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四卷 暗流湧動 第三章 暗渡陳倉4
    孟飛龍正沉靜在甜蜜地睡夢中,突然被屋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他警覺地睜開眼睛,關心地向身邊看了看,歐陽菲臉含微笑,睡得正香,又把目光望向窗外,窗外只是微微發明。眾女都已經離開,這麼早會是誰呢?

    腳步聲在屋外門前停下了,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隨後便是敲門聲響起,百里冰的聲音傳了進來:「菲兒,你還沒起嗎?快給我開門。」

    孟飛龍稍感驚奇,歐陽菲所在的『拆白盟』沒有外人知道,與自己更沒有生意往來,她不回去是自然的。怎麼百里冰回來得也這麼快?感覺到身邊的歐陽菲被叫聲喚醒了,孟飛龍卻馬上閉上了眼睛,一副沉睡不醒的樣子。

    外來百里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叫道:「菲兒,快開門呀,我要累死了。快啊!」

    歐陽菲坐起身來,身上一涼,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忙去用雙臂護住自己赤裸的胸乳。面色微紅地望了望床上『沉睡』不醒的孟飛龍,沒辦法地對門外道:「冰兒姐姐,你稍等一下,我穿了衣服就來。」

    「快點!」門外百里冰催得更急了。

    歐陽菲飛快地穿好衣服,輕輕從床上挪下身來,然後放下床帳,又稍作掩飾,走到門口將插著的門閂放下。門便開了,百里冰帶著早晨的一陣清新衝進屋來,一把將歐陽菲抱在懷裡,笑道:「大懶蟲,現在還不起床,是不是昨天又忙了一晚上?」嘴上說著話,目光卻向床邊撩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地笑意。

    歐陽菲將百里冰抱著自己的身體輕輕推開,笑道:「冰兒姐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晚上不要休息嗎?」

    百里冰點頭道:「是呀,趕了一晚上路,那顧得上睡覺,這都要困死我了。妹妹已經起床了,就借床給我,讓我再迷一會兒。」

    聽說百里冰要借床,歐陽菲可慌了,馬上道:「你剛才還笑我呢,把我害起來你卻想自在,門也沒有,快跟我去準備早飯。」

    百里冰樂得差一點笑出聲來,把歐陽菲向外推開,道:「好妹妹,我可是一晚上沒睡的人,就讓我迷一會兒吧。你早飯好了我就起來。」說罷就向床前跑去。

    百里冰腿快,歐陽菲的手也不慢,她一把將百里冰的衣服後襟拉住,聲音中已經是央求了,道:「冰兒姐姐,我真有事讓你幫忙,你跟我去一下就好。我們姐妹這點交情還沒有?」

    百里冰居然放下臉來,一本正經地道:「菲兒妹妹,昨晚家裡就你一人,你不會是背著飛龍偷了人吧?我可要為龍哥看緊你,今天這床我是借定了。」

    百里冰掙開歐陽菲緊拉的手,咯咯嬌笑著,向床邊跑去了。歐陽菲這一次反而不去追了,平靜地轉了身對鏡梳洗起來。

    百里冰跑到床前,一把將床帳拉開。就在她動作的同時,從床上也伸出只手來,比她還快,卻是攔住了百里冰的腰,將她整個人抱到床上。孟飛龍笑道:「小魔女,菲兒捨不得借床給你,我來借給你。」

    百里冰哈哈笑道:「被我猜到了,你果然在床上。」

    這時候歐陽菲叫了起來:「冰兒姐,你的鞋!把我的床弄髒了。」

    百里冰可不好意思把鞋脫下去,自然是孟飛龍為她為代勞了。孟飛龍將百里冰緊緊壓在身下,從床帳中頭伸出頭來,向歐陽菲笑道:「菲兒,麻煩你把門關好,送上門來的早餐我可不想放過。」

    歐陽菲笑著關了門退出屋去,床上傳來百里冰的驚叫聲:「龍哥哥,你要作什麼?……現在可是白天了,會有人來的。……你討厭呀!」

    三個人坐在餐桌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閒聊。知道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了,兩女間的玩笑也就免了,還是孟飛龍說到了正事上:「冰兒,怎麼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岳父答應你了?」

    百里冰嘴裡含著一口飯,白了孟飛龍一眼,將飯吞到肚裡,氣道:「還同意呢,我差一點讓爹爹給罵出來。還好我說都是你的主意,我只是個可憐地跑腿的,爹爹才不罵我了,可是人還是罵了。」

    孟飛龍與歐陽菲自然明白,不罵百里冰又罵了人,這被罵的人自然就是孟飛龍了。歐陽菲得意地對孟飛龍笑笑,端起碗喝了口粥。

    孟飛龍不去理會兩女的得意忘形,對百里冰道:「岳父為什麼不答應?他不願意為我們演場戲嗎?」

    百里冰道:「爹爹罵你糊塗呢。他老人家說,聖教不同於其它幾家,如果聖教與你『鬧翻了』,不但幫不上你,也許還會對你有害無利。爹爹同意你讓幾家演戲的主意,說有可取之處,但卻不同意你千篇一律,把聖教也算在裡面。他讓我告訴你,英雄不剪羽翼,寧可讓人打垮,也不自己把自己拆散。一旦人心散了,再收就難了。」

    孟飛龍半天沒吭一聲,想是在考慮著百里無忌的一番話。以他的意思,自己要裝『松』,就裝得徹底一些,裝得可憐一點,可是百里無忌卻提出了這個不同意見,百里無忌管理聖教幾十年,與朝廷的關係很微妙,他的話可以說是經驗之談,孟飛龍不敢不聽。

    心裡是這麼想的,孟飛龍卻還沒有忘記與百里冰開開玩笑,故意裝作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對百里冰道:「讓你辦什麼事你都是辦得一塌糊塗,一會兒看我怎麼罰你。」

    百里冰一手拿了張餅,定格在那裡,瞪起雙眼望了孟飛龍,她是認了真了。本來以為把父親的話帶到,孟飛龍該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會對自己感恩不盡,沒想到孟飛龍反而生氣了,難道這次父親錯了?

    旁觀都清,百里冰被孟飛龍的話鎮住了,一旁的歐陽菲卻看穿了孟飛龍的鬼把戲,笑著拉下百里冰僵在那裡的手,對她笑道:「冰兒姐姐,不要聽他的,相公又在逗你開心呢。」

    百里冰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飯筷,跳起身來向孟飛龍奔去。

    第二天下午,上官柔趕了回來,她是圓滿地完成了孟飛龍交給的任務。其實,孟飛龍的決定對他的幾個岳父家來說,就像是給磕睡的人送上一個枕頭一樣,那是太及時了。一方面能不得罪皇太孫,而另一方面還能保留下兒女親情,何樂而不為?至於生意上受到的一點損失,相對於一家人的安全又算得了什麼?

    上官柔一到,加上百里冰與接替了秦雪情的歐陽菲,就是龍鳳會的三會主聚集一堂了,孟飛龍正有事要與她們商量,便在飯後把她們三人叫在了一起。孟飛龍道:「蔡清來信了,第一批近兩千匹馬就要從陸路到北平。柔姐、菲兒,你們必須馬上到北平去。」

    上官柔點頭道:「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一定把這次生意完成得圓滿。」

    孟飛龍笑道:「生意要做好,但是這只是次要的,我讓你們一起出動另有安排。」孟飛龍謹慎地道:「這事行不行得通,我想的對不對,我現在還拿不定主意,所以需要我們一起商量。」

    孟飛龍這麼小心在三女影響中還從未有過,就是秦雪情逃生的計劃也幾乎是他一個安排,今天他這麼說,看來一定是事情重大,三女都嚴肅起來。孟飛龍道:「我準備秘密地在北平附近找處地方,最好是山寨什麼的,偏遠一點的莊園也行,條件是即要隱蔽又能容人,進可攻退可守,這事我要你們馬上去辦。」

    三女沉吟不語,都在想著孟飛龍的用意。最後還是歐陽菲問道:「相公,你準備在那裡屯兵?」

    孟飛龍點了點頭。在三女疑惑的目光下,孟飛龍將乾坤老人給秦雪情的信告訴了大家,這一次讓眾女震驚得不得了。吃驚之後,三女又是格外的激動,猶以百里冰為最。畢竟造反與做縮頭烏龜完全是兩回事,何況從乾坤道長的信上可以看過自己一方可以說已經得窺天機,幾乎就是處在不敗之地。

    上官柔點頭道:「龍鳳會現在五千多人,除去漕運堂一部,全在江南,怎樣將這些人盡數調到北平去,還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覺,真的很難。」

    孟飛龍點頭道:「所以這是一個隱密而又緩慢的過程,最好就是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他將目光望向歐陽菲,問道:「菲兒有什麼主意沒有?」

    歐陽菲笑道:「暗渡陳倉!」

    孟飛龍哈哈大笑,讚道:「果然是不謀而合,我也是這個辦法。」

    百里冰不解地問道:「什麼『暗渡陳倉』?我怎麼聽不懂呀?」

    孟飛龍笑道:「我們為朝廷販馬不是白販的,除去要掙他們的銀子,總還要做些對我們有易的事才好。」

    上官揉想明白了,道:「我們運馬的船向北的時候,運了龍鳳會的人上去,回來的時候留下一部分在北平,只將小量的人跟回江南來,是不是這個主意?」

    歐陽菲點頭道:「明著是運馬,暗裡卻運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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