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契約新娘 第二卷 危險遊戲 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三)061
    亞德裡恩將目光移向了俯在我腳邊的那三個男人,幽幽淺淺的目光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是優雅的抬起手朝著他們三人輕輕一揮,那隨著夜風而揚起的銀藍色髮絲,似乎也因為他的動作而隱隱的散發出一抹淡淡的藍光來。

    隨著那一揮,一抹淡黃色的光線漸漸籠罩住那三個原本趴在地上的男人,然後在我驚愕的目光中僵直起身體,目光空洞無神的朝著同一方向而去,消失在了另一頭的轉角處,然後就傳來了下樓梯的聲音。

    「他們……怎麼回事?」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可一對上他的眼睛,立即就被震懾的再次僵立在了原地,然後開始有種說不上來的想法,讓我漸漸的從他的眼神中似乎讀懂了什麼。

    「他們只是中了攝魂術,這是魔黨血族中人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它是由意念而產生的一種可以遠距離操縱他人行為的傀儡術,就像是扯線木偶一樣,任人操縱而不自知。」

    亞德裡恩的解釋讓我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言而喻,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艾米麗,而且恐怕除了她以外,也沒有誰會這麼無聊的弄出這麼些個惡作劇來戲弄我了。

    似乎不一定想要我的命,就只是像貓逗老鼠一樣的,只喜歡在一旁看著那遊戲的過程,卻不直接產生結尾。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不過倒是你,如果下次再敢擅自離開我所要求的範圍內,我可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對你客氣了!」亞德裡恩的聲音,含著絲絲的怒意,讓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連連擺手保證下次不敢了。

    我知道他這次是說到做到的,因為就在上回,我只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後被人潑了一身冷水回來,然後就被他逮著,狠狠的打了一頓屁股,到現在還疼呢。

    嗚嗚嗚……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被人打屁屁的,簡直丟死人了!

    「不過,你要是再敢打我的屁股,就換我對你不客氣了!」想起之前自己還在說著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覺得這個時候還是稍稍抗議一下,扳回一層面子來才行。

    只不過等看見他投射過來的冷冷目光時,我知道我又說錯話了。

    最近幾天的他又開始不對勁了起來,只要稍加越舉,他就會以著冷冷的目光看著我,活像我欠了他什麼似的,然後有時候又會變得超級可愛,活像我又成了他什麼人似的,這種反反覆覆的個性,還真讓我頗有些吃不消了。

    我偷偷的抹了抹汗,開始朝他傻笑著,將背貼著欄杆從他的面前橫著走過去,而他的目光也一直追隨著我移動的方向而移動著,我知道我的這個動作其實很可笑,但是為了「保命」,還是不得不趁著他沒有行動之前,趕緊「唰」的一下,就從樓梯的另一側「咚咚咚」的跑了上去。

    急忙忙的打開艙門,火燒屁股似的朝著客房的方向飛速而去,然後抽出口袋內的磁卡一把打開門,跟著「碰」的一聲關上門,然後直接撲上床鋪,抓來兩床的鵝絨被直接裹到身上,蠕動著縮到床尾,靜靜龜縮著等著他的到來。

    只是等著等著,一直都沒聽見開門的聲音響起,我也開始犯困的打了好幾個哈欠,揉揉已經開始上下打架的眼皮,然後就著溫暖的被窩,直接捲縮著身體睡著了。

    夢裡,我似乎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只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第二種顏色,然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全身泛著金色光芒的白衣人,他背對著我朝上緩緩舉起了右手,隨著手指頭慢慢散發出來的亮光,四周就像是被切割了好幾塊似的,瞬間又碎成了千千萬萬塊,成了零星的粉末,然後就像是魔術一樣,原本的純潔色調,立時就被一道焰火團團包圍在了其中,越燒越大,也越來越熱。

    我不由朝後退了一步,才剛回頭,就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也是一片火海,我不知所措的再次回過頭,面前也沒有後路可退了。我想要大聲呼救,卻一直一直都發不出聲音來,眼看著火焰逐漸朝我靠近,我絕望的一個踉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捲縮著身體將臉埋在了膝間,閉上眼等著那股烈火將我吞噬掉。

    「如果你求饒,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睜眼抬頭,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我仰頭朝上看去,卻被週身熾烈的火光灼痛了眼睛,那人在我的眼中只形成了一片模糊的陰影。

    「如果你求饒,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他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張了張嘴,卻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沉默的低下頭看著地面。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倔強而不肯求饒?」他從我的右側轉到了左側,感覺頭髮輕輕微動,我一側頭,猛然入眼的一雙深綠色瞳眸驚的我不由朝後退了一步,卻又被身後炙熱的火焰給逼了回來,只能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那雙令人畏懼的眼。

    「無情、無慾、無心、無求、無恨、無懼、無怨、無生、無死,你總是這麼冷冷淡淡的輕於一切卻又高於一切,難道你真以為自己可以超凡脫俗到如此境界嗎?」一把匕首橫置在了我的眼前,在我還來不及驚呼,握在他手中的髮絲就這麼被削下了一縷來,落入了一旁跳竄的火舌中,化成灰燼。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對了。

    這個人是誰?他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求饒?看不清他的樣子卻牢記住了他的眼睛,一雙有著細長濃密捲翹睫毛的深綠色眼睛,裡頭有著恨意,也有著愛意,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讓人畏懼的嗜血之光,那種懷著無數複雜感情的眼神,純真的讓人不忍傷害,卻又矛盾的令人想要逃離。

    他再次撩起了我的頭髮,放在鼻端聞了聞,「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嗎?」他看了看我,然後卻在自問自答著:「問你什麼時候才會有感情,什麼時候才會有七情六慾,什麼時候才會有自己想要的,什麼時候才會懂得痛,懂得自私,懂得佔有,懂得那些你現在所欠缺的一切。你沒有回答,你也是像現在這樣,睜著一雙純真無污的眼睛看著我,是想看盡我一身的污穢與不堪嗎?」

    他的話讓我疑惑,卻也同時讓我明白了他內心的陰暗。他在掙扎、在逃避,他只是想在所謂的我身上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點,想要看別人的痛苦,以彌補著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污點。

    很不想去同情他,但是那雙眼睛,那雙突然蒙上了一層迷茫無措的眼睛,卻令我產生了憐惜之意。不自覺的抬手,撫上了那雙讓人揪心的眼眸,卻在碰觸到的霎那被他狠狠的一把抓住。

    「你是什麼身份,竟敢來碰觸我!」他危險的瞇起眼睛,連個預警也沒有的就把我一下摁在了地上,由上而下的俯視著我。

    腦袋磕到地面,痛的我緊緊閉上了眼睛,耳朵也因為這個不小的撞擊而產生了一陣「轟隆隆」的轟鳴聲,已聽不清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只覺得他說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抵上了我的脖子,冷冷的,涼涼的,讓我想起了那把匕首。

    「讓我最後送你一程吧,不想再見到你的冷漠無情了!」

    他的話猶如在我耳邊炸開了鍋,我害怕的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他坐了起來,然後感覺到四周炙熱的烈焰突然間不見了,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空氣有些稀薄悶熱,讓我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我一把拉下蓋住頭頂的被子,看著周圍的一切擺設,呼了口氣。

    又是噩夢。等我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噩夢的時候,只覺得身心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立即歪倒在了床上,調整著被那個噩夢而嚇的心率亂跳的心臟。

    靜靜的空間,讓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猛的一下爬了起來,朝床的另一側看去,才發現整個房間中就獨剩我一人。

    亞德裡恩呢?他難道沒有回來嗎?我忐忑不安的下了床,走到窗戶邊掀開窗簾的一角,才發現外頭夜色已深,薄薄的似乎還起了一層霧。

    放下窗簾,回首看到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凌晨五點,再過半小時多天就要亮了,可是他卻沒有回來。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出去找找他。

    只是隨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小心的打開房門,朝外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旋身閃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只是隨著我的門關上,臨間的門卻在同時打了開來,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意外的看見了那個我原先想要找的人,居然就這麼大刺刺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怔怔的看著他,他也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沒有人先開口,使得原本沉凝的氣氛顯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我轉了轉眸,朝旁看了一眼後再看向他,然後我竟然笑了,連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原來你在這裡,」我先開口了,卻在出聲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澀澀的,像是吃了苦蓮一樣。

    他「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個字。我有些失望他似乎並不想跟我解釋為何會從艾米麗的房間出來,而且我同時也覺察到,他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奇怪,說不上怎麼奇怪,就是像透著一層紗一樣的在看著我,讓我逐漸冷了心房。

    「睡不著,我想出去吹吹風,」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隨意的找了個借口,便與他錯身而過了。

    他沒有拉住我,也沒有追上來,我的心更冷了。感覺像是突然間被人用冰塊堵住了血管一樣,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難道真被艾米麗說中了,在愛情與血族聖地之間,他最終選擇了那個血族聖地,拋棄了我?

    我不相信,不相信一個夢醒之間,落差竟會這麼大,明明先前他還會警告著我,說我再跑出他的範圍就會好好的教訓我,那現在呢?我出了來,甚至早已超出了他所設定的範圍,跑到了一層的甲板上,站在了船頭前,那個最接近海天的地方。他,還是沒有出現來帶我回去。

    沉寂在思緒之中的我沒有注意到四周的霧氣開始濃密了起來,直到有人突然喊了一句「起霧了」,我才驀地的驚醒,只不過剛一動身便被人從身後摀住了嘴。

    我掙扎著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力不從心,像是瞬間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只能軟軟的癱在了那個摀住我嘴巴的人的身上,絕望的被帶離了這個我住了十幾天的「阿波羅號」游輪。

    啊啊啊,怎麼越寫越像悲劇了,我可憐滴的小亞與薔薇哎!你們的愛情終於出現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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