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神 第二卷 進階之路 第六百七十九章 回來
    長老院十五位長老與各大門派宗主,在凌雲子的帶領下,紛紛向外疾走。

    遠遠地,就看到了長老院山門之前黑壓壓一片,好傢伙,簡直就是人山人海。

    不但所有通過了測試參加殲滅暗神殿歸來的弟子們全在其中,就連那些沒通過測試在無恙山長老院等待消息的弟子們也全部出動了,密密麻麻,天上地下,全都在集中在山門之前,聆聽著幾個人在說話。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龍天的生死兄弟簡江。

    聲音中注入了神奕力,簡江正在聲嘶力竭地用近乎吶喊的語調浮在空中,向下方的人們狂吼。

    只聽他大聲的吼著:「當龍驤聖獸出現的時候,是誰挺身而出?是龍天,我簡江的命是龍天救的,今天,我要去救他,如果救不了他,那就把他曾經救過我的命還給他。

    當然,我無權號召各位去為了一個龍天搭上自己的命,我只是想說,在場的每一位當天從萬法山回來的兄弟,拍拍自己的胸口問問自己,如果沒有龍天,你們今天還能不能站在這裡?

    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了,說多了都是放屁。今天,縱然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去救我大哥,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勇與義,這樣的好人,少一個便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如果救不回他,我寧願與他同死。

    相信,與這樣的人物死在一起,那也是我簡江他嗎的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是一種光榮,無上的光榮!!!」

    最後一句話,是簡江硬生生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的,聲音無比沙啞,可是,字裡行間卻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毅然決然。

    「簡江,龍天的兄弟不僅僅只有你一個,我謝梓宜也是。早就想與我們老四同甘共死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哈哈,這一次,來吧,就算上我一個。」謝梓宜哈哈長笑,與楊君家幾個人一躍飛上空中,站在了簡江的身旁。

    老成持重的彭藝陽這一次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出列,可是,他眼神裡的默許與強制壓抑的蠢蠢欲動已經證明了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只是,身為歸雲宗的大弟子,他知道這件事情的事關重大,絕不能草率而動,所以,才強行壓制下內心的衝動,不過,他在觀察著事態的發展,以做決定。這種穩重與練達,或許是每一個大門派的宗主大弟子最應該具備的內在氣質。

    「我,夜獨行,願與大哥同生共死,我們同去。」夜獨行二話不說便出列了。

    「餘利金,欠了龍天大哥兩條命。一是暗神之窟深處,二是萬法山上面對龍驤聖獸之時,同去。」

    「寧龍寒,人小力微,卻願赴死以救龍天大哥,同去。」

    「玄女門,同去。」玄女門曾經參與過暗神之窟血戰的幾位弟子尖著嗓子,激動地喊道,隨即也縱身而起。

    方昊、滕林源、姜凡鴻……

    一群群人開始相繼站了出來,所有與龍天在萬法山暗神之窟底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們全都站了出來,甚至,還包括了那些未曾通過測試參與過戰鬥的那些新晉弟子們,他們在聽說了龍天的英雄事跡以後,也是群情激奮,競相想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

    年輕人,有的便是青春與熱血,何必瞻前顧後?死就死了,怕他個鳥?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個個出列,到了最後,竟然是一隊隊的人相繼出列,最後的最後,現場只剩下了十幾個門派的大弟子在場,礙於宗主大弟子的身份,他們不可能像那群熱血的年輕人一樣說怎樣就怎樣,想幹就干。

    可是,他們現在也已經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甚至,連血熱的何寒松與弓輝成都禁不住開始悄悄地向前挪動腳步。

    只要他們一站出來,勢必會影響到其他的各門派的宗主大弟子,到時候,集行營救龍天的行動可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只是,現場之中倒沒有玄霄門的弟子,大約,都回去養傷了,一直躲著沒敢出來。

    眼看著,情勢已經失控,這些受惠於龍天的聖域後輩弟子們感於龍天的大義,決心要集體營救龍天的行動即將付諸現實,看到這種群情洶湧的情景,各位長老各位宗主又是感動又是著急,他們也欠了龍天一條命,又何嘗不想去救龍天?

    可是,面對龍驤聖獸強在得近乎恐怖的實力,怎麼救卻是個問題。況且,現在連龍天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去救?

    同時,如果再次傾巢出動,那個飄乎不定的暗神殿會不會趁老巢無人到無恙山來個偷襲?

    太多太多現實的顧慮,這些問題,都是不得不考慮的東西,可不是憑著一時的熱血就能夠完全解決的。

    但是,面對著這眼前激憤的年輕弟子們,誰又能真正地阻攔他們?光憑著師門長者的強力彈壓,怕是會傷了他們一顆熱血義憤的心,怎麼辦?

    救與不救,這是個問題。

    「兄弟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簡江,代表我大哥龍天,謝謝你們。」簡江感於眾人之義,登時便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他原本也只是激於一時的情緒,失控了,並不是有意想在煽動、造成現在的這個局面,可是,現在大家對他的請求一呼百應,群情洶湧,如長江大河般一發不可收拾,這可是讓他事先並沒想到的。

    看來,像他一樣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

    「哈哈,說什麼謝,如你簡江所說,能與龍天兄弟一起並肩戰鬥,就算是死,也是一種榮耀。這樣的年輕英雄,如果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而不伸手,是我們一輩子也無法抬頭的恥辱。啥也不說,這人,我們是救定了。」方昊拍著簡江的肩膀,放聲大笑,笑聲中,一片鏗鏘。這個小胖子也是動了感情了。

    「人,必救,雖死,無憾。」冷酷的姜凡鴻一句話便道出了自己乃至全體後輩正道弟子的心聲。

    「雖死,無憾,我們,同去!」一眾後輩弟子狂呼,聲震平川四野,讓這群山也轟鳴不已。

    幾大門派的宗主大弟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熱血,「去他嗎的所有顧慮吧,今天,我也要去。」何寒松與弓輝成對望了一眼,兩個門派的大弟子心有默契,胸中均是迴盪著這一句話,齊齊地舉步向前邁去。

    同時,身畔的那些宗主大弟子們也禁不住心中的熱血,禁不住心中的感動,齊齊向前舉步。

    只要他們一起邁出了這一步,場面便不可逆轉了。

    各位長老與各派宗主均是心下焦急,剛準備不顧一切地上前彈壓,縱然他們知道,這樣強力彈壓的後果肯定會有後遺症,會讓這些新晉的後輩弟子們嘴裡不說,但心中不會服氣,瞧不起自己。

    可是眼下卻也沒有別的其他辦法了。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一個平穩的語聲響了起來,不陳不徐響起在現場每個人的耳畔。

    「各派弟子,如果你們真是龍天的兄弟,真的感於龍天的勇與義,那先請聽我南宮風一言。」竟然,是久未說話出聲的歸雲宗宗主南宮風說話了。

    不知什麼時候,南宮風已經飛浮起在空中,玄色的長袍迎風而舞,眼望著面前的眾位門派弟子,緩緩而言。他是龍天的師傅,同樣也是龍天的准泰山,更是聖域第一大門派的宗主,他的話,不可不聽。

    現在所有的弟子都不禁一怔,隨後,每個人都靜默下來,等待著南宮風即將說出的話。

    南宮風緩緩環視著周圍這些飛舞激揚、青春熱血的年輕弟子們,心中悲慨無限,但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話對於這些熱血的門派子弟絕對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竭力平靜了一下心緒,他開始緩緩說話。

    他的語調很深沉,可是時隔一天,語音卻沙啞蒼老了許多。由此可見,他心中所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

    畢竟,那是他最鍾愛的弟子,是他沒過門的準女婿,他焦心憂慮之處,恐怕只比別人多,不比別人少。

    「各位弟子,今天,在場的有我小徒龍天的生死之交,有暗神之窟一役的戰陣同袍,還有我歸雲宗的幾個不爭氣的小徒,在這裡,我南宮風代表我的小徒龍天先向各位弟子拜謝了,謝謝你們的勇與義,謝謝你們了!」說到這裡,南宮風人在空中,向著對面的後輩弟子們便是深深一鞠一拜!

    「南宮前輩……」

    「師傅……」

    「南宮宗主……」各種驚聲響起,人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輩子流血不流淚,誓死不低頭的南宮風竟然向著這些後輩弟子們深深鞠躬,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難以想像的事情。

    一時間,人們驚呼不已,均是亂了方寸。

    「我謝你們,是因為你們竟然能夠不顧自己的生死,為救我小徒龍天而舉所有人之力去救龍天,這份恩情,我歸雲宗,我南宮風,刻骨銘心,永誌不忘。」南宮風不顧眾人驚呼,長鞠到地,之後站起身來,深深呼出口長氣,再次緩緩向眾人說道。

    「可是,我卻不想因為我小徒龍天的個人生死而牽連到聖域各大門派的生死存亡。我說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心存對大家的不敬,而是,這的確是事實。

    做為龍天的師傅,我何嘗不是心急如焚。歸雲宗四個弟子,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拋去師徒弟子的身份不言,我拿他們就是當做親生兒子養的。

    龍天如今被龍驤聖獸所擄,身陷囹圄,我這個做師傅的、半個父親,心裡比任何人都急,龍天的師母與我的小女南宮月柔,昨天接到我們的傳訊之後,雙雙昏倒在地,慈母恩情,愛人情重,龍天,是我歸雲宗掌心中的寶貝,牽他一發而痛我歸雲宗的全身啊!

    如果,如果可以,我甚至現在想拋去這個歸雲宗宗主的身份,去義無返顧地救我的徒兒,哪怕就算是死了,我也在所不惜。

    我的徒兒們,我歸雲宗下的每一個弟子,都是這種想法,他們都是龍天的骨肉同澤,血濃於水。

    可是,我們每個人都是聖域的一份子,身上都擔著一份屬於我們自己應有的道義與責任,我們無法草率做事,我們無法憑著一腔的漏點與熱血做我們想做的任何事情。因為,我們還有更多的大事要做。

    你們,現在經歷了暗神之窟一役的血腥鍛煉,心智與修為已經再上一層樓,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聖域後輩中的精英弟子,都是揚我聖域正義的一份子,每逝去一個人,都是我聖域精英的巨大損失,都是聖域蒼生的大不幸。

    龍驤聖獸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這個,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說了,現在,我只想問一句,面對這種可怖的實力,我們能有救回龍天的必然把握嗎?那要損失多少人手,犧牲多少條人命才能換回龍天的一命?

    所以,我在這裡請求大家,請求大家凡事三思而行,你們要將自己的生命用在最值得可用的地方,不要在這個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上再做執拗的糾纏。

    將自己的生命浪費在一個無法逆轉的結局上,這不僅僅是不智,也是對你們的師門的大不敬。

    誰人沒有父母?誰人沒有師傅同門?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都有自己難以割捨的至親骨肉,我不希望,不希望因為龍天一個人,而讓你們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慘死在龍驤聖獸的烈焰飛火之下。

    我知道,面對大家如此高昂的漏點與恩義,於情於理,我南宮風都沒有半點阻攔的道理,可是,我依然要再次請求大家,三思而行,請珍重自己的生命!」說到這裡,南宮風再度凌空遙遙一拜。

    這一番話,合著身為師傅的血肉親情,融合了聖域大義之所在,一說出來,登時便讓在場的所有準備不顧一切起身去營救龍天的各大門派弟子們鴉雀無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並且,歸雲宗宗主的這種無私的高義,讓在場的每一個弟子都感動非常。

    場面陡然間陷入了沉寂之中,沉默無聲,壓抑得讓人心頭好痛。

    因為,這一時刻,每個人的心頭都在做著強烈的鬥爭,取捨兩難。

    場面沉悶下,悶得如果下雨前的天氣,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正在這時,遠遠地,一道金黃色神光飛縱而來,遙遙地向著南宮風飛來。

    「師傅。」來人見到南宮風,頓時停止了飛行,在空中高呼起來。

    「老四。」

    「龍大哥。」

    「龍天。」

    眾人見到這個年輕男子,全都震驚而狂喜的高呼起來,因為這個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年輕男子正是大家急著前去營救的龍天。

    簡江、夜獨行等人全都瘋狂的向著龍天飛來,把他抓住,高高的向著空中拋去。

    身後,陸陸續續,各大門派的宗主帶領著各派的年輕強者也隨後而來,當他們看到龍天沒事兒的時候,不少人的眼眶都濕潤了,隨即,震天的歡呼聲響了起來,像是,他們剛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般。

    「四師弟,師妹來了,她現在正在後院傷心呢,你最好現在去見她,免得小師妹為你擔心。」謝梓宜趁著眾人狂歡的時候,悄悄的傳音入密對龍天道。

    「啊?小師妹也來了?你怎麼不是早說。」聽說南宮月柔來了無恙山,龍天頓時大為開心,想必現在自己回來的消息她還不知道呢,為了不讓心愛的柔兒擔心,龍天決定先去見見柔兒。

    「各位兄弟,我剛回來,有些累了,我得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們稍後再聊吧。」龍天找了個借口,對身旁的簡江他們說道。

    「好吧,龍大哥,你好好的去休息一下,我們晚些時候再敘,到時候一定不醉不歸。」簡江聞言頓時點了點頭,他知道龍天有事要辦,所以讓大家讓開道路。

    龍天走出重重包圍的人群,和師傅還有各位長老、宗主們打過招呼,便按照謝梓宜的指點,迅速向著長老院的後院行去。

    而南宮風等人則繼續和長老宗主們回到正殿商談對策去了。

    陽光很亮,清清靜靜地照耀在院內的幾棵大樹上,地面也鍍上了一層金色,空氣清新甜蜜,一切都十分幽靜。

    一個黃衣女孩子獨自靜靜地長老院後三重的紅廊之中,怔怔地望著廊外清淺的湖水中那爭食吃的小魚,托腮凝眸之際,美艷傾城。

    她眉目間清秀如三月裡寂寂的春光,在無聲處彷彿便能浸潤人的心思。只是在眼角眉梢還隱藏著深深的憂慮之色。

    美人,美景,美麗的一切,美得像是一個夢。一雙大手輕輕地從她的背後繞上來,摀住了她的眼睛。

    她嬌軀劇烈的一顫,隨後輕輕地笑了,卻未說話。只是,兩顆晶瑩的淚水沿著臉頰落下,臉上帶著一絲欲說還休的苦澀與淡淡的憂傷。

    「柔兒。」

    「龍大哥。」南宮月柔終於忍不住撲在龍天的懷中,任由淚水滾滾滴落在龍天的肩頭,這是激動的淚水,是欣喜的淚水,原本以為龍天被龍驤聖獸抓去,那是必死無疑的,可是現在,龍大哥真的回來了。

    「柔兒,不要哭了,大哥回來你不開心嗎?」龍天輕聲說道,輕輕的撫摸著南宮月柔的秀髮,聞著她身上那股處~子體香,龍天心中莫名其妙就有著一絲悸動。

    「沒有啊,我很開心。」南宮月柔在心裡輕歎一聲,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向著龍天溫柔地笑了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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