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六十六回 中 白樓
    二人信步回來,再往上行,見兩旁說不盡的樹木山景,路旁正修著游泳池和球場,正對著是座三層尖頂紅瓦歐式白樓。方小凡道:「這樓是趙老兒留下的,明年開春再建幾處,山頂還有一塊闊地,正好拆了起樓。」錢由基又道:「離上次水陸英雄會,一月有餘,弟妹什麼時候得空,該叫你嫂子請一回了。」方小凡笑道:「她說有空,那天都有空。依我之見,這回還叫雅蘭請,也不到別處去,後天我游泳池裡就放水,球場上拉子,不怕涼的,浴脂湖裡泡一泡,樓上還有熱水沖澡。不過六、七天,便可下帖子去請。」

    錢由基道:「本來我想著,要是能湊上木姑娘,正好是八美。可惜先去了木慧,後又少了王小蘭,不如請趙處長將丁香姑娘請來,再邀一位,湊成八美。到時,我請五、六個畫家過來,畫幾張八美出浴圖,也好名傳天下。」

    方小凡喜道:「什麼事少了錢哥,凡事減趣三分。錢哥想想,不成婚的,那個還能叫過來湊個數?」錢由基道:「丁香姑娘算一個,另一個還不好想,等我物色著了,再和你合計。」

    二人正說著話,大個黃不知何時到了眼前,笑道:「不必為另一個擔心了,這八美算是湊齊了。剛才方市長才從魏市長那得了信,木姑娘命大,半空中甩到到海裡,叫漁船救了,將養近一個月,這才送回南洋。電話裡說了,不過三、五天,木姑娘就要過來。」方小凡笑道:「別說老天有眼,還是我們兄弟長臉。叫誰來,就是進了陰曹地府也得趕回來報個到。」因讓著大個黃陪著錢由基,自己仍去打理事物。

    大個黃道:「兄弟,你且慢上去,我帶你左右轉轉,心裡面有個數,上去,也好多個話題。」錢由基就笑道:「小凡帶我轉一回了。」大個黃就道:「那你就先上去,抽空我再找你喝酒說話。」二人到了白樓下,見樓下站著個婦人,四十上下年紀,皮膚白淨,上著淡妝,帶幾分風韻,正往這邊笑。

    大個黃笑道:「該來的都來幾回了,獨錢總事多,到這會遲遲才到。」又指那婦人道:「這是俞婆,這裡的大總管。」俞婆笑道:「別聽他胡說,我是做飯婆子。」問了好,錢由基就道:「方市長忙什麼?」俞婆笑道:「裴秘書才送來幾份文件,方市長正在樓上批閱。」

    錢由基一笑,自己上了樓,見入門處有一大間會議廳,上了二樓,就是一個大廳,有幾十平方,也是西洋風格,陳列著古玩玉器,瓷器花瓶,牆上掛著水墨山水畫四、五幅。錢由基細細端詳,卻是江南四傑手跡。見一旁是一間休息室,配著餐廳廚房。二樓朝正南有曬台,一旁是間書房,立著四具書廚。

    錢由基伸頭一看,卻不見方冠中。正琢磨間,方冠中穿著睡衣從三樓下來,見了錢由基道:「知你在省裡學習,也沒叫告訴你,就搬來了。」錢由基道:「這等洞天福地之處,就是有猴王佔著,也該打跑了,早搬過來。」方冠中道:「市裡給的地方,趙老頭的老婆死在裡頭,我嫌不素靜,此地不過借住一時罷了。」俞婆也從樓下上來,上了茶水又出去。

    錢由基笑道:「我在省裡頭,正為乾爹的事著急,才托了幾位朋友遞話,沒成想,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說是白手撿來的,數一數,也是應份的事。」方冠中笑道:「有道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正是該顯我們手段的時候。」錢由基笑道:「乾爹是想三國歸晉?不知先從那一路下手?」方冠中道:「眼下孫權這佔據半壁江山,劉備還在虎視耽耽,我們雖說是司馬,然而兵軍未備,不宜先動手,且看時局發展,再做下一步打算。」

    二人才說到這兒,俞婆進來笑道:「方市長,牛部長到山下了,一會就上來。」方冠中點點頭,見去了了俞婆,笑道:「孟獲來也。三家兵鬥,全在此人身上。」錢由基道:「我正與他家死拼,不好見他。」起身要走。方冠中道:「由基,郭詳明眼下正求功心切,你不要鋒芒太露,萬事早做準備。」錢由基道:「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什麼好準備的。」方冠中道:「你平日大手大腳,全城裡有名。欲加之罪,還患無詞?平時多準備,戰時少流血,省得再到時說話時嘴硬,出事時腿軟。」

    錢由基就笑道:「我倒不怕他來找我的錯。」方冠中道:「李姑娘那頭,你抓緊定下來。牛千葉不再鬧了,我才好和老牛商量,城建局裡給你謀個副局長。」錢由基道:「不是我和他爭,是他來和我搶。他要打便打,要殺便殺,弄出人命來,官司打到省裡去,我也不怕他。」方冠中道:「還是一句老話,殺人也要不見血。且動動腦子,先和牛家不要鬧過了,我們正用得著他們。」錢由基胡亂點點頭,下樓見了大個黃,一同往山上去看風景。等見牛得貴上了樓,這才悄悄下了山,上車回酒店裡去了。

    卻說方冠中迎到樓下,接了牛得貴上來,俞婆上了茶退下。方冠中道:「自郭市長到後,處處興風做浪,濫斬無辜,致使缺員日益嚴重,到處都吵著人手不足,有的局連出差的人都點不出來。長此一往,豈不關係中州的大局?」牛得貴道:「我報告打上去了,擬定年關補員。郭詳明倒是批了,制度章程卻改了。」方冠中道:「這個不奇怪,肖市長打上去的農業長景規劃,重要之處也盡叫他改了。為這,肖市長數天臉色鐵青,不知下步再鬧出什麼彆拗來那。牛部長的章程累年如此,有什麼可改的?」

    牛得貴長歎一聲道:「雖然考試程序不變,相關單位面試卻刪了,改成統一錄取,統一培訓調配。說白了,各部門的兒媳婦相中相不中,他送來就要收下。幾位局長都過來報怨,這麼著,相中的人進不來,卻叫他點派特務來,工作上難開展,反與事違。」

    方冠中道:「這些局長也會胡說,市裡統調,怎麼就是派去了特務。」牛得貴道:「我也說了他們一通。所以來和老兄商量,眼下是借事說開好那,還是權且忍讓一時?」方冠中道:「他眼下不搗我們的蛋,他幹什麼,我們鼓掌附合就是。」

    二人說了一陣,牛得貴又道:「我聽說錢由基從省裡回來了,千葉這兩天又要找他拚命去,我也攔不住。唉,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非一棵樹上吊死不可那。」方冠中道:「李曼兒本是小凡的同學,又談了一陣子,半路上散了。錢由基雖不親,名份上也是小凡的乾哥,娶了她我心裡也拐拗,往後怎麼好和小凡坐一桌上吃飯?怎奈不是親生的,這話說不出口來。」

    牛得貴道:「且看他們的緣份吧。」又道:「崔、趙二人,有什麼動靜沒有?」方冠中道:「不過等著看肖鐵成的笑話罷了。」牛得貴笑道:「這麼多年,肖鐵成處處佔著上風,把我牛家踩踏的不是人樣。這回我倒要一旁伸伸手,立個絆馬索。」方冠中道:「牛部長有何妙計?」牛得貴笑道:「我回去打個報告,將肖鐵成一直反對的村長不連任再重提一遍。郭詳明要是同意,豈不是火上澆油?」

    方冠中喜道:「俗話說,殺人一萬,自損三千,也叫郭詳明耗耗原氣。」牛得貴起身道:「我不耽誤,這就回去提報告上去。」方冠中起身道:「開會時,我也煽一把火。」

    方冠中送了牛得貴回來,便叫俞婆上來道:「你略睡一會,你上來與我養一養。」俞婆見無外人,便依著規矩,垂手低目道:「是,老爺。」隨著方冠中上了樓,來至臥室。

    臥室一明一暗,裝飾也是經由方小凡精心選購,明間設備齊全,放著三張真皮大沙發,暗間裡一張大床,放著花盆綠葉,床上吊著絲製垂纓帳子。方冠中解衣躺下,以手使左右摔打,稍時,血湧肉腫,攥了攥,如鐵似鋼,搖一搖,堅如磐石,便令俞婆坐將上來。俞婆脫了下身褲子,上得床來,見纍纍贅贅,黑紅透紫,猶如驢器一般,便道:「老爺練這功雖好,卻不是人能受的。」方冠中道:「少聒燥。」俞婆便忍挨著坐將下去,與他套弄一時,待淫液浸得全了,便起身拿塑料袋給他扎上,這才下樓去了。

    原來,這方冠中雖得了個好身架,卻有一樣不滿意。因他的原身,長年累月廝混在花柳巷中,早年養就了個大龜,後在陰世,又學得展龜之術,歷經百年,已修得巨龜。自得了肉身,方冠中遂日夜修展龜之術。

    方冠中初練此功,需日夜以手研磨扯拽,少近女色,練到一半,需常與婦人交,以喂其性。待到大功欲成之時,卻不可與人多交,每晚需拿淫液養護。方冠中初到金山,便唆使大個黃四處物色人選。大個黃卻看上俞婆,見其溫柔可親,白淨利索。查了家境,見俞婆早家離異,下崗多年,家有年邁父母,下有一子還在上學,上下缺錢,便引著去見方冠中。

    方冠中看著滿意,便叫留下,當晚就睡了一回。俞婆處處有求於方冠中,也是忍辱求全,百般應承著。方冠中又定下若干規矩,每晚歸來,便令俞婆與他滋養驢器,看看大功欲成。看官需知,人有三淫,一謂手淫,二謂肉淫,三謂意淫,其中以意淫為最。這意淫不擇時,不擇地,不擇人,無早無晚,只在心裡淫人無數。方冠中這三樣早全了,半睡之間,又想著穆艷如到睡夢中,百般交接事畢,這才沉沉睡了。

    再說錢由基,回到六朝大酒店裡,老丙卻引著兩位朋友相見,一個是為他哥哥在環保局裡犯了事,正羈押在警察局裡,求著錢由基疏通關係,出錢息事寧人。別一個卻是六指的堂兄弟,欲借錢由基搭個橋,上頭說句話,物色一鎮副鎮長之職。錢由基道:「我和牛市長早時常來常往,眼下因和他的侄子鬧的天翻,不好和他說話。我給你托個人,天歌電器公司的老闆吳建豪,和牛部長一向說得上話,你去找他,最多不過五、六萬之數,此事可成。警察局那邊我不敢說一定,十有八、九能撈出人來。」那二人聽了大喜,謝過錢由基,喝罷酒便去了。

    到下午,錢由基才要往工地上一轉,到了路口先見牛千葉擋在中間。錢由基鳴笛不讓,二人怒目以對下了車。牛千葉道:「錢總,聽說你在省裡收穫不少,有沒有錄像帶借我們看一看?」錢由基笑道:「這個你倒不必跟我學。」牛千葉拍掌笑道:「幾天不見,你總算有長進呀!我牛魔王最佩服的就是孫猴子。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叫你也拌拌膽,學一回孫猴子,劃個道出來,讓我看看能服不能服人。」錢由基冷笑道:「也好,我這回降不得你,就叫你劃下道來降我。今晚,我在江邊的望江湖請你。」

    牛千葉索知錢由基有三分怕他,有意戲弄道:「我不弄服你,她也到了手也不利索。你擺好宴請著,看你牛爺爺單刀赴會。」錢由基發一聲恨道:「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到時休怪我手狠就是。」就罷,轉身去了。

    秋天的天色暗得快,未到七點,街上早灰沉沉的一片,又嫌李道通才襲擊了一個警察所,沒搜到彈藥,又殺死兩名警察在逃,路上行人更少。錢由基則帶著自己一幫子兄弟,早早趕到了位於大江邊上的望江湖酒家。那酒家臨江憑高,四處人稀,外是石牆,內是粗木,當地頗有幾分名氣,大凡會使幾路拳腳的,好在此比武論藝。

    開店的店主,當年也是道上混的,外號叫作草上飛冷學武,後因中了流彈,將一條腿廢了。冷學武見是錢由基一行到了,忙請到二樓大間裡坐下。錢由基道:「我們兄弟只在大廳裡坐,將桌子搬出去,那裡寬敝。」冷學武依言將大廳桌子換了,遞上菜單。錢由基也不看,卻叫王二萬廚房裡點菜。王二萬點了菜出來,笑道:「才進的上好牛頭,獨此一份。任他七十二變,也難逃此劫。」

    錢由基便叫快腳秦世寶外頭把風。不多時,秦世寶打探回來道:「只來了一輛車,估計人不多。」錢由基大喜道:「我去接車。」到大門外,果見牛千葉一人,穿著一身皮裝,戴著一付墨鏡到了,就笑道:「牛處長一個人來,我倒是準備了兩桌。」牛千葉笑道:「錢總不設鴻門宴,我何必帶樊噲來。話又說了回來,就是個鴻門宴,我也學個關雲長,單刀赴會。」錢由基道:「牛處長果是條好漢,我今天略備幾樣菜,請牛處長品一品千葉道:「我胃口好,是菜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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