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 外篇 一個步兵營擊敗一個騎兵軍
    昨晚沒寫長風的結果,翻了幾本書寫了這個,大家湊合著看吧

    1937年12月,騎兵第4軍軍長檀自新決心自謀出路,於是就演出「一個步兵營擊敗一個騎兵軍」的典型戰例。

    騎兵第4軍是37年9月由騎兵第10師擴編,但該軍只轄一個騎兵第10師,12月軍委會命該軍縮編為新編第5師,檀自新決心抗命,就要自謀出路。

    檀自新所部是東北義勇軍的老底子,檀自新原為奉軍軍官,九一八後率馬占山餘部穿越中東鐵路退入熱河,為北平軍分會收編,後來老馮組織同盟軍,檀自新一度又跳槽到了同盟軍,只是因為經營理念不同,老檀又把部隊拉回了國軍,不僅如此他還把鄧文的整個五路軍都拉到國軍方面(可憐的鄧文被人在妓院給人刺殺了,傳說是老馮干的)。

    拉回國軍之後,檀自新的部隊改為暫編騎兵第10師,一度編為兩個旅,轄六個騎兵團、一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的龐大編製,後來改編為三個騎兵團。

    當然了,當時檀自新還是重新回到少帥的帳下,37年2月2日王以哲被殺,三位一體徹底失敗,檀於2月3日扣留楊虎城部數名高級將領,宣佈又來一次帶槍投靠了老蔣,既然有這樣多次成功經驗,他自然想來一次自謀出路。

    檀自新將自己所率領的部隊帶到豫西山地東邊緣-寶豐縣香山寺一帶,與當地匪首高老末(即高凌雲,字俠軒)會合,打算憑借自己部隊在武器彈藥上的優勢,將部隊拉進伏牛山,佔山為王,待兵強馬壯後再做打算。

    12月13日,檀自新率眾沿魯寶公路進入魯山縣境,很快和趙材鄉通匪的趙子登拉上關係,因山道崎嶇,汽車難行,檀先將妻子老小、金銀細軟送至趙子登處寄存。因當時魯山縣長楊必昶接到劉峙來電,城門緊閉,檀只好將人馬輜重拉到城北王莊一帶駐紮,等待趙子登利用地方勢力,修通山路後,即攜帶輜重率軍進山。

    時抗日戰爭正在緊張進行,豫東尚未淪陷。河南地區綏靖主任劉峙,在開封聞知檀軍叛變,逃往豫西,即派河南很能作戰的省保安團團長周俞,帶領一個加強團跟蹤追來。

    魯山城內軍民,擔心檀部攻城,縣城不保,一夜數次向當時駐守洛陽的國民黨軍166師去電呼救。之所以捨近求遠,關健在於該師師長郜子舉系魯山縣人,素來愛護鄉里。但該師此時負責鞏縣、洛陽沿線防務,與日軍土肥原師團隔河對峙,駐地營房並無幾人。因此郜子舉接電後,左右為難,不發兵救援,對不住自己的鄉鄰。一旦縣城失守遭受土匪蹂躪,將受到鄉鄰的指責。發兵,無兵可發,且又沒有上級劉峙的命令(當時該師歸劉峙指揮),私自發兵,將來上級怪罪,個人又擔當不起。最後心生一計,「不救亦救」(名義沒救,實際是救)。當夜回電魯山,說是已發兵一團,星夜起程,明日到達。

    他打電話給166師991團副團長李文定說:「寶豐西南地區,有匪眾約三百餘在我河防背後搗亂,你可率領李文章營(即李文定擔任過多年營長的步兵營)即日出發前往剿除。」

    李文章亦為魯山人,為了加強火力,郜子舉還加強重機槍一連(五挺重機槍,連長為魯山人朱治興)。12月17日後半夜,李文定率部從洛陽駐地乘十三輛卡車出發,出發前沒有報告劉峙,他叮囑李文定和李文章,到達魯山後,駐軍縣城,只保護縣城安全,牽制敵人,不作正面攻擊,以免暴露目標,造成傷亡,無法交待。這樣,將來上級如果追究,只說有三個軍官(二李一朱)病假回鄉探家,隨帶數十名衛士,與土匪遭遇,幫助地方守衛一下縣城.這樣可以不擔風險,搪塞一下。

    李部順洛陽至寶豐公路疾馳,18日黎明開到寶豐城效馬街寨下車集中,汽車返回洛陽,部隊開始步行向魯山行軍。

    下車後,李文定聽當地居民報稱:「西南紅石崗沿線高地是騎兵第四軍長檀自新,嘯聚三四千人,今仍在豫西獨樹一幟,自立為王。河南省保安團與之戰鬥兩天,今仍在對峙著。」當即派人前往偵察,確屬實情。始知郜子舉所得情報不太準確,人數不是三百,而實是三四千。但已到臨陣,李文定覺得不好再請援兵而延誤,只有相機處理。

    李文定下令部隊就地架鍋造飯飲食,李文定也帶了五個警衛沿馬街外圍偵察地形以防不測,等走到馬街東側一個土寨子時,突然遭到寨上匪眾居高臨下集中射擊。李文定與警衛所站之處,地形平坦,僅有三個墳堆,乃伏在地上以墳堆作掩護,用六支二十響駁殼槍對寨上進行連續反擊。此時李文章在馬街也聽到槍聲,就先調一門迫擊炮前來支援,並向寨內轟擊,檀部不支就向東逃去。

    與此同時,十二月十八日凌晨,周俞率領的河南省保安團,在魯寶公路上的小山村付嶺,與檀、高匪徒突然相遇,發生激烈戰鬥。開始因保安團正在行進,沒有充分淮備,傷亡慘重。後來保安團退至張村,重整隊伍,鼓足士氣,反守為攻。由於全團官兵反擊英勇,檀部亦有較大傷亡,特別是高老末部匪徒,全系烏合之眾,傷亡更為慘重,但檀部居高臨上,佔據了整個戰場的主動權。

    這次小遭遇戰,李部除迫擊炮排長腿部受傷外,余均平安。接著李文定即與李文章研究如何以少勝多等問題,以便完成任務,他正與李文章計劃時,有省保安團副營長前來求見,並提出:他是省加強保安團,已經與擅自新部激戰兩天,敵居高臨下,我方仰攻,難以奏效,且傷亡甚大,請李文定率領部隊由正面增加突擊。

    李文定雖然答應立即助戰,可送他走後,李文定考慮到:一個加強團戰鬥兩天不能得勝,一個營怎能正面進攻?即與李文章研究好作戰計劃。

    但出發之後卻從左翼露山坡南迂道進入魯山城,城內官紳民眾鼓掌迎賀。

    趙子登當時也在城內,馬上派人給擅自新送去口信說,166師從洛陽來一團人,由團長李文定率領,已經進入魯山縣城。

    付嶺之戰,一直打到午後四時沒有停息。當檀部得知東有周團西有李團後,深恐兩軍前後夾擊,腹背受敵,會吃大虧,馬上傳令收兵。付嶺之戰,到此結束。

    當夜,檀部退至王莊、張堂、下窪、申城、柳營,李文定以步兵出北城門,機槍連出東城門進攻,乘黑夜挑選精兵40餘名,攜輕機槍3挺,手榴彈,並盜出擅部當夜的「口令」,悄悄插入敵司令部背後。

    李部的行動完全起到了出敵不意的效果,突然殺聲四起,槍彈並發。檀自新毫無準備,無法組織抵抗,即在倉惶之中,一槍未放乘裝甲汽車渡過沙河南逃。李文定預伏的一營官兵乘機跳水追擊不止,擅部所有的十三輛汽車中,不能自拔,十一輛裝甲汽車全部陷入沙泥之中,只有兩輛小轎車順利過了河,最後檀自新只好放棄汽車和大量輜重,跳水狼狽南逃。

    他所糾合的部隊全是豫西人,見主將狼狽逃窄,他們也就作鳥獸散,各自逃生,只有少數被李文定俘虜作了166師的補充兵。

    這一戰鬥,李文定部無一傷亡,並繳獲新式裝甲汽車十一輛,迫擊炮多門,炮彈數千發,步槍數十枝,大量輜重以及當時在中國算是新鮮玩意的檀自新自用彈簧床等。

    檀自新部既已潰散,其只率少數人南逃,李文定即令收兵休整。李部官兵在追擊中十分英勇,所穿的棉衣全為沙河水浸透。隨令就近到魯山城架火烤乾休息。李文定用電話向洛陽郜子舉師長報告詳情,他准許向魯山商會暫借大洋一千元,分別發給作戰官兵,表示慰勞。不料省保安團的少校團副前來求見,他說:「我全團四個營(加強一個營)激戰兩天,頗有傷亡,所得戰利品應當給平分。」最後他要求分給他二輛裝甲汽車亦可。李文定當時年青氣盛,不予理睬。由李文章婉言拒絕,以禮送之,該團副掃興而去。

    李文定原來想立即返回,結果魯山民眾害怕土匪返回報復,李部遂多留了五天,至12月24日撤走,他帶全營開到寶豐休息二天,而後全營仍乘坐在十餘輛裝甲汽車上,凱旋而回洛陽。

    李部開拔之前,即有北渡黃河抗日的請示,一回到洛陽,正好戰區同意該部北渡,166師在豫北轉戰,頗有斬獲。擅自新於38年6月間被槍決,騎4軍餘部編為新5師。

    附:

    檀自新(1896—1938)遼寧錦西人,字靜華。東三省講武堂第二期畢業。歷任奉軍排長、連長、騎兵第5旅連長、營附、團附、參謀、第17師營長、連長、騎兵第8旅副官、營長、團長、旅長、東北義勇軍第6軍副軍長、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第1路副司令、騎兵第10師師長、騎兵第4軍軍長、新編第5師師長。1937年12月因抗命為匪,遭到第166師進攻,部隊被殲滅後被俘。6月被槍決。

    參考資料:

    李文定《剿除譚自新:解除渡河抗日後顧憂之戰》

    朱治興、焦桐《打老檀-略談付嶺之戰與檀自新的失敗》

    《國民黨軍隊沿革系列-騎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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