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 大賽在即
    第八百零七章大賽在即

    競技心理有時就是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之前,模模糊糊,這邊和那邊便是兩個世界,而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整個人就如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樣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剎時間功力大增,勇猛無敵。

    王一飛的情況雖不完全相同,但具體表現卻也相差不多。

    初次參加比賽成績納入等級分計算的正式比賽,和各種風格的職業棋手們同場交鋒,一爭高下,王一飛急於用勝利證明自已實力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凡事過猶不及,反而會因過於求勝導致心情波動,技術變形,犯下不符自已真正水平的失誤,結果輸掉了比賽。

    不過第一輪比賽中,幸運地以半目之微戰勝黃春生以後,他的心理狀態和以前就有了很大不同,首先,所謂萬事開頭難,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職業比賽中的勝利。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現代京劇《紅燈記》中,李玉和被捕時對他娘說:「媽!有了您這碗酒墊底兒,我什麼樣的酒也能對付!」用在王一飛身上則是『有了這一盤棋墊底兒,我什麼樣的棋也能對付』。其次,和海澱棋院所簽的合約中規定,本次圍乙聯賽的前五輪是考察期,假如成績不佳,第一台主將的位置就要讓出來。王一飛雖說並不是那麼看中虛名的人,但他終究是一個剛剛十幾歲的少年,年少氣盛,如果一開始不是打第一台主力倒也沒什麼,可既然已經在打第一台主力,讓他再讓出來那就是千難萬難,第一輪輸給蔡春雨,想到接下來四輪如果還贏不了該怎麼辦?他嘴上不說,心裡卻焦急非常,真要出現那樣的結果,既對不起大家對自已的期待,更對不起劉湧的信任。現在贏了一盤,雖然只是一盤,但終究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那顆懸著的心也就可以暫時放下來了。

    心裡的石頭放下了,體現在比賽中就是放開了,王一飛本就是天才型棋手。腦子裡想到的東西比就比一般人多,現在這一放開,那更是奇思妙想不斷,新手鬼手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每場比賽,都能把對手搞的頭昏腦漲,大呼頭痛,雖小心萬分,卻總會掉進他設計的陷阱內而難以動彈。

    就這樣,從第二輪開始,王一飛輕而易舉地就完成了五連勝,而由於他的神勇,北京中天也以六戰五勝一負積十分的戰績排在圍乙各隊之首,成為眾矢之的,沖甲的最大熱門,至於王一飛本人,也因為連續的獲勝而等級分狂飆,在中國棋院最新公佈的等級分排行榜上從第一百八十名迅速竄至一百一十二名,兩個月內提升近七十位,速度之快自等級分開始實施以來幾無先例。

    王一飛表現出色,說起開心。劉湧絕對可以排在前三之列,當初簽下王一飛時,他也是心中無底,沒有實足的把握,只是憑著自已的感覺而冒險一搏,仔細想來也是心中發虛,太過冒險了。但到了現在,王一飛用他的成績證明了他的價值,事實表明,劉湧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寶他押對了。

    六輪比賽,排名第一,這是海澱棋院隊自打圍乙以來最好的開局,想比於第一次打比賽六輪僅積兩分的過去,這簡直可以稱之為夢幻開局。

    沒有人再質疑王一飛主力一台的資格,再在如果有誰還說起這個話題,大家只會把它當成個笑話,說一千,道一萬,在圍棋的世界裡,贏棋才是最硬的道理,豪言壯語沒用,賭咒發誓沒用,自憐自愛更沒有用,不要抱怨沒有人注意你,沒有人給你機會,只要你能不停地贏下去,別人的眼光再高,最後也不得不落在你的身上。

    金秋十月。秋風送爽,不知不覺中,兩個月過去了,這一日,一架大韓航空的波音七四七客機在首都機場降落,倉門打開,在空中小姐的引導下,乘客們陸續走出了機倉。

    人群之中,有一個人非常惹眼,他個子不高,大約五十出頭的樣子,長條臉,額頭很窄,眉毛稀疏,不注意的話可能會以為沒有,一雙眼睛狹長,中間兩顆黑眼珠卻是非常銳利,給人以一種精明,跋扈的感覺,雖說現在已是初秋,但氣溫並不算低,這個人卻是西裝筆挺,一頭染過的黑髮梳理的一絲不亂。似乎完全不受頭頂日光的影響。

    「崔理事,等等,您的手錶落在飛機上了!」剛剛走到地面,一位同樣西服革履穿著非常正式的中年人快步跑了下來,左手揚著一塊銀色表帶的手錶,口裡喊著,不是漢語,不是英語,卻原來是韓語。

    「哦,謝謝。」前面走著的這位崔理事停了下來,抬手一看。左腕上果然沒有那塊習慣帶著的手錶。

    「不客氣,」後面跟著的中年人把表交到崔理事的手裡笑著答道。

    「呵,梁部長,還是您心細,如果不是您及時發現,到時還得回機場來取,那可就麻煩了。」跟在崔理事旁邊還有兩個人,一個二十出頭,一位三十左右,二十出頭的這位身形中等,體型偏瘦,窄臉龐,尖下巴,大耳朵,頭上留著一寸來長的短髮,身穿一件褐色的短外套,顯得非常活躍,三十左右的這位也是中等個,不長不短的頭髮,顴骨很高,厚厚的嘴唇總是抿著,目光堅定,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

    這四個人都是韓國人,走在最前邊的是韓國棋院二十八名理事之一的崔勳成,後邊追上來的是宣傳部部長梁浩模,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是韓國新一代棋手中的佼佼者,四小天王之首的李永鉉,三十左右的那位則是當今公認的世界第一高手,韓國四大天王排名第二的李昌赫。

    再過一天,春蘭杯世界圍棋錦標賽的半決賽和決賽就要在北京進行,李昌赫和李永鉉都打進了四強,這次來到北京就是為了參加最後階段的比賽,出於對這次比賽的重新,崔勳成主動擔任了代表團的領隊,另外梁浩模也隨隊出發,幫助兩位棋手應付各方面的採訪。

    這四個人是韓國代表團的主要成員,除了他們幾位以外。還有兩名普通工作人員負責處理一些事務性工作,自然沒必要介紹了。

    「呵呵,我也就這一點點長處了,要是再做不好,豈不是對不起自已的薪水。崔理事,看您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坐飛機時間長了,有些疲勞?」梁浩模笑著答道,然後向崔勳成關心的問道。

    「是呀,是有那麼一點兒。到底是年紀大了,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拚命工作了。二十幾歲的時候,有一次為了完成一份訂單,我連續三天坐著飛機往返首爾,巴黎中間,就連在飛機上時還要翻看資料,修改方案,閉上眼三五分鐘就算是休息,那個苦就不要說了。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昨天才發生似的。」歎了口氣,崔勳成把手錶重新帶回到左手手腕上。

    「崔理事,瞧您說的,您可一點兒也不老,論身體素質,我看最多也就四十左右。」梁浩模連忙說道。

    「呵,這倒是真的。每個星期打一場高爾夫,能贏我的人還真不太多呢。」崔勳成笑道。

    的確,他的身體機能比年輕時候肯定是差了許多,但是他的名利追求的慾望卻絕對比年輕時更強。

    「真的嗎?崔理事,我可是不太相信。」李永鉉有點懷疑地問道。

    「呵呵,年輕人,不要以為你年輕幾歲就可以看不起老人家,不相沒關係,等這次比賽結束回去咱們找個時間到高爾夫球場上較量一下,看看到底是你行還是我行。」崔勳成爽朗笑道:對棋手,尤其是能夠拿成績的高水平棋手他總是特別寬容,同樣的話如果出於普通人之口,恐怕他的眼睛早已瞪起來了。

    「嘿嘿,可是在那之前,您得先教會我怎麼打高爾夫吧?」李永鉉笑道。

    高爾夫球號稱是富人的運動,青草綠地,微風習習,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邊聊天談事,一邊把白色的高爾夫球打進洞內,那是何等的悠閒,何等的愜意,但高質量生活品質獲得的代價也絕不是一個小數,崔勳成財產億萬自是不當回事兒,但他李永鉉成名未久,一是沒那麼多精力,二是也沒那麼多錢花在這種富人的休閒運動中。

    「哈哈,想學打球,好呀,以後我再有球局的時候帶著你去,別看下棋你能讓我四個子,打高爾夫球,我至少可以讓你五桿。」崔勳成開心笑道,連乘坐飛機時的疲勞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呵呵,那也不一樣,說不定我是未出世的高爾夫天才,像泰格伍茲似的呢。」李永鉉也笑著說道,反正吹牛不上稅,光用嘴的話,世界高爾夫冠軍級選手也沒辦法把球打進洞裡去吧?

    「哈哈,你要真有這種本領,我就替你報名參加高爾夫公開賽,讓你也為韓國在高爾夫球項目上爭光。」崔勳成笑道,既然都是吹牛,那就不妨吹的再大些,牛皮吹破了也沒關鍵,至少它曾經大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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