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殺手 正文 183 做賊心虛
    「哈哈,」易小刀笑道,「寧師妹,我怎麼敢瞧不起你啊?」

    眾人也被寧小刀最後一句話逗樂了,緊張的氣氛反而一下子輕鬆起來。

    「是啊,易師兄,你可不能瞧不起寧師妹。」葉小刀在一邊說,「今天她的表現很好,身手敏捷,藝高膽大,說實話,短短兩三秒鐘調包這麼四大箱東西,換了是我,我都做不到。你得好好獎賞她才是。」

    「呸!」寧小刀在葉小刀手臂上拍了一下,「我才不要獎賞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能跟你們一起行動,我就很高興了。」

    「是嗎?那寧師妹可以去做神偷了。」易小刀笑道。寧小刀打葉小刀的那一下他看在眼裡,心中也不禁暗喜,看來,葉師弟正在朝成功接近了嘛。

    「沒有啦,易師兄,你別聽他瞎說。」寧小刀說,「調包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一個人呢。」

    易小刀想起步小刀賣的那個關子,趕緊問:「我想起來了,當時白師兄的車上有個女人,可惜光線太暗,我沒有看清楚,她到底是誰?」

    「你的老朋友啦。」寧小刀說。

    「你們怎麼都賣關子?」易小刀不悅地說,「師父,你告訴我吧,這個神秘女子到底是誰?」

    天刀呵呵一笑,說:「你自己去百合房裡看看就知道了,她現在正在照顧百合呢。」

    「唉」易小刀無奈地歎口氣,「不說就不說,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對了,我正有一件事要跟她說,不知她睡了沒有?」

    「去吧。」寧小刀笑道,「你沒回來,百合姐怎麼睡得著?」

    「寧兒!」天刀佯喝道。

    「是,師父。」寧小刀假意閉嘴,卻探頭到易小刀耳邊,「易師兄,你真是萬人迷,連俄羅斯美女都被你迷住了。我一看她眼神就知道!」

    「臭丫頭!」易小刀喝道,朝樓上去了。

    走到百合的房間外,易小刀看到裡面果然還亮著燈,於是敲了敲門。

    「誰啊?」百合問。

    「是我。」易小刀說。

    「什麼事?我要睡了。」百合說,語氣有那麼一點冷。

    「哦……沒什麼,就一件小事,有點急……」易小刀說。這深更半夜地,闖進一個女人的房間,似乎不太好,樓下那麼多師兄弟在那裡呢。這和以前在紅花谷同睡一房完全不一樣。

    「進來吧。」百合似乎很不情願地說。

    易小刀伸手一推門,門果然就開了。

    「哈哈,原來你睡覺都不鎖門的啊?」易小刀故意哈哈一笑,以免自己尷尬。

    百合穿著睡衣,正靠在床上,她當然不好說不鎖門是等你回來匯報工作,只能板著臉掩飾自己的不安,說:「什麼事,你說吧。」

    「就是……那個……」易小刀還是有些侷促,「嗯,我聽琳達說,她已經發現你還有同伴來了巴黎,正在四處找人呢。那人……是不是依蘭?」

    「哼!」百合冷笑一聲,「你回頭看看就知道是誰了!」

    易小刀突然驚覺,師父都說屋裡還有個人在照顧百合,怎麼自己一緊張都忘記了身後有耳了?回頭一看,不出所料,依蘭正雙手抱胸,倚在窗邊。

    「咳……依蘭,真的是你?」易小刀喉嚨有些發乾,「你在這裡就好了,啊,外面正有人在找你。」

    「謝謝。」依蘭漠然地說,也不多看易小刀一眼,保持著一貫的紅花谷冷面殺手的風格。

    易小刀感覺有些缺氧,一個是與自己患難與共的紅顏知己,一個是意外之下不小心上了一次床的冷艷美女,要是一對一,他多少還能逢場作戲敷衍過去,這一下,兩人湊到一起了,他就亂套了。

    「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易小刀急急忙忙說完,就要出門。

    「等一下。」百合喊。

    易小刀立刻站住,心中想著百合該說什麼,是不是依蘭把他們之間的糗事都告訴百合了?

    「你的計劃完成得怎麼樣了?」百合問。

    「哦,很好,很順利,嗯,一切順利……」易小刀說。

    百合立刻察覺到他的異常,杏眼一瞪:「你怎麼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怎麼可能呢?」易小刀訕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因為計劃已經成功一半,後面就不需要興師動眾了,所以,我已經跟師父商量好了,明天,你們就全部回金三角去。」

    「回金三角?你怎麼都沒跟我們說?」百合說。

    「我這不是跟你說了嗎?難道你們還有別的任務?」易小刀說。

    「沒有。」百合說。

    「那不就行了?你們都走,就我和白師兄、葉師弟留在這裡。」說起正經事,易小刀的心虛被分散了,說話也流暢了,「哦,你別忘了,我上次給你的那張卡,你幫我交給廉傑,趁他還在巴黎,你想辦法在走之前交給他。我現在都是在扮演別人,不方便。」

    「我現在更不方便。」百合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百合姐,我去吧。」依蘭終於說了第二句話。

    易小刀一聽,心虛立刻加重,趕緊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師父也要麻煩你。呃……依蘭,謝謝……否則,我們不會那麼順利。」

    「不用。」依蘭冷冰冰地說。

    「那我走了。」易小刀丟下這句話,也不管有沒有人同意,逃也似地退出了房間。

    一下樓,差點和寧小刀撞個正著,易小刀連退兩步,說:「寧師妹,你這是存心嚇我啊?」

    「哦?你難道做了壞事?」寧小刀笑嘻嘻地說著,在易小刀的臉上仔細檢查起來。

    「你看什麼呢?」易小刀避開。

    「找證據啊。」寧小刀一本正經地說。

    「行了,我累了,晚安。」易小刀側身走過去。

    「等一下!」寧小刀在後面喊。

    易小刀站住:「怎麼每個人都喊『等一下』?」

    小刀左右看看,拉著易小刀走出後門,走進了後花園。

    由於沒人打理,這後花園是荒廢了,但它的景象卻正好相反,以前有人打理的時候,是不死不活,現在沒人打理,全憑大自然的滋潤,反而繁榮昌盛起來,花花草草,幾乎將後花園都塞滿了。

    「有什麼事,還非得到這裡說?」易小刀說。

    寧小刀神秘一笑,說:「易師兄,你覺得百合姐怎麼樣?」

    易小刀一愣,一拍腦袋:「難怪我覺得你這兩天有點奇怪?說,你怎麼跟百合稱起姐妹來了?你又不是紅花會的人。」

    寧小刀得意地一笑:「我跟百合姐是結拜姐妹。易師兄,其實百合姐真的很好,你要珍惜哦。」

    易小刀苦笑一聲:「你怎麼知道她好?還有,我珍惜不珍惜,關你什麼事?」

    寧小刀臉色一變,說:「百合姐給我講了很多你們一起同患難、共生死的事,我覺得,你們兩個真是太不容易了,你們應該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所以,我決定退出,把你讓給百合姐。」

    易小刀啞然失笑,隨即又覺得心頭釋然,說:「想不到那個冷冰冰的殺手還會跟你說這些,不過,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師兄我心中有數。」

    「隨便你,反正我是跟你說了,你要是不放在心上,以後可別後悔。」寧小刀氣乎乎地說。

    「哼!」易小刀冷笑一聲,走了。

    塞納河邊的一家咖啡屋。

    廉傑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品著濃香的咖啡。到巴黎一個星期了,還沒有任何易小刀的消息。幾天前,塞納河上發生一起輪船爆炸事故,死了十幾個人,由於船上裝著大量的石油,大火根本無法撲滅,所有屍體全部被燒成了灰,最後和船的骨架一起沉入了河中。等到第二天骨架被打撈出水的時候,骨灰早就餵魚了。

    廉傑以為是易小刀干的,這個傢伙在南華市就炸過橋,炸船隻是升級版。結果到當地警署一查,那艘來自中亞的船隻是鍋爐爆炸而已,沒有任何線索證明,那是人為爆炸。

    廉傑並未因此沮喪,他相信,易小刀來到巴黎,不可能只是安安靜靜地渡假,他一定會搞出什麼事情來,於是廉傑一直密切關注巴黎的重大事件。但從輪船爆炸事故之後,整個巴黎一派和諧,連聞名世界的黑幫組織似乎都出去渡假了。當然,毒梟卡梅隆的侄子之死這樣的事,他是無從知曉的。

    他能得到的消息是來自巴黎警方,三天前的晚上,警方發現第十六區發生飆車事故,還發生了槍戰,其中多輛汽車撞毀,死傷十幾個人,最後兩輛超級跑車逃進布倫森林,其中一輛墜毀,另一輛不知所終。

    從墜毀現場的遺留物來看,這應該是一起黑道火並事件,因為墜毀的車上沒有發現任何武器,警方推測是車主被追殺,慌亂之中墜毀山崖。但問題是,現場沒有發現屍體。而據一個便利店的店員反映,飆車的是兩個西方女人,其中一輛車上坐著一個男人,皮膚黝黑,頭髮有點卷。

    而易小刀皮膚白皙,頭髮也不卷,而且,易小刀一行人中沒有西方女子,和易小刀有關係的可能有西方女子的就是紅花會,但這次沒有情報顯示紅花會的女殺手也來了巴黎。

    看來,這次巴黎之行是要無功而返了。喝完這杯咖啡,廉傑就打算直接去訂機票,明天一早就回去。老友喬正林為了追捕易小刀,最後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自己以為比喬正林厲害,結果還是一樣,完全跟不上易小刀的步伐。

    就在廉傑暗自歎息的時候,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停在桌邊。廉傑抬頭一看,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俄羅斯美女,皮膚白裡透紅,笑容風情萬種,身材豐滿,就是腰有點粗。

    身在異鄉,處處都得提防,廉傑視若無睹地低下頭,繼續喝咖啡。

    倒是俄羅斯美女大方,逕直走到對面坐了下來。「能請我喝一杯咖啡嗎?」

    「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廉傑似笑非笑地說。

    「很快我們就認識了。」俄羅斯美女笑意盎然地說。

    廉傑似乎聽出她話中有話,略一遲疑,招手叫過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

    咖啡送上來了,俄羅斯美女優雅地端起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小口,說:「謝謝。」

    「不用謝。我只想知道你是誰?」廉傑開門見山地說。

    「那並不重要。我只是受人之托,來給你送點東西。」俄羅斯美女說著,側身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放到桌子上,推了過去。

    「《小王子》?你受誰之托?」廉傑看著那,沒什麼出奇的,法文版的《小王子》。

    俄羅斯美女並不答話,站起身來,說:「謝謝你的咖啡。」然後款款地走出了咖啡屋。

    廉傑一頭霧水,他在巴黎不認識什麼人,怎麼會有人送東西來,還是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童話書?

    心中狐疑,廉傑還是打開了書。打開封皮,他就明白了,在扉頁上,夾著一塊小小的磁卡,原來,送書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像被蠍子蜇了一樣跳起來,抓起書追了出去。咖啡屋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剛才的俄羅斯美女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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