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 九幽 第十三章 廢都
    第十三章廢都

    林雪原知道不好,還是小看了這個靜香,她忘了教廷中人,尤其是神職人員,平常看起來都是很弱的,只有在祈禱,聖力加持後才驟然變強,看來這靜香真是教廷的聖女級別的高手,可笑自己竟看走眼了。

    這次交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教廷的人利用了九幽當鋪找到了寶藏,現在卻想殺人滅口!

    沈破似是對周圍的情況完全未覺,竟然輕鬆的取下了那小秤,連鑲嵌在石壁上的秤砣一起取了下來,並未受到絲毫阻礙。

    可剛取下那小秤,就感到地底一陣強烈的顫動,沈破與林雪原相顧駭然,都突然想起一件事,富士山多年前其實是活火山,大約2000年前才變成死火山,也就是說,其實是范蠡的禁制壓下了火山,而這秤砣很有可能就是壓制這地底火山的法寶,如今法寶離位,禁制就消除了,火山應該也快噴發了,2000年沒有爆發的火山突然爆發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上萬度的高溫岩漿,就算是林雪原也承受不住。二人很有默契的從對方眼裡都看出一個字:撤!

    那紅衣主教等幾人本想先得到寶藏在慢慢收拾沈破兩人,卻不想有此劇變。幾位主教都是修為高深之人,也猜到是火山快要噴發了。教廷的主教雖然法力高強,但是身體本身的強度卻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反而林雪原這樣的修真者,身體強度比正常人卻強大太多,因此火山不一定能困住林雪原,但對於教廷中人卻絕對是滅頂之災。

    於是兩個白衣主教立即開始唸咒,準備再次發動傳送,只要開啟了傳送陣,就隨時可以離開。林雪原與沈破當然知道機不可失,趁機準備突圍。

    林雪原默運九幽當鋪的瞬間移動,以她現在的水平已經可以瞬移上千米,這當然是最快的跑路方法,可是卻發覺瞬移口訣在教廷的聖氣壓力下竟然也很難奏效,才知道原來這幾個主教一來到這裡就用聖力封閉了四周。

    林雪原的瞬移突然不靈了,沒有走成,但那紅衣主教的第一波攻擊卻先到了。

    只見他那銀色的權杖射出一道碗口粗的耀眼白光,直射林雪原,林雪原正準備再用遁甲宗的遁術逃走,但紅衣主教顯然不願意給她準備的機會,於是林雪原只好硬接紅衣主教這一招。林雪原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飛劍,迎著光束一劈,這束聖光被劈開,但林雪原卻內腑受創,一口血到了喉嚨,又被她硬壓了下去。林雪原雖然知道這紅衣主教比自己強,但也沒料到自己竟一個照面就受傷,好在教廷的人聖力需要加持時間,就像發一個魔法需要詠歎一樣。並不是像修真者的飛劍,想多快就多快的。

    林雪原立即趁此時機發動遁甲宗的氣遁,但她忘了對方並不是只有一個人,其中一個空閒的白衣主教幾乎就在紅衣主教出手後的一瞬間也同時出手了,對像依然是林雪原。因為他們都看得出,林雪原的功力高過沈破許多,只要解決掉這女的,那年輕男子不足為懼。更重要的是他們作為教廷的人,都感覺到了林雪原身上的濃濃黑暗氣息。

    林雪原雖然功力不弱,但是爭鬥經驗也實在是不豐富,緊要關頭竟然算漏掉一個強大的敵人,白衣主教的實力是金丹期,就是說就算比林雪原差也不會差到哪去,林雪原一時間的形勢非常不妙。

    於是沈破出手了,林雪原卻沒有絲毫高興,因為沈破有幾斤幾兩沒人比她更清楚,融合初期的和金丹期的硬撼,差了三個大階段,會是什麼結果?林雪原不敢想像。而那白衣主教的臉上也寫滿了不屑,尤其看見沈破沒有武器,只是用手隨意射出一道小小的指芒更是差點笑出聲來。林雪原也在擔心沈破的不自量力,沈破在練習指芒她知道,是沈破的修煉功法裡附帶的一些小玩意,之前沈破在開光期的時候一直沒練成,看來是他最近突破到融合期後才練成的。

    這指芒看起來就像是西方高等武士的鬥氣,在修真者眼中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法門,但那白衣主教卻萬萬沒想到,這看似不堪一擊的指芒,竟然穿透了自己發出的聖光,擊在自己胸膛,白衣主教胸前鮮血直流,好在沈破功力不高,指芒只是射入那白衣主教胸前一寸左右,否則那白衣主教恐怕不死也得半條命。

    沈破也不好受,對方的聖光雖然被破解大半,但有少量擦到自己的左肩,力量之大,自己都站立不穩倒在身後還在發動遁甲宗氣遁的林雪原身上,覺得整個左半身似乎都失去了知覺。

    林雪原吃驚沈破居然傷了對方之餘,終於用氣遁成功,帶著沈破在原地消失不見。而在此前一刻,在被沈破取走了小秤後,那面石牆再次出現,把范榮貴關在了寶庫裡面。

    沈破只覺得出地底的速度明顯比進去的的時候慢,林雪原知道他的疑惑,解釋道:「因為教廷的人用聖力封住了土遁,而下地底當時是用的氣遁加土遁,現在卻只是氣遁,自然慢很多。」

    那紅衣主教也顧不得跑掉的沈破兩人,想趕緊找到進去的方法,否則豈不是入得寶山卻空手而歸?

    剛剛被沈破輕傷的白衣主教托馬西,走上前去,準備用加持的聖力第一時間瓦解掉這面牆,但他還沒剛走進牆的範圍兩米,就被一股巨大得不可抗拒的力量彈飛,重重撞在遠端的石壁上,鮮血狂噴。如果剛才只是被沈破輕傷的話,那現在就是實實在在的重創!

    紅衣主教巴雷西驚駭的看著被震飛的托馬西,托馬西是他的心腹,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托馬西的實力他十分清楚,在教廷所有近百名白衣主教中,就算不是前十,至少前二十是可以穩進,能夠如此輕易的震飛他,就算是比自己高一級的紅衣大主教甚至是教皇恐怕都做不到。更可怕的是,托馬西剛才明明還沒有碰到那面牆!

    這同時也令他心裡更加堅定了要一探究竟的決心,或許那樣東西真的就在裡面?只是時間太緊迫,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

    巴雷西準備搏一把,只要不進入牆的兩米區域內,應該就不會受到攻擊,只要自己站在較遠處,用聖術攻擊就好了。正準備出手,一隻纖細的柔嫩小手卻阻止了他,巴雷西不用看也知道是恢復得差不多的籐野靜香,教廷的十二位候補聖女之一的靜香。

    靜香道:「據我所知,中國的神奇陣法,通常都是防禦性質的,只有在受到入侵或者攻擊的時候才會攻擊他人,而且對方的惡意越大遭受的攻擊就越強。如果我們的實力強過佈陣的人很多或許可以以力破陣,但是顯然我們的實力遠比范家祖先低,硬拚無疑是愚蠢的。」

    巴雷西雖然有些不爽靜香這樣對自己說話,但心裡其實在慶幸她阻止得及時。候補聖女的等級相當於白衣主教,但是並不歸紅衣主教管轄,但此次行動的首領是巴雷西,靜香名義上至少現在是自己的屬下,被自己的屬下這樣說,當然會有些不爽的。但巴雷西並不願隨便得罪一名候補聖女,再說她畢竟也算是救了自己。於是面上沒有絲毫不悅的道:「那你認為該怎麼辦?靜香。」

    這次的任務是教皇親自下的令諭,教皇獲知號稱聖力的源泉的至寶,已消失兩千多年的世界之樹會於近期出現在神秘的東方,於是下令亞洲區總管巴雷西紅衣主教負責密切注意,對一切可能的機會都不要放過。而作為亞洲地區唯一的紅衣主教,巴雷西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真能得到世界之樹,那下次有紅衣大主教的空位自己就幾乎坐定了,甚至,以後當上教皇也是可能的。世界之樹的珍貴是難以想像的!

    靜香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對石牆後面道:「相公,火山就要爆發了,你趕快出來,我們一起走。」

    幾位主教馬上明白了靜香的用意,目前只有范榮貴才能由寶藏內部開啟石牆,石牆一開,陣法、禁制自然撤去。到時就可以進去搶奪寶物,至於最後要不要帶范榮貴走?那是以後的事。

    在踏進寶庫的那一刻起,范榮貴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神奇的寶藏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畢竟,這是自己的祖先留給自己後代的,若是換作其他人,絕對不會感覺如此良好。范榮貴彷彿被帶進了兩千多年前的世界,自己家族的創始人范蠡親身像他講述了這個寶庫的歷史,並告誡後世子孫,如果沒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就最好不要動這寶藏,因為這個寶藏珍貴的東西太多,如果沒有實力這些珍寶必然會招致大禍,而很多寶物一旦流落出去,都可能引起大亂。

    范家雖然今年有些家道中落,但歷代都是已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在心底也都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這次來尋寶藏一是自己的貪心,更多的還是自己愛妻靜香的蠱惑,剛才外面的情況范榮貴也清楚,教廷看樣子是想獨吞自己祖宗的寶藏,想來事後也不會放過自己,但是他傷心的卻不是這點,而是顯然這一切都有靜香參與,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而現在,這個女人正在叫自己出去,要帶自己一起離開。雖然有些不相信,但范榮貴還是心中多了些安慰,他很想騙自己,靜香是真的想救自己,帶自己一起走,可是范家的子孫本就不是傻瓜,他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大,不過范榮貴還是不願意死心,問道:「靜香,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靜香都急死了,自然是先把他騙出來再說,想也沒想就道:「當然,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啊!」

    范榮貴聽了卻並不高興,反而情緒低落的道:「哎,我明白了,你還是自己快走吧。」靜香連想也沒想就這樣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真的愛自己愛得很深,甚至不下於自己愛她;另一種可能就是對自己根本沒有愛。就算范榮貴很想騙自己是第一種可能,他也覺得實在不可能,因為范榮貴清楚,靜香就算對自己有感情,也絕對不會很深。

    所以,可能的只能是第二種。

    所以他很傷心!

    靜香當然沒想到這麼多,只道:「你快出來啊,就快來不及了。」

    「我不打算走了,你自己快離開吧」。雖然得到的答案很失望,但范榮貴還是不願意靜香受到傷害,勸她快走,而他自己,已經打算與寶藏共存亡,至少不能讓自家的寶藏落到居心叵測的教廷手上。

    靜香和巴雷西這才發覺有些不對頭了,難道范榮貴已經看穿了自己的企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范榮貴看來是不會出來了,他的語氣很冷靜卻很堅決!

    巴雷西卻忍不住了,既然靜香的辦法不奏效,那只好來硬的,畢竟時間緊迫。於是他再次發出積蓄多時的聖力,妄圖一舉轟開這石牆。

    石牆一陣劇烈震動,但卻並未如期破裂。巴雷西很高興,畢竟只要石牆有反應,就還是有可能損壞的,正準備在來新一輪攻擊,一道刺眼的聖光自石牆發出,直奔自己胸前而來。眾人大驚,因為見這來勢,比之剛才巴雷西發出的聖光只強不弱。巴雷西只來得及把手中的權杖舉起堪堪當這光一下,然後移開心臟要害。

    手中的權杖斷,聖光透胸而過。巴雷西吐血倒地,離他最近的靜香和托馬西立刻上來扶住他,巴雷西只說出了兩個字就暈死過去:「快走!」

    靜香膽寒的望了那平靜的石牆一眼,對傳送門的兩位白衣主教赫爾維格和安布羅西尼道:「總管身受重傷,立即退走!」

    那兩白衣主教,傳送門早就很辛苦,而且看樣子這火山不出一分鐘必定會爆發,自然同意撤走。這些事情說來很長,但從沈破取下那小秤到教廷的人撤走總共也不超過兩分鐘,其實是巴雷西重傷救了教廷幾人的性命。

    因為教廷的人從傳送陣走後不到十秒,富士山就噴發了,像是為了一吐兩千年的怨氣,噴得出奇的洶湧。整個東京在一夜之間成為烈火熔城,上千萬人在睡夢中變成了火山灰。只有極少數夜貓子一族,發現得早,見機也快,逃掉了,東京,從此成了地球上最大的一塊墓地!

    正常的火山噴發的威力也不會如此巨大,只是由於范蠡的禁制和那把小秤的鎮壓,整個環太平洋地震火山帶最近兩千年都很少噴發火山,於是大多數的炙熱熔岩都只能在地底竄動,於是近千年來,火山噴發雖然少了,但是地震的頻率卻增多了。整個環太平洋地震火山帶本就或多或少的相連著,經過范蠡的鎮壓,炙熱熔岩在地底竄動了千多年後,如今的環太平洋地震火山帶真正的在地底形成了一個整體。

    於是日本的富士山就如突然出現的一個宣洩口,而且本來是壓力最大的點突然消失了壓力,一旦噴發,自然是前所未有的猛烈。由於整個環太平洋地震火山帶都連成一體了,所以就算是其他地方的熔岩一見此處有強大外湧的壓力,自然都爭先恐後的奮勇衝出。

    於是東京被火山和岩漿淹沒了!

    不但是東京,連它附近的一些城市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一時之間,整個東京成了全球最火熱的城市,不過火熱之後殘餘的只是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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