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問道 第五卷 七殺天狼烈陽器 第六章 十年往事
    沈七自將那『參商訣』背熟,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自覺沒有遺漏。又默默存想了一遍,突然睜開眼來:這『參商訣』雖只寥寥數語,前後不過兩千字左右,然則講的卻是陰陽變化、參商並生的高深莫名心法,自己雖然將心法記住了,能理解的卻不過一成不到。他想到自己創立的『臨塵訣』,想著一相比較,高下立判,幾乎不可同年而語,不由得蔚然長歎。

    想那天空中有參商二星永世相隔,雖千萬年來始終不能照面,卻依然存在。如同武學中兩種根本完全相反道理,有些武學講究圓熟輕盈,於靈動處彰顯奧妙無方;有些武功卻處處生澀鈍拙,從厚重中見長,要將這兩者自然而然的融為一體,幾乎是絕不可能。可是這『參商訣』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這點,沈七雖然所明之處不多,卻也清楚若是能將『參商訣』理解透了,不說生死參悟,只怕當世之上也沒有幾個對手了。想到張三豐本意是為了轉化俞岱巖體內的異種真氣,這生死之說只怕也非虛言。

    張三豐見到沈七臉色忽而凝重,忽而輕跳,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心中暗自點頭,稱讚這孩子悟性不差,便是岱巖得自己親傳也似乎無此感悟,不然哪裡要廢費這許多心思?含笑道:「沈七,你都明白了什麼?」

    沈七搖頭道:「徒孫愚鈍,這『參商訣』記是記住了,但對於徒孫來說卻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抓不住、摸不著。」

    張三豐點頭道:「你能理解這些也算是不錯了,你坐過來,剛才你三師叔所說和你身上關係重大,其中仔細處決不的馬虎,否則便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沈七依言坐了過來,俞岱巖慢慢說道:「十年前我偶爾得到了屠龍刀,本想將其帶回武當山交給師尊處理,然而卻因此被『天鷹教』盯上。」說道這裡他面色古怪之極,似乎想起什麼,終是一聲輕歎,接著說道:「那兩人扮著漁家,途中搶我手中屠龍刀,卻不知早被我瞧見行徑,不能得手,便暗施毒手,也被我一一避過,那兩人猶不死心。我見兩人不知好歹,便施出重手,要教訓兩人一二,只是念在兩人年輕,想給他們一個悔過的機會,誰知道一念之差還是著了兩人的道。我用真氣逼住了毒性,制住他二人問道:『兩位若是為了這屠龍刀而來,那也沒什麼,只是兩位手段毒辣,非要致人於死地麼?』至於這兩人的來歷也是我後來才知曉的,當時以為只是來奪刀之人。

    兩人中的一人輕哼道:『姓俞的,你別在這裡假仁假義,我就不相信你不是為了這屠龍刀,那何必眼巴巴的趕著回武當山呢?』我知道這倆人心思全在這刀上,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只好說道:『你若是這樣想也罷了,屠龍刀我是要帶回武當,至於怎麼處理,必定會告之武林,我武當派絕不會私吞就是。』我言盡於此,本要離開,卻聽見一人歎息道:『武當俞三,果然名不虛傳,是我的兩個手下冒犯了。』跟這一個白影出現在船頭,來人白眉如劍,我見他氣勢不凡,定時大有來頭之人,道:『閣下尊姓大名?莫非也是為這屠龍刀而來?』方才知曉我制住的兩人是他的一雙兒女。

    來人正是『天鷹教』的教主殷天正,我當時卻並不知曉。他見到我手中屠龍刀,歎息道:『姓殷的半生光明磊落,絕不肯做這暗事,今天為了這屠龍刀,說不得只好破例了!至於名字麼?武當俞三俠也不必問了。』

    我冷笑道:『既是如此倒是俞三冒昧了,不過依閣下的這身修為來看,這屠龍刀確有不凡之處。』殷天正道:『不錯,這屠龍刀若是放在武當山,那也只是一柄普通的利刃罷了。姓殷的知道你俞三為人光明磊落,不願和你動手。俞三俠若是願意罷手,姓殷的日後自當有所回報。』我哈哈一笑,道:『閣下你可把我武當派瞧得忒也小了:我俞岱巖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卻也不貪圖閣下的回報,更不用說為閣下所威逼利誘,姓俞的這幾分骨氣還是有的。』

    殷天正緩緩搖頭道:『是我小覷武當俞三俠了。既然如此,那說不得只好手底下見真章了!』說罷一雙大手如簸箕辦張開,凝聲道:『俞三俠,得罪了!』我喝道:『進招吧!』我和他堪堪過了十來招,心中卻是驚訝不已:這人果然有著不凡的造詣,我若是好時也不見得是他對手,這中毒之後更不是對手。那殷天正也似乎瞧出來了我身上不是,停手問道:『俞三俠莫不是之前受過傷?』我並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他手下暗示毒手之事,冷笑道:『你若是要屠龍刀,只管施出手段便是,俞三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殷天正瞧出事情有異,便不再出手,向我擺手道:『俞三俠,既然你身上不適,姓殷的不願趁人之危,你這便走吧,不過姓殷的對這屠龍刀志在必得,所以』他沉吟道:『刀你可以帶走,但是』他言語尚未落音,一個聲音冷冷說道:『好一個正人君子,天鷹教當真叫人敬佩!』

    我聽到如此,方才知曉這姓殷的原來是天鷹教的,想到海沙幫等幫派對天鷹教心驚膽戰,不知這姓殷的在天鷹教是什麼地位?不過依他氣勢看來,定然不是普通的幫眾。聽到有人辱及天鷹教,這姓殷勢必不肯和來人干休,誰知姓殷的只是一愣,面色難看之極,卻是沒有出生,倒是他的一個手下喝道:『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如此放狗屁?』

    那個聲音又冷冷的的道:『殷天正,你生養的好兒子,也罷,今日我不願跟你計較,帶著你的人滾吧,回去好好做的你的教主。』我心道:原來他叫殷天正,還是天鷹教的教主,剛才被我制住的那人竟是他的兒子。殷天正似乎對來人甚是忌憚,只是哼了一聲,並不言語。我見來人如此,想必也是為了這屠龍刀,『呯』的一聲,將那屠龍刀重重插在船頭的鐵錨之上,朗聲道:『是哪位朋友?請現身吧,屠龍刀就在俞三手中,不必藏頭露尾。』

    話才落音,河岸邊亮起一個火把,一人長衣黑袍,頭帶面具,瞧不清面目。一閃身便已到了船頭,瞧著我手中的屠龍刀,贊讚道:『果然是好刀,殷天正,你還不走,難道是要我送你一程麼?』

    殷天正眉頭一揚,似要發作,終於忍住,淡淡的說道:『姓殷的看來今日是要空手而歸了,俞三俠,你且好之為之吧!』說罷帶著一雙兒女便要離開。那人見到殷天正不敢和自己爭奪屠龍刀,甚是得意,道:『俞岱巖,難道你還要死纏不放麼?這屠龍刀本就不屬於你,何必因此送了小命?』

    我對天鷹教不甚瞭解,但怎麼看這殷天正也該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不想今日一見,令人大是失望。道:『既然閣下也是衝著屠龍刀來的,就請動手吧!』

    那人見我不肯放手,也就不言語,身子一轉,一抓向我抓來,出手的方位匪夷所思,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功夫,仔細小心和來人拆了數招,那人讚讚道:『武當七俠,好大的狗屁!』我聽了心中氣惱,加上運功便壓制不住身上的毒性,到了二十招上被那人一掌擊出,來人呵呵一笑,道:『武當俞三,也不過爾爾!』反手拔刀便欲離開,忽聽得遠處馬蹄聲響,十餘匹快馬急馳而來。蹄聲中有人朗聲叫道:『日月光照,鷹王展翅。』來人一遲疑,轉向殷天正陰冷道:『鷹王展翅!殷天正,你好大的口氣啊!』也沒如何將其放在眼中。

    殷天正哼了一聲,沉聲道:『是天垣麼?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帶著大伙回去吧!』他兒子卻是一喜,道:『既然是李師叔到了,爹爹,這屠龍刀真的不要了麼?』殷天正冷哼一聲,卻不言語。

    來人哈哈一笑,道:『殷天正,還算你識趣,咱們這便別過吧。』竟不看眾人一眼,竟自提刀向岸上躍去。我上前阻住那人,不想身上毒性發作,眼前一黑,登時昏了過去。」這一番話娓娓說來,也足足花小半個時辰。

    沈七對他中毒受傷一事早已知曉,卻不知這其中竟生出許多變化,但俞岱巖這也只是中毒受傷,和身上的『丹鼎』並無關係,難道說事情都來尚有什麼變化不成?便問道:「三師叔,那後來呢?可是天鷹教的著人送你回山的?」

    俞岱巖搖頭道:「我昏迷了過去,卻不清楚。其時我腦子中兀自昏昏沉沉,一片混亂,沒法多想,略一凝神,發覺自己是睡在一張床榻之上。我想轉頭一瞧左右,豈知項頸僵直,竟然不能轉動。我大駭之下,想要躍下床榻,但手足便似變成了不是自己的,空自使力,卻一動也不能動了。卻好聽見一個人咳嗽道:『師叔,我這番丟失了屠龍刀,不知道門主會有這樣的責罰?』我仔細辨認之下,這人便是之前那黑衣蒙面之人。

    跟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哼道:『天鷹教的膽子越來越大啦,好在你帶回了武當俞岱巖,也算是將功折罪了。這俞岱巖大有用處,比之一把破刀可有用百倍,正好用來對付張』」說道這裡俞岱巖頓了頓了,想必定是那老者說了什麼辱及張三豐的言語。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