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奴情奴 試愛卷 第九十一章 清妃之死
    皇上邁入太后的坤寧宮,太后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裝出一副重病的樣子使勁的咳嗽個不停,皇上上前抓住太后的手噓寒問暖的關切問候,母子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一直到夜幕的降臨,晚飯留在太后的坤寧宮陪著她吃,在坤寧宮呆得越久,他心裡越不安,他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不安的情緒,強烈的煩躁感像一場沒有預兆的大雨嘩啦啦的就下起來,而且越下越大。

    「太后,天氣不早了,你好生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皇上起身告辭,太后望著天色,心想她派出去的屬下也應該把事情辦妥了,這麼想著,她就沒再挽留,任他離去。

    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皇上在思忖著他那不安煩躁情緒的來源,他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清妃,可是想想又覺得可笑,清妃呆在宮裡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難道是清妃侄女與獨孤方志那件事?他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願相信自己一向器重的大臣怎會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苟且之事?

    罷了罷了,明日再招獨孤家的人進宮問一下真偽吧!

    如此便過了一夜。

    第二日下了早朝,皇上就直奔議事廳,此時,獨孤軒早已在裡面等候,皇上不動聲色的望著這個沉穩平靜的男子,氣氛僵硬了好一會,皇上直截了當地說道:「昨日何老丞相的女兒進宮了,她跟她姑姑清妃說你父親是她殺的,她還說你父親玷污了她,可有此事?」

    皇上的話一說出口,沉靜的獨孤軒如遭到了電擊,身子竟顫抖的搖動了幾下。

    為了救他,她終於還是說了,沒想到為了那個男人,她可以把自己的名聲和生命都壓上去,他輸了,輸得如此的徹底!

    皇上見狀,已分辨出此事的真假,他長長歎了口氣。

    「公公,求你了,奴婢真的有急事,求公公通報一聲……公公,求你行行好,通融一下,讓奴婢見見皇上吧……皇上,皇上,清妃娘娘出事了……」

    議事廳裡沉默的二個男人被這陣吵嚷聲驚醒,皇上大聲地對著門口道:「清妃出了何事,讓她進來說。」

    宮女一進來就跪在皇上面前,泣不成聲地道:「皇上,清妃……清妃娘娘……她……她死了……」

    「轟……」一向沉著的皇上聽到這個消息頭腦像暴炸了一樣轟鳴旋轉個不停,風急火燎的趕往清妃所住的清蓮宮,迎接他的再不是那個清冷帶著淡淡微笑的女子,而是一具冰涼的屍體。此時,她安靜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嘴角溢出的鮮血已結成痂,她的臉上帶著痛苦與掙扎還有不甘。

    皇上跪在她身邊,抱住她冰涼的屍體,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的淚沒有克制的滴落到她蒼白的臉上,一滴一滴,發出清碎的聲響,從她的臉頰融進到她身體裡,四周靜得只聽得到一個男人沉痛低沉的哭泣聲,低低的,沉悶得,一直盤旋繚繞在清蓮宮內,久久都散不去……

    獨孤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皇宮裡走出來的,他感覺好累好累,全身都處在壓抑中,壓得他快透不過氣來,他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心碎的哭泣聲竟是如此的動人悲涼,每聽一下,就像被人拿著刀子狠狠的在心裡割上一刀,痛得無法呼吸!

    離將軍府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可是他不想回去,他的目光悠悠的望著回家的路,家,這個字眼讓他想起唇角邊不自覺的就會盛開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他拖著疲倦的身軀來到了竹院,張伯與他迎頭碰上,張伯輕輕喚了他一聲「三公子……」他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從張伯身邊緩緩的走過,走過那扇門,他停下了腳步,久久的凝視,最終,他伸出了手,推開了那扇門。

    父親死後,他不讓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所以地板上依然殘留著從他父親身體裡流下來的血漬,他蹲下身,手指撫摸到那巴掌大的一灘血漬上,「軒兒,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我沒有動她……」父親死前那拼盡全力解釋的話語他記得是如此的清晰,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沒有動過她嗎?告訴我,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沒有碰過她?

    「三公子,人死不能復生,請三公子節哀順變。」張伯倚靠在門邊上看著獨孤軒安慰道。

    獨孤軒抬頭斜睨了一眼張伯,說道:「張伯,這裡不用你侍候,你去忙你的吧。」

    「三公子……」張伯欲言又止,獨孤軒耷拉著腦袋看著他,勉強笑道:「張伯,我真的沒事,你下去吧。」

    「三公子,有一事……」張伯咬牙,「有一件事,老奴想跟你說一下,不說出來老奴心裡不好受,三公子是好人,老奴一直知道,所以老奴不敢隱瞞,看到三公子這麼傷心,老奴……」

    「好了張伯,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老奴老奴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一個奴才來看過。」獨孤軒站起身,淡淡的道。

    張伯受寵若驚的站直了身子,話到嘴邊又幾度嚥下去,如此反覆了幾回,獨孤軒只當他是想說些好聽的話來安慰自己,可是年紀老了腦子不好使一時想不出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獨孤軒擺了擺手道:「張伯,我知道你是好意,什麼也別說了,大道理我懂,好了,你下去吧。」

    「不,三公子,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張伯激動的邁進屋裡來,嚥了幾下口水,閉著眼睛說道:「老爺死的那天晚上我……我也在場。」

    「一直都在?」獨孤軒又驚又喜,驚的事父親對他最愛的女人做的苟且之事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人知道,喜的是如果事情真如他父親臨死時說的那樣,他沒有做過的話,那麼眼前的張伯豈不是最好的證人了?

    張伯睜開眼睛看著獨孤軒點點頭,慢慢騰騰地道:「老爺押著夫人來到竹院的時候我看不清他們是誰,我擔心是小偷,所以就躲到了房間裡想看一下究竟。」

    「那……那……父親……」獨孤軒激動的望著張伯。

    「老爺要夫人拿什麼東西給他,夫人拿出來後老爺就殺了與他一同前來的那名僕人,後來老爺要殺夫人,夫人大叫了一聲你的名字,老奴那時真的以為是三公子你來了,沒想到卻是夫人想設用此法引開老爺的注意,夫人好像是找了地方躲起來,老奴聽到老爺的腳步聲『咚咚』的作響,當時心裡也是害怕極了,過了好久三公子你就來了,後來就是三公子你與老爺的爭吵聲,接下來發生的事三公子你都知道的。」

    「你是說父親真的沒有碰到她?」獨孤軒不敢置信的問道。

    張伯支支吾吾地道:「老奴只知當時老爺和夫人在屋子裡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老奴沒聽到屋裡傳來什麼聲音。」

    壓在他心裡的那塊大石頭塵埃落地,獨孤軒的唇角漾起了微笑,他沉聲對張伯道:「此事到此為止,以後任何人問起你就說你不知道。」

    「老奴知道,老奴老了,這事說出來老奴心裡就踏實多了,老奴要告老還鄉,還望三公子恩准。」

    「這……」獨孤軒猶豫了一下,張伯一副虔誠堅決的表情朝他點點頭,獨孤軒無奈地道:「好吧,到時我叫清墨送你回去。」

    「老奴就多謝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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