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不死魔情 毀滅一切的聖鬥士 第二十二章:與眾神敵對
    冥後雙手高舉起悒雲杖,心中默默念道:「母親,請忘記我吧……」

    悒雲杖在她手中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彷彿被一束天雷貫穿而過,內部不斷發出擠壓和破碎的聲音。那聲音很可怕,竟然壓迫得周圍一切其他聲音全都消失。伴隨這聲音,一道長長的裂紋從神杖頂端出現,縱深向下,慢慢擴大。

    從神話時代起,當希臘諸神處於最強盛時期,為了長久統治大地,他們會選定一件最心愛的武器,將所採擷的外部力量如風、火、雷、電等,全部封存到那裡面,作為日後凌駕萬物之上的實力依靠。而這件可以根據主人意志隨時釋放可怕力量的武器,也就與它的主人成為一體,既代表他的權威、地位和榮耀,也維繫他的利益、神格和生命。

    因此每位神祇,尤其每位主神,都有一件代表自己權屬的神聖武器,像雅典娜的黃金杖、赫爾墨斯的雙蛇杖、波塞冬的三叉戟、以及宙斯的雷霆。在諸神相互的混戰中,被打敗神祇的武器可以收繳,可以封存,就是不能毀掉。據說這關係到一道神聖而重大的契約,具體內容不得而知,而它的後果十分明確:誰要毀掉一件神器,無論是他本人的還是其他神祇的,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冥後是第一個主動毀掉代表自己權力象徵的信物的神祇,奧林匹斯神殿的史官將其作為重大事件記載下來:「……貝瑟芬妮親手毀掉悒雲杖,通過這種手段她將自己分成三部分:首先是擁有生長與復活法力的那部分,沿著『聖者通道』直升上天,逕自去封另一扇旋星門;然後是擁有戰鬥力的那一部分,被她直接輸入一個名叫劉愈艾的人類身體;最後一部分是她的軀體和魂魄,被復活的地獄魔石吞噬,這一祭品的獻出使魔石的擴張得到了平息。」

    ……那種景象真是終生難忘她。我們被最邪惡與恐怖的勢力層層包圍,是春之女神挺身阻擋,她雙手擎著幾乎可以算作她分身的悒雲杖,我甚至能夠聽到兩者力量相互碰撞直至毀滅的聲音。就在眼睜睜之下,神杖在華麗震撼的轟響中變成了另一種形狀……碎成無數星星四散飛濺的形狀。

    那是我第一次見識什麼叫「恆光衝擊」。

    恆光,就是沒有光源也永遠不滅的光,它所產生的威力是A·E的幾百倍,可以直接毀滅舊空間和創造新空間。當某位神祇用以代表自己權力象徵的信物被破壞,就會出現恆光,在恆光中「聖者的通道」從此打開,直達人間和天界,以及更加遙遠的未知區域。

    冥後取出那枚她沒有吃的鮮紅的聖果對我們說道:「沒了權杖,我將很快失去為神的資格,在這之前我要為你們做一件事情。」

    「這枚聖果,只能挽救你們中一人的生命,但是如果我再加上一點東西,就足夠把你們倆換成真正的不死之身。」冥後說道:「現在,你們都閉上眼睛,按我的吩咐去做。」

    我們乖乖聽她的擺佈,在她的法力作用下,我們很快失去了意識,但確實得到了真正的不死之身,因為自那之後,我們算是脫離了人類終有死的命運。

    我們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當我們甦醒過來時,我們的身體被一片荷葉般的綠色浮光托在中央,正沿著聖者通道向上升行。冥後在荷葉的光幕中留有字跡,告訴我們沿著這個通道,可以順利離開冥界回到人間,也可以繼續升行直到天界,何去何從由我們自己決定。

    冥後始終沒有告訴我們加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們通過提升小宇宙達到的神識,終於發現了她竟然是通過折損自己為神的精血才換得我倆人的不死之身……」

    冥後要將她擁有靈力的小宇宙輸進我的身體。我一聽到她這個決定,不由自主跪在貝瑟芬妮的面前,懇求她不要這樣對待她自己。

    冥後對我說:「劉愈艾,你還不明白嗎?與其讓他們暗中給我派一個影座,我寧願選擇你。我將我所有的力量,全部都給你。從此以後,你的實力將與貝瑟芬妮相等了,凡貝瑟芬妮所掌握的絕技,你都會。請你好好善用。」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貝瑟芬妮又對我說:「雅典娜很可能也被暗中指定了影座。如果有朝一日她被奧林匹斯眾神拋棄,她的影座一定會現身,而且將比她更強,那可能就是你們最大的敵手。」

    「對你的恨已經慢慢變少,對你的愛依舊無法衡量,在原諒與絕望之間遊蕩,唯一的感覺是傷傷傷。我以為你給了我一線希望,我伸出手去只是冰冷鐵窗,若現實它總叫人更加悲傷,就讓我在回憶裡繼續夢幻。我以為我從此能快樂飛翔,在夢醒後卻只是冰冷鐵窗,若現實它能叫人更加勇敢,就讓我在地獄裡等待天堂……」在歌聲中,冥後消逝了。

    就在冥後逝去的同時,失去魔星的一百零八個冥鬥士陸續被攻入冥界的黃金聖鬥士們殲滅。

    在恆光開闢的聖者通道裡,荷葉般的巨大浮光繼續緩慢上升。浮光中央有一朵房子般大小的紅蓮花,那是阿波羅贈送給我們被太陽神用法力微縮過的特製房間,裡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餐風露宿那麼久,總算有個臨時休息的地方了。

    我走出房間,站在浮光邊緣,我被看到的景象弄怔住了。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湖泊,平靜如鏡,湖水中央有一座瑰麗巍峨的宮殿,矗立在開滿花朵的天空下,在朦朧夜色中發出聖潔迷人的白光,美極了,也神秘極了。

    我猶豫了一下,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自然首先猜測是不是個圈套。不過這並不擔心,我的小宇宙已經達到可以和環境對話交流的階段,能夠很快鑒別出危險和埋伏的場所。但凡雄偉的建築,自有它的氣質和內涵,與其主人的特點極其默契,甚至每一塊磚頭每一片瓦都散發著敵意或善意,陰鬱或奢華,嚴肅或優雅的情感,數不清的信息在空氣中蔓延。平常人覺察不到,但是對於我這級別的戰士來說卻輕而易舉。

    初看第一眼他以為這是某位神祇的居所,但很快憑借直覺否定掉了。這兒給人的感覺更像一座空靈不染的聖堂,充滿知性和莊嚴,以及古老滄桑的意味。

    更重要的是,它有一股對心靈的吸引力,令人產生神思嚮往,想要進去看一看。

    用墨羽披風我掠過水面直接飛到殿門下。

    神殿的大門是敞開的,四周靜悄悄一片,潔白的台階和石柱發出柔和晶瑩的光彩,彷彿是將月光採擷下來一片片塗在上面。

    走進大門,出乎我的意料,與華麗精緻的外形截然不同,神殿的內部佈置非常簡樸,甚至有點粗陋。在超乎想像宏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堵環形的牆壁直插雲頂,盡頭與夜空融成一片。牆壁上一排排鑿刻著數不清的小窗,令人一眼看上去有點眩暈。每一扇窗戶裡都內嵌著書架,裡面擺滿了捲起的羊皮紙和各類書籍,所有的窗戶裡都透出知識之光,遠遠看去就像燈海群星。

    當我一走到空蕩蕩的大廳中央,一個聲音從不知何方響起:「歡迎來到神跡圖書館!這裡珍藏著奧林匹斯山全部的歷史,你若想看完所有的書,至少需要三百年時光。」

    我吃了一驚,他循聲望去,發現牆壁下竟然站著一個人。穿著灰色的僧侶長袍,頭髮是灰色的,眉毛是灰色的,連影子也是灰色的,與幕牆的顏色毫無二致,不仔細辨認還真沒看見。

    「我是這裡的管理員,大家都叫我寬恕者。」那人的容貌平淡中透著雋永氣息,長長的頭髮飄拂不定,手裡擎著一個點燃的燭台,向著劉愈艾走過來,在燈海的映襯下宛如一扇漸移漸近的窗戶。

    望著那人行走的步態,我的腦海裡竟然莫名其妙浮出一段話:「能夠迷倒世上所有女人的男子,必定同時具備以下三種特點或近似類型:一、能夠徒手獵殺黑熊。二、喜愛收集名貴蘭花。三、擅長用拉丁文寫劇本。」

    希臘神祇裡擁有最多的是誰?眼前這位,雖然刻意隱藏了前一、二種氣質,只顯示第三種,我還是覺察出來了,誰叫人類對美的欣賞和追求是不受性別限制的呢。出色的男女不禁能吸引異性,也能夠吸引同性。

    我在心裡默默地說,不,你可不是什麼寬恕者,雖然你改變了外表,將小宇宙隱藏得很好,但並不能完全瞞過我。無論是雅典娜女神,還是所有與我交過手的神祇,都不及你的氣質所具備的魅力和威嚴。我能覺出你刻意偽裝的平淡背後的強大力量。那種耀眼的強悍,無以倫比的自信與光芒,彷彿是宇宙中的一顆恆星,成為主宰萬物的中心!

    對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輕描淡寫一笑:「你在為我的另外一個身份困惑嗎?不要去管他。在這裡我只有這個身份,與那個身份的我沒有關係。」

    對方一邊說完,放下手裡的燭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卷羊皮紙,他向我打開書卷,只見一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另一半還完全是空白。

    「這是正在記述的歷史,也就是此刻,就是現在。」寬恕者說道,「知道不,阿波羅和貝瑟芬妮封住的旋星門已經被奧林匹斯眾神合力破解了,九星連珠又在繼續進行中。」

    我大吃一驚:「奧林匹斯眾神為什麼要破解旋星門?難道是因為赫爾墨斯的死,所以統統倒戈哈迪斯了?」

    寬恕者點點頭:「你猜得很正確。聖山眾神對雅典娜過於袒護人類的不滿已經徹底爆發,現在他們寧可信任哈迪斯。照這樣下去,雅典娜取勝已經沒有希望。」

    我不甘心地問:「可是九星連珠對眾神又有何益處?他們以前雅典娜的理由呢?為什麼輕易就這樣改變立場?」

    寬恕者回答:「沒有永恆的結盟只有永恆的利益。當九星連珠使現存人類全部滅絕,我們自會解除它,讓新的人類再次誕生,那將是按照眾神要求成長起來的最合格的一代。與這種直接有效的方式相比,雅典娜的做法已經沒用了。畢竟,在此之前,黃金人類、白銀人類、青銅人類都是這樣死光光了,再讓這批的黑鐵人類死掉,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們還可以讓石器人類出現,現在算算,石器人類是最聽話的一種人類。」

    我臉一沉:「簡直豈有此理!想不到除了雅典娜以外的所有神如此無恥!」

    寬恕者微微一哂:「不要只站在人類的利益角度考慮。你們將保護人類的稱為正義一方,而將損害人類的稱為邪惡。但站在我們神祇的角度,雅典娜和哈迪斯之間,不過是博派與狂派之爭。如果有朝一日爭鬥脫離了你們人類的利益,相信也有很多凡人會為狂派鼓掌。」

    我想說我偏不相信,但仔細想一想,對方的話不無道理,這使我有點鬱悶,於是我沉默片刻後問:「那您,還雅典娜嗎?」

    寬恕者回答:「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有些事情得從頭說起。」

    他示意我席地坐下,開始講述整個經過:「我們這些神,最早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人類。在與比自己強大百倍的邪惡力量的捨死抗爭中,我們陸續領悟了第九感,成為現在的神祇。那時候我們有一次機會擺脫人形的,可惜我們沒有捨得這樣做。許多身外之物之所以覺得不能失去,只是由於人們已經習慣它的存在,僅此而已。

    「但我們沒有料到的是:擁有了永恆的生命,神反而走向了墮落。因為戰勝死亡贏得不朽,是人類一貫的夢想。只有當的死亡不可避免,人們才會試圖獲得精神上的不死,把的易朽變成一種動力,驅使自己去追求某種永恆的精神價值,例如道義、良知、勇氣、尊嚴和信仰。永生使我們再也沒有辦法接近這些靈魂之光。

    「在漫長的歲月裡,我們無所事事,沉湎於各種的釋放。與此同時,由於有不堪一擊的人類在眼前做陪襯,希臘眾神越來越狂妄。在一切品性中,狂妄離智慧最遠、也離虔誠最遠,最容易耗蝕心靈的力量,把高貴變成平庸,把聰慧變成愚昧,把曾經的神再度降回為常人,甚至比常人還不如。」

    說到這裡,寬恕者轉過身去,抬頭仰望著眼前浩瀚的書窗燈海,一邊說道:「不妨告訴你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其實,奧林匹斯山的眾神早就忘記了第九感,包括雅典娜和我。」

    我驚愕:「這怎麼可能!第九感不是你們成為神的標誌嗎?」

    寬恕者回答:「沒錯,領悟第九感是人類變成神祇的必經過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領悟者能永遠擁有它。尤其在捨不得放棄肉身和享樂的情況下,它消失得比潮水還快。當它消失以後,我們仍舊是神,能力卻正式走下坡路了。

    「面對如此事實,眾神一度十分恐慌。但不久我們便發現了一個可以保持神力的方法,那就是人類的膜拜。當成千上萬人對著你的塑像乞求福祉,用最虔誠最敬畏的念頭想著你,他們的腦電波彙集在一起產生的能量,足夠讓受到崇拜的神強大很長一陣時間。

    「這個發現使所有神祇陷入對信徒的搶奪戰,各種手段都使了出來。最後勝負的結果,是最強大的十二位成為了主神,享受著信徒們九成以上的膜拜。然而,整個神界也因此更加偏離了正道。」

    「正道??」我在心中默默重複。

    「是。在我們頭頂上,真正神明的存在,全世界都找不到祂的形象,什麼時候被可見的形體所代表,祂的榮耀就受玷污,祂的真理就被虛謊腐蝕。我們為了一己之私,用自己的身體阻住世人信仰神聖的真正道路,這難道不是很嚴重的偏離嗎?」

    我問:「那會怎樣呢?毀滅嗎?」

    寬恕者點點頭:「不知道。即使我們也無法找到具體答案。正因為如此,對未知命運的恐懼令諸神更加不安。在如何挽回命運的問題上,希臘眾神分成了兩派:博派的神祇認為應該重新找回第九感,再創造一次機會讓大家重新選擇;而狂派的神祇認為只要不斷加固凡人對我們的畏懼和膜拜,就可以長久維持我們統治世界的巨大力量。

    「奧林匹斯眾神最初大多贊成博派,狂派的做法被看作是短視行為。但是狂派神祇堅持他們的觀點,並率先採取發難行動消滅所有不敬神的人,只留下符合神的要求的合格人類。博派認為這做法徹底背離了最終目的,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於是大地上從此有了毀滅人類與保護人類之爭。」

    當我們談話時,大廳上空無限遠的地方隱約傳來管風琴的飄渺樂音,若隱若現似有似無。圖書館的地上鋪滿淡藍色的透明地磚,倒映出千萬盞明燈,對話的兩人面對面席地而坐,彷彿置身在星海之中。

    寬恕者繼續說道:「博派認為,唯一正確的做法是有一個神祇挺身而出,重新回歸到弱小的人類狀態,在磨難中一點點成長強大起來,將我們曾經的艱辛的道路再走一遍,並在那種堅持真理和勇往直前的過程中再度領會第七、第八直至第九感,實現靈魂與宇宙中最偉大神秘的力量相通,這樣他就能夠引領我們回歸應有的位置。

    「是雅典娜,主動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同時擔當起在狂派的滅世行為中保護人類的責任。」

    聽到這裡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原來如此……」

    寬恕者繼續說:「聖域和聖鬥士制度就是從那時開始創立。當雅典娜完全以赤子之態行走大地,我相信有一個機構和一群人類勇士來保護她,情況會更好。與此同時,我還設法將雅典娜原有的力量封藏在她的黃金杖裡,只要遇上人力無法解決的危機,就可以使用潛藏的神力緩解困境。但是這樣做也有它的危險:每動用一次神力,雅典娜就會失去一部分人類的記憶,而第九感正是從這些無限豐富的記憶中叢生出來的。記憶喪失太多,最後即使打敗狂派也無法獲得第九感了。」

    我有些意外,暗暗想:「怪不得雅典娜和波塞冬、哈迪斯他們的戰爭持續了那麼多年……」

    寬恕者繼續說:「能否領悟第九感,並不是取決先天資質,而是取決於奮進過程中能否實現從零到一百的最大推動。換言之,本領平平的人比一開始就完美強大的人反而更有成功可能。因為起點越低,到達相同終點所獲得的經歷就越多。但起點太低的人,絕大多數會被淘汰,不可能達到最高頂點。真正能取得這樣成就的,千萬人中幾乎沒有一個。因此雅典娜早期的缺點,都不是嚴重瑕疵,只要她最後能戰勝自我,這個過程就是收穫。我們也知道你,你以前自私自利,下流好色,個人風評也不好,但你竟然能夠走到今天這個高度,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看好這種奇跡,也許你會比我女兒做的更好,因為你的起點比她更低,即使將來你們達到同一高度的終點,也是你更成功。」

    我一愣:「我?」想了想,又搖搖頭,笑了笑,不想鑽入對方設置的語言圈套,有意岔開話題:「我明白了,雅典娜有意選擇起點較低的青銅聖鬥士為她最倚重的戰士,是否也是因為您上面所說的緣故?」

    寬恕者微微一笑:「也許吧,我不過問她的具體決定。而且現在已經沒意義了。」

    「為什麼沒意義了?」

    寬恕者回答:「前面我說過,奧林匹斯眾神最初大多贊成博派,因此基本站在雅典娜這一邊。然而自從神話時代起,聖戰進行了無數場,最終目的始終沒有達到。這怎能不使眾神失去信心和耐心呢。與此同時,因為雅典娜對人類的情誼與日俱增,也使奧林匹斯眾神對她漸生不滿,這種不滿終於因赫爾墨斯的死全面爆發。現在所有的神祇都相信只有哈迪斯才能挽救整個奧林匹斯山的命運。他們更積極地和主張永恆日蝕,準備走狂派的道路了。所有神祇的力量加在一起,雅典娜根本沒有勝算。」

    我低頭默默聽完,認真想了想,問道:「您,您是怎麼打算呢?」

    寬恕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另一個我和他們意見差不多。」

    我大感意外,不禁現出氣憤的神情:「為什麼?」

    「因為雅典娜沒有讓我們看到希望。」寬恕者回答,「而這已經是最後一次聖戰,無論如何。這千百年來神祇的力量因為信徒的減少已經急劇衰落,甚至連你們人類中的佼佼者都可能打敗一兩個,我們怎能對這種現象坐視不管?通過這次日蝕對人類的清洗,不但可以暫時消滅更多的潛在敵人,也可以使活下來的少數者因恐懼而順服,從此對神祇只有膜拜決無逆反。」

    我低下頭冥想一陣,終於問出在心中盤旋很久的疑問:「您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寬恕者回答:「當狂派成為主流,連我都不得不信,我仍然希望還存在另一種的可能,即使這可能非常渺茫。這就是我告訴你的原因。」

    我搖頭:「渺茫嗎?我不覺得,我和迪斯馬斯克很快就可以達到第九感了。我們會阻止這一切。」寬恕者說:「你想得太簡單了。你和那個小子即將擁有第九感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聖山,現在到處充滿了眾神布下的結界,最大程度抑制你的升級領悟。你每前進一步都將和眾神對抗。而且,即使你本人領悟了第九感,你仍然必須救出雅典娜,因為只有她才知道怎樣把第九感的影響力帶給眾神。」

    我眉毛一擰:「帕拉斯出什麼事了?」寬恕者回答:「雅典娜追蹤哈迪斯來到極樂淨土,在那裡她遭遇了眾神的包圍和襲擊。結果她的魂魄被眾神囚禁到虛像城,則交給哈迪斯裝進吸血壇。」

    我問:「虛像城在哪裡?」寬恕者用手指向上空:「沿著聖者通道上去,經過人界、天界直至最頂點。那裡是人類不可穿越的地帶,在那裡一切超乎想像的事情都會發生,但一切都只會發生一次。」

    「一切只會發生一次……」聽起來非常隱晦,既然不願意明說也就不問了,我站起身:「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馬上就去。」

    「別急。」寬恕者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問,「你真要帶那個小子一起去嗎?」

    我不明所以:「什麼?」

    「我說過,那裡是看小說.V.請到人類不可穿越的地帶,進入虛像城的人永遠不會再回來。你或者他,只要一個人就夠了。」

    我聽出了他的暗示,回答:「那就我去好了,但願能夠將迪斯馬斯克安全地送回人間。」

    回到紅蓮小屋,迪斯馬斯克正在用阿布羅狄留下的筆記本記東西。我開始做食物,不一會兒,飯好了,我們吃著身為人次數不會再多的食物,一切很平靜,我也好,迪斯馬斯克也好,我們都知道事情大條了,我們這些人將要和眾神為敵,結果如何,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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