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正文 第十七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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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徐來臨,正值下午上班時間,街道上漸漸的人流和車流也多了起來。駕駛著車輛行駛於熱鬧繁華的道路,曹子渝開著車趕往郊區外的特工處辦公樓,因為超過十天假期,必須要本人呈交書面材料給負責人,得到批准後才可以休假。

    曹子渝覺得很奇怪,從最初不聽趙鼎陽命令,孤身前往泰國回來後,趙鼎陽並沒有像第一次一樣給處分,甚至是批評都沒有,但是以他現在的心境,對趙鼎陽這樣的迂迴方法也僅僅是有些奇怪罷了。

    當車駛進營區時,趙鼎陽正在三樓處長辦公室,翻著手上的資料,剛剛看了兩頁眉頭就微微皺起,本來那張貌宇軒昂的面龐上閃出一絲陰霾。

    「砰砰砰———」,敲門聲傳來,緊隨的是一聲洪亮的報告聲。

    「請進!」

    趙鼎陽迅速將手中正瀏覽著的資料輕輕壓在另外一份資料下面,若無其事的拿起一張報告表在那看,頭也不抬道。

    「趙處。」

    「喔,是子渝啊。今天接了你電話,祝福你們吶,年輕人。」把報告表放下,趙鼎陽保持著習慣性的微笑,淡笑道。然後手指了指桌前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後者拉過座椅,挺者著身板坐到趙鼎陽面前。

    趙鼎陽面帶微笑,轉身拿起個紙杯倒了杯水放到曹子渝面前,這一舉動立時讓曹子渝有些詫異,但是卻坦然處之,站起身子接過杯子:「謝謝趙處,我自己來就行了。」

    「怎麼樣。父母和未婚妻來這還習慣嗎?」趙鼎陽坐回原位輕聲問道。

    「謝謝趙處關心。都挺習慣地。」曹子渝微微欠身回答道。心中思考著這個鐵血上司今日為什麼會如此體恤下屬。如果每個特工都被叫來辦公室聊這些問題。估計他這個處長也就不用辦公了。

    事反常態必有妖。曹子渝也不再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囤。

    一杯水喝完。趙鼎陽也沒談什麼實質性地事情。完全就像是老朋友久別重逢般地談心。直到過了約莫大半個小時。趙鼎陽才淡淡一笑。說到正題:「你等下把這份休假表按照格式填下。然後今天下午開始你就不在執勤備戰人員名單裡了。但是假期我給從明天開始算吧。」

    將表格填完。趙鼎陽很爽快地簽了字。直到走出辦公室。曹子渝也沒想明白趙鼎陽那一套是虛與委蛇。怕失去自己這個超級打手;還是另外有原因。細細想來。卻也是不放在心上。未來是怎麼樣。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為不知道地東西而煩惱?計劃趕不上變化。隨機應變。心底有了計較。曹子渝邁開步子。給任青青打了電話。讓她和家人說下;然後便給馮雨陽等幾個兄弟每人掛了個電話。

    和家人吃過晚飯後。曹子渝帶著任青青趕到跳舞俱樂部。原因之一。是那幫兄弟想見見嫂子;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馮雨陽已經從公關部調到跳舞俱樂部做了人事部經理。脫離了鴨子這一職業;最後一個原因。也是關於馮雨陽。聽說泡到一個京北高校地大一女生。

    換了便裝,曹子渝帶著任青青打的趕到宣武區跳舞俱樂部的時候,雖然還沒到深夜的黃金時段,但門口已經停了很多車和人。

    剛進入裡面的大廳酒吧,渾濁嘈雜的空氣撲面而來,男男女女的歡笑聲交織在這酒吧大廳,相比其他夜店,這裡貌似熱鬧一些,跳舞俱樂部涉及的生意很廣,這個酒吧的吧檯採用異域風情的色彩圖案,粗糙的牆壁,枯枝、籐蔓隨處可見,鋸齒造型給人一種原始巖洞的感受,角落的小台是幾個架子鼓等搖滾樂器,一不知名的樂隊時不時登台吼上兩嗓子,場面十分激烈啊。

    酒吧中,曹子渝一眼就看到馮雨陽和已經回到京北的左禾明,還有陳忠霈在拼酒。而,馮雨陽身邊一個穿著極為成熟,臉上卻透著一股稚氣的女孩子兩隻手摟著馮雨陽的臂膀,時不時還和左禾明身邊的那個女的聊上幾句,偶爾一笑,顯得十分愜意。

    「哇,上次你和我說的美女,就是你身邊這位了吧?」曹子渝牽著任青青的手,逕直走到馮雨陽他們面前,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只是卻發現一個長相還算不錯,打扮時髦的女人正拉著左禾明的手。乍看之下,曹子渝只覺得她眉目之間有些面熟,半晌才想起是軍區醫院的齙牙妹,不過現在那排齙牙早已經不見了。

    「哇,說曹操,曹操到!」洪亮聲音過後,馮雨陽也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緊緊抱住面前的男人,那份親熱勁就像是見了久未蒙面的至親之人。

    曹子渝看了他一眼,然後擠了下眉毛,笑道「不介紹下?」

    「燕燕,這個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我的好兄弟,曹子渝。這個是我女朋友,華清大學,英語系的大一新生,叫區燕燕。」

    區燕燕站起身子,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問好。曹子渝也把任青青和這幾個兄弟介紹了一圈,然後就坐下來聊天。

    「什麼時候辦婚禮?」馮雨陽坐到曹子渝身邊,開了一瓶伏特加,灌下一杯後才問道。只有他這種人才會這樣喝酒,那份豪氣絲毫不亞於整日與烈酒為伴的東北大漢。

    「先按我們那邊的習俗,雙方父母見面,下個禮金辦下訂婚酒,然後正式婚禮酒席就在下個禮拜。」見陳忠霈等人目光中也帶著詢問和期盼,曹子渝接著又說道:「尚昆和滕大在帶新兵,老秋和雲卷他們出去執行任務了,婚禮你們可不能缺席咯!」

    「那肯定!」馮雨陽放下酒杯,理了額前並不算長的碎發,開口道。陳忠霈和左禾明也是同聲應和。

    今天曹子渝沒有喝太多,自從任青青從昨天過來到現在,煙癮很大的他也只抽了三根煙,剛剛從的士上下車,任青青那銀鈴般的聲音就傳人耳中。

    「子渝,明天我爸媽過來,你可得表現好喔。」

    輕輕將她摟入懷裡,曹子渝淡然一笑,信心十足的道:「還用表現嗎?這麼優秀的五好青年。」

    聞言,任青青一陣好笑,看著他那副表情,心裡覺得接受這個稱謂還真需要不小的勇氣,沉默半晌她才開口:「其實我媽要求比較簡單,對我好就行了。只是我爸,比較……但是也是為了我幸福,不過現在看到你在部隊,又當了軍官,也沒多大意見。」

    曹子渝驀地停住腳步,這一舉動讓任青青誤會了,以為自己含蓄的提到父親比較勢利,讓他不高興,真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他湊過來的嘴狠狠的吻住。末了,那聲讓略帶磁性的聲音讓她很安心。

    「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你都將會是我的新娘。」

    ——————————————————

    當曹子渝將任青青父母從機場接到百草堂四合院,方才發現自己的母親與任青青的母親兩個女人一下子就聊得熱火朝天。

    任青青的母親歐蘭是個普通的小學教師,從來沒有想過要干涉女兒的感情生活,雖然僅靠從機場到四合院一會功夫的談話不可能看透一個人,但曹子渝給她的第一印象確實相當不錯。

    她不會像丈夫任廣橋那種把心中的願望整體掛在嘴上,讓人覺得有些勢利,但是無論怎麼樣,這都是出自於對女兒的愛,心中都是期待著女婿甚至孫子的出現,曹子渝的出現不能不說是個驚喜,更為重要這個年輕人還能從一個以前很普通吊兒郎當的人變成今天這樣有所成就的年輕人,這讓她感到很是欣慰。

    曹夢龍見自己妻子與親家母聊得正歡,不由地對著任廣橋一笑,道:「長途跋涉的,剛下飛機肯定累了,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回之一笑,任廣橋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曹子渝與女兒,坐落了下來。而曹子渝立刻起身為他沏茶倒水。喝下幾口茶水後,從南湖奔波而來的任廣橋像是清醒了許多,不禁有了心情打量起這裡地佈置,道:「這個地方不錯,在京北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沒八百來晚,恐怕也得快千萬了吧?」

    正在一旁與曹子渝母親拉著家常地歐蘭聽到丈夫這樣一說,不由得使了一個眼色,似是責怪常年跑小生意的丈夫一見面就扯到錢。末了,還瞥了下其他人的臉色,見都沒有流露出什麼,心中稍稍安了神。

    這一切,曹夢龍都看在眼裡,看著兒子,意思是打算讓兒子說。

    曹子渝遂是正色道:「這個院子不是我的,是我師傅的。」他不想扯謊,也不想欺騙。一旦到了婚嫁的程度,就要擔負起那份責任。如果決定了去娶一個女人,就有義務讓她幸福一生。

    「那年輕人,我想問你,你能拿什麼來保證我女兒的幸福呢?別和我說愛情,現在這個社會,還有麵包。」任廣橋瞇著眼睛盯著曹子渝說道。

    感覺握著自己手的任青青那隻小手微微的顫抖了下,曹子渝緊了緊她那隻小手,讓她知道有他在,一切都別慌,沒有絲毫慌亂,眼神依舊堅定,正色道:「婚姻是兩個人的,沒有任何可以把自己婚姻的經驗套在另外人的身上,選擇,幸福與否,只有兩個人知道。我可以從底層慢慢的爬上來,那麼我也可以保證青青的幸福,因為她是我妻子,如果只剩下一口飯,我也是給她的吃。」

    任廣橋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曹子渝見茶杯見底,拿起茶壺倒上滿滿一杯。誰也摸不著任廣橋此時的心理,沒有答話,也沒有任何表情,一切都化作於沉默。

    氣氛頓是陷入尷尬中,歐蘭適時地打破僵局,嗔怪道:「這些都是孩子們的事情,你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他們會自己商量決定的,是不是,子渝,青青?再說了,子渝現在在部隊,又是軍官,你瞎操心什麼?」

    知女莫若母,任青青眼中帶著感激。

    「大家都還沒有吃午飯吧?不如找家比較好的餐廳好好吃上一頓。」曹夢龍從任青青臉上發現到一絲失望。兒子卻依舊鎮定,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中,這讓他感覺欣慰。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話題,避免尷尬的升級,時間也許能解決一切。

    見丈夫這樣一說,伏清伶也接過話題道:「小魚在這裡那麼久,哪裡的東西好吃可是一清二楚,那就叫我兒子帶我們去家有味道的老館子,保證你們吃過一次後,還會想著第二次。」

    「不用了,謝謝兩位的好意。」任廣橋這句話,令在場所有人的期望似乎成空,惟獨曹子渝依舊執著地堅守著自己心中那份愛。而,任廣橋下一句話,卻讓任青青熱淚盈眶,眼淚奪眶而出。

    「雖然生的是個女兒,可是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我們親人遲早一步離她而去。以後,你好好照顧她。」。(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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