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 正文 當仁不讓·試探
    第二百四十五節

    「哎呦···好月亮別掐了,我和完顏靈秀真的什麼事都沒有。還掐···」

    「我不管,你這個傢伙就是不老實,騙人!」拓跋月氣哼哼的翻身壓在岳震胸膛上,好在『酷刑』總算是結束了。「總之,以後不許你再想她,一下子也不許想,聽見沒有!」

    感覺著少女綿軟的手掌滑到了肋下,岳震慌忙道:「是是是,不想不想。可是我冤枉,以前我也沒想過啊。都和你說了,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怎麼可能有感情呢?我真的沒騙你。」

    拓跋月纖細的手指,不懷好意的在他的軟肋上畫著圈圈,暱聲說:「我才不信呢,如果你們真的沒事,以前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肋下軟肉上明顯的威脅,讓岳震頭皮一陣麻,身上泛起一片雞皮疙瘩。愈描愈黑的他有了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卻又有些對女孩家心事的好奇。

    把身上的少女緊緊抱住,讓她的手失去了活動的空間,岳震這才壯著膽子好奇的問道:「月亮,你為什麼對完顏靈秀這樣戒備呢?要說起以前的事,我和柔福要比和她親近很多,你怎麼反而對她耿耿於懷?」

    「咯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拓跋月不再頑皮,乖乖的伏在他身上說:「我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覺得···嗯···覺得她會來搶我的男人···」

    勉勉強強的把這句心裡話說出來,少女卻已羞紅了臉頰,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將燙的粉臉藏進了岳震的衣襟,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嬌羞難抑的少女,哪想到這一下子可不得了。月亮滾燙的臉頰讓岳震一激靈,心神失守激盪之間,身上玲瓏有致的嬌軀所產生的衝擊力越來越強,有些眩暈的他頓時感覺小腹上一團炙熱燃燒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蓬勃而起。

    「呀···」始料不及的拓跋月,也馬上就感覺到了情郎身體上的變化,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和狂野的心跳,一知半解的女孩小鹿亂撞中間有有些害怕,早有失去了力氣的身體無力扭動著,想要掙出愛郎的懷抱。

    卻不知這樣一來,更加加劇了兩人身體的接觸,感受著情郎火熱的的身軀和渴望的擠壓頂撞,意亂情迷的少女剎那間就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僅存的一絲靈智,讓她失神著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向情人述說著無盡的愛意。

    「嗯···這裡是聖廟,不行的,不行···嗯,等回到咱們自己的家,隨你怎麼樣,嗯哼···這裡是聖廟···」

    少女反覆強調的聖廟,並未能真正澆滅岳震胸中的火熱,反而是她說起的『家』,好似一根幽寒的冰錐刺進他熾烈狂的腦海。回家!看似風平浪靜的崗布瓦寺危機重重,要想和月亮一起安全的回家,就得步步小心,怎能在這個時候···

    「吁···」岳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力,把已然柔若無骨的少女橫抱在懷裡坐起來,毫無間隙的兩句軀體乍然分開,他這才收攝心神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黑暗的臥室裡兩道紊亂粗重的呼吸終於平息下來,拓跋月睜開眼眸,剛好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雙晶晶閃亮的眼瞳。抬起手來,摩挲著讓她百看不厭的臉龐,少女雖是情竇初開懵懂未知,但是她知道這對情郎來講並不容易。暗夜中柔光流動的美眸,分明就是在述說著歉意和羞喜焦急的期待。

    心有靈犀,岳震吻吻愛人的額頭,露出了白白的牙齒輕聲笑道:「月亮你說的對,這裡是佛門聖地,不能胡來的。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唇齒相吮,不再需要語言也沒有了最原始的衝動。少男少女只是想用化不開的柔情告訴愛人,還有很多旖旎美好的明天,等著他們一起去暢遊分享。

    事情雖然與岳震的預料稍有出入,但還是按照他預測的哪個方向展著。第二天午飯時分那位接待他們的管事出現了。也給岳震二人帶來了錫丹汗王的邀請,汗王大帳那邊已經準備了豐盛的美食,錫丹汗和達布拉結活佛請客人們過去共進午餐。

    或許是擁有了雄厚的財力,錫丹部所謂的王帳早已無帳可循,岳震和拓跋月跟著那位管事走進的是一幢精巧別緻的二層石樓。

    宴客大廳設在二樓,管事慇勤的挑開厚厚的門幔,他倆攜手走進去後,岳震有些愣神。寬敞的大廳裡達克博和活佛赫然正座,在一側陪坐的是一位須濃密吐蕃裝扮的中年男人,另一邊擺滿食物的几案,顯然是給他準備的。

    「岳公子請坐吧,拓跋姑娘···」達布拉結活佛微笑著指指空位,下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岳震已經帶著拓跋月繞到了几案後面乾脆利索的坐下。

    「呵呵,岳公子,本王先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阿柴部格列大頭人。」看到阿柴頭人已經吹鬍子瞪眼的怒氣沖沖,達克博給他使著眼色乾笑道:「呵呵,岳公子可能還不知道阿柴部民風淳樸,一直恪守著吐蕃的老規矩。格列頭人還不大習慣和女子同席進餐,拓跋姑娘你看是不是···」

    不是拓跋月傲慢無禮不識進退,而是她想起身卻根本動不了。直到錫丹汗王婉轉客氣的說出這些話,她才明白為什麼情郎一直攥著自己的手不鬆開。

    岳震笑瞇瞇的看著對面的格列,話卻是說給達克博聽的。「尊貴的汗王,您可能也不太清楚。這位拓跋姑娘不但是在下的妻子,她的祖父也是綠洲各部的大族長。可能這位尊敬的大頭人也不知道,在我們漢人的地方,不管是母親姐妹還是妻子女兒,都是家庭的珍寶,若是吃飯的時候缺了她們,我們這些男人會失魂落魄難以下嚥的。呵呵呵···」

    「雖說應該是客隨主便,但在下又是一個懶人。」他語氣一轉,視線也離開格列轉向了正面那兩位。

    「我的妻子,也是我與綠洲各部溝通的橋樑。我只是想讓她親身體會體會,汗王寬廣博大的胸懷,還有錫丹部對綠洲朋友真摯的誠意和善意,也好省去在下轉述的辛苦。呵呵,這叫做懶人自有懶辦法。」

    達克博堆起滿臉的笑容,好似對岳震一番的吹捧很受用的樣子。其實這位汗王已經在心裡暗罵了無數遍『小狐狸』,這也更加證實了他們的推斷。眼前這個好像大喇喇毫無心機的少年,從來就沒有放鬆對吐蕃人的警惕,根本不會讓他的女人遠離身旁。

    「說得好,說得好。從今往後,青寧原上的各個部族都是友善的好兄弟。所以兩位今天到了本王這裡,就應該像回到自家一樣,來,喝酒吃肉。」

    「哼!格列多謝汗王盛情。」滿臉絡腮鬍的阿柴頭人冷哼了一聲,並沒有隨著達克博一起端酒杯。「早就聽聞布哈峻現在有西夏國師撐腰,根本不把我們吐蕃人放在眼裡!汗王您都覺得不以為然,我格列還有什麼好說的。」

    已經把酒杯端在手裡的岳震,瞅著餘怒未消的阿柴頭人,還是那付笑呵呵的模樣。

    「呵呵,看來尊敬的格列頭人對在下有些誤會,我就不得不解釋兩句了。現在整個青寧原無人不知,我小羊倌為了給吐蕃阿爸報仇,與紅毛鬼激鬥千里;大家也都知道,為了尋找吐蕃阿妹,我東奔西走跑遍了青寧原;格列頭人怎麼能說,我不把吐蕃人放在眼裡?」

    格列還未張開嘴,岳震卻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格列頭人提到西夏國師,在下就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頭人您了。大國師算是青寧原的外人,尚且參加過與紅毛鬼的戰鬥,我想問問格列大頭人,在紅毛鬼殘害吐蕃同胞的時候,您在幹什麼呢?」

    「你!···」格列黑乎乎的臉龐頓時憋成了醬紫色,鬍鬚顫抖著,他雙手扶案狠狠的盯著岳震。

    看著似笑非笑的岳震,絲毫不讓和格列對著,達克博不禁一陣頭疼。早就聽說這個漢族少年不好對付,卻沒想到他是這麼難纏,笑談之間,在言語上也不肯讓步。若是一味的打壓格列,又肯定會把事情鬧僵。

    就在錫丹汗王頓覺無措的時候,活佛開口說話了。

    「岳公子,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我們把格列頭人和公子請到這裡,就是不想讓悲劇重演。大慈大悲的佛祖教導我們,眾生皆平等。老僧請求兩位,為了青寧原所有最為珍貴的生命,以後就不要再提什麼吐蕃與其他部族的分別了。」

    岳震對活佛這種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的說法很不領情,他轉眼看過去,也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

    「活佛大師英明,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若想悲劇不再上演,我們青寧原上的每一個人必須拋卻成見。不再只看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真正拿出誠意團結起來!我們漢人有個典故叫做,唇亡齒寒,不要等到豺狼撕碎了所有的鄰居,向你伸出爪子的時候,再後悔!」

    等到他說完這段話,斜眼瞟向格列的時候,覺阿柴的頭人已經收起了剛剛的怒氣,此時正抱著雙臂低頭不語。

    達克博趁機接過了話頭,點頭道:「岳公子言之有理,本王也想聽聽公子面對來自沙漠深處的威脅,有什麼打算呢?」

    「尊貴的汗王您又錯了,您還是沒有聽懂在下的意思。」目不斜視的看著達克博,岳震的神態非常嚴肅。「現在要說的不是,我的打算,您的打算,或是格列大頭人的打算,我們必須協商一個大家的打算!相信諸位對沙漠裡的局勢也有些耳聞,我敢肯定,這一次即將到來的威脅,絕不同於以前,我們將要面對一群空前強大的敵人。」

    垂頭沉默的格列抬起了頭,不單是他,在座所有的人都明白岳震不是危言聳聽。一盤散沙的昆都倫大沙漠,將出現一個新的王者,這對於緊鄰沙漠的青寧原,絕對是個壞消息。

    相比幾個人臉上的陰沉,達布拉結活佛還算鎮定,老僧人輕輕點頭道:「從魚兒海子南岸到阿柴部,綿延千里的一條防線,如果我們還是各自為戰,給沙漠強盜露出縫隙,讓他們衝進了青寧原,大家誰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宴客廳裡一片安靜,美食的香氣撲鼻,大家卻難有半點食慾,包括岳震在內幾個人都覺得猶如巨石壓在心頭。

    瞅見滿屋子老老少少的男人都是深鎖眉頭,安靜的拓跋月輕聲說:「沙漠部族最可怕的就是來去如風,只有限制了他們的度,才有希望和他們抗衡。我們烏蘭綠洲就曾經在沙漠裡築起一座土城,用來抵禦侵略者的突襲。」

    「唉···」岳震沒想到,是那位不願與女子同席吃飯的格列,歎了一口氣接過了少女的話頭。「拓跋姑娘你有所不知,築城之舉在青寧原是行不通的。單單我們阿柴,大大小小的草場上百個,若想築起一道城牆,少說也要三五年的時間。」

    岳震也跟著點頭道:「正是如此,修築城牆被動防守這麼大的疆域,勢必要勞而無功。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快制快,用我們的短處去拼敵人的長處,真是讓人頭疼。」

    看著格列和岳震一樣的愁眉苦臉,達克博和活佛相視苦笑,達克博笑道:「呵呵,你們兩個處在最前沿,都將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要是你們都這樣毫無信心。本王是不是就要集結部眾,有多遠逃多遠了?」

    暗自點頭佩服,岳震知道這才是錫丹汗王真正的氣度,統御這麼大的一個族群,王者的風範絕不會浪得虛名。

    「汗王果然豪氣。」先送上一個小馬屁,岳震苦笑說:「汗王說的不錯,生死存亡關頭容不得我們後退半步!但是,未知的敵人,也不知道他們會在那裡出現,更可怕的是他們來去如風,面對這樣嚴峻的形式,決心並不能幫助我們獲得勝利。我現在想知道,英明強大的汗王,能給我們提供怎樣的幫助,這是我們相互信任的基礎。」

    達克博和活佛的目光一撞,又迅即分開,他們都明白漢族少年說的沒錯。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為了達到保護自己的目地,是需要付出犧牲和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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