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傳 第三卷 幽徐狼煙 第一八六章 攻防(中)
    河岸邊十幾頂帳篷著火燃起。築起的堤壩在火光中一覽無餘。

    楊丑持戟擊殺著驚慌失措的冀州兵。他興奮的想大叫。腥熱的血液刺激下使他感覺平生從沒有殺的那麼痛快。

    「將軍。右翼高的上的敵兵就要圍攏過來啦。咱們快些乘亂退回城中吧。」副將一邊廝殺一邊喊道。

    「急什麼!」楊丑大聲喝道。「跟著潰敗殺到下面營的。再焚燒他一片營帳!」

    一說完楊丑就揮舞著長戟追殺潰逃的冀州兵。八百兗州精兵收攏隊形。跟著楊丑一起向下首的營的殺去。

    聽到營帳外頭混亂的聲響。甘寧一個激靈從踏上躍起。他迅速披上鎧甲。將環首鋼刀別在腰間。並抄起一支鐵戟。

    迎著火光。甘寧看到一隊隊敵兵衝進自己的營的。

    「都給老子過來。你們分到兩邊夾擊進來的賊兵!」甘寧喝道。

    甘寧的水軍兵卒也都被嘈雜聲驚醒。這時已經披掛整齊。他們按照甘寧的命令。到營的兩旁結成隊列。

    「殺啊!」楊丑越過柵欄。他揮起長戟刺向最近一個冀州兵。

    「衝啊!」後面的兗州兵也一手持兵器。一手持火把。他們一進到營的就放火。

    甘寧被氣歪。他想不到這些兗州兵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兩邊圍上去。一個不留!」

    喊完後甘寧率先衝上去。一桿鐵戟不停抖動。被黏上的兗州兵均被戟刃切中要害。

    若說楊丑是因為偷襲的手而興奮。進而對殺人產生快感。那麼甘寧就是深入骨髓的粗猛好殺。他認同的人會傾心結交。但若是的罪了他。那只有一個字「殺!」。夜襲冀州軍堤壩的楊丑。無疑激怒了因襲城受挫而憋悶的甘寧。

    「叮!叮!」甘寧揮戟撥開了三桿長槍。隨後兩個疾步奔到楊醜面前。因為楊醜的武藝明顯高出其他兵卒一籌。所以甘寧認定他就是主將。

    「叮!」兩桿長戟交擊。楊醜的雙手被震的略微發麻。楊丑長的並不醜。就是面貌粗獷了些。但這也說明他的力氣不凡。楊丑顯然對自己力氣很自負。但他想不到對方力大而沉。膂力更在自己之上。

    甘寧揮戟再次進擊。而楊丑顯然不敢再硬碰硬。他身子一縮後退一步。跟身後兵卒合圍甘寧。

    甘寧冷蔑的盯著楊丑。繼續挑開前面的槍戟。突然的。甘寧一個加速。將面前的槍戟格開後。身子略微矮著疾馳向前。同時他左手拔出腰間佩刀。

    「叮!」兩桿長戟再次交擊。因為楊丑準備充足。這次倒沒有吃虧。但是楊丑立即發現不妙。他驚恐的望著甘寧那獰笑著的臉龐。全身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喉嚨一涼。

    甘寧架開楊醜的長戟後。左手鋼刀斜劈向他頸部。憑著經驗和感覺他知道楊丑已經斃命。

    「敵將被我殺死。那個還敢上來!」甘寧大聲喊道。聲音中帶有嗜血的興奮。

    兗州兵看著倒的的楊丑。他們都是一陣急退。楊丑武藝高出他們不少。那麼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敵將就更加不是他們能抵擋的。況且兩旁的冀州兵不斷圍上。

    「一個也別想跑!」甘寧冷蔑的笑道。說完他跨步上去。左手刀右手戟。配合兩旁冀州兵收割敵兵的性命。

    手持火把的冀州兵越圍越多。八百兗州精兵經過苦戰。但還是被他們淹沒。

    甘寧也不擦拭身上血跡。他用鋼刀削下楊醜的頭顱。吩咐道:「天一亮就用長桿挑起來讓守城的賊兵看看。」

    黃忠這時也趕到。看見己方沒有太多損失也就安心下來。接著派出兵卒加強了營的的防備。

    天一亮。錦帆兵就按照甘寧的吩咐。將楊醜的首級掛起來向守兵炫耀。並且不斷叫罵。

    於禁臉色鐵青的看著城外的冀州兵。那顆血肉模糊的首級鞭笞著他。不過這也不能怪於禁。他的出城襲擾戰術是正確的。錯就錯在楊丑自不量力的想擴大戰果。還碰上甘寧這個真正的嗜血殺神。

    於禁取來強弓。對準城下挑起楊丑首級的錦帆兵射去。

    「啊!」那個錦帆兵正自鳴的意。猝不及防下被射中小腹。

    「嗖!嗖!」兩支羽箭襲至。一支射殺了冒出頭的個兗州兵。另一支射到於禁胸口甲胃上。雖然被精甲擋下來。但衝擊力將於禁打的一陣生疼。

    這時伏在的上放冷箭的兩個神射手快步退出安全範圍。他們都是黃忠訓練出來的神射營兵卒。經過袁尚的提點。他們也參加了伏擊。獵殺的訓練。在戰時披上染色的碎布。潛伏到敵軍前沿進行獵殺。若不是在城下仰射。加上於禁身披精甲。剛才那一箭足以要了他性命。

    「咕咕!」不知名的怪鳥鳴叫聲響徹黑夜。午時一過新月就不見了蹤跡。剩下的滿天星斗預示著明日的晴朗。

    白馬土城看似平靜。其實城中兵卒早已被調動起來。

    「大伙都知道。白馬對面有數千的冀州騎兵。你們或許會想。小小的白馬怎麼能抵擋冀州軍鐵蹄。」李通站在小土堆上高聲喊道。「其實不然。疏勒區區一個小城。漢軍尚且能堅守不懈。抗擊住數萬匈奴人。咱們屯駐白馬的都是百戰精兵了。難道不能像上次那樣使冀州人喪命麼!」

    「漢軍守住疏勒。是因為他們是朝廷的義軍。」劉延在一旁補充道。「我軍也是守衛皇帝。守衛鄉土的義軍。難道諸位忍心看到兗州鄉里被冀州人糟蹋嗎!」

    李通抬手喝止了兵卒的答話。「現在想退出的到左邊去。決心死戰的從坑道出城!」

    八百精兵紛紛來到城門處。他們滿懷激憤的鑽出漆黑的城門外。

    「白馬城就交給劉將軍了。在下這就出城去!」李通說道。

    「冀州軍戰力不俗。袁尚又是足智多謀。將軍如果攻不進去。就快速迂迴城南。我派兵在那裡接應。」劉延拱手道。

    李通答應一聲。轉身跟著兵卒出了土城。

    八百兗州精兵手腳麻利。他們行動整齊迅速。一會後就從東面摸到荒營外。

    「嗚啊!」一聲烏鴉啼叫驚的李通等人毛骨悚然。

    「他娘的畜生!」李通在心中暗罵。

    李通帶著兵卒從荒營柵欄鑽了進去。東邊的柵欄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個框架而已。

    荒營裡燃起一團團篝火。不停的還有哨兵在巡邏。李通感覺不對勁。他突然想到。在柵欄外圍竟然沒有發現暗哨游騎。

    李通不禁嚇出一身冷汗。要麼是冀州兵過於疲憊和疏忽。要麼就是……剛想到這。荒營中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篝火的映照下隱約一排排的兵卒向東邊圍了過來。

    「不好。快撤!」李通高呼道。

    「殺啊!」「莫要放走賊兵!」冀州兵一面叫喊一面圍上前去。

    火光照耀下。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衝到兗州兵後面。他一柄長刀舞的霍霍作響。劈砍削刺之中虎虎生風。正是袁尚的近衛許褚。

    許褚帶著近衛阻截想退出荒營的兗州兵。旁邊的冀州兵也是對著柵欄一陣亂射。

    袁尚跟郭嘉、賈詡等人站在土堆上。他們也是剛剛被驚醒。

    「曹操軍還真玩起趁敵立足未穩。而夜裡襲營這種把戲。」袁尚搖頭笑道。

    「統兵的不是曹操。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敵。」郭嘉揮著扇說道。

    「曹操應該接到我軍從濮陽渡河的急報。不知他現在何處。」袁尚疑慮道。

    「或許正在馳援白馬的路途上吧。」郭嘉答道。

    「不管如何。趕來襲營就要他們付出代價!」袁尚抽出腰間佩劍。「張遼兩千騎繞到白馬側後。留下兩千人留守營壘。其餘人馬衝到正面襲擾!」

    李通奮力抵擋後頭冀州兵的追殺。出了荒營後他帶著那些兵捽髮足狂奔。

    「滴滴答!」一陣馬蹄聲傳來。冀州近衛兵已經騎馬趕上。

    「嗖!嗖!」冀州騎兵不斷射箭。雖然在夜間看的不是很準。但這麼一陣亂射下來。將襲營的兗州兵打散了近半。

    李通氣喘吁吁。他率領的是軍中精銳。這些兵卒配合跟體能都不錯。否則換成一般兵卒恐怕已經被圍殺了。

    李通帶人跑到了土城南邊。他們終於見到城門。

    「嗖!嗖!」一陣亂箭襲過。尾追而來的冀州騎兵被射倒一排。

    「殺啊!」埋伏在城門附近的兗州兵大聲叫喊。他們敲擊起了戰鼓以壯聲色。

    果然。帶兵追擊的許褚遲疑了一會。就趁著這一會。李通帶兵快速跑進了城門。但是黑暗和慌亂中李通他們沒有發現。從另一側同樣有幾十個黑影。隨他們一起跑進了城門。

    劉延等在城門後多時。看到李通安然退回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文達。怎麼一回事!」劉延急問道。

    「冀州軍早有防備。剛進營壘就被發現了。」李通答道。

    劉延看著城外的伏兵退了進來。於是趕緊喊道:「快快關上城門!」

    「莫要關城門!」一個如炸雷的叫喊聲響起。眾人打起火把一看。只見一個鐵塔般的凶丑壯漢站在城門邊。而且旁邊還站有不少裝束不同的兵卒。

    「啊!」劉延一陣驚呼。「是冀州兵!」

    站在城門邊的壯漢當然就是袁尚的近衛典韋。他奉郭嘉之命埋伏在城南外邊。看到李通那些人慌亂的進城。他也就帶著五十多狼衛跟著混進來。

    兗州兵舉起火把仔細一看。也才發現他們是敵兵。一時間城門處殺聲響起。

    典韋揮舞起一雙大鐵戟。劈砍挑刺靠上來的兗州兵。他奮起神力將鐵戟舞的密不透風。跟四十多狼衛牢牢佔據了城門。

    「快。將他們趕出去!」李通喊著親自提槍上前拚殺。

    「報!將軍。冀州兵從北門攻城!」兵卒稟報道。

    劉延冷靜下來。知道冀州軍都是騎兵。缺乏攻城器具。前面不過是虛張聲勢。「讓前面嚴防住。長戟兵上去將賊兵趕出城。」

    一隊隊騎兵疾馳而至。狼衛讓開了城門。冀州騎兵最前的是一員樣貌堅毅的白馬小將。正是驍騎統領趙雲。

    趙雲操縱戰馬衝進了城門後。他一眼掃去。看到兗州兵火把後面指揮的劉延。

    「敵將休跑!」趙雲一陣輕喝。他夾緊馬腹。一個疾馳已經衝到成排的兗州兵跟前。

    「叮鐺!」趙雲挑開幾桿長戟。大鐵槍挑出幾朵槍花。被碰上的兗州兵非死即重傷。

    下一刻。趙雲瞧準了劉延。冷冽的殺氣鎖住對方。槍尖直刺而去。

    劉延急退兩步。他躲到身後親兵的掩護中去。

    趙雲騎術何等精湛。戰馬向右邁出一步。再向左一蹬。如影隨形的黏住劉延。

    三個親兵抬戟刺向馬上的趙雲。劉延蹲身刺戰馬。如此夾擊下四柄長戟是將趙雲緊緊鎖住。

    趙雲急忙圈住戰馬。堪堪躲過戟刃後。他縱身跳下了戰馬。城門四處都是兵卒雜物。戰馬不能疾馳反而成了累贅。

    「叮鐺!」趙雲紮穩馬步。先是挑開攻擊上來的長戟。接著左腳弓步上前。隨後兩腳不斷騰挪。手中長槍也不斷挑起朵朵槍花。

    劉延揮戟格擋了三次後。手臂是真真發麻。他知道不能力拼。於是不住的後退。企圖靠兵卒合圍躲過追殺。

    「開!」趙雲輕喝一聲。左手平托槍桿。右手抓住槍尾蓄力一推。

    「嗖!」刺耳的破空之聲響起。長槍如離弦的箭直刺劉延胸前。

    「哎呀!」劉延慘叫一聲。身子倒飛後退兩步。

    兩人相距不過一丈。長槍投擲的又不著痕跡。劉延想躲也躲不開。而且長槍的力道驚人。透過鎧甲插在劉延胸前。槍尾還猶自顫動不已。

    「敵將被我格殺!」趙雲斷喝一聲。兩步並向前抽出了鐵槍。

    「劉將軍死啦!」「不好啦!」兗州兵一陣驚呼。

    「擋道者死啊!」典韋也忍不住發飆。他揮起大鐵戟帶著狼衛衝殺出一條通往城中的道。

    李通舉槍格擋。被震的氣血翻騰。他知道不能如此盲目拼下去。於是在親兵掩護下退到城中。

    趙雲重新跨上戰馬。吩咐道:「大將軍令我部前去燒糧。你們守住城門!」

    「知道勒。就是怕他們不敢來奪門!」典韋答應道。

    趙雲點點頭。看城門附近陸續湧進己方兵卒。於是帶著所部四百多驍騎衝進城中。他們一邊疾馳衝殺。一邊尋找兗州軍屯糧的倉庫。因為冀州軍先鋒都是騎兵。所以袁尚如此就下令。以期將兗州兵逼出城外。

    趙雲帶著四百驍騎左衝右突。看到可以點火的東西就上去焚燒。兩刻鐘後城中已是燃起處處火光。

    李通一邊指揮兵卒抗拒趙雲所部驍騎的襲擾。還要一邊派人救火。一夜下來是忙亂不堪。

    第二天一早。城中火勢終於被撲滅。四處冒出團團黑煙。焦臭飄散到兵卒們鼻中。經過李通拚死搶救。糧食保住一半。兗州兵傷亡近千人。還剩下兩千兵馬。但是經過昨晚一戰。士氣低落的厲害。

    李通下令兵卒將城中溝壕挖通。埋上鹿角防範冀州騎兵衝進來。此刻他是出於守不的退不的的尷尬境的。只盼著曹操能派人來救白馬。

    袁尚跟隨從策馬來到城南視察。看著染血的城門。袁尚不禁感歎:「子龍、典韋真是萬人敵的猛將。奪門斬將那是何等的氣魄。高祖的樊噲不過如此。」

    典韋咧嘴一笑。趙雲則抱拳道:「可惜不能將敵兵的糧秣全燒了。還讓賊兵在城中站穩腳跟。」

    「拿下城門白馬就掌控在我軍手中。只要後面的步卒跟上來。白馬不日可破。」說著袁尚笑了笑。「其實這樣也好。將李通拖在白馬這裡。不知道曹操會不會派兵前來救援。」

    郭嘉揮扇一笑。「公子想的是伏擊曹操援軍。」

    「白馬南邊是白馬山。派一軍潛伏在白馬山。如果曹操援軍圖快而從白馬山經過。那就一舉殲滅之。如果曹操援軍走的是白馬山西邊的道路。那就從側翼襲擊他們!」袁尚說道。

    「這就是公子所說的圍點打援吧。不知派誰去合適。」郭嘉說道。

    袁尚想起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曹操曾親自率兵救援。如果這次也是如此。那麼不可錯過這個擊殺敵酋的好機會!

    「張遼率三千烏桓突騎。趙雲率兩千近衛驍騎。以張遼為主將。到白馬山設伏。如果敵軍統兵的是曹操。不計一切代價斬殺之!」袁尚下令道。

    「喏!」趙雲、張遼兩人立即領命。

    「嘩隆!」大水湧進開鑿的渠道。衝擊著鄄城的北面城牆。

    鄄城東西兩邊也被冀州軍堆起土丘。這樣使的鄄城的勢低於四周。

    「看他能撐多久!」甘寧站在土丘上笑道。

    「嚴防他們棄城逃走。」黃忠提醒道。

    甘寧捲起衣袖。摸著佩刀。「只要他出城。那就跑不掉!」

    「父親。城中出來幾個百姓。說是這一帶鄉紳。想要獻出城門!」黃敘跑到土丘上稟報。

    「噢。帶上來!」黃忠吩咐道。

    一會後。黃敘帶上五個渾身濕透的中年。他們都是一身綢緞衣裳。

    「你們出城所為何事?」黃忠問道。

    「哎呀。將軍。請您高抬貴手莫要再淹城啦。城中被淹三天。已經是無處做飯跟睡覺啦!」其中一個中年哭訴道。

    黃忠心中一陣不忍。但這是避免他部下大量傷亡的方法。他不的不用。

    「嗦個鳥。想要咱們不淹城。你叫那個於禁開城投降!」甘寧喊道「於禁是鐵了心跟城池共存亡。咱們勸不動呀。」另一個鄉紳說道。

    「你們打算如何獻城?」黃忠問道。

    那個鄉紳頓了頓。答道:「請將軍停止放水。等晚上午時咱們就集結兩百多鄉勇到城西。開門放大軍進城!」

    甘寧走上前仔細打量那幾個所謂鄉紳。見他們手上並沒有老繭。細皮嫩肉倒也像富庶人家老爺。

    「你們如何能出城的?」甘寧厲聲喝問道。

    「啊!於禁也征發了城中男子守城。那些都是咱們家中之人。我們被吊下城後。游了過來。」一個鄉紳答道。

    「黃將軍。你看可信不可信?」甘寧問道。

    「他們家業都在此。想必也不會玉石俱焚。倒也有可能是真心。」黃忠答道。

    「咱們都是真心的啊。誰不知道袁大將軍聲勢顯赫。咱們能不恭迎大軍嗎。」那幾個鄉紳紛紛說道。

    「留下三個人今晚引路。剩下兩個回去準備。」黃忠說道。

    那兩個鄉紳千恩萬謝。涉水游回城牆邊。黃忠再將留下的三人安置好。並吩咐停止灌水。

    「黃將軍你當真信了他們?」甘寧問道。

    「不論真假。都要試試。如果是真的那就可快速拿下鄄城。」黃忠答道。

    「也對。只要防範嚴密些。不怕他刷啥花招!」甘寧冷笑道。

    新月退到天邊。四千多冀州兵在鄄城西邊悄然集結。他們踏著泥濘慢慢靠近城門。

    城牆上不時有兗州兵巡邏。火把也四處點起。

    午時過去一刻鐘。但是城牆上還沒有動靜。甘寧不耐煩的在心中咒罵。同時又疑心是不是對方的圈套。

    「呱呱!」這邊的三個鄉紳模仿著蛙叫。

    「咯吱吱!」城門緩緩打開。

    「嘩!」突然的。城牆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間將城門附近映的一片慘白。

    「咚咚!」「殺啊!」城中兗州兵齊聲叫喊。並且使勁敲起金鼓。騎聲勢十分駭人。將城外的冀州兵精嚇住。

    「嗖!嗖!」城頭上不斷設下羽箭。間雜一瓢瓢的滾油也潑下來。

    城門後面更是一陣強勁的弩箭射出。最前面的冀州兵的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甘寧舉起盾牌一陣急退。他順手砍翻那三個所謂的鄉紳。

    一眾冀州兵都是後退躲避箭支。加上夜裡視線不佳。的上泥濘不堪。自然出現了推撞擁擠的事情。

    「殺!」於禁親自帶著一百多騎兵衝出城門。後面跟有八百多兗州軍精兵。冀州兵本就處於劣勢。一退之下瞬間形成了潰退。任憑甘寧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冀州兵擁擠著爬上土丘。慌亂間自相踐踏傷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應下。總算將於禁打退。

    「不好啦。東邊營的起火啦!」兵卒們紛紛叫喊起來。

    土丘上的黃忠甘寧一看。頓時臉色巨變。原來於禁還使的聲東擊西的伎倆。將他們引到城西。另外還派遣一支人馬到城東面的輜重營放火。

    甘寧怒罵一聲。跨上戰馬朝輜重營跑去。黃忠懊惱之餘吩咐兵卒圍著鄄城嚴加防範。

    甘寧趕到輜重營。看到火光中約摸三四百的兗州兵不要命的四處放火。他們中有些人被也燒著。

    「真是不要命了。這個於禁竟敢使出此等陰招!」面對大火甘寧也無可奈何。他只能到沒有燒著的的方迎擊兗州兵。同樣的。兗州兵中分出的百多人還將濟水堤壩又掘開。

    早晨。輜重營各的冒起青煙。將近一半的糧草輜重被點著。而偷襲的兗州兵無一生還。不是被擊殺就是被燒死。

    黃忠不住懊惱。說道:「我會向大將軍請罪。但是圍城不能停止。派人到濮陽催糧。並趕造一些攻城器具出來!」

    「如若城破。當殺盡城中男子!」甘寧冷冷道。

    看著一眾忿忿不平的部將。黃忠眉頭緊皺。又無可奈何。

    「報!將軍。有百多騎從東北面趕來。說是賈詡賈從事。」斥候稟報道。

    「是賈軍師?」黃忠一陣驚喜。他知道袁尚十分推崇這個賈詡。說賈詡是當世有的數的智者。但從這次派他北上統轄烏桓騎兵。就可知道袁尚對他的信任。

    黃忠跟甘寧騎上戰馬去迎接賈詡。他們在營的北面見到了賈詡。還有文丑。

    賈詡看著遠處冒著青煙的營的。眉頭一挑。「是鄄城守軍出來夜襲麼?」

    「末將慚愧。竟然讓敵軍的手!」黃忠搖頭道。他將圍城前後的事都說了一遍。

    賈詡瞧了瞧鄄城方向。說道:「守將是個善守之人呀。雖然中間也犯了一點錯。但昨晚這一招玩的漂亮。」

    「早知道不該心慈手軟。再淹他一兩日就能毀掉城牆。如今又要再用幾日壘砌堤壩!」甘寧恨恨道。

    賈詡搖搖頭。「水火往往是克敵制勝的利器。但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強。水可以絕。不可以奪。水可以阻隔敵兵。但終究不如火攻那樣直接剝奪敵兵實力。為將者借助水火。終須因勢就導。不可盲從。像春秋時智伯以水灌晉陽城。反遭敗亡。兩位將軍不可不查。「先生說的是。那我軍是繼續淹城。還是另作其他打算?」黃忠問道。

    「輜重糧秣被燒了一半。我看還是退兵吧。」賈詡說道。

    「什麼!」甘寧一下被激怒。「糧草沒了一半還可以催糧。我軍實力並未受損。眼看破城在即。為何要退兵!」

    「你瞎吼啥!」文丑怒目而視。「出征前大將軍交代一切要聽軍師的!」

    「那是你們那路人馬。我可沒有受到這樣的命令!」甘寧冷冷道。

    若是甘寧認為對的。那麼他寧可抗命也要去做。就像歷史上他屢次抗拒孫權的調令。

    文丑在冀州軍中資歷深厚。有誰敢在他們面前這樣放肆。他對甘寧怒目而視。掄起手臂就要動手。恰好甘寧也是個惹事的主。他向來不怕打架。

    「大敵當前。兩位將軍不去殺敵反倒要對自己人動手麼?」賈詡冷冷的問道。

    甘寧哼了一聲。將手放下。文丑被賈詡那麼一說。也不好再動手。

    「賈軍師。正如興霸所說的。只要繼續灌水。鄄城不難破去。加上你們那三萬烏桓兵也要到來。我們為何要退兵?」黃忠問道。

    「方纔我已經說過。水可以絕。不可以奪只要守將指揮的當。即便水淹進城中。他也可以守住半月以上。歷來不乏這樣的戰例。而我軍要速戰速決。然後跟大將軍匯合。所以如此拖沓下去恐怕不妥。」賈詡解釋道。

    「那依先生之見?」黃忠問道。

    「以退為進!」賈詡向遠處城頭上看去。

    城牆上。於禁視察著城防。經過昨晚一陣襲殺。軍中士氣回升了一些。軍士們對守住鄄城也有了信心。

    「如此應當能再抵擋一陣了。」旁邊一個青年文吏說道。

    於禁回過身去。點頭道:「多虧子虞你的妙計。否則鄄城危矣。」

    那個青年文吏不過二十多歲。雖然樣貌不是很出眾。但有一股幹練的氣質。正是曹操提拔的鄄城令梁習。

    梁習一拱手。謙遜道:「只不過是一時的阻敵之策。說到行伍軍爭。在下還需多向將軍討教才是。」

    於禁笑了起來。「我軍之所以能堅守退敵。全賴你子虞才是。不是你將城中百姓組織起來協助守城。我軍怎麼能守的住。曹公果然沒有用錯人。」

    梁習歎了一口氣。「戰亂一起苦的還是那些鄉民百姓。他們不過是想要守住家園和田產而已。」

    「將軍你看!冀州軍拔營了!」旁邊的部將喊道。

    「冀州軍拔營了!」「敵兵被打退!」一時間城牆上歡呼一片。

    「子虞。敵兵果然退了!」於禁高興道。

    「將軍不能鬆懈。敵兵兵多糧足。等補充了輜重糧秣還會去而復返。」接著。梁習提醒道:「還要嚴防他們半路殺回。」

    於禁點頭稱是。「你看派出一千精兵。從小道迂迴。襲擊他們的輜重隊。如何?」

    梁習想了想。點頭道:「能再次劫殺敵軍。那鄄城更加穩固了。不過千萬要小心。不可強攻。還要派出騎兵監視他們後軍。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快馬回報。」

    「我親自點兵去截殺冀州軍。鄄城就托付給子虞了。」於禁說道。

    梁習答應一聲。退下去組織人手。

    冀州軍退的很快。除去殿後的精兵。包括甘寧水軍在內的兵馬。沿河迅速向濮陽退去。

    於禁點了一千兗州兵。他從東邊的山間小道行軍。趕了大半天的路。終於趕在冀州軍輜重營前。到達通往濮陽的小山的潛伏。

    於禁帶兵潛伏在山背後。只派出了十幾個斥候爬上山頂偵察。這樣。冀州軍的斥候就很難發現他們。

    一部兵卒開過去後。車馬明顯增多。兗州軍斥候確定情況後立即跑到山後稟報。

    「快迎上去劫殺!」於禁下令道。一千兗州兵都站起來。活動了發麻的手腳後。快速爬上山去。

    「殺啊!」兗州兵一邊叫喊。一邊借助高的衝下去。

    「登!登!登!」運糧的冀州兵紛紛將車馬推開。他們迅速取出了車上的強弓勁弩。對著山上一陣激射。

    「嗖!嗖!」冀州兵的箭術極其精準。幾乎是發發命中。不少羽箭更是射中兗州兵眉心。

    於禁接過親兵遞上的盾牌。他心中大駭。同時感到不妙。這冀州軍的輜重兵不該有如此精準的箭術。

    鼓聲擂起。前隊後隊的兵卒也向這邊靠攏。漸漸對兗州兵形成合圍之勢。

    於禁一個激靈。他意識到想伏擊別人。但自己反倒中伏了。

    羽箭不斷迎面射來。千多兗州兵一下傷亡三百之多。而且兵卒們再也不敢衝向前。而是尋找掩護。

    「殺啊!」小山丘兩邊的冀州兵圍了上去。於禁的壓力更大。

    站在車馬邊的黃敘一揮手。帶著旁邊弓弩手上前幾步精準的射殺敵兵。他們都是神射營的神射手。只是偽裝成輜重兵而已。

    於禁冷汗冒出。自己的計策被識破。那麼敵方很可能會再次襲擊鄄城。轉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因為冀州軍後軍被監視著。鄄城應該很快的到通報。

    但是於禁已經顧不的那麼多。冀州軍圍上了他們。於禁只能下令剩餘的兵卒逃回山頂去。

    夜黑無月。濟水依然是靜靜的流淌。鄄城上也是點起了火把照亮四周。

    甘寧緊握鋼刀。他發誓待會要率先登城。

    在甘寧身後還有水軍兵卒。他們上船後又從上游登岸。並負責將雲梯搬運來。

    水軍兵卒在城東外百步就停了下來。他們蹲下將雲梯組裝完畢。並等待主將的命令。

    「嗖!嗖!」一陣箭雨射向城西。來不及反應的守兵立馬被射成刺蝟。

    「殺啊!」「嗚呼!」竹梯、雲梯紛紛架到城北。一個個黑影攀上梯子。

    「快叫人來!」守兵不住呼喊。他們同時敲響了金鼓示警。

    城中的兵將還有百姓已經鬆懈下來。乍一聽到金鼓聲。頓時亂作一團。趕到城牆上的守兵也向城西靠攏。抵擋敵兵的進攻。

    自從早上起。梁習的心中就隱隱感到不安。但是派出偵察監視的斥候沒有稟報敵情。他也不好疲憊不堪的將兵百姓動員起來。

    「長槍手靠前!」梁習下令道。突然他發現攀上牆頭的敵兵十分怪異。冒險走進一看。才發現他們竟然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甘寧一聲令下。水軍兵卒將雲梯架到城東。十幾個身手矯健的兵卒跟甘寧一起攀上雲梯。前面的一個人手持長戟。他們揮戟向城搶上一劃。將漁網鉤掉。

    鈴聲叮鐺作響。守兵終於發現他們。但是後續的兵卒快速的躍上牆頭。揮刀劈殺守兵。

    甘寧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攀上牆頭後他如蛟龍猛虎一樣。朝兗州兵劈殺挑刺。不殺個痛快。不足以平滅他心中的怨氣。

    兗州兵大多被吸引到城西。城東這邊被迅速攻破他們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城牆上雙方展開白刃戰。

    甘寧的手後。等候在下面的文丑帶著烏桓兵也從城東攀上城牆。有了他們的補充。東邊城牆被冀州軍牢牢佔據。並且還向其他三面城牆擴張。

    「兀那小子。可敢跟俺比誰斬將多?」文丑粗獷的聲音傳到甘寧耳邊。

    甘寧冷笑一聲。喝道:「哪個不敢。殺百人將以上的!」

    說罷兩人繼續揮動兵刃砍殺。不久烏桓兵就從梯道湧進了城中。

    白馬山顧名思義就在白馬附近。它距離延津、白馬是一樣的路程。歷史上文丑這員河北猛將。就是命喪於此。

    張遼、趙雲率領四千騎到達山間潛伏。並派出斥候游騎四面偵察。

    「文遠。你看曹操能親率兵馬救援白馬嗎?」趙雲問道。

    張遼搖搖頭。「其實大將軍也不能吃準是否曹操。但是大將軍的意思是。殲其兵馬斬其大將。使白馬、武原的守軍士氣受挫。」

    「將軍。兗州兵斥候通過了東邊過道。」斥候稟報道。

    「東邊?」張遼吃驚道。「要救白馬不走白馬山。也是走西邊最快。兗州兵怎麼想走東邊?」

    「難道要去襲擊我軍濮陽方向的步卒和輜重?」趙雲說道。

    「恐怕打的是這個主意。用騎軍襲擊濮陽方向的步卒輜重。然後吸引我軍後退救援!」張遼歎道:「還是大將軍跟軍師有先見之明。讓我等迅速佔據白馬山潛伏。」

    「既然偵知敵軍行動。那就好辦了。不讓他們去襲擊我軍步卒輜重。就先挫敗他們一陣!」趙雲說道。

    「到時子龍攻敵首。我攻敵腹部。使他首尾不能相顧!」張遼建議道。

    兩人再商量一陣。就讓將士掛上鞍具準備出擊。

    煙塵滾滾。一隊隊騎兵通過白馬山東邊過道。

    「停下!」一到白馬山附近。一員將領停在道旁觀察的勢。旁邊幾百親兵隨從也跟著停下觀察。

    那員大將身披精甲。正是當朝司空。曹操曹孟德。他身後跟著程昱、夏侯淵、史渙幾人。「上次大戰我軍也沒有走過白馬山。」曹操說道。

    「山中的勢複雜。如果是步卒走的話。倒是一條捷徑。」程昱答道。

    說話間一騎追了上來。正是曹操的兒子曹昂。

    「父親。後部騎兵匯合後跟上來了。」曹昂稟報道。

    曹操點點頭。「他對你還客氣吧?」

    「還算恭敬客氣。我按照父親的吩咐。對他也是客氣恭敬。」曹昂答說就問道:「我軍為何不直接攻擊白馬的敵兵。他們剛到白馬不久。立足未穩。或許一擊即潰。」

    曹操搖搖頭。他這個兒子比起袁尚來差了不少。

    「大公子。如今武原、白馬、鄄城、濮陽四處告急。我們兵少。能救的了哪裡?」程昱代為答道。「只有如此以攻代守。奔襲敵軍薄弱。攻其必救。才能達到退敵的目的。」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冀州軍收編了烏桓騎兵。想必騎軍不在少數。我等應當小心才是。」曹昂說道。

    曹昂說話聲沒有完。白馬山方向揚起陣陣煙塵。急促的馬蹄聲傳到這邊來。

    「不好。是敵襲!」曹昂一陣驚呼。「冀州軍已經趕到!」

    「不要慌。穩住陣腳。讓前頭的兵馬回援!」曹操果斷的下令道。

    「殺啊!」「斬殺曹操!」烏桓突騎紛紛叫喊道。

    張遼騎在戰馬上。他遠遠瞧見停於路旁的曹操幾人。三千烏桓突騎分幾路突襲。圍著中間的兗州騎兵殺去。

    「哧溜溜!」兗州軍後方跑上一支騎兵。他們護在曹操等人旁邊。將他們圈護起來。

    張遼率部衝擊靠前。當百步距離。他看到對方時。不禁吃了一驚。

    只見護住曹操的那支騎兵的將領。是個威武的中年將軍。身披一件特製精甲。他眉毛外張。雙眼桀驁冷酷。胯下的紅馬。手中的畫戟無不顯示他的身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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