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十四集 第一章 變起肘腋
    散關,臨時行宮!

    我放下手中的奏折,伸出手放到火爐上,一股溫暖傳來,讓我頗覺舒服,翻轉著掌心掌背數十次,我才對立在一邊的索無常說道:“這個杜不錯,只是他一直是那邊的人。zuilu當初朕殺了趙善湘,他不顧朕的招攬,私下跑到臨安去告朕,聽說還獲得史彌遠的青睞,讓他做為前鋒抵擋我軍,很不錯啊!”

    索無常抬頭看了看我的臉色,卻沒發現什麼端倪,沉吟一下才謹慎的說道:“人才難得,何況人孰無過?杜能最終理解陛下苦心,率眾歸附陛下,足以證明其心。何況他雖和那邊的人有所牽連,但終歸不能視為一黨,還請陛下體察!”

    我沒理他,轉而對尚懿問道:“余介可回到京兆?”

    尚懿點頭道:“已經抵達京兆府,相信托雷絕不能從此突破我軍防線。”

    我收回手掌,又拿起桌上的奏折,沉默片刻,提起筆寫了一封密信,也不避其他人,招來一個密衛,讓他把這封信交給郭風。

    密衛離開後,我才抬頭看著索無常,若有所思的說道:“鄒孟卿,杜,這些人都是你作保的,難道你不怕因為他們而牽連到你嗎?”

    索無常面色如故:“微臣只知為陛下盡力,為國家保存賢能,其他之事,豈能盡如人意。”

    我聽的十分滿意,做為軍中反間部門首腦,若是個酷吏,只知撲風捉影的逮捕將領。那將是整個大宋的不幸。而索無常地表現卻讓我極為滿意,應該說,他做的比我期望的還要好。

    “既然如此,此次他違令一事,朕不再追究,敢於抗令打勝仗,他也不是第一人啦。尚懿,你給杜那些人送去一批最新的軍械,另外。告訴他們,此次作戰不賞不罰,讓他們自己上表請罪!”

    “微臣遵旨!”

    處理完杜的事情。我又閉目思索了片刻,才對索無常問道:“郭寶玉的二個兒子是否都在我們手中?”

    “是的。老大郭德山在孟將軍那裡,老二郭德海在岳雨將軍那裡。至於他本人,還在成州。而且杜和他打了個賭,只要成吉思汗敗北,他將歸順我大宋。”

    我的嘴角牽扯一下,露出一種冷笑:“杜這次是聰明過分,以為朕留下郭寶玉,就是為了招降他?實在可笑,算了,既然都是階下之囚,一切等戰後再來清算。”

    拿過桌上的地圖,此刻上面標注地蒙古人所在只剩下兩處。最大一處在鳳州,我長久的凝視這裡,實在搞不懂。成吉思汗這是要做什麼?他停在這裡這麼多天,連拿蒙赤行的屍體都沒激怒他攻打鳳州。還是不緊不慢地派出部隊掃蕩鳳州周圍的據點,不時還派人前來騷擾一下鳳州和大散關之間地交通要道,又不像決戰的樣子,反到像等待什麼似的,實在讓人費思量。

    難道他是在等待托雷?

    隨即我又打消這個想法,這不像是成吉思汗地作風。考慮片刻,我還是弄不懂成吉思汗的打算,只得放棄,將眼光放到另外一處。

    “通知岳雨,朕要在近日看到者勒蔑的人頭!”無論你有什麼圖謀,將你放在兩翼的部隊全都清光,看你還能翻騰出什麼東西來。

    “是!”尚懿的回答又決定了幾萬人的性命。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覺得這次戰斗實在沒意思,成吉思汗自從進入利州,就是進入我給他設計好的陷阱,無論他如何掙扎,也只是改變一下過程,結果都不會改變。

    不知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沒有?

    想了片刻,我覺得有些不放心,讓人叫來軍醫總負責人都風南。

    “那件事情沒問題吧?”

    “絕無問題,微臣可用人頭擔保!”

    聽他如此一說,我原本提著的心情又放下,就算你成吉思汗再有能耐,再能忍,可等我的殺手鑭一出,就算你有通天計,也成朕的甕中鱉。

    反復思量片刻,終於放下心來,鞏州,西和州,成州,這三地地蒙古人被殲滅後,如果再殲滅者勒蔑,成吉思汗將成為一支孤軍,雖然還有十萬左右的兵力,戰力強悍,但我的殺手鑭一出,到時四面合圍,成吉思汗絕難幸免。

    想及此處,我地心情又平靜下來。

    如果此次能夠重創蒙古,甚至一舉殲滅成吉思汗,那麼大宋將來的主要敵人就是金國和西夏,只有掃平這兩國,大宋才能進攻草原。

    看來也該去看看那個人。

    被高良惠送來地馬肩龍一直被我帶在身邊,當然不是跟著我,而是和也遂這些人一樣,安排單獨的地方。

    馬肩龍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很小的院落,只有三間房,他就住在中間那間,兩邊都住著衛士。

    也許是認命,也許是不在乎,我到來的時候,馬肩龍臉色木然的坐在屋中,雙眼微閉,氣息平穩。

    我也沒計較,徑直坐到他前面,看著他,不說話。

    屋中倏然安靜下來,只有兩個對面而坐之人互相看著。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肩龍的呼吸有些亂了,無奈中,他睜開眼睛,望著我露出苦笑:“陛下好耐心,肩龍不如,陛下今日找肩龍有何事?”

    我淡淡一笑:“只是想和你聊聊,朕聽說你本是金國太學生,金國宗室從坦被誣將死,人莫敢言,你與他素昧平生,卻義而上書辯冤,且願意代死,以為國家保留將帥之材。朕可有說錯?”

    馬肩龍的眼神微微波動一下,但沒開口。zuilu

    我也未管他,自顧自的說道:“當時還是金國宣宗在位,因為你的上書鬧地事情很大,汴京一帶幾乎人盡皆知。很多人稱贊你,最後宣宗不得已下,赦免了從坦,還封了你個東平錄事虛職。可是自此後,你在金國絲毫不受重用,而且受到很多或明或暗的阻力,弄的你最後只能無奈離開汴京。客居德順州的時候,無意中和武雲公主李婉清結識,獲得她的欣賞。後在西夏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一州主將。朕說的沒錯吧?”

    馬肩龍轉眼看了看我,沉吟片刻。還是開口道:“陛下探察的很清楚,肩龍又何必否認?”

    “呵呵。你啊!”我站了起來,不理他奇異的眼神,隨意打量屋中的擺設。很簡單,甚至是簡陋,又轉回頭看向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你覺得自己可以算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馬肩龍皺皺眉頭,淡然說道:“肩龍區區一介武夫,那能有什麼海納百川地氣量,反到是陛下可稱之。至於肩龍。如今心淡若水,勉強可為無欲則剛吧!”

    不出所料,在他心中還是有股傲氣。

    “無欲則剛。出自《論語》,用儒家解釋。就是人之所以不能做到正直無私,剛強不屈,是因為心中還有欲.

    怕,什麼都不必怕了。若用道家解釋,就是只有放棄心中一切**,才能見證本心。

    可是朕卻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儒家孔子周游列國,吃盡苦頭,為地是兜售他的禮樂仁愛,這本身就是**,何談無欲?那些和尚們天天在寺廟裡阿彌陀佛地念個不停,看似沒有**,可是深究起來,每個人都想成佛做祖,這不是**?還有道士,找個人跡罕至的深山,整日閉關打坐,臨死卻沒有一個不想白日飛升,成仙成神,不知這算不算**?既然連這些人都不能做到無欲,你憑什麼認定自己能做到?”

    馬肩龍的面色絲毫不變,看著我地眼神並不躲避:“對於**,肩龍和陛下認識有些不一樣。所謂無欲,豈能說萬事皆空?只是這個世間,人心多念,有許多想法,可人精力有限,只能選擇某一想法而固守之,凡與此點相違,就是**,就是雜念。這種**多就會雜亂己思,干擾己行,只要排除這些**,堅守自己所信,那就是無欲,己身才能去欲而剛。”

    果然不愧為太學出來的,的確是個有思想有堅持的人才。

    我的心中對他更起愛惜之心,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忠臣,不盲目,也不肆意,一切都以自己的堅持為准則。

    他讓我想起岳雨,我發現他們兩個人身上有很多東西相同,這也越增我要說服他的信念。

    “聽你這麼說,到也有理。既然如此,朕就來猜猜你的堅持是什麼?你是漢人,雖出身金國,但你對其並無多少認同忠誠之念,為從坦求情,若非貪圖虛名,就是你秉性義氣,不願良將被奸人所陷。你不知他人為何不為從坦求情,卻貿然如此,雖得所願,卻被金人上層所厭,反到不見容於金國。如此看來,想必不是貪圖虛名,而是你秉性義氣。朕說地可對?”

    馬肩龍的臉頰跳動了幾下,沒有搭腔。

    “在你落魄之際,武雲公主於你有知遇推薦之恩,西夏老王李遵頊於你有賞識提拔之德,你之所以忠誠於西夏,不外乎報答此二人。朕說的可對?”

    馬肩龍猛然睜大眼睛,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先說西夏老王李遵頊,他地死因朕可以告訴你,他是被李德旺以棉枕悶殺,這件事情雖然隱秘,卻被朕得知……”

    “陛下身為大宋之主,如此誣蔑他人,不覺可恥嗎?”

    我絲毫不以為意,從修紫暄手中拿過一封書信遞給他,示意他打開。

    馬肩龍疑惑的抽出裡面地信件看起來,臉色不住的變化,最後變成通紅,一把將信紙丟棄於地,連連怒罵“畜生”,隨即猛揮右掌,劈啪一聲,椅子扶手裂開。

    幾個護衛趕緊上前,揀信紙的,緊張看著他的,兵器出鞘的,不一而足。卻被我喝開。

    我無視他通紅憤恨地雙眼,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李德旺取得皇位後,為怕武雲公主反對,所以設計擒拿住她,對外宣稱有恙。你們這些武雲公主親信,只是以為她被李德旺軟禁,卻不知她早就被李德旺作為求和條件,送與成吉思汗。不過當時戰事激烈,你又是李婉清一系的人。這樣的事情當然沒必要告訴你。以你的才能,為何在夏蒙聯軍中一直不得重用?若非朕的部下擒拿了塔海,你以為自己能成為高良惠的副手?只是無人可用罷啦!戰事失利。就將你做為替罪羊扔出來,還不能讓你醒悟嗎?

    你秉持義理。卻為仇人效力,你欲報知己,卻不能救知己於危難。你欲盡忠,卻為人所賣。你還敢說自己無欲,還敢說自己堅持,你無欲為何?你堅持為何?難道就是為了李德旺這個弒父害妹的小人嗎?”

    最後一句,我大聲喝出,讓馬肩龍瞠目結舌,不知何答。

    過了片刻,他突然大笑出聲,隨即卻又扶案痛哭,那種撕心裂肺。那種悲憤欲絕,只讓人感覺到他瞬間變成空蕩蕩的,好像一切地支撐和堅持都離他而去。zuilu如今他只剩下一個軀殼。

    理想堅持的破滅是最讓人難受的,特別是當你發現自己地堅持到頭來是個笑話的時候。那種絕望,那種悲憤,未經歷過,是絕難想像地。

    我很能理解馬肩龍的心情,拿過我的雙層棉披,蓋在他身上,長歎一聲,什麼也沒說地離開。

    他是個聰明人,只要解開心結,很多事情都能自己想清楚。

    一出來,寒風就像無情的利箭直扎而來,我無奈的抖抖肩膀,從臉含笑意的修紫暄手中接過貂皮大祅穿在身上,頓覺暖和多啦。

    我沒有坐車,而是安步當車的走在街道上,大散關做為軍事要塞幾百年,不斷的整修加固,從外面看上去巍峨高聳,堅不可摧,可這裡面的街道卻顯得寒酸了許多,最重要的是沒街市那種味道,若是平日看上去,就只有灰撲撲的青石板,加上青磚砌成的堅固房屋,一片灰蒙蒙地,缺乏變換的色彩。

    不過因為下雪,多少為這裡增添一些別樣的景觀,特別是屋簷下那根根晶瑩剔透地冰鉤,清澈照人,各有千秋,很有一番味道,讓我看的津津有味。

    走著,走著,我突然又起了談興,轉過頭對修紫暄說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你覺得朕做到了嗎?”

    修紫暄蹙蹙那對好看地眉毛,沉思片刻,點頭道:“陛下能將不同性格,不同出身的人全都召集到身邊來,而且對於人才選拔不拘一格,當然算的上。”

    我聽後卻搖搖頭:“朕沒有做到,朕之好惡觀念過甚,對於厭惡之人,實不願忍之,而且朕對異族,始終抱有某種戒心,就朕看法而言,如今各國君王,只有成吉思汗一人做到海納百川,觀之帳下不光有蒙古人,還有西域,女真,漢族,契丹,色目等等各族將領,和他相比,朕在用人上就顯得小氣啦!”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先賢所言,陛下作為也是應當。”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啦。君王的心胸程度,決定他的事業程度,這天下之民,萬萬千千,各族之別,種種類類。若沒有如海的心胸,怎能容萬族於一體,納八荒於一極。昔日朕發布過召賢令,但當時朕勢力弱小,名聲不顯,故成效不大。朕打算此戰過後,就對朝廷內部那些人進行梳理,裁撤掉那些屍位其餐之輩,然後再發布一次召賢令,估計能再召集一批賢才。到時還要請紫暄幫忙啊!”

    “陛下說笑,紫暄一介女流,豈能擔當國之大事,還請陛下不要掛心!”

    我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轉過話題:“朕親自招攬的兩個異國將領,楊沃衍忠直犯上,馬肩龍秉義直言,兩人一個忠,一個義,都

    多得的人才,只是皆不得志,讓人扼腕。朕想將他一來讓他們知道朕信任他們,二來也給天下人做個表率,你看可好?”

    修紫暄此刻卻笑了一下,真如春風吹撫,明媚照人,讓我看的一呆。

    如此美人。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美麗。

    修紫暄對我飽餐秀色的目光絲毫不為意,反到淡淡嘲諷道:“馬肩龍可還沒答應陛下,照紫暄看,他此刻灰心若死,陛下要想美夢成真,還需要時日。”

    嬌嗔軟語,別樣動人,讓我看地賞心悅目,想都未想的直接答道:“馬肩龍這個人義氣深重。又是個死心眼,為國盡忠,他算不上。為友盡義,他又未做到。以他的性格。十有**會以挽救李婉清為條件,投歸大宋,要不要和朕打個賭?就賭你服侍朕沐浴如何?”

    “陛下想的好!”紫暄給了我一個沒好氣的眼神。“紫暄跟陛下這麼久,別的沒學到,到對陛下辨識人心,因人設謀的伎倆清楚的很,如此必輸的賭,紫暄才沒這麼傻。只是紫暄要提醒陛下,郭風將軍對馬肩龍恨之入骨,陛下如此做,可不要寒了狂風軍眾將士地心。”

    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我收回目光。看向天際,那裡正浮動著厚厚的雲層。

    “郭風和馬肩龍地恩怨無非是昔日偷襲郭風大寨一戰,此戰各為其主。沒有什麼好說的。郭風對馬肩龍地不滿,更多是因為喪生在馬肩龍手下的那些老弱婦孺。也可說是為了贖回心中的歉疚吧。”

    “紫暄常聽人稱呼郭風將軍為修羅,聽說他殺人無算,見過地死人比活人都多,如此一位擅殺之人,還會因為人死而歉疚嗎?”

    我轉過頭看向修紫暄,發現她說的很認真,不是開玩笑,這讓我心情有些沉重,原本想調戲她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郭風不是天生如此。楊沃衍,馬肩龍這些人有心中的堅持,岳雨,孟:u|,傲氣,胸懷抱負。就是紫暄自己,不也以救國救民為己任,尋找如何才能庇佑我百姓的方法嗎?你又怎知郭風他的胸懷?”

    這話我說的很沉重,心情也越發低落,更湧出一種對郭風的歉意。

    紫暄也被我的話語所打動,陷入沉默,過了片刻才有些抱歉地說道:“陛下說的是,紫暄過於無知。”

    我勉強一笑:“戰場自有規則,既然老弱婦孺上了戰場,那就要遵循戰場的規則,郭風明白戰爭地追求,卻對戰場上的規則還有所欠缺,若他真有一日可放下這些,那他才能成為岳雨,彩雲那樣地大將,如今他只能算是上將之才。”

    紫暄未答,我也突然失去說話的興趣,一行人沉默著回到臨時行宮。

    剛一進門,大散關守將墨人就走了過來:“啟稟陛下,溫泉館已經竣工,不知陛下是否前往!”

    “哦!”我的興趣頓時又大增,前些日子,無意中得知附近出現溫泉後,就讓墨人負責修建一座溫泉館,最近事忙,早已忘記,卻不知墨人已經修好,這讓我低落的心情又興奮起來。

    不懷好意的看了紫暄一眼,讓她驚疑不定的看著我,只覺暗暗好笑。

    當下也不想回行宮,直接帶人開向溫泉館,於路戰天豪等人又召來數千親衛軍,最後近三千的親衛軍將發現溫泉的那座小山圍的嚴實無比,真是飛鳥難近。

    如此作為,讓我頗覺無奈,不過眼前這座溫泉館修建的到是簡單而不失大氣,更帶有一種極為自然的山野氣息,很合我心意。

    依山盤旋著一條青瓦廊道,所用皆為原生粗木,上面粗糙的樹皮未加任何修飾,走在裡面,鼻中甚至可嗅到原木的氣息,有一種粗獷質樸的美感,讓人極為舒暢。廊道沿途不時可見梨花片片,瓊樹玉枝,精巧動人。廊道盡頭就是溫泉所在,周圍都用一人合抱的原木,根據溫泉形狀,加以自然搭配,修整成一道不規則的圍牆,頗為另類,讓慣見紅磚白牆的紫暄等人大為驚歎,不覺有些佩服設計者的巧思。

    入口和廊道相連,步出廊道,就見雲霧蒸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大量的青石鋪成一道蜿蜒的小路,圍繞著溫泉盤旋,溫泉水非常清澈,看上去就讓人有下去的沖動。一邊還有間樹木搭建的房屋,想必是用來更衣歇息之用。

    “紫暄,不如你陪朕……”

    “陛下,紫暄還是在外為陛下守護!”

    不等我說完。紫暄就逃也似的跑到廊道口那邊,消失不見。

    御駕親征,那些嬌滴滴的宮女當然沒帶,平時忍受那些護衛地粗手大腳也就算了,若洗溫泉還帶著他們,那就太煞風景。

    紫暄又不上當,看來只有自己服侍自己。

    笑了笑,正要揮手讓其他人出去,墨人卻上前道:“末將為陛下准備了一些侍女服侍。請陛下示下!”

    我一聽,心頭樂開了花,還是墨人會體察朕的心意。

    墨人見我沒反對。就拍了拍手,從屋中魚貫走出一隊衣衫淡薄的女子。傲挺的雙峰微泛輕波,纖細的柳腰風情萬種,豐盈的翹臀奪人眼眸。一股青春洋溢的熱情撲面而來,讓人目眩神移。

    我逐一打量這些女子,論及相貌,她們只能算是一般,勉強有幾人可為中上,只是皆穿著性感肚兜,肉光致致,勁顯青春如火,讓人眼花繚亂,再加上有些日子未近女色。就是六分的顏色,也變成九分。

    心頭不自覺的冒出股邪火,強自按壓住。轉而問起墨人這些女人地來歷。

    “臨洮鳳翔等地戰亂不斷,多有百姓流離失所。賣身求存。末將見戰士遠離家人,難免心中寂寞,所以托人尋得這些良家女子,一來以安戰士之心,二來也為一些未有家眷的戰士尋得美眷。這些女子都是末將近日所獲,來歷身份可查,皆為良家。如今剛讓人調教完畢,還未入營,請陛下放心享用。”

    我聽後默然,他說的輕巧,但我知道這些女人被買到這裡就是成為軍妓,若運氣好,才能成為某個戰士地妻妾。

    軍中有女人,自古皆有,只是記載史書那些人,要麼是書生意氣,要麼追求道德完人,對於這些情況不是輕描淡寫,就是遮遮掩掩。軍妓在宋軍中也很普遍,韓世忠的老婆,大名鼎鼎地梁紅玉就是軍妓出身。經過我的改制後,這種情況一度好轉,而且因為戰事頻繁,那些主力軍團根本沒多少心思顧及這些,因此一般都未出現這種情況。

    但像墨人這樣駐扎地方的部隊,時日久了,為了安撫士卒,緩解戰士壓力,弄出這樣地事情也不算很奇怪。墨人如此,那其他駐扎各地的部隊只怕也有這樣的情況。總體來說,只要主將協調控制的好,這樣

    一般不會對戰力有多大影響,估計就是這個原因,軍沒對此提出異議。

    就我知道的正常軍妓來源一般有四種,一是犯人家屬,被發配充軍的;二就是軍隊私自購買,比如墨人這種;三是俘獲敵國女眷分配的戰利品;四就是因為種種原因成為軍妓的。其中前三種軍妓是沒有自由的,一切都要聽從軍隊地安排,生命也沒什麼保障。最後一種軍妓是自由的,她們只是為軍隊戰士提供服務,而不是隸屬軍隊,隨時可以離開,類似於普通妓女,只是服務對象不同,梁紅玉就是這種情況。

    今日墨人給我擺的這一出,估計就是看我最近寂寞,有意如此,而且我和墨人地關系極好,他算是我的鐵桿嫡系,又是武將,所以敢這麼做,換了尚懿等人,他們就沒這個膽子。

    抬起目光看了看墨人,發現他也正坎坷不安地看著我,似乎隨時要將這些女子趕走,我不禁覺得好笑,墨家眾將,就這小子會看事,人也機靈,所以當初才把他派到利州來。

    輕輕拍拍他,表示滿意,露出個男人都明白的笑容,讓他自去。

    墨人露出會心的笑容,微微一鞠,轉身離去。前幾日蒙赤行的那場行刺,讓向無雙重傷,修紫暄又在外面,如今我身邊只有唐玉和二十多名護衛。

    唐玉自去屋中看了一遍,又留下數個護衛,然後才出來表示安全,

    這裡早就被護衛檢查過,唐玉此舉雖有些多余,但也是程序。我沒多說什麼,示意他們站到一邊,才悠然走了進去,屋中極為暖和,還有種淡淡熏香,讓人聞之精神一震。那群肉光致致的青春美女也跟著進來,雖然面色緊張,神情惶恐,但還是不等我吩咐,就擁上前來。玉手輕施,將我的外袍脫去。

    酥胸玉臂晃眼,甜醇幽香縈鼻,真如陷身於眾香之國,讓人大為心曠神怡,原本一些煩躁低沉不翼而飛,只剩下周身舒泰。

    這群少女的確訓練有素,很快將我外衣除盡,只留小衣。見到我地身體,不少人臉泛羞澀,目不敢視。有些不堪的甚至還手足輕顫,緊張無比。看來墨人所說良家,絕非妄言。這讓我大為興奮,雙眼不住的在她們身上巡視。驀然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一個身材無比動人的女子。

    優美柔和的頸項,光潤圓膩的香肩,線條清晰,巧奪天工,堪比極品雪藕的玉臂,一襲輕薄肚兜實在不能遮掩住傲人的身軀,那波瀾起伏的凹凸被完美地勾勒出來,猶如胸前藏了一對熟透的碩大仙桃,將肚兜撐的飽滿鼓漲。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她胸前地那對鮮嫩,稍微一移動就是驚心動魄,波濤洶湧。幾乎就要破衣而出,肚兜下露出的大片肌膚。晶瑩豐腴,細膩柔滑,特別是那個嬌嫩地肚臍周圍,透著種珠圓玉潤,白晢潤澤。越增一種勾人心魂的誘惑,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沉迷,不忍移開目光。

    一條貼身地長褲顯露出修長**和挺翹雙臀,既有種青春誘人,又有種成熟美艷,混雜在一起就變成一種別樣的誘惑力,讓她舉手投足之間有種特別的風情,帶著一種美妙自然的風韻,將人的精神目光完全吸引,不能自拔。

    沒想到在此還能見到如此絕品,讓我嘖嘖稱奇,隨即目光上移,看向她的面容,頓時讓我大為失望,此女的面容普通,膚色一般,還有種非常難於形容的死板,似乎平常都不怎麼笑的樣子,但又不是那種冷若冰霜的另類美麗,就是一種呆板,很像那些沒有見過世面地女人,不過她的眼睛卻又透著種靈秀,看上去如同一汪秋水,明艷無比。

    這讓我大為不解,這個女子身上怎麼如此矛盾?

    沒等我弄清楚這個問題,這些侍女已經將我收拾妥當,裹了條毛巾,簇擁著我來到溫泉邊。

    這些女人散開,我解開毛巾進入溫泉,一種美到骨子裡的舒坦漫延到全身,讓我有種懶洋洋地放松,數日來的疲勞似乎全都融化在水中,剩下地只有動人的美妙。

    桂殿與山連,蘭湯湧自然。

    陰崖含秀色,溫谷吐潺湲。

    績為+:|

    願言將億兆,同此共昌延。

    古人誠不欺我,凜冽的寒冬,泡在暖意十足的溫泉裡,遠見天空無限,近看眾香環繞,這溫泉美妙,怎是一個爽字說得。

    一時間,真讓我有恍若隔世,不知人間何時之感!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睜開眼睛,看到周圍那群侍女瑟瑟而抖,似乎不勝寒冷,大起憐憫,一指那個身材美妙,相貌一般的侍女:“你去給朕端壺茶來。

    其余人都回屋去。”

    周圍的侍女如蒙大赦,驚喜踴躍的快步走回屋內,只有被我點名的那個女子愣了一下,才款款走回屋內,拿了一壺香茗蓮步輕移的向我走來。

    柳腰微擺,翹臀輕扭,一路走來,真是說不盡的風情。

    如此女子,為何面容卻是一般,實是可惜!

    她輕輕將香茗放到水池邊上,輕抬玉腕為我倒了一杯清茶。

    一吸而盡,那種清醇甜美,實難盡述,正要轉頭與她說話,卻突聽一聲斷喝:“大膽!”讓我耳膜一震,心頭一跳。

    是唐玉!

    未等我明白何事,只覺腦後生風,一股陰涼之氣直貫後腦,淡淡的殺機讓我遍體生寒,就算溫暖的泉水也不能阻擋。

    “有刺客!”腦海中閃過此念的同時,一腳踹在池壁上,身子借力向前撲出,意圖躲避。

    只是原本讓我舒暢無比的溫泉水,此刻卻成了我的催命符,身子為水所阻,移動速度大減,只是堪堪避過後勁要害,隨即就感到左肩一痛,回瞥之間,一只修長美麗,塗滿丹紅的纖手落入我的眼眸。

    女刺客?那個身材無比美妙的女子閃入我的腦海。

    身後驀然傳來一聲悶哼,勉強偏頭一看,卻見那個身材姣好的女刺客被冷牙一劍穿心,咽喉之處還插了一支牛毛細針,顯然是唐玉的傑作,此刻她正雙眼淒厲的望著我,其中的怨毒之色讓我不寒而栗。

    “砰!”

    冷牙抽出長劍,一腳將她踢飛,摔到圍欄上,發出一聲悶響,當場斃命。

    此時修紫暄和其他護衛才趕上前來,唐玉卻是帶人將屋子圍住,抓捕那些侍女,引起一片驚叫。

    變起肘腋,防不勝防。

    我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感到頭一暈,眼前一黑,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寒逐漸漫延開來,此刻我才覺得左肩傷處毫無痛感,只有一種說不出的麻木,沒有半點知覺。

    中毒啦!

    隨即頭腦一沉,再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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