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傳 第八部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亞斯伯爵的嫡子亞瑟爵士在舉行了成年禮後便前往塞維爾的首都蘇庫市求學。在求學期間,亞瑟爵士以尚武豪俠聞名於蘇庫市各個學校和武道場。當亞斯伯爵成為護國大將軍後,亞瑟爵士離開學校,幫助父親處理家族的事務。他為人仗義,作戰勇敢,深得家臣的擁戴。大多數歷史學家都猜測,蒂絲公爵將身為羅德曼家長子的烏爾裡爵士推薦給蘭特大帝作家臣,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惜的是,亞瑟爵士頭腦稍稍有些簡單,往往受到別人背後算計,自己卻一無所知。如果當初蒂絲公爵將亞瑟推薦給蘭特大帝作家臣,而烏爾裡留在羅德曼家作第一順序繼承人,則「庫斯伯特叛亂事件」或許根本就不會發生。

    ——《塞維爾地方志》

    我雖然仍舊微笑著,然而笑容卻免不了有些呆滯。

    雷昂的不近人情眾所周知。可是我給他那樣的榮譽,他不接受也就算了,幹嘛非要鬧得大家都不痛快呢?

    強行壓住心中的不豫,我繼續微笑。「金羊毛勳章是只能由國王親自賞賜,而且只能賞賜給為國王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如果這樣的獎勵都不珍貴,還有什麼樣的獎勵能夠入你的法眼呢?說吧,你看中了什麼勳章,我都可以賞給你。」

    雷昂的聲音乾燥得像是劈材一樣。

    「國王陛下,歷史上,英格蘭尼的金雀花王朝持續有二百八十餘年,只頒發過十六枚金羊毛勳章;法蘭西斯的大膽者查理在位五十八年,是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可是他的一生中只頌發過一枚金羊毛勳章。」

    「金羊毛勳章無非是用純金、勳帶製作而成的勳章。只是因為獲得金羊毛勳章極為困難,金羊毛勳章才顯得格外珍貴。可是陛下您,卻在一天之中準備頌發五枚……」

    雷昂的聲音好不容易有所改變,可惜這種變化卻並不為我所喜,因為他的聲音裡居然明顯含著諷刺的味道。

    「……哦,我說錯了。如果加上您剛才準備為我頌發的一枚,那麼陛下您將在一天之內頒發六枚金羊毛勳章。歐巴尼亞王國建立後,將士、大臣所建立的功勳將會更多更大。那時候,如果按今天這種標準頌發金羊毛勳章,那麼這種無比珍貴的勳章將會淪為一種流通貨幣!」

    雷昂舔舔嘴唇,終於不再說話了。而這時候,我已經氣得嘴唇直打哆嗦了。

    馬迪爾大喝一聲:「雷昂子爵,有你這麼和國王說話的嗎?還不趕快謝罪,然後回家思過!」

    雷昂斜著眼看了馬迪爾一眼,又看看我。他無所謂地向我行了一個禮,然後真的就準備轉身離開會議廳。

    眼看雷昂已經推開不知所措的衛士準備走出會議廳了,我大喝道:「慢著!衛士,將雷昂子爵帶過來。」

    雷昂推開準備架住他的兩名衛士,輕蔑地喝道:「我自己會走!」

    雷昂直直地走到我的面前,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連續進行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雖然說家有諍兒不敗家,國有諍臣不亡國,可是逆耳忠言無論怎麼說也沒有諛媚奉承好聽。我可以不殺雷昂,也可以不處罰他,不過我總還有生氣的權力吧。想當初馬迪爾給我來那個什麼三諫,好歹還是寫在私人信件裡面。這個雷昂太過分了,居然當眾不給我留面子。

    「就算我思考不周,這種話你為什麼不私下對我說?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直言不諱,莫非是打算犧牲國王的威嚴換取你個人的忠貞之名?!」

    聽了我的誅心之言,雷昂略微有些驚訝。這時,他才真正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個禮。

    「重臣不言,小臣如何能夠緘默呢?」

    「小臣?你身為國家安全部部長,怎麼能夠自謙為小臣呢?」

    雷昂沉默了一會兒。「我雖然是國家安全部部長,可是國家安全部的權力卻基本由次長夏默.格裡恩所控制。在陛下的心目中,重臣自然是首相大人,國師大人以及眾兵團長了。」

    聽雷昂的語氣,他似乎隱約是在指責我只重用自己的家臣。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這次他並沒有太直接。

    我氣惱地推開椅子,開始急速地踱步。誰說女人參政不好?如果安麗絲在這兒,她只要輕輕說一聲「請陛下不要太生氣」,我便可以對大家說「看在王后的面子上,我就不和這個狂生生氣了」之類的話,以此借坡下驢。這下該怎麼辦呢?懲罰他還是獎勵他?或者說,既懲罰又獎勵?

    當我抬頭看雷昂的表情時,發現他正死死地盯著我。

    「你認為今天我的賞賜,除了金羊毛勳章外,還有其他不合適的地方嗎?」

    雷昂沉默地搖搖頭。

    「那麼好吧……」我長吸一口氣,困難地決定:「其他的賞賜照舊,只是金羊毛勳章就暫時不發了。」

    會議廳內一片嘩然。

    到口的肥肉就這麼飛走了,誰又能高興呢?僅僅只有怕死和好色這兩個弱點的蘭絲除外,即使是正直無雙的馬迪爾,此時也不由洩露出惋惜不已的情緒。

    「至於說雷昂……」

    我沉吟了一會兒,霍然立定,直直地看著他。「你自己說,今天你的行為有錯沒有?」

    雷昂的眼中閃出一絲困惑,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他肯定在懷疑我為什麼問他有沒有錯而不是有沒有罪。

    出乎我意料的是,雷昂緩緩搖頭。

    「如果事後再向國王陛下進諫,國王陛下將發頒發金羊毛勳章的消息肯定會流傳出去。那時候,說什麼也都遲了。如果陛下收回所說的話,那麼您的威嚴將會受到較大的損失;如果陛下不收回賞賜,那麼金羊毛勳章的神聖性將大為降低。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雷昂,沒被他氣暈簡直可以算是一個奇跡。這麼好一個台階,他竟然不用。我好歹是國王,他幹嘛非要和我拼出個對錯?!真是頭倔驢!

    想想,還真是拿這倔驢沒辦法。如果打壓這個忠臣,那麼歐巴尼亞王國還會有什麼前途?

    唉,做人難,做國王更難!

    我盯著雷昂的同時,他也就這麼直直地瞪著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辦法啊,怎麼找個台階下呢?

    算了,和倔驢較個什麼勁?還是直接認輸得了。反正他是倔驢,我雖敗猶榮嘛。這樣自我安慰著,也就漸漸心安理得了。

    我用力地揮手,蠻橫霸道地說道:「我不管,我是國王,所以我說你錯了就是你錯了!」

    「現在我宣佈,雷昂不再擔任鳩格市市長一職,也不再擔任國家安全部部長一職,國家安全部部長由夏默.格裡恩擔任。鳩格市市長一職暫由首相兼任。鳩格市市長一職由首相向我提名,我考慮後再進行宣佈。」

    「主公!」

    竟然是馬迪爾和西西王同時大呼。其餘在場的的人當中,也有一些位份較低與我並不熟悉的大臣僅僅是眼中露出不然之色,卻並沒有說什麼。

    馬迪爾走到我身旁,聲音壓抑而又急切。「主公,這樣做不妥啊。」

    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有什麼不妥,對國家安全部長這一職務來說,無論是過於正直還是太倔,都是不合適的。雷昂身兼這兩種品德,根本就不適宜擔任這一職務。」

    馬迪爾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而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西西王也悄然走到我附近,輕輕對我說。「雖然如此,可是主公你現在這樣處理,會令旁人產生誤解的。」

    切,有什麼好誤解的。如果不是他們倆打擾,別人根本就不會產生任何誤解。

    我盯著面帶倔強之色的雷昂,笑著說道:「而雷昂.阿詩瑪子爵,將擔任歐巴尼亞王國首席大法官一職。」

    雷昂現在終於露出了令我滿意的表情,他有些迷惑。「首席大法官?最高司法權屬於國王,首席大法官是幹什麼的?」

    「首席大法官下轄九名巡迴法官,平時可在王國境內四處巡遊,發現不平之事可就地召開特別法庭進行審判。巡迴法官在特別法庭宣判伯爵或伯爵以上貴族有罪的結論,必須得到國王本人的追認才能生效。而首席法官本人,對公爵以下貴族的宣判均有效。」

    低級的司法權原本屬於領主,我這樣一弄,貴族們的權力受損,自然不會樂意。好在新成立的歐巴尼亞王國的貴族勢力嚴重受損,這項改革所受的阻力應該不會太大。首席法官再加上九名巡迴法官,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區區十個人未必能夠真正改變現在的司法現狀。不過,一些過於殘暴的貴族如果倒霉碰上了雷昂這倔驢,那也就只能算他們活該了。以目前的現狀看,我沒有能力建立完全平等的國度,不過令國內的階級矛盾減緩一些,總還是有些好處的。

    說完這些話,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雷昂擔任這個新職位,總得幫他再造一點勢。

    「拉庫裡,你過來!」

    拉庫裡縮頭縮腦走到我旁邊,滿臉的擔心。我想,這可能是因為上次雷昂將他送進監獄的記憶太過深刻的緣故。

    在拉庫裡做出反應前,我已抽出拉庫裡的配劍。他現在的這柄配劍比我送給家臣的極品魔法劍略遜一籌,不過也還勉強可以算是寶劍了。這柄寶劍裡摻雜了少許了玄鐵,可惜鐵匠的水平實在是差了一點。不過無所謂,反正雷昂是文官,不大可能上戰場。

    用手中的寶劍割了半天,直到催動終極聖鬥氣才好不容易將右手食指割破。然後,我在寶劍的劍身上龍飛鳳舞地寫下四個血字:先斬後奏。

    血液很快就完全溶入劍身之中,配合著那隱隱散發著紅光的四個大字,竟然有一股猙獰的味道。

    轉身面對雷昂,右手握著劍柄,左手輕抬劍身,我裝出莊嚴肅穆的表情。

    「跪下。」

    站在我身旁的雷昂早已看清了劍身上的四個大字,當我要求他跪下之前,他早已激動得全身發抖,幾乎無法站立。當我一本正經地下達命令後,雷昂順勢跪下,恭順地低著頭,雙手虛舉,準備接受這柄長劍。

    將長劍輕輕放在雷昂的手中,我問道:「雷昂.阿詩瑪,你知道騎士的職責嗎?」

    「知道!」雷昂激動得幾乎無法自制,他幾乎是在吶喊:「一個真正的騎士,將用手中的劍維護正義,保護婦孺使之免受不公和傷害!」

    看著五十多歲,而且向來都是一臉嚴肅的雷昂此刻卻這麼激動,我不免有些迷惑。能夠成為騎士就真的那麼令人激動嗎?我為什麼總是不能理解這種感情呢?

    不管了,反正馬迪爾、海若和雷昂他們想成為真正的騎士,對我有利無害就是了。

    「你願意緊握著我賜給你的寶劍,掃盡歐巴尼亞王國一切不平之事嗎?」

    「我願意!」

    「我鄭重宣佈,從現在起,雷昂.阿詩瑪正式成為我的御用騎士。當雷昂以首席大法官的身份代我出巡時,任何人不得對雷昂有一絲無禮的舉動。否則,以蔑視王權罪進行處罰!」

    「國王陛下!……」雷昂激動得幾乎說出不話來。「士為知己者死,我願為陛下貢獻自己所有的力量。」

    現在看起來,當國王確實也還有趣。我的本意自然是最大限度地搾乾大臣的能力,而雷昂此時的眼神卻似乎將我引為了最大的知己。不過以雷昂的耿直而不知變通的性格看,弄出一些亂子恐怕是免不了的。

    馬迪爾我是放心的,而凱森、西西王和多明戈之流,被雷昂逮住的話可就不太妙了。如果雷昂真的想對凱森那種桀驁不馴的人先斬後奏,恐怕先丟掉小命的將會是雷昂。還有拉庫裡,瞧他現在偷偷地睃著劍身上的先斬後奏四個字,臉色慘白如紙。如果拉庫裡犯了什麼事(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以拉庫裡對我尊重的程度,搞不好這個屠狗將軍真的會引頸受戳。還有,阿拉卡這傢伙此時雖然強行保持著鎮定,可他不時用胖胖的手撫摸著自己胖胖的脖子,看起來對這件事同樣非常不安。阿拉卡這傢伙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什麼事幹不出來?他違法的事未必比拉庫裡幹得少。

    國王雖然有赦免權,可砍掉的腦袋卻長不出來。

    看來,雷昂的權力還是需要有些限制才行。

    我咳嗽一聲。

    「雷昂,有一點我得申明。這是地方司法權,因而並不包括對在籍軍人的處罰。如果你發現有在籍軍人違法,告訴我,由我來處理好了。」

    雷昂低著著想了想,點點頭。

    這時候,拉庫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過,阿拉卡卻更加害怕了。別人不知道,我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阿拉卡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好多。

    雷昂這時候抬起頭。「國王陛下,在籍軍人的定義是什麼呢?其他省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佈雷西亞大多數地方貴族都是預備役軍人呢。」

    「你問得很好,我以前確實沒有明確定義過在籍軍人的含義……」裝模作樣沉吟的同時,我心中竊喜。「王牌部隊、主力部隊和普通部隊屬於在籍軍人。而預備役軍人則不在此例。另外,前面三種部隊的商會負責人也屬於在籍軍人之例。」

    話音落後,阿拉卡長長地吁氣的同時,投給我一個感激的目光。而雷昂此刻則大有深意地掃視了阿拉卡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在座的人當中不少都是聰明人,知道我這樣定義「在籍軍人」是為了包庇阿拉卡。所以,我並不想沿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好了,雷昂你回到座位上去,我們繼續開會。」

    「歐巴尼亞王國新建,國家大的框架還沒有完全確定,我先簡單地說一下。至於細則呢,就由首相、國師和內閣成員進行討論吧。」

    「大家都知道歐巴尼亞王國屬於邦聯制國家,目前的內閣成員暫時仍舊由佈雷西亞內閣大臣充當。不過,其他四省均可向各部派出一名次長。一年後,由首相根據各位大臣的表現向我提名內閣成員的名單。」

    「至於郡守一級官員,由各省省長自行任命。郡守每一任為四年,可以連任。不過,如果巡迴法官或是首席大法官找出了那些郡守的不法證據,除了處罰違法犯罪的郡守外,其郡守的任命權則回歸中央。瑪哈亞公爵、布裡斯公爵,你們沒意見吧?」

    拉西斯拘謹地回答:「一切聽主公吩咐。」

    西西王則懶洋洋地搖了搖頭。「照這樣下去,省長的權力遲早會全部消失。我和拉西斯倒是沒什麼意見,可是另外兩個省長恐怕會不滿吧。」

    說得也是。不過,解決的辦法也簡單。

    「這好辦。雷昂,你手下的巡迴法官有五名由你確定,剩下四名由四位省長推薦。巡迴法官如果扳倒郡守,則郡守的任命權交給巡迴法官原籍的最高首長。皮耶德,這下你滿意了吧?」

    皮耶德想了想,詭異地一笑之後說道:「主公這個想法真是絕妙之極。我自然是原則上同意。」

    什麼叫原則上同意,那就是說他還有保留意見羅?而且,西西王笑得那麼詭異幹嘛,其中肯定有什麼玄虛!

    反正在場的兩名省長已經同意了我的提議,所以這個問題已經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接下來,我又宣佈了保民官制度。

    保民官制度是古代就有的一種制度,可惜的是,這項官職卻在歷史的進程中逐漸消失了。我個人覺得這項制度非常好,既然現在大權在握,自然忍不住玩一玩復古的遊戲。當然,我所推行的保民官制度與以往略有不同。

    首先,保民官必須出自於平民,而且家庭財產必須少於當地平均水平。保民官由平民推舉而出,他們的薪水由國家支付,其金額僅相當於當地平均收入水平。如果保民官在擔任這項職務過程中家庭財產增加並超過規定的情況,保民官必須自動辭職。

    其次,保民官也分等級。其等級分別與省長、郡守、市長、鎮長、村長同級。

    再次,保民官只擁有唯一一項權力:撤銷同級或者下級政府官員的職務。為了避免濫用權力的可能,我對保民官實施這項權力的前提條件進行了極為苛刻的限制:如果被撤銷職務的官員不服,省長以下級別政府官員可向巡迴法官提請行政覆核;而省長級官員可以向首席法官和國王提請行政覆核。如果巡迴法官或首席法官、國王認為案件中的官員清正廉明,不應該撤銷職務,則保民官必須自盡謝罪;反之,提請行政覆核的官員將失去爵位和所有的財產,並且被追究瀆職的責任。

    任何政治體制中,官員或吏員欺壓百姓都幾乎總是無法避免的。可是重新實施保民官制度後,想必官員們會有所收斂。之所以限制保民官的權力,是因為任何權力都應該有所限制。另外,有許多事並不容易分清對錯,讓保民官權力太大,則政府的做任何事都會縛手縛腳。

    比如說,為了應付戰爭而徵收戰爭稅,從保民官的角度來說,他很可能不會認同。又比如說,為了修路、修水壩等公益事業,很有可能會損害某些個人的利益。保民官同樣有理由為他們出頭。所以說,我只能讓保民官擁有對付貪官污吏的權力。

    在政體方面,大體方向就是如此,剩下的事由馬迪爾他們去弄好了。所以,我很乾脆地宣佈會議結束,然後特意將西西王留了下來。

    待眾人走出會議廳後,我質問西西王:「你剛才為什麼笑得那麼詭異?我那麼好的奇思妙想你竟然只是原則上同意?!太不給面子了吧。」

    「主公,你既是我的主公,又是我的國王,我再不同意那個建議豈不是太不識趣?」西西王嘻笑著雙手一攤。「問題是你那番話聽起來大義凜然,其實卻是道貌岸然。這個遊戲規則根本就不公平。」

    西西王說完這番話後,扔下陷入迷惑的我,背著手施施然離開了會議廳。

    西西王不會無的放矢。不過,我怎麼會道貌岸然呢?

    難道說,在權力平衡的遊戲中,我所制定的遊戲規則真的有什麼漏洞?

    我覺得自己制定的規則還是蠻不錯的。

    雖然說另外四個省所推薦的巡迴法官名額只佔四名,可是換一個方向思考:中央派往其他省的巡迴法官平均起來一個省只一個人,而其他省卻可以往佈雷西亞省派四個巡迴法官。

    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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