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十五集 第十五章 才剛開始
    站在剛搭建出來的帥台上,孟珙冷眼看著遠處戰場上的喧鬧。此刻東西兩個戰場的情勢完全不一樣,西邊的蒙軍在宋軍的打擊下,雖然拚死頑抗,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崩潰已經是必然,而東邊的趙范所部因為不聽軍令,冒失推進,被一支突然出現的黑甲蒙軍攔尾截擊,情形十分不妙。

    現在投入戰場的宋軍計有趙范的三萬青龍鐵騎,孟的一千重甲騎兵,江海的兩千忠順軍,張順的一萬青龍突擊軍,護衛軍的五千騎衛,其中被蒙軍截斷的青龍鐵騎接近兩萬。

    孟珙手上還有二萬護衛軍,杜杲一萬多的地方部隊,以及孟珙的直屬軍一萬多人,護衛軍是戰陣中堅,而且這種混戰局面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反到不如讓他們穩守陣腳的妥當,若有萬一,也不至於大敗。

    自己的一萬多直屬親軍是全軍總預備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用。算來算去,如今只有杜杲的一萬地方部隊能動用,若用其去救援趙范,相信杜杲不會拒絕,但這麼做的後果……

    這些念頭在孟珙腦海中一閃而過,突然對身後的參謀群問了一句:「庭芝,有什麼看法?」

    一個年輕的參謀應聲而出,他沒有馬上回答,反到繼續注視著戰場好半晌,才以冷靜的語氣說道:「依末將淺陋之見,大將軍可以不必理會趙范將軍,反到要留意蒙古的後招!」

    孟珙眼中閃過一道欣賞,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趙范將軍形勢危急,豈能不救?」

    這名叫庭芝的參謀絲毫不遲疑,肯定的說道:「趙范將軍當世名將,昔年曾和金人惡戰數年,青龍鐵騎更是百戰精銳,豈能被人一衝而潰?反到是我軍到現在還不清楚蒙人的打算,才是最大的危機。」

    「庭芝,那你說說看。蒙人有何打算?」

    「這個,庭芝也不知,只能猜到蒙人絕對還有後招!」

    見他毫無躲閃,羞澀的道出自己的不足,如此坦然自若的態度。讓孟珙對這名叫李庭芝地年輕參謀越發欣賞。

    李庭芝本是神州軍校參謀系的高才生,這次西北大戰,神州軍校就讀超過一年的學員都被趙昀帶來,被分配到各軍中實習。這些學員除了一部分從戰場上下來的軍隊學員外,還有很大一批是文化水準很好,天賦不凡,但卻沒上過戰場的書本軍人。帶他們來,不是讓他們指揮什麼作戰,最主要地一個目的就是讓他們實地感受如何策劃與指揮一場戰鬥。用切身體會瞭解戰場和戰爭。

    李庭芝就是被分配到孟珙身邊時,經過一次次的接觸和談論,逐漸被孟珙所認可。將他和一些學員調到自己的參謀群中工作,很得軍中上下肯定。

    此刻情形如此危急,他還能冷靜的觀察戰場,侃侃談出自己的見解,這份鎮定和從容,就足以證明他有為將的膽量。不為形勢所擾,能夠說出戰場的關鍵所在,足以說明他有為將的眼光。能夠坦誠自己地不足,不強自分辨,媚上妄言。也可以證明他有為將的器量。至於才能不足,這非他本人素質不夠,而是戰場歷練還少,還缺乏書本謀略和戰場經驗合二為一的過程。

    想當初自己和父親初上戰場那會兒,還不是懵懂無知。緊張衝動,其表現遠沒他冷靜。

    加以時日,再經過一番磨練,他地成就當不在我之下!

    孟珙的心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卻沒多少妒忌。反到有種欣喜之情。如今大宋征戰方興。正需大批有為將領,如今能發現一個好苗子。實在難能可貴!

    「庭芝,站到我身邊來!」孟珙臉色平靜的指著前面喊殺衝霄的戰場,「為將作戰之要,首在明勢,次在算計。無論蒙人此刻表現多麼凶狠狡詐,其目的無非是擺脫當前困境,就算我軍敗於蒙人之手,蒙人也無法擺脫其困境,反到要承受重大損失。」

    孟珙住口不言,面帶希翼的看著李庭芝。

    沉吟片刻,李庭芝不負所望的開口道:「如此說來,眼前蒙人多為假象,其目的是隱藏真實動象?若如此,蒙人打算為何?」

    孟珙沒有即刻回答,反到看向戰場,特別是東邊。此時青龍鐵騎在趙范的組織下,稍稍從被突襲的混亂中恢復過來,在趙范地指揮下,開始頑強的抵抗阻擊。趙范能和金人相抗多年,被稱為兩淮名將,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在指揮上有他的一套。

    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將差點陷於潰敗地部隊重新組織起來,先從一個局部做起,然後借用互相衝殺糾纏的機會,將部隊逐漸聚攏,甚至還對切入陣中的蒙古人展開兇猛的反撲,與此同時,被隔斷在東邊戰場的殘餘青龍鐵騎,也在各級將領地帶領下,對眼前突入地敵人展開衝殺。其損失雖然不小,但還說不上失敗。

    而西邊戰場上,似乎知道東邊危急,重騎軍,突擊軍,騎衛軍,忠順軍,加上一些青龍鐵騎,全都雙眼發紅在拚命,特別是突擊軍,此刻甚至近距離引爆爆炸物,完全顧不得己方傷亡,只求將對方的戰陣鑿穿。如此局勢下,西邊蒙軍地處境可說比趙范還要危險,隨時都會被宋軍沖穿戰陣,到時,著急的就將是蒙軍!

    收回目光,孟珙變的如冰雪一般的冷靜,聲音平靜的就像如鏡的湖面,不起絲毫波紋。「我也不知蒙人的打算,現在只能肯定一件事情,鐵木真在這裡!去請墨平和杜杲兩位將軍過來!」

    傳令軍官離去的同時,李庭芝也在默默思索孟珙的話語,不斷有所領悟的點點頭。他覺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孟珙的話,但對背後的意圖還有些模糊不清。他知道,若自己能真正想明白這些,那他距離一個真正的將軍,也就不遠了。

    孟珙沒有打攪他,讓他靜靜思索。

    沒有人可以教會別人勝利,只能告訴別人思考的方法,要想成為一名視勝敗為平常。超脫戰場的大將軍,他的路,還有很遠,很遠,甚至連孟珙都不知道終點在那裡。因為他自己也才走完一部分。

    杜杲首先上來,見面就對孟珙說道:「大將軍,趙將軍雖不聽軍令,導致青龍鐵騎陷入危局,只是戰士無辜,還請將軍看在同為大宋地份上,以大局為重,出兵救出被困戰士……」

    「杜大人,此刻能夠投入戰場的軍力不過兩支。你看……」

    「杲願領命!」

    孟珙等的就是這句話,爽快的抽出一支令箭,遞給杜杲的同時。沉聲命令道:「你率部從東西戰場地分界處插入,借用青龍鐵騎的掩護,多用弓弩,不要貿然投入混戰!多加小心!」

    杜杲感激的應了聲是,此刻就算孟珙讓他率軍直撲蒙古人,他也只能咬牙答應,只不過這樣一來,救不救的出趙范還在兩可之間,但他手下萬把人,肯定是要交代在這裡。他上前請命。本來就是想用剛換裝部隊的連環弩來殺敵,視機救出趙范,孟珙這麼一說,他對自己的計劃越發有信心。

    眼見臉帶振奮的杜杲離去,從沉思狀態清醒過來的李庭芝有些吃驚。小心的看看孟珙,見他臉如蒼巖,目光雪亮,沉靜地可怕。

    猶豫了一下,他才稍稍提醒道:「將軍。既知這是蒙人的設計。為何還要……」

    孟珙頭也未回,語調如同一個單音節:

    「此戰我犯下的過失有二。一是未能重視鳳州轉來地各地軍報,以至對蒙古動向判斷錯誤,導致失了先機;二是我過於顧慮和趙范等軍中重將的和睦,以至在有些事情上過於照顧他們的情緒,下了分兵決議,讓蒙人有機可乘。至於其他……」

    說到這裡,孟珙突然閉口不談,李庭芝正感疑惑,身後有人接話道:「此戰之失,首在趙范,次在將軍,若見陛下,我定當言明!」

    回頭一看,一臉肅然冷漠,雄壯若獅的墨平正大步走上來,雙眼之中卻不斷閃爍出道道寒厲,顯出他的心情並不如表面一般平靜。

    「墨平遵令而來,請將軍示下!」

    孟珙轉眼看看他,心中微歎,墨平罕見的插話無非是告訴自己,無需為此戰所失擔憂,是非只有公論!一切只要自己盡力,他定然聽從!

    大宋諸將,能不顧其他,服從軍令若此的,唯有墨平一人。

    只是這也決定了墨平只是一員慣戰能將,限制了他的發展,卻又因此獲得陛下最大的信任,成為三衛將領第一人,得失之間,還真不好說!

    「話雖如此,珙為主將,豈能出錯就推給他人。此事先不忙說,墨平將軍,軍中所攜帶的火器是否完好?」

    「一切完好,隨時可用!」

    「好,軍陣前移,切入西邊戰場,面轉東!」

    墨平問都未問,接令而去!

    孟珙轉頭看向苦思疑惑地李庭芝,突然開口:「我失策於先,失察於後,此戰勝機已渺,惟今當盡力保我大部不失,以待後來。」

    李庭芝倏然興起一陣明悟,想起孟珙剛剛說及的明勢和算計。自己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為心中仍存取勝之念,卻不知因為宋軍錯漏太多,以至失卻勝機。當此之時,與其謀求敗中取勝之法,反到不如保全自己實力。只要己方實力未失,以如今的局面,也不怕蒙古飛上天去。

    他豁然而通,明勢和算計,並不僅僅局限於戰場之上,更多的是決定在戰場之外。

    驚喜之下,興奮佩服的目光投向孟珙,卻見他已走向帥台階梯,似要離去。他聳聳肩膀,對幾個同伴做了個無可奈何地鬼臉,匯入參謀人員中,緊緊跟隨!

    就在孟珙軍陣西移的同時,趙范正指揮著自己的部隊,意圖突破蒙軍的封鎖切割,與友軍匯合。他做的很出色,青龍鐵騎不斷地聚集。組合,原本地慌亂被一掃而空,在決死的反擊之下,漸漸將對方地攻勢遏制住,而原本在東面死死糾纏的那支蒙軍也被殺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再也形成不了威脅。

    沒多久,杜杲軍前來增援的軍事傳訊,讓青龍鐵騎的士氣越發高漲,再無被突襲地惶恐,反到人人奮進,對那支突襲己方的蒙軍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衝擊,雙方拚殺的極為激烈,有逐漸變為僵持的趨勢。整個戰局似乎又有逆轉的可能。

    杜杲率軍到達的時候,正好碰上一支百人左右的蒙軍將一部青龍騎兵殺散,未及分說。他就指揮部隊迎上這支蒙古人。

    鼓號爭鳴,蒙軍縱馬直撞而來,鐵蹄之下,煙塵滾滾,血肉四濺,踏著滿地的屍體猛衝杜杲軍本陣。

    為首一名蒙軍勇士,揮舞著巨大地狼牙棒,一路之上血光迸射,慘叫連連,十多名宋軍喪生在其棒下。甚至還有兩名躲避不及時的戰士被粗大的馬蹄踏在腳下,頭破骨斷,口噴逆血而亡,形象慘不忍睹!

    杜杲地瞳孔倏然收縮,冷冷的看著這群囂張的蒙軍。不動聲色的將部隊散開,放這群蒙軍衝進來。眼看他們直向自己這邊衝來,杜杲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放弩!」

    颼颼之聲大做,密密麻麻的細小黑影直射蒙軍,連綿不斷。風雨不透。無論蒙軍如何躲閃。總有弩箭會尋到他們,不是戰馬就是人軀。鋪天蓋地,躲無可躲。

    宋軍連綿的射擊瞬間就將眼前這群蒙軍連人帶馬的射成刺蝟,從容圍殲了這支蒙軍,大為振奮了軍心士氣。呂家三兄弟一聲高呼,呂家軍率先投入戰場,手拿長柄戰刀,上砍下剁,和前來阻截的蒙軍殺的熱火朝天,血肉潑灑。

    杜杲沉著指揮,不斷利用連環弩地集射,打斷蒙軍的攔截,讓部隊緩慢但堅定的向前挪動,逐漸接近趙范被圍的主戰場。

    西邊的宋軍也對攔路地蒙軍進行最後決死的衝擊。

    突擊軍的戰士眼見面前敵人不顧生死的死死阻擋著自己,不少戰士忍耐不住,將爆炸物捆到一起,做成一個個爆炸桶,迎著密集的箭雨,衝向蒙軍,在身死之前抱著爆炸桶滾入蒙軍陣中。巨大地爆炸聲好像山崩地裂,炸碎地血肉布條和著漫天的兵器塵土一起落下。那種景象,那種慘烈,不僅宋軍眼泛紅潮,殺氣如潮,就連蒙軍也被炸地膽戰心驚,失魂落魄,不少戰馬受驚立起,大批措手不及的蒙軍被拋在地上,不等他們站起,宋軍的戰鞋就出現在眼前,鋼刀連揮,將他們剁成肉泥。

    不用任何將領吼叫,兩軍戰士都知道此刻是關鍵時刻,若不奮力拚搏,只有死路一條。橫下心來死戰,消滅眼前之敵,方能有一線生路。**拚殺著**,屍體擠壓著屍體,慘呼掙命之聲響徹天宇,空氣中全都是衝鼻的血腥味,如同進了一座屠宰場,聞之讓人窒息。

    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可趙范憑借多年搏殺出來的戰場嗅覺,敏感的意識到蒙軍此刻也不好過,當下更不猶豫,拚死組織一次又一次的反擊,不斷截斷蒙軍的攻擊節奏。

    就在趙范覺得情勢還算樂觀的時刻,一條黑龍席捲而來,直取趙范所在。

    這支蒙軍比之先前出現的蒙軍還要兇猛,還要精悍,他們就像一道黑色的霹靂,閃動之間就破入宋軍,攔截他們的宋軍就像日出時的黑幕,隨著這道霹靂的深入,迅速的潰退下來,快的讓人感覺一個呼吸不到,這支部隊就衝過來。

    閃電般的快速接近,眨眼不到的時間,就要和自己來個貼面相對。

    趙范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這支部隊,眼見他們騎在風馳電騁的快馬之上,或彎弓,或用刀,或抖槍,輕鬆無比的將自己的戰士斬落馬下,似乎不費半分力氣。

    怯薛軍,這一定是怯薛軍!

    這支部隊幾乎人人都達到了飛射的境界,在如此快速的奔馬上,還可以意態閒適的對敵,除了那支傳說中的怯薛軍,沒有部隊可以達到。

    一種醒悟在心中升起:鐵木真來啦!

    可笑。可笑,想我趙范自負若此,反被人所趁,實在可笑……

    心中升起大笑一場的衝動,可雙眼卻越發平靜。冷峻的看著敵人的接近,三百丈,二百丈,一百丈,如閃電一般,無論擋在這道閃電面前地是人或者馬,全都在這道閃電面前消散,無人可擋其分毫……

    「將軍,你快走。屬下掩護……」

    「住口,我趙范無能,但不無恥。隨我迎戰!」

    閃電奔至五十丈,趙范率領身邊的衛隊迎頭衝上,不斷鞭策戰馬,讓其提速,雙眼一片火熱,剛毅威武的臉上滿佈猙獰。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口中呵喝有聲,彷彿面前不是凶殘可怕的敵人,而是一群土雞瓦狗。

    衝至二十丈地距離,黑色閃電之中射出一陣密如驟雨的長箭。如飛瀑激射,絕無空隙。趙范正要伏鞍躲避,身邊一個親衛突然策馬撞過來,身下戰馬被撞的身子一偏,腿腳發飄。一個哆嗦,滾翻倒地,將趙范重重的摔在地上。

    趙范全身失衡的摔倒於地,被戰馬壓在身下,天暈地轉。腥血上湧之際。憤怒的看向那個親衛,卻見他連人帶馬的插滿羽箭。摔倒於地,跌起幾縷血塵。

    原來他是想救我?

    正要掙扎著爬起來,腦子忽然一暈,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出,頭一歪,什麼也不知道了……

    黑色的閃電瞬間擊潰了迎戰的宋軍,繼續向前方突擊,將混亂再度擴大。沒有人停頓,沒有人掉隊,甚至沒有人留意趙范地死活,他們速度不減,如同一支長劍,深深的刺入。

    失去主帥的青龍鐵騎越發混亂,雖然拚命抵抗,但在蒙軍地衝擊分割之下,特別是怯薛軍的閃電攻勢下,顯得招架乏力,所有抵抗幾乎在眨眼不到的時間就被怯薛軍衝擊的土崩瓦解,眼見就要被其全殲。

    「殺……」

    危急時刻,西邊戰場上,渾身都是鮮血黑灰的突擊軍終於突破蒙軍的攔截,出現在戰場上。眼見局勢危急,幾個身抱炸藥桶的戰士狂猛的衝過來,不顧敵我,藉著戰馬的衝勢,將炸藥桶扔進黑色閃電之中,全然不顧自己被射成刺蝟。

    「轟!」

    爆炸聲中,原本勢如破竹的黑色閃電也抵擋不了爆炸地威力,血肉飛濺,戰馬悲鳴。

    在第一聲爆炸之後,隨即又響起幾聲巨大的爆炸,將黑色閃電的箭頭炸的四面開花,也讓原本想趁勢進攻西邊戰場的怯薛軍不得放棄這個想法。

    宋軍地突擊軍還有另外一個名稱,就是敢死隊。概因突擊軍中全都是敢拚命,敢和敵人以命換命的勇士。入選突擊軍,不是看你身體是否壯實,也不是看你武技是否高強,要求只有一個,敢和敵人玩命的就進來。

    一個軍團只有一支突擊軍,其待遇僅次於特戰軍。也只有他們敢於在飛奔的戰馬上向敵人投炸藥,甚至不顧忌是否誤傷,也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只要能殺傷敵人就好。如此瘋狂地作風,用在戰場之上,那真是神仙搖頭,小生怕怕。

    宋軍火器不是見者有份地大路貨,在軍中有嚴格管制,一般都在專門的火器營中,由特定戰士和將領使用,就算他們,上戰場地時候,也不會隨身攜帶大量爆炸物,而是用軍用戰車馱運。只有突擊軍,不僅人人裝備火器,上戰場時,還隨身攜帶大量爆炸物,只要形勢一不對,他們就和敵人來個同歸於盡。

    看著一臉悲憤,雙眼通紅,抱著炸藥桶衝來的突擊軍戰士,這些騎射無雙的怯薛軍也猶豫了,一個兩個敢死隊員還可用箭雨擺平,可面前這麼一大片不要命的傢伙,除非他們要和對方同歸於盡,否則,只有躲開。

    就在怯薛軍遲疑的當口,牛角號聲再度吹響。怯薛軍鬆了一口氣,也不和任何人招呼,突然一下散開,若江河分流,迅速的從大隊變為小隊,再從小隊變為三三兩兩的個人,利用戰陣空隙突圍而出,讓氣勢洶洶的突擊軍追無可追。

    很快,戰場上的蒙軍全面撤退,如同來時一樣,退走的也乾脆利落,甚至連一些落馬的傷員也丟棄不顧,讓宋軍看的齒冷心寒不已。

    遠處的一處高坡上,成吉思汗看著戰場,眼見孟珙的主陣,陣勢嚴謹,無絲毫可趁之機,不僅搖搖頭,放下望遠鏡:「將來若再和宋軍交戰,一定要留意孟珙。」

    查形斷勢,在趙范敗局未顯的時候,先一步調整陣形,讓蒙軍無機可趁。

    若等趙范失敗,孟珙還未調整,就算明知損失巨大,成吉思汗也會下令進攻,因為那樣一來,至少可以重創這支宋軍,而己方損失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現在若強行進攻,最好的結局就是兩敗俱傷,成吉思汗當然不會這麼幹!

    如鷹隼的目光從潮水般退卻的蒙軍身上收回,成吉思汗仰望長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傳令下去,遵照先前的計劃行事!」

    耶律楚才恭身領命,未發一語!

    轉頭看看大散關的方向,成吉思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趙昀,我們的交手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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