲之中便能查探而出。

    那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古琴,走到船頭,她望著橋上的那個白衣身子,其身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他的聲音,她何曾忘記過?

    顫抖中,她輕啟朱唇,複雜的望著橋上的少年說道:「公子,可還記得奴家?」

    冷墨簫抬手剛欲喝酒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渾濁的目光向著小舟之上側目望去。

    但見,一襲紅衣披身的絕美女子,含詞未吐,氣若幽蘭,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如絲綢之光滑,蘆葦之柔韌。

    如此一代傾國佳人,如今其俏臉之上卻是裝飾了濃濃的憔悴。

    冷墨簫不禁一愣,記憶的畫面開始回放,此女的名字卻是呼之而出:「王雨欣?」

    「公子好記性,居然還認得奴家。」王雨欣翩然一笑,將面上憔悴之意盡數掩去。其目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激動。

    此女正是冷墨簫在羅家村中從蕭凡手中救下的紅衣少女。

    「公子如此之高的修為,又怎會出現在俗世之中?」王雨欣面帶羞澀,與之前那唱歌之人恍若兩人,卻是如小女子的模樣般對著冷墨簫這般問道。

    冷墨簫望著眼前的絕美女子,心中卻是沒有任何波動的閃爍。他一手拿起酒壺,在喝之前卻是給了王雨欣答案:「入凡。」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冷墨簫嘴中道出,王雨欣並未感覺有何意外,那白衣男子的修為之高,面對低階修士自然是有著其高傲之處,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是莫名一痛。

    王雨欣將心中的失落之感強行壓了下去,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不斷的撮弄著,良久,她終於鼓起了勇氣:「當日奴家與師姐在城外執行任務,卻是遇見了yin賊蕭凡,他將我師姐殺了,欲要拿我作為鼎爐,而公子卻是適時出現將我救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報答公子,今日,既然你我二人重逢,可否賞個薄面,來小舟上共飲一杯?」

    「不用了,我還有事。」

    冷墨簫搖了搖頭,卻是一步邁出,向著夜色之中緩緩走去。

    此刻的冷墨簫表現的很是無情,卻是因為他不想傷害她,他卻是清晰的知曉王雨欣的話中之意。

    之前,王雨欣坐在小舟之上彈琴唱歌,其內包含了濃郁的相思之苦,再結合如今她對於冷墨簫的態度與神情來看,其內所包含的情意,對感情之事不再懵懂的冷墨簫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

    相思之苦冷墨簫懂,這種痛苦他更是深有體會,這痛卻是不下於王雨欣琴音之中的苦。

    他不想傷害眼前的少女,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就這樣以冷漠的態度直接拒絕,也好讓她徹底死心。

    王雨欣驟然一愣,嬌軀猛的一顫,她輕咬著朱唇,雙目之中竟似有淚花在打轉。

    半響,她雙目之中閃過了一絲堅定,似乎是做出了抉擇,卻是對著夜色下漸行漸遠的白衣少年問道:「公子,可否告知您的姓名?」

    王雨欣等了半響,等待她的卻是那無言的夜色。

    依稀如羅家村中她詢問他的姓名一樣,他依舊沒有做任何回答。

    紅衣女子站在橋頭,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怔怔發呆,其眼眶之中的淚水不斷打著卷兒。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夜色如水,瘋狂的傾瀉而下,將那少女的心壓的幾近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紅衣女子卻是破涕而笑,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今日與公子偶遇皇城內,公子說他入凡,那麼公子入凡之處定然是在這皇城之中。

    公子,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我不想我的人生落下遺憾……」

    紅衣少女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衣角,暗暗發誓。

    風輕輕的傳來,像是一聲輕歎,了無了蹤跡,隱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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