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 正文 上部 19、雲湧
    「皇上」。一聲試探性的低音,解放了我即將要爆裂的神經…………我感激地望向那個發聲物體……「皇上,蘭嬪娘娘跪在殿外求見。」李公公頂住壓力,在那凌利的眼神下,顫顫驚驚地盡職匯報著……「宣」下巴擒制鬆開,我馬上跳開到安全範圍之內……。幸好幸好,為什麼小柏這麼快就醒了還能活動自如了?小柏拖著一陣風都能吹得倒的柔弱身子,如楊柳般拜倒。「請皇上怒罪。」小柏,不,我應該稱她為蘭嬪了吧。蘭嬪眼淚串串地滑下蒼白的臉龐,真是我見猶憐。「起吧,。」龍承乾面無平情的望向她:「蘭嬪何罪之有呢?」淡淡的語氣,沒摻和一絲絲的關心,彷彿早已經忘記蘭嬪前一刻下水的事。我不自主由地轉頭望向這個薄倖的帝王,這就愛上他的下場。愛上一個連關懷都不會的男人,真是女人的悲哀。「請皇上勿責怪蘇妹妹,臣妾是自己失足踩空掉下水,實在與她無關,請皇上明察!」我驚愕地看著她,這是怎麼回事?龍承乾的嘴角浮起一絲嘲笑和微笑,坐在龍椅上,眼睛又輕輕地瞇上了。蘭嬪見狀馬上又跪倒,輕泣道:「請皇上原諒臣妾待女纖雨的護主心切,才會在慌忙中口不擇言,誤會蘇妹妹,臣妾教導無方,請皇上怪罪。」蘭嬪的身子輕輕地顫慄著,更顯得人可見憐。原來每人人的演戲天份,都是潛在的,問題就是,你在什麼時候,什麼人面前才會演繹得淋漓盡致而已。她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這一齣戲,恐怕是怕我和皇帝單獨相處,想盡辦法前來阻截吧?或是怕我會說出些什麼…………我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你這樣對我。未必我就要那樣的對回你啊!你們未免把把我看得太低了。還是那句話,狗咬了你一口,難道你就一定要咬回狗一口嗎?「皇上,請容臣妾把蘇妹妹靖到臣妾的宮中讓臣妾及小雨斟茶陪禮,以示歉意。」我冷笑地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演出,看來我要是在皇帝身邊多呆一秒,都會令她們寢食難安呀!真是太抬舉我了。「既然蘭嬪作證,那此事就此作罷。朕不想再聽到有任何的風言風語」「明白嗎?」龍承乾負手踱到蘭嬪前面,深沉地掃視著她低垂的雙眼。「臣妾遵旨,謝皇上。」如果我沒看錯,那蘭嬪眼中一閃過而的,應該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吧。「妹妹。」她轉身望向我,嘴角竟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我心裡不禁輕輕地冷笑,是我不和你搶,不和你爭而已!就比如剛才,只要假裝站不穩那麼輕輕的往後一靠……現在你還在殿門口跪著呢!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工作這麼久,如果我有心,怎麼會比不過你們這些十幾歲的小丫頭!只因為,在你看來值得用生命人格自尊換取的東西,在我眼中卻是多麼不屑的感情。「奴婢告退。」我順從地行禮,準備如蘭嬪如願。……等了許久。沒聽到可以走了或平身之類的聲音,我不禁抬高了一下下眼睛疑惑地看向龍椅的那個沒有任何表櫚娜恕?也許他覺察到我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邪弄的光芒……「蘇采女既是無過,且又有功,朕理應按功賞賜。」龍承乾緩緩地說道……此言一出,蘭嬪的臉剎那間更加蒼白了。「後日朕將上青龍山祭天,就賜蘇媚兒隨駕伺候吧。」啊?伺候他也算是恩典嗎?我還以為他肯定會封我個什麼嬪啊才人之類的職稱。這可是後宮女人打破頭都要搶奪的車票,卻被我這麼輕易地撈到手了,真是諷刺。可惜,我嚴重暈車。蘭嬪,也許是身體還沒大好,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雙腿一軟,快要暈倒似的搖搖欲墜……我本能的反應,雙手急伸過去扶住她已經半歪的身子。她的身體很冰很冷,沒有任何溫度。明明是生病中,還如此不顧後果的拚命,值得嗎?「如果蘭嬪身子到時大好,也隨行去參拜吧。」龍承乾轉身離去前,冷冷地拋下這一句能令蘭嬪全身都火熱火燙起來的話。我從不知道怎麼形容一個人喜極而泣的表情,但蘭嬪,現在就是這種表情。打了興奮劑般的喜極而泣,忘形,失態地。……我沒有去她的宮中,在開心得她呼天搶地時候,我已悄悄地回到我的小院落。「主子!」小月兒飛奔上來抱住我。「主子您有沒有事!您被帶走時,如兒哭得快昏倒了!月兒也擔心死了!」月兒帶著濃濃的哭腔,手忙腳亂地到處打量檢查著我全身,終於沒找出一絲她認為我受了委曲的地方,才停止了她的動作。我任由她鬧著,感動去輕輕掠上心頭。誰會這樣的關心我這個無前途無背景或無利用價值的人?此刻,月兒她們是我唯一的親人。「太好了,主子,我們終於熬出頭了!」月兒眼圈紅紅的,看得出她是真心的高興。唉,好單純的小孩子,在這裡,也許只有她們是真心的對我的吧,就算以前常年生病的蘇媚兒,她們也是盡心盡力的。可這樣單純的性子,怎麼合適在這凶險的後宮中生存呢?只要我在,我必不要你們受委屈,月兒。忽然,感到極之厭倦了這種生活,這種無意義的生活,在這裡我沒有寄托,無發揮自我的空間,更沒有自由,沒有價值。什麼是生存的意義?不想再浪費在這些無聊的爭寵或陰謀當中。不能說在這個古代能隨心所欲,但至少,要活出自我。不相信命運,只相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爭取,不一定成功,放棄,肯定失敗。青龍山?……第一次,有所期待。懶得理會這後宮如何因為我而生出我多少流言蜚語,口生在別人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這個清冷的小院落,也開始有些人的蹤跡了。以這幾天要對誠心齋戒靜心的理由,的拒絕所有懷著各種目的而表示友好的女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慧主子,這支碧玉簪要不要也放下去呀?」月兒如兒已經忙著開始在不亦樂乎地收拾東西。「主子?」見我毫無反應,又輕輕搖了我一下。叫我?我回過神來。忘記自已昨天已被升職了,職稱為」嬪」,賜號」慧」。也許是因為我以前采女身份太低襯不起隨駕祭天這樣的高水平聚會吧。當然,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一個檔次。不知這宮裡又會有多少女人聽到這樣的消息而恨紅了眼睛。碧玉簪?我無所謂地望著月兒手裡拿的東西,色澤還是挺柔和的。「主子,您難道忘了啊?這是蘭嬪娘娘送您的呢。」「扔了。」我淡淡地說。以前,早已煙隨風散。「奴婢參見慧嬪娘娘。」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何事?」我抬眼望去,是蘭馨宮的婢女。「蘭嬪娘娘在門外求見。」「我現正在沐浴齋戒,不便見外客,請你們娘娘回吧。」我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吹過浮在水面的茶葉。「慧主子,蘭嬪娘娘說請您務必先看這件物品。」她雙手托上一幅卷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打開一看,是那幅,還沒來得及完成的雙人素描。畫中的的兩個女子恬靜相互依偎著,一個溫婉的女子,用那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的美目,專注地注視著正在低頭伏案的女孩兒。心中有一陣疼痛滑過……。旁邊有小柏娟秀的題字: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這是我和她講的電影版的《倩女幽魂》,聰明如她只聽過一次必已記住,。只是……。「請你們主子進來吧。」我歎息到。我和她,也許再無交集………。「沅沅…………這畫還能畫完它嗎。」大病初癒的蘭嬪一臉蒼白,襯著一身素潔的白衣,更顯得嬌柔令人憐惜。她楚楚可憐地望著我。「若蘭」「我不會再畫了,沒完成也好,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我靜靜地注視著她,發現,其實,我也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瞭解她吧。既然這麼喜歡這首詩,那麼就把完整的送她。提筆,在她的畫寫下: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一首改自白衣卿相《別思》的詩,《倩女幽魂》的那兩句,也是導演改自此處,只是當時,我並沒有念給她聽而已。好自為之,也一路走好。「沅沅,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我相信你」。我不耐煩打斷她的話,說這些有何用?她無奈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沅沅,……。」我輕鄒起眉頭。不喜歡這些吞吞吐吐的話語.「你說過你從沒想過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對嗎?」「那你明天可不可以找個借口……。不要去。」她手上不知何時,輕托出一粒暗紅色的小丸。「沅沅,你知道伴駕意味著什麼嗎?你的身子也許就……」她遲疑半響,說道:「如果你服下它,明天……我保證,沐妃娘娘說這只是會讓人昏睡一天的藥,絕不會出問題。」原來,這就是目的嗎?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我冷冷地牽動了下嘴角,無法再勾通。「今時,不同往日。」目的也許不同,但這可能是我僅有的機會。「可是她們不會放過你的,沅沅。」「我這次真是為你好!沐妃的手段太可怕了!」她怔怔地望著桌上的畫卷……「是嗎?我輕笑地捲起畫,塞到她手裡,「告訴她們,我等著呢。」「關於暗殺,陷害的方法,我至少可以提供給你們00種以上的的參考。」我再笑道,這些幼稚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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