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遊戲 虞美人 第五十唱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天啊。你在做什麼……」凌波不可置信的背過目光,話語中帶著震驚的顫抖。

    「睡覺啊。」虞心回答的理所當然。過了沒多久,一個溫熱的身軀鑽進了被子,那種刺骨的寒冷已經隨之緩慢的變成一種躁熱。

    「喂。我可不是柳下惠!」凌波試圖警告,孤男寡女共處一床可不是一個取暖的好方法。

    「我當然知道。」虞心的聲音有點沙啞,但異常的冷靜。

    緊張,緊張。凌波小心的將自己的身子往床裡靠去,來躲避身旁那動人身軀所散發的溫度,這會讓他意亂情迷,天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好;尤其身旁還是一個大美女的話,凌波更加沒有把握。

    「你是冷?還是緊張?」瞧著凌波那瑟瑟的顫抖,虞心好心的問了聲。

    心臟幾乎要跳出自己的胸口,彷彿是靡麗的氣味就彷彿傳遍在了身體。「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啊?」聯想到晚餐前虞心古怪的神情,凌波隱約的感覺到記者一定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

    「嗯」對方輕輕的應道。

    「嗯?」凌波對她的回應感到了奇怪,他猜想此時虞心的表情一定好不到哪去。可是少年卻不敢轉過身體,甚至連一眼都拒絕注視;近距離的親暱接觸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這種春意般的親密會讓人起著幻想,再受到什麼刺激,凌波真害怕自己會做出失禮的行為。

    兩個躺在床上,相距了幾十厘米,中間冷風貫入,凌波的脊背陣陣發冷,這是純粹的冰冷刺骨,少年真想用某種方法來掩住這個空隙。「凌#83;波。」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虞心親暱的喊出這個名字。

    少年無心應答,他正在寒冷與溫熱中做著掙扎,而虞心也看出了這一點,她的嘴邊笑了笑。空氣裡彷彿燃燒了火焰,冷的毫無知覺的脊背明顯的感到一副火熱的身軀靠近,他甚至可以體驗到那種肌膚之親的摩擦。該死的身體誠實的做出了該死的反應。「天那,我真的不是柳下惠……」凌波覺得自己窩囊極了。

    「安心睡覺,你只要聽我說話就行了。」

    來她的確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呢,凌波決定洗耳恭聽。

    「假如你和你的戀人結婚的時候,你戀人突然跑了,而且去了個你不知道的地方找到了喜歡的人,你會怎麼辦啊?」虞心像是漫不經心的問。

    凌波也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還能怎麼辦?她一定不愛我了,那我就讓自己也不愛她。」

    虞心聽了不由抿嘴「你好像在撒嬌噢。」

    「事實。」凌波對著牆壁回答。

    「那有一天他回來了呢?並企求你原諒,因為他被別人騙了?」

    凌波仿如夢醒,他忽然轉過目光。虞心此時正看著他,那雙有點微濕的眼睛讓少年心中一顫。裸露在被外的肌膚這一次沒有吸引到凌波,他只是完全震驚於虞心的問題中。良久之後,他才緩緩回答。「我沒有辦法替別人做選擇,有時候事情裡面會有太多的錯綜複雜,真實的東西往往被蒙在了霧裡。走錯一步總會造成遺憾。」

    「不要太擔心我,如果是你自己的選擇呢?」虞心笑了笑。

    凌波避過目光,那種睡美人的媚態蘊藏了太多誘惑。「我的選擇?」少年迷茫。

    「我討厭背叛。」少年最後輕輕的回答。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睡著,習慣了身旁溫暖的溫度少年也不知不覺裡陷入了夢鄉。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陣冷風將他驚醒,凌波意外的感受到身旁似乎已經沒有了壓力。

    他小心翼翼的望去時發現身旁早以沒有了人,也許她回到自己的房裡,凌波也算鬆了口氣。「你醒了嗎?」炸響在耳邊的聲音讓凌波驚訝的抬起目光,頓時他被陷入到了一幕畫卷裡。

    虞心打開了窗戶,讓清澈的月光傾瀉到了屋裡也照耀在她只穿著一件紗織睡衣的身上,夜晚的冷風吹起她綢緞般美發,那抖動的衣擺顯露著一副完美的婀娜身段。脫俗的氣質籠罩在了這一秒,而沒有戴眼鏡的虞心她的美麗就如夜間綻放的曇花。

    「你不冷嗎?」很久之後,凌波才從喉嚨裡擠出一行關心的話。

    「那你應該浪漫點,為我披上一件大衣才對。」虞心笑了,就如薄荷一樣的清涼,凌波的心也放鬆下來。

    「拜託。」他無力的說。

    「這種寂靜最適合思考了,弟弟,你還是先去做自己的美夢吧。」

    「我可沒有什麼美夢。」凌波嘀咕。

    「馬上就有了。」虞心曖昧的眨眼,讓凌波心中一顫,她不會是想……

    事實上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凌波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點多,吃著可以當午飯的早餐,昨晚可以算是凌波度過最不冷的夜晚,雖然那種溫熱也只是幻想。虞心正旁若無人的在臥室吼著電話,凌波可以想像昨晚虞心的反常一定就是因為電話裡那個人的原因。

    「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早完了。你不要再來假惺惺了。」憤怒聲。

    「你以為你是誰?」嘲笑聲。

    「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自尊就請不要來自作多情。」輕蔑的聲音。

    「去你的,不要讓我回去看到你。你知道我的本事的!」咒罵聲。

    凌波心驚肉跳的聽著虞心的話,直到虞心坐在了他的桌前,凌波還沒有將早餐吃完。「昨天你說的那個男人?」凌波小心的問。

    「沒錯。用一種天雷地火的成語來形容他的愛情最好了。跑去見網上女朋友,現在才知道原來對方是有老公的。」虞心嗤笑了聲。

    凌波聳肩,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餐但不禁想到網上的婷不知道現實會不會也有男朋友了……真不舒服。

    「昨晚我可是算見到柳下惠長什麼樣子了。」虞心突然笑道。

    凌波抬頭看著她,「你這句話好誘惑。」他眨了下眼睛,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弧度。

    「那就不誘惑你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陪姐姐上街逛逛吧。」

    「好吧。」凌波並沒有記者明天就要離去而感到開心。

    「電腦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用?」虞心問道。

    「只有我一個人。怎麼了?」凌波奇怪的回答。

    「噢」虞心的微笑突然變的好狡猾。凌波感到很不妙。果然沒多久,虞心的話語就讓他差點嗆住。「你在玩史詩吧。名字還叫討厭蝴蝶。」對方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凌波感到了不可思議。

    「你怎麼……」凌波立刻醒悟到自己差點就要陷入到記者的圈套,馬上改口「沒有……」

    「不要騙我拉。我決定不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妹妹哦」虞心眨眼,凌波卻蹙起眉毛,她妹妹關他什麼事哦。

    「真……」凌波還想抵擋,但見到虞心自信逼人的目光也只能喪氣的埋頭。「你怎麼知道。」他最終還是無奈的說。

    「笨蛋。」虞心笑道「電腦上的史詩遊戲文件都有你的資料。」

    「原來如此……」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會在去查看電腦文件。

    「你真的不會……」

    「可愛的弟弟,不要讓姐姐改變主意哦。」虞心打斷了凌波的憂慮。

    今天是最後的一天了,凌波決定買一份禮物,本來是沒有這個打算,但見到虞心不打算公開那個秘密,自己也好歹要感謝一下。只是要送什麼禮物來搭配這位古典佳麗著實讓少年很苦惱,他還沒有送過別人東西的經驗。

    「假期終於要結束了。」走在路上提著一小包物品,虞心伸展懶腰,看的出她有點意尤未盡;凌波忍不住看著在一件精品店所購得的物品,不禁得意的微笑,看來看去,這真的非常適合頗有古典氣質的虞心嘛。

    兩個人邊說邊笑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熟人正在觀察著他們倆。「哇,傑哥。你看凌波和他姐姐……」

    「哪裡像姐弟,簡直就是情侶。呸」蝴蝶家族的風公子唾棄一聲,眼裡的嫉妒不言而喻。

    「凌波可真有福氣。」

    「哼,他既然動不得,我們想個其他的辦法怎麼樣?」風公子奸笑著說。

    「傑哥?小心他哥哥,可不好惹。」有人擔憂的說。

    「怕什麼。這事只讓凌波難堪,意外嗎。」他接著小聲的說道:「等會我們路過凌波姐姐身邊時候,我們故意爭吵,然後你推我一把。將我推到女人的身上,嘿嘿,我就當著他面吃他女朋友豆腐。反正是『不小心』的!」

    「傑哥,你真是英明神武,聰明蓋世,舉世……」沒有讓那位小弟崇拜完,他很不耐煩的揮手。「去去去。」

    凌波和虞心正興高采烈的走著,完全沒有想到此時正被人暗算。爛人傑走到虞心身旁的時候的確讓少年感到了不悅,虞心卻毫不理會,只是瞄了眼同時嘴邊的冷笑無人看到。

    「你***反了啊。」

    「你不要太囂張了。」雙方爭吵起來,驚愕瞬間,風公子的身體就被兩個少年用力一推,他的身體就半側半倒的撲向了虞心。觸碰到柔軟的肌膚時,他再故意裝做找支撐點的時候,一雙碌山之爪正襲向了虞心敏感的部位。

    凌波瞬時伸手,可沒有抓住他,只看到虞心輕巧的撥弄,那雙豬油手就被抓住藉著風公子那顛倒的步伐,巧妙的斜摔就上演在凌波的眼裡。痛叫響起,風公子倒在地板上疼痛的面目猙獰。

    「習慣了。」虞心無所謂的聳肩,凌波感到了不可思議。

    「媽的,給我揍這個臭女人。」這裡是一條非常偏僻的胡同,人也沒有幾個,風公子的兩個手下也凶狠撲來。只是,虞心三兩下就將他們摔到地上再也不敢爬起來。「你這女人……」風公子叫道,他難以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厲害。

    「哼。忘記告訴你了,以前得過一個柔道冠軍。」虞心輕描淡寫的說,風公子和兩個人包括了凌波頓時訝異的瞪著虞心。

    「柔道冠軍。」凌波想起昨晚的事情,還好他沒有真的做出什麼失禮行為,不然下場恐怕就是這個樣子。

    當這個晚上,虞心再次鑽到了凌波的被子裡時。不再是因為小小的罪惡感的原因導致凌波不敢逾越,而美女記者還是個柔道高手,這一點更有威懾力。當虞心不經意將手搭到少年的身上時,凌波是第一時間全身僵硬。那種綺麗的春意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流走了。

    離別的時候總有股失意,短短的幾天相處,凌波發現自己真的有點捨不得這個免費的『傭人』。「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的。」虞心望著少年掩飾不住的傷感,她微微的笑道。

    「哦」凌波的應答有點無力,這種機會恐怕只能是渺茫。

    「別愁眉苦臉的,姐姐要傷心了。」虞心第一次捏著凌波的臉頰,讓他尷尬的臉如火燒般通紅。

    「這個給你,記得過幾個小時後打電話給我哦」虞心給了凌波一張紙條,少年將它接過後放在口袋裡,再從另一個袋子中拿出了一件禮物。

    「送給你。」凌波有點害羞的說。

    虞心意外的看著少年,神情洋溢著喜悅。那是一隻小巧典雅的鋼筆,外形美觀精緻,香木的筆桿上還有著可以分辨的字體,那是一行詩。

    「我覺得挺適合你的。」凌波抓了抓頭髮。

    虞心捂嘴輕笑,凝視那只香木的字體,她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神情,上面的詩還真的蠻適合自己的。那是一首李煜的詩,名字叫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恢弘的字體和香木搭配有著渾然天成的美感,虞心的心間充斥著一股甜蜜。「我很喜歡,還有第二首虞美人吧。」

    「應該是吧。」凌波不太肯定的回答。

    「記得準備好。」虞心意味深長的笑著說。

    「知道啦。」

    「做為感謝就讓我親你一下好了。」

    「不用了。」凌波尷尬的拒絕。

    「沒關係,我會喊人代替我的。」虞心狡黠的說道。「你不要忘記打電話來,別忘記那個新號碼啊。」她囑咐道。

    凌波點了點頭。最後目送著火車的緩緩開動,那張美麗的容顏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就要離開了,凌波突然感到眼角有點濕潤。「別忘了打電話。以後見了,可愛的……」虞心提醒道,深深的看了眼後,她吸了口氣,用手擦拭著眼睛。「妹夫……」她將沒有說出口的兩個字緩緩吐出來,凝視那只美麗的鋼筆,她露出了微笑。

    記者的離開沒有讓凌波感到如釋重負,心裡只有很強烈的失落。走到家的時候,虞心離開時,家裡已經被清掃的整潔無比,空蕩蕩的家,孤單籠罩了少年的心,回憶著那不長的時光,記者的出現就好像是上天送的一份美麗的禮物讓凌波產生發自內心的感動。

    攤開那張白紙是虞心留給自己的新號碼,躺在床上,他現在一點玩遊戲的心情都沒有。伴隨著時間悄悄的離去,當暮色灑在床上時。凌波被一股冷意驚醒。「竟然睡著了。」凌波擦了擦眼中的濕潤。

    他拿出手機照著上面顯示的號碼撥過去,嘟嘟的電話聲緩慢的響著。當電話被接通的時候,凌波還沒有開口時就被裡面傳來的聲音深深的震住了。

    「喂!你好?」話語幾次重複,凌波猛的一愣,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真的顫抖。激動,緊張還有莫名的興奮。天啊,他想大喊萬歲,他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此時的心情。天,裡面熟悉的嗓音是凌波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

    「婷!!!!」凌波顯得極其緊張,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電話的另一方也好像察覺到了這種聲音,凌波隱約感到彷彿有一種哭泣夾雜在裡面。很久很久後,「凌波?」

    「是我……婷!」凌波忍不住將淚流了出來,他曾想過一千次一萬次他們再次見面和說話的場景,但他從為料到打給記者的電話居然就是通向思念的戀人的大門,這種闊別了幾個月思念的聲音讓凌波忍不住哽咽。

    「笨蛋!!」哽咽,激動的不止他一個,在六個月後,緣分重新將兩條命運之線牽在了一起;這一次,凌波發誓,他絕不會再讓緣分流走,他們的愛情再也不會是遊戲了!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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