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一百一十一回 中 陳橋
    見眾人進來,郭詳明欠身道:「我沒什麼大事,可高懸免戰牌,緩過今天。」石正道:「朱金鳳河對岸叫陣,不戰則折了三軍的士氣。郭市長只管休息,我願往河對岸一戰。」郭詳明點頭道:「也好,叫李曼兒與你壓陣。請童幫主留守大營,以備不測。」又對張光北道:「請張秘書再辛苦一趟,請常部長、方市長前來一談,我有要緊的事情商量。」張光北應下即去。

    李曼兒叫開城牆大門,先過河去,亮開陣式壓住陣角。石正不慣騎馬,拎著雙錘衝到陣前,高聲喝道:「朱金鳳,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合。」朱金鳳冷笑一聲道:「齊了三個了,還差一個。」李弘兩戰童語荷不下,正火冒三丈,即請命出戰石正。朱金鳳道:「小心了。」李弘催動坐下犀牛,舞動雙錘,大叫道:「石怪,且與我鬥鬥大錘。」石正道:「早已領教,有什麼稀奇。」李弘大怒,縱犀牛上來,蓋頂三錘。石正連接三錘,又返三錘。錘對錘,聲不絕耳。

    二人戰了五十餘合,楊信見李弘難勝石正,催動犀牛衝下山坡,高叫道:「李兄稍歇,看我戰這石怪。」一對大斧側身劈來。李弘退去,石正又與楊信戰有五十合,朱招又到。三人走馬燈一般,車輪大戰石正。

    石正立在陣中,左來左擋,右來右還,從早上八點戰到下午四點,不覺肚子亂叫。李曼兒因石正說過,八個小時要換他下來吃飯,看看時間將至,忙鳴金收兵。李弘正戰在興頭上,攔著石正道:「給你一個小時就餐,吃過了飯就來再戰。」石正道:「我肚子飽了,你們乾等著,就算勝了也是揀個便宜。你們盡可回去吃飯,晚上我們挑燈夜戰。」李弘道:「不來的不是好漢。」二人各自歸陣。

    回到大營,石正飽餐一頓,又要出戰。李曼兒道:「我們與朱金鳳曾經有約,她不過白龍河。此戰不過是施延之策,點到為至就好。」石正道:「我心裡有數,但過八個小時,務必叫我回來吃飯。」李曼兒點道:「我也心中有數。」即叫車燈、探照燈大開,將白龍河西岸照得亮如白晝。石正抖摟精神,跨過河去。李弘三人正等著,先後衝下來,又是一場車輪大戰。

    此時,張光北正好陪著常部長、方冠中到了大營。三人到山上一看,見陣上鼓震驚天,喝聲四起,兵是骷髏草頭,將似凶神離界,惡鬼入世,都大吃一驚。常部長對方冠中道:「不看尚不知可怕,這一看,兩腿直顫。」方冠中道:「與這樣的人交戰,真是難為了郭市長。」卻對張光北道:「用兵者,只算勝負,不計得失。何不用阻擊步槍射殺?」張光北道:「郭市長與朱金鳳訂下君子之戰。我們要是不守信用,朱金鳳遂攻中州。到時,未免無辜百姓遭災。」常部長一旁道:「君子重一諾。」

    張光北引著二人到郭詳明帳中,見郭詳明依舊閉目臥床不起。郭詳明見二人到了,急欠起要起。常部長扶住道:「郭市長身體不好,就不要起身了,有話躺著說就好。」郭詳明道:「剛剛會兵,寸功未見,無奈我身體難支。一早起來,頭昏目漲,凡事不能心靜,軍中大小諸事不能處理。我恐有負高省長及中州百姓之托,故請常部長代為轉告高省長,另擇賢才,代我暫行兵權,早日平定此亂,還中州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常部長道:「郭市長的心情我能理解,是怕誤了會兵的大事。我回去即電告高省長,請示高省長意見。」方冠中見郭詳明人瘦下來近兩圈,面帶憔悴,眼角佈滿紅絲,料所言非虛,安慰數句,即同常部長告辭出來。

    見二人出去,郭詳明起身坐起,問張光北道:「石正戰況如何?」張光北道:「石正正在對岸,與對方三員猛將車輪大戰。石正、童語荷皆是勇猛之將,更兼小曼智勇雙全,不愁此次發兵不勝。」郭詳明道:「我不便出帳,眾人衣食務必考慮周全。」張光北道:「郭市長就放心吧。」

    到了下半夜,李曼兒又鳴金收兵,撤回大營。三軍勞累一天一夜,張光北急忙安排湯飯,讓眾人飽餐休息。第二天一早,李弘又來叫陣,石正道:「不必勞累三軍,我一人去就可。」李曼兒道:「一個人上陣多有不便。我將將士分成兩隊,倒班休息即可。」又是一天車輪大戰,先不細表。

    常部長第二天一早,先約見方冠中,言道:「高省長同意郭市長的意見,委託我全權負責此事。以我之見,方市長當是最佳人選。」方冠中暗道:「郭市長料不能勝,這才藉故辭職。常部長之言,欲陷我兩難也。更何況,烏巨靈尚在小金山上。」忙笑道:「我雖有意赴難,只怕能力有限,不能勝任。」常部長勸道:「這正是見功立業的好機會,方市長不必推辭了。」

    方冠中正色道:「我雖從政多年,從沒有過帶兵經驗。上次松子林之失,至今猶追悔莫及。要是為了邀功請賞,強代兵權,只恐三軍不服,也恐有誤高省長厚望。」

    常部長道:「依方市長之見,何人能當此任?」方冠中道:「市長助理趙振先素來行事果斷,雷厲風行,有大將之風,可代行兵權。」常部長道:「即如此,請方市長代我約見趙振先。」方冠中即打電話,約了趙振先。

    趙振先初聞郭詳明大病,已經是喜出望外。吳若雪也打電話給他賀喜道:「已聽門外喜鵲報喜之聲。」又聽方冠中拒辭暫代,料非他莫屬。見方冠中電話來約,即整裝前往。方冠中讓到小會議室,道:「今天邀趙助理前來,是有一事相商。郭市長病重在身,不能理事,而三軍欲行。常部長有意請趙助理暫代其職,不知趙助理意下如何?」趙振先道:「常部長安排,是從大局出發,更兼責任重大,我義無反顧。只是恐怕我沒有代兵經驗,有負重托。」

    常部長道:「行兵打仗,自有李曼兒等人為之,趙助理何必過慮?事關中州一方平安,關係全局,望趙助理不要推辭。」趙振先便道:「即然如此,我願捨身從軍,督三軍戰朱金鳳。不為中州百姓除此一害,誓不還師。」常部長又說些軍中之事,問些行軍用兵之策。到晚上,對方冠中道:「方市長位重事繁,不便打擾。我陪趙助理去大營接替郭市長。」方冠中也不想去,當下互別。

    趙振先一路上竊喜,算計著如何兵克方冠中,又暗發短信給吳若雪。進了大營,常部長道:「趙助理,三軍行動,一言一行都是機密,以後請將手機關掉。」趙振先也不猶豫,關掉手機,隨常部長進了軍帳。

    進了軍帳,趙振先抬頭一看,見郭詳明坐在軍帳之上,毫無病態,一旁站著張光北、李曼兒、西門谷,南宮劍四人,不覺吃驚。郭詳明道:「趙振先,你僱人連傷三條人命,國法難容。拿下。」西門谷、南宮劍二人上前將趙振先按住,上了手烤。趙振先冷笑道:「我早該料著你有這一著。你有什麼憑據?我又殺了什麼人?」李曼兒道:「你先雇湯海龍殺死謝月嬌,又雇兇手殺死湯海龍夫妻滅口。這就是證據。」將那二人帶出。

    趙振先見了,怒目以視。張光北笑道:「卻塵道長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你必有此劫呀,故有陳橋兵變天下寧之句。」趙振先低頭不語。郭詳明又道:「趙助理可知道,白龍河原來有一橋,名叫陳洛橋,也叫陳橋,因年久失修,現在已經不在了那?」趙振先閉目不言。郭詳明即暗中通知向懷忠帶人,對趙振先秘密審訊。十天之後,先是吳若雪料難渡此劫,於酒店包房內口服大量安眠藥,死於床上。方冠中見是排除異已良機,也是十二分用心。又過數天,崔永年等人也一一被捕入獄。

    卻說郭詳明會兵白龍河畔,交戰數天,雙方並無建樹。木慧到了約定之期,如約而至。郭詳明大喜,讓進大營,另置營帳與木慧休息。木慧還是那般神色,旁若無人,照例一身緊身黑色衣褲、黑手套、帶著狐狸毛邊。李曼兒親自到帳中與給她安頓住行,也並無一句謝言,反笑道:「我來李姑娘當有大憂,何故臉帶喜色?」李曼兒笑道:「正恨不得肩生雙翅把木姑娘接來,免了奔波之苦,臉有喜色倒是真的,不知憂從何來那?」

    木慧笑道:「需知水火無情,木石有緣。我即然來了,李姑娘豈不又是空喜一場?」李曼兒笑道:「木姑娘真會說笑。水火無情人有情,我也恨不得曹先生把書給改了那。」這時,童語荷從帳外進來,攬住李曼兒的肩膀道:「人妖殊途,物與類聚。木姑娘有緣,李姑娘豈無緣?」木慧笑道:「請問童幫主。李姑娘何緣?」童語荷道:「惜花之緣。」

    李曼兒恐二再說下去,言語不合,再鬧起來,忙辭了木慧,拉著童語荷一道出來。童語荷道:「今夜風清月爽,我要了點酒,和你一起品酒說話。」李曼兒笑道:「童幫主雖不受節制,我卻不敢違了軍令。一天勞累,還是早歇著吧。」童語荷道:「如此,我就只有對月獨斟了。」拍了拍李曼兒的屁股,這才轉身去了。這一拍,叫李曼兒老大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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