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之三國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懷疑/誤會
    「蜀中張任?」聽了夏候敦的稟報之後,曹操茫然看了一下四周,他也沒聽說過這個人,西川那邊對他來說,還只是個蠻荒之地,雖然富饒,卻不值得注意。

    「這個張任,好像曾是原益州牧劉璋麾下將領,只是,想不到他居然能跟夏候將軍打個平手,實在是出乎我等意料之外!」滿寵想了一會兒,答道。身為謀士,有事沒事總要收集點資料,要不然主公問起的時候自己卻是一問三不知,丟人事小,要是讓主公失望的話可就事兒大了。

    「聽聞那徐晃徐公明不過旬日之間就平定了蜀中,本以為是西川無人,如今看來,終究是許伯功麾下能人濟濟呀!」曹操歎道。

    「主公豈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張任又如何?也不見得能夠勝過末將!待來日會戰,末將定要將之斬殺於陣前!」夏候敦看曹操這麼說話,不滿地叫道。

    「元讓勇往直前,我心甚慰!」曹操知道此刻不能洩了自己的士氣,雖然他心裡依然對許成麾下能將輩出而感到有一些憂心,不過,卻不再對此有所表示。

    「此次我軍行險,將三大營寨一律搬空,耗時雖然不是很久,可沒有讓那高順發現,不至於讓其趁機而出,諸位都有大功,待此戰之後,某定有賞賜!」嘉獎完夏候敦,曹操又轉向其他人說道。

    「末將(卑職)等謝過主公!」

    「這個,仲達!」曹操又轉向了司馬懿。

    「卑職在!」司馬懿站起身來,向曹操行禮道。

    「你出此計,讓我軍能夠從容應對張任,乃是此次的首功,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某一定不會吝嗇的!」曹操和顏悅色道。

    「主公所言差矣,此戰我軍未勝,卑職不敢受賞!」司馬懿並不見任何喜悅的表情,只是沉聲拒絕道。

    「將張任誑入我軍包圍之中,怎麼會是未勝呢?仲達能否談一談你的理由!」曹操笑問道。

    「張任領兵鎮定異常,雖然我軍將之誑入包圍,可是,他卻是未損一絲一毫,前幾日,一個高順就已可敵我兩路大軍,如今,再加一路張任,濟南城內兵馬又不可用,那麼,如今被我軍包圍的許成軍,恐怕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破圍而出,說不定,他們還可以反過來,擊潰我們用來包圍他們大軍呢!這不是未勝又是什麼?若是高順再膽大一些,反擊我們,說不定我軍就會敗於其手了!」司馬懿答道。

    「哈哈哈……」曹操猛然大笑。

    「主公為何發笑?」司馬懿問道。

    「不為什麼,我笑仲達雖然年輕,卻是為人冷靜,我高興能有如此臣屬呀,哈哈哈……」曹操笑得很高興。

    「卑職不敢,只是,主公應當……」司馬懿又拱手道。

    「好了,仲達之意我已明瞭,你放心,某行軍多年,不會讓敵軍輕易逃脫的,哈哈哈……」曹操一邊大笑,一邊擺手示意司馬懿重新坐下。

    「既如此,是卑職魯莽了,望主公莫怪!」司馬懿又行了一禮,才又坐下。

    ……

    議完事後,眾人都退了出去,曹操示意滿寵和夏候敦留下。

    「主公,這個司馬懿……」滿寵首先就要說話,不過,卻被曹操打斷了。

    「此人暫時還構不成威脅,伯寧不必過慮!」曹操已經沒有了剛才高興的表情,臉上全是落寞。

    「什麼?主公,難道那司馬仲達有什麼野心不成?主公,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只是覺得他不順眼罷了!」夏候敦也沒有了以往的暴烈,只是有一些迷茫地說道。

    「哼!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機,這個司馬懿非同小可!主公,您看我們要不要找個機會……」滿寵並沒有說下去,不過,那意思實在是明顯不過了。

    「主公,伯寧,那小子有什麼心機?你們不要打啞迷好不好!」夏候敦悶聲說道。

    「元讓,你可還記得就是這個司馬仲達向我獻策兵圍高順,而且圍住就不動,結果,讓張繡把整個青州鬧了個遍?」曹操說道。

    「當在記得,只是,現在不是已經證明那小子是對的了嗎?」夏候敦依然有一些不太明白。

    「哼!可惜啊!他太年輕了,所以,也太著急了一點!」曹操森然道。

    「……」夏候敦兩隻眼睛開始看向滿寵,曹操是他主公,不好逼著講話,滿寵可就不一樣了。

    「主公接到內線報告,張繡襲擾青州之時,有人給他送信報告青州各地的虛實!」滿寵的臉色也是極臭,雖然他並不想擺出這麼一副臭臉,可是,這種表現的好時機難得碰到這麼一次,當然不能錯過。

    「那個人跟司馬懿有聯繫?」夏候敦身上又開始冒出寒氣了。

    「本來,主公命我去調查一番,可是,誰會想到最後居然查到了司馬伯達那裡呢!」滿寵的表情很沉痛。

    「什麼?司馬伯達?」夏候敦明顯一驚,「想不到他居然會是這種人!是啊,那司馬懿是他弟弟,弟弟的事情,他做兄長的豈會不知?」

    「此事倒是與伯達無關!」曹操插口道。

    「與司馬朗無關!?」夏候敦的嘴巴微微有一些張開。

    「這些日子,我們查得很細,那個跟勾結外敵有聯繫的傢伙雖然是伯達的門人,卻跟司馬懿過從甚密,跟伯達卻只是普通的主從之誼而已!」滿寵說道。

    「好小子,居然把自己的兄弟也瞞著!」夏候敦怒道。

    「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要處置他,也不能對付毫不知情的司馬朗,那樣會傷下屬的心的!」曹操說道。

    「主公,既然如此,何不讓我殺了他?」夏候敦說道。

    「殺了他?那可不行!」曹操又笑了起來,「我們雖然察到了一些東西,可是,沒有證據,依然只能讓他逍遙法外,若是隨意殺了他,豈不是讓我們失了人心?而且,這小子還是很有本領的,若是駕御得當,也能夠很有用的!」

    「不是說他是許成那邊的人嗎?」夏候敦瞠目結舌。

    「非也,司馬懿此人不過是想腳踏兩隻船而已,倒也並不是真的就投靠的許成,只見他用下人出面,卻不自己出面就能看出來了!」滿寵說道。

    「那我們該當如何?」夏候敦又問道。

    「此次叫你來,就是想讓你注意他在軍中的影響,司馬懿此人智謀不低,絕不可讓他在軍中佔有一席之地,哪怕是讓那些將領對他有好感也不成,明白了嗎?」曹操正色道。

    「明白了,主公你就放心吧!」夏候敦是曹軍一等一的大將,在軍中威信極高,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這也是為什麼曹操要召他來的原因。

    「還有,找個機會,把那個跟許成軍有勾結的人處理掉,先鎮懾一下吧!」末了,曹操如此說道。

    曹操自認為自己的做法很是得當,而且,日後,果然沒有再發現司馬懿跟許成軍有所勾結的事情,這讓他很高興,不過,他終究沒有對司馬懿有多少信任,也就談不上什麼賦予重任了。

    這件事對其他各方也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在滿寵奉命秘密處理掉那個司馬朗的門人之後,一些人對此稍稍表示了一下而已:司馬朗身為那人的主公,對那人的「不告而別」感到很不高興,不過,並沒有往心裡去;司馬懿對此只是感到有一些奇怪,難得有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居然就這麼不見了,實在是可惜;遠在洛陽的何通卻是很不高興,精心培養,佈置在曹操重臣司馬朗身邊的一個探子,就這麼沒了,那個人可是剛剛跟一個曹操很看重的青年俊傑套好了關係呀,而且,主公也都對此很重視的,這一下,全都沒了,又得重新派一個新的了,這可就要費老鼻子功夫了,唉,為什麼主公培養的四個探子都那麼能耐,自己培養的卻這麼倒霉呢?居然還沒有顯顯威風就完了!

    且不說曹操那邊的情況,張任被張頜領兵接應到大營之後,也跟高順等人聊了起來,不過,他們首先說的,倒不是正事。

    首先說話的是張頜,他瞪著眼睛看了張任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張將軍,你的槍法很眼熟,可否告知師從何處?」

    「哦?張將軍識得我們將軍的槍法?」張任的副將,同樣是蜀中名將的霍峻,聽到這話,奇道。

    「眼熟!嘿嘿,只是眼熟!」張頜也會取巧了,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一些確認,可是,總要防著萬一的嘛!要是不對的話也能保住一點兒面子,堂堂大將,要是認錯了一路槍法,可就在這新同僚面前丟面子了。

    「我的槍法是傳自於恩師童淵,名叫『百鳥朝鳳槍』,一向不怎麼示於人前,張將軍從哪裡看到過這路槍法?」張任倒不是想真的探究這個問題,只是跟高順兩人不熟,借這個問題套套近乎罷了,關係打好一些,打起仗來配合也就好說了。

    「真的是『百鳥朝鳳槍』?」張頜的反應大大出於張任和霍峻的意料之外,兩人都是不解,不過是一路槍法而已,居然就能讓張頜這麼一員大將驚叫起來。

    「原來張將軍跟張繡將軍,還有平北將軍趙子龍是同出一門哪!」高順也在一旁微笑道。

    「什麼?」這一回輪到張任驚訝了,「高將軍,你是說,我……我居然有兩個師兄弟?」

    「是啊,張將軍,你這兩個師兄弟可不得了……」當下,張頜就開始講起張繡和趙雲的事跡來。

    張頜在那裡唾沫橫飛,而張任呢,一邊聽著張頜的講述,一邊卻不住地歎氣,他又如何能不知道張繡和趙雲的事跡?這兩個名字哪一個不是聲名傳於天下?尤其是趙雲,威震北疆,身為漢人,又有誰能不為他所立下的功績而驕傲?可是今天他才知道,這兩個人居然跟他是同門,是他的師兄弟,這一切,真是如同做夢一般,想想兩個師兄弟,張任又想到了自己,一向只能窩居一隅,對著一個什麼「蜀中第一名將」的名號沾沾自喜,可真要說起來中,別說跟趙雲比,就算是張繡,那跟呂布大戰上百回合的豪情也不是自己能比的,真的羞愧啊!

    不過,雖然有一些不太好意思,可是,能有這麼兩個厲害的同門,而且還有可能是自己的師弟,張任依舊是感到一些自豪的,一向古井不波的臉上也開始帶出絲絲笑意。

    「張將軍,有機會,你一定要去見見張繡和趙雲二位將軍呀!」霍峻表現的比張任更加熱絡,張繡也就算了,跟張任一樣,也只是一個降將,可趙雲不同,威名素著,有了師兄弟的這一層關係在,日後自己只要跟准了張任,這日子應當好過得多了吧。

    「以後再說吧!」張任卻是並沒有要去拉關係的意思,他只是純粹為突然間多出兩個師兄弟而高興。

    「張將軍,你對曹操此次的行動有什麼看法?」高順也不想在其他方面耽誤太久,一陣寒暄過後,開始進入正題。

    「曹操早就料到了我們此次的行動,把營寨抽空,讓我們撲了一個空,同時,他埋伏在後面的軍隊又可以堵住我軍後路,逼迫我軍進入他們的包圍圈!」張任只是說了說他們所遇到的情況。

    「曹操想幹什麼?」張頜看了看地場的其他三人,疑惑道:「他佈置的這三大營寨連我們尚且堵不住,如今,又把張將軍你們讓進來,豈不是又加大了我們突圍的力量了嗎?」

    「現在想想一次的戰鬥,那朱靈和毛介恐怕並沒有用上全力,都是稍有不順便即退兵,雖然即使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我們也不會怕,不過,這種情況說不定就是想讓我們小視他們!」高順說道。

    「這裡面恐怕不簡單,說不定,曹操有了對付我們的法子!」霍峻也加入到了討論行列。

    「他目前唯一把我們堵在裡面的方法,就是增兵!可是,我軍來的夠快,而且,也沒聽說曹操帶來的多少兵馬呀!」張頜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我們沒有聽說,並不代表著曹操沒有帶來,如果他增兵的話,肯定就是在今夜!」張任看了一眼高順,從對方那裡得到了肯定的表示。

    「今夜?」霍峻和張頜都看向了張任,「那麼也就是說,曹操終於出全力了嗎?」

    「不知道,不過,主公安排的可不是只有一道菜,還有一道,曹操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張任又說道,他說主公的時候有一點點不自然,不過,眾人都當沒有聽見,在座的哪一個不是降將呢?這種情況很正常,非常的正常。

    夏候敦那邊剛剛完成堵截的任務沒有多久,高順大營的左面,朱靈那裡,又暴發現一陣激烈的喊殺聲。

    這一次,朱靈可真的倒了霉了。

    本來,為了防禦許成軍可能派給高順的援兵,他們三大營寨實際上都已經搬空了,留在那裡的只是一座空營,士兵們實際上都駐不遠處的山中,這樣,許成軍一來,他們既可以躲過攻擊,又可以進行堵截。

    然而,聽說夏候敦那裡已經堵截成功了之後,他這邊也就放鬆了警惕,也不想放著一座好好的大營不住,就又帶著大軍回去了,當然了,這也是應當的,既然高順有了援兵,誰知道他會不會趁勢突圍,加強正面防禦也是正事。

    可他栽就栽在這正事兒上。

    剛剛又駐回營中,沒過多久!他的後面,就又有人來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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