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蠱 第一幕:血降 057. 半祭台
    木筏在水裡面擺了幾個擺,終於有驚無險的在水洞口打著轉然後緩緩的滑了進去,我們幾個在水裡的人忍不住全部齊齊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快速的翻到了木筏上面低低的喘著粗氣。

    只見進到了水洞裡面,這整個世界就好像變了樣一樣,四周是一片明明滅滅的黑暗,使人沒辦法看清周圍的狀況,而我們這並不大的木筏,就好像是深海裡的孤舟一樣,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可能。

    水洞裡的水流很奇怪,雖然和平攤湖的湖水只有一線之隔,但是卻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外面那亂到了極點的水流在這裡面完全都感覺不到,似乎只要我們不動的話,就可以永遠的停留在原地。

    我們都被這黑暗的世界給震撼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有點呆呆的看著四周,我藉著木筏上的礦燈看著水面,只見那裡偶爾還有小魚水蛇翻過,給這有點死氣沉沉的水洞帶來了幾分生氣。

    空氣中不停的湧來一陣陣的涼風,使人有點遍體生寒的感覺,張靜解釋說,這是由於水洞裡面的水汽冰寒的原因,我們也只是一時間不適應,等過了一會兒適應了也就沒事了。

    我點點頭,打亮了手電四處照了照,只見其實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寬敞,除了有水的地方還有兩條黑黑的岸道,也不知道上面是鋪了什麼,而在水洞口的對面則是一條黝黑的通道,我看了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覺得這和普通的溶洞不大相似。

    在手電的光柱照不到的地方偶爾會有一片磷火藍幽幽的亮了起來,給這個原本就有點陰森的水洞帶來了一種古怪的詭秘感,那些地方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的骸骨,我心裡疑惑,忙招呼寶哥哥和阿依古把船撐了過去。

    木筏在水面上輕輕的蕩了蕩,靠在了左邊的岸上,我又揮了揮手,示意寶哥哥和我一起下船,然後背起自己的背包,提起了一個礦燈就想要跳上岸。

    想不到張靜在後面拉了我一把說道,這水洞看起來極不簡單,如果到了岸上遇到什麼狀況的話,能撤就要快點撤,千萬不能逞能。

    我點點頭,率先跳了上去,只覺得地面異常的乾燥,原本我已經做好了腳底打滑的準備,可是卻一點用處也沒有,看來這水洞裡的冷風怕是常年不斷了,要不然的話這地面早就已經濕得和水田一個樣了。

    寶哥哥跟在我身後跳了下來,然後他也不客氣,從我手裡接過礦燈就率先走了過去。

    我怕他出事,忙跟在他後面,然後招呼木筏上的其他人給我們打手電,手電筒的光柱雖然並不是很亮,但是好幾把組合在了一起卻也交織成了一片光火,有了這片光火在前頭引路,我們走起路來也順暢多了,不用擔心那不知道存在還是不存在的危險,不到一小會兒就到了我們剛才看到磷火的地方。

    首先被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尚未完工的祭台一樣的東西,並不是很寬闊的岸道上面似乎被人用利斧硬生生的劈出了一個碩大的空間,而那個只是建造了大概一半的祭台,就坐落在那個空間裡面。

    我和寶哥哥對視一眼,然後打著手勢示意木筏上的人照射一下其他地方,在我們的指揮下,手電快速的向著周圍蕩了開去,那碩大的空間、未完工的祭台以及無數的屍骨全部緩緩的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那空間是方形的,就好像是一個正方體被硬生生的擠到了山壁裡面一樣,而那個祭台雖然還沒有完工,但是就那一半的建築也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圓形的祭台,我心裡暗暗盤算,這種格局類似我們中原地區天圓地方說法的錐形,只是這個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十萬大山的水洞裡面?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四周,只見在成群屍骨裡面還有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工具,比如鐵鍬啊斧頭啊鋸子啊之類,可以說是應有盡有,而在這正方向的空間的牆壁上,還有一排油糟,裡面的燈油雖然已經凝固了,但是似乎還可以點燃。我估計這應該是當年在這裡建造那個祭台的人搞出來的照明工具,當下我也不客氣,點亮了防風火機就湊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水洞的特殊環境,那油糟裡面的燈油並沒有凝固掉,我的火機才一湊過去,它就立馬亮了起來,然後一條火線圍繞著這碩大的空間亮了起來。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當年建造這祭台的人手筆那麼大,那密密麻麻的油糟居然佈滿了整個空間牆壁,這麼一亮起來使得整個空間都變得亮堂堂的,和我們現代的小太陽幾乎有得比了。

    不過這樣大的手筆卻讓我心裡疑惑重重,我忍不住又看了看那遍地的屍骨,那應該全部都是成年男子的屍骨,不知道多少年來衣物皮肉都早就已經腐爛了,只剩下那白森森的骸骨不知道在訴說著它們的幸還是不幸。

    我掏出軍用匕首蹲了下去翻了翻離我最近的那幾具骸骨,我發現它們都是屬於不正常死亡,有的人是被砍掉了腦袋有的人是被砍掉了一半身子,就這個狀況來看,當年應該是祭台修建到了一半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修建者才被迫放棄了這裡,而那個修建者為了保守秘密,應該是把那些工人全都給害了。

    在邊上寶哥哥不停的砸著嘴說:「這手筆,這手筆,肖強哥哥你說我們要是把這祭台給搬出去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我看了看那碩大的祭台,又想了想水洞的洞口,當下打擊他說道:「你要是能把那水洞口給砸開,我就給你想辦法把這祭台弄出去,至於怎麼運出十萬大山就你自己想辦法吧。」

    不過扯淡歸扯淡,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這個祭台除了讓人驚訝一下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好處,當下我就決定不再管它,只是那已經點亮的油糟卻沒辦法熄滅了。

    想不到我們剛想走,那木筏上的人卻全部都下了筏子向著這邊擠了過來,只剩下阿依古和邁克在船上。

    寶哥哥這個人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一般也會很好心的叫人家別做,當下就扯開喉嚨喊道:「哎呀,我說你們幾個別過來了,這裡沒啥子好東西,想要賺錢咱還得繼續走下去。」

    我心裡汗了一把,剛想摀住他那張嘴,但是想不到他那聲音卻在水洞裡面不停的迴盪著,到了最後驚起了一群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水洞裡面飛來飛去,好半天都不肯停歇。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不好,是蝙蝠!」

    然後考察隊的那群人就好像撞鬼了一樣跌跌撞撞的向著我們這邊跑了過來,好在這祭台邊上因為油糟亮堂堂的緣故,那些習慣了陰冷黑暗的蝙蝠都不敢飛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它們才有漸漸的飛了回去,整個水洞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考察隊裡的人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發現除了王龍的腦門上被滴上了幾堆蝙蝠屎之外,其他人都沒受什麼傷害,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都把寶哥哥好好的埋怨了一頓,不過由於有了前車之鑒,他們說話也都不敢太大聲,只能甕聲甕氣的喃喃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我和寶哥哥兩人都聽不清。

    李秋水顯得極其興奮,雖然說他是搞民俗考察的,但是對於考古似乎也很有一套,當下他就和高實梁還有付樺桂慢慢的觀察起了四周。我今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歇過,現在已經被累得半死,發現他們似乎還很有精力的在研究那祭台,也就不說什麼,只是拉了拉寶哥哥,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然後抱著東西慢慢的吃了起來。

    張靜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了我們身邊,低聲問道:「你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沒有?」

    我緩緩的搖搖頭,這裡的東西對於我們三個的目的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對於他們考察隊來說或許是什麼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不過這還真的不是我想關心的內容,他們考察隊能不能找到什麼,能不能發現什麼,真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張靜看到我搖頭,她也奇怪的搖搖頭,接著說:「不過,好像剛才你們上岸了以後,李教授就拿出了他手裡的那張地圖不停的看著,接著就一臉的喜色,我想這裡可能和他要找的巫楚聚居地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吧。」

    我心裡「咯登」了一下,很多當時沒注意到的細節現在頓時全部都想了起來,怪不得他要進水洞之前還有特意問阿依古這水洞是否有什麼刻痕,怪不得在遇到帝江妖獸的時候他不但不緊張還隱約有喜色,說不定我們會遇到這帝江妖獸遇到這麼多的危險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為了按照那地圖的線索找到巫楚,其他什麼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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