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玉珠洞
    老道長抬頭見陳忠霈低下頭沉思不已,繼而轉向曹子渝,高深莫測輕笑道:「算卦是不講如果的,一旦人起心動念,數理就會存在於其中。人一旦有所抉擇有所行動,必然會伴隨著吉凶悔吝。偶然之中蘊含著必然。」

    「也罷,今日也為你卜上一卦。」老道長歎道,拿出一張紙抵在桌面上推到曹子渝面前說道:「測一字求什麼?」

    曹子渝不說話,拿起桌上的筆對著紙張凝神片刻寫下一個「龍」字,遞到老道手中:「測一字求前程。」後者拿起紙張又仔細端詳著曹子渝,搖搖頭小聲道:「既是說不得,那老道便提詩一首為你解字。」書寫完畢把字條遞到曹子渝面前。

    拿起字條,曹子渝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字跡:踏入塵世,顛覆墨規;走吾道途,超凡脫俗;即便草蟒,也化蒼龍。

    正要問老道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卻見老道凝視著他,修長如玉的手捋鬚,意味深長道:「天機不可洩露,只得點而化之。你自己揣摩。」曹子渝抽出三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把字條撕爛,對著老道笑道:「那多謝了。」隨後和陳忠霈一起走到路邊。

    老道見曹子渝兩人在路邊招了輛的士上車走遠,掏出曹子渝那三百塊錢捏了捏又對著太陽光線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個奸笑。此時從廟宇裡又走出一個中年大漢和一個老婆婆,老道連忙把錢揣進兜裡,咳嗽一聲故弄玄虛道:「一陰一陽之謂道。於周易,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

    那老婆婆連忙拉住那中年大漢,小聲道:「阿貴,不如叫這位老先生再把剛才在寺院裡抽的簽再解一次吧。」

    中年大漢皺眉道:「媽,剛才寺院那大師傅不是已經解籤了嗎?怎麼又……」老婆婆輕輕扯了兒子的衣角,道:「小聲點,這不是再給他看下,看靈驗不靈驗嘛。」中年大漢猶豫片刻,還是跟著老婆婆走到老道士的攤位前。

    「抽籤、出字、報數預測吉凶。不知道兩位所求何事?」老道全然沒有剛才見到錢兩眼發光那種勢利樣,此刻一臉的平靜,似不食人間煙火,頗有些仙風道氣。

    「望老先生能解一簽。」老婆婆顫顫巍巍的把寺院那只簽雙手遞到老道手中。老道接過,半瞇著眼看了半會,道:「意在閒中信未來,故人千里自徘徊,天邊雁足傳消息,一點梅花春色回。這意思一切期待,均有可得,但須再等待一段時間。」

    「這位老人家,您是要求姻緣?還是問財運呢?」老道微微一笑問道。

    「嗯。都算……越詳盡越好。」老婆婆點頭微笑應答。解籤和寺院裡地大和尚說得一樣。看來有幾分真本事。殊不知簽上寫地意思已經很明確。稍微懂點古文地人都知道是何解。

    「哦。好地…您盡可放心。吾乃家傳絕學!諸葛先祖地道行。向來一語就中地。」老道輕捻著幾根白鬚。頗是高深。

    「嗯……嗯……」

    老道凝目認真打量了對面老婆婆一番。搖頭晃腦沉吟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了一聲。方才正色道:「您前一段時間看來財運不錯。倒是頗有小財……嗯。看您面相麼。唉…說不得。說不得啊…不過今日老道我憑著損耗功力也要為您解此一卦!」

    「謝謝道長!」老婆婆見老道如此大義。連忙道謝。

    「您命宮之上籠有凶色煞氣。想必近日內頗有事情不順吧……」

    「屁!」

    老道話沒說完,一個人走到攤位前怨氣沖天的說道:「狗娘養的糟老頭!上次在城南門口擺攤,說我這個月逢賭必輸,一定要戒。本來老娘打算買一千塊的蛇,就你那句話害老娘沒買。這一期開的就是蛇,老娘損失了四萬多進帳!一比四十四的賠率啊!」說完,那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渾身的肉不停的顫抖著,見老道不說話,從垮包裡拿出一個玻璃瓶,擰開蓋往老道臉上一潑。

    老道始料不及,被潑得狗血淋頭,白花花的鬍子頓時染得血紅。端得這老道臉皮夠厚,依舊面色不動,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喝道:「你這潑婦!梅花易算卦,非常講求外應。就是說,一個卦算出來之後,並不是僅僅根據卦象來斷吉凶,還要根據算卦時外在的環境條件來綜合判斷,所以即便是問同樣的問題,因為算卦時的時間、地點等外應不同,結論自然也不同。」

    此時那母子兩早已經遠遠的走到一邊看戲,旁邊也圍了一群人在觀望看熱鬧。

    那肥胖婦女叉著腰,接著又說道:「你說說,你有沒有算到今日你有此一劫?你想不到我會四處找尋你的攤位吧!今天終於給老娘找到了,看我波你一身狗血,看你這妖孽顯不顯形!」語畢,又拿起桌面上那竹筒,像倒栗子一樣把簽都倒了出來,爾後又把風水羅盤往地上狠狠一摔。對著眾人道:「大伙千萬別再上這傢伙的當了,滿嘴噴糞!」

    老道見人來拆台,又把自己的寶貝給砸了,心痛不已,不由大聲呼叫:「潑婦,潑婦……救命啊!砸店吶……快報警啊!」

    此時四周的人見鬧事的婦女走了,頓時鳥獸散。那對母子也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老道在那痛首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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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車門,陳忠霈見曹子渝眉頭緊鎖,於是問道:「那老道長寫了什麼?」

    曹子渝左手揉了揉脖子,活動了下頸部:「寫得很隱晦,不太明白,可是我又像悟出什麼意思來了。」陳忠霈見狀,安慰道:「話說這面相風水大師哪有那麼容易碰上?你也別放心裡去。」

    搖了搖頭,曹子渝說道:「這個難說,有些得道高人生性淡泊名利。不是有句話叫大隱隱於市嗎?我看那老道長蠻像的。」隨即又擺擺手,道:「不想啦,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相由心生,有些東西還是可以改變的。」像他本來已經死了,卻又被外星人救活。這些東西懸之又懸,曹子渝也不再多想了。

    陳忠霈見曹子渝沒有再說,也不再多問,跟著曹子渝走上樓。

    剛掏出鑰匙打開門,曹子渝看到母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他回來,母親伏清伶連忙拿起茶几上的手機遞給曹子渝,說道:「你怎麼出門不帶手機?而且還是靜音的。要不是早上我去你房間想幫你收拾,還不知道你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待會別出去了,你爸就要下班了。吃過午飯去你爺爺墳上香,去拜下墳。」

    「嗯,」

    曹子渝應了一聲,接過手機一看。居然有26個未接電話,還有10來條短信。詳細一查看,有22個電話是花戀蝶的,10條短信除去1條進入H省收到的旅遊信息,也全部是花戀蝶的。心一緊,這下壞了。那天答應這小妮子早上八點接送她去上班,自己這記性忙下居然忘了。

    自從曹子渝被征到潛影特訓,很多生活習慣隨之改變。在潛影大隊特訓期間不准佩帶通訊工具,每天的生活時間安排得緊緊的,曹子渝似乎已經忘了有手機這個東西。培訓結束一出來,這手機還是特工處幫他們配備的,自己那天晚上上火車,圖個清淨把手機鈴聲設置成靜音。現在花戀蝶只不准已經梨花帶雨的在胡思亂想了。

    「媽,現在不用您收拾了,在部隊都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了。被子早疊好了,您就安心享清福吧。」衝著進廚房煮菜的母親說完後,曹子渝連忙撥打花戀蝶的號碼,可是剛一按下去,就聽到「對不起,你撥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曹子渝只得繼續撥打。

    在撥打十來次後終於接通了,曹子渝和陳忠霈打了個手語連忙往臥室裡走去:「喂,蝶兒……」話來沒說完,手機裡傳來一聲重重的「哼」。曹子渝連忙笑著解釋,費了一大堆口水才把這小蘿莉哄得正常說話:「剛才其實看你打電話過來,我心裡可高興了。可是一想到你兩天都沒理人家,我就掛電話。沒想到你這個呆瓜一直打,我心就軟了。哎……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接著電話裡又嗚嗚咽咽。

    「傻丫頭,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個全是我的錯,我向首長保證!以後外出一定時時刻刻把手機帶上,隨時保持聯絡!您就饒了我吧……師太…」

    「噗……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電話裡破涕為笑的聲音,曹子渝這才安下心來:「我還有七天假,我陪下我爸媽,然後帶著我朋友…男的,你放心。」解釋了一句,接著又說道:「可能還要五天左右才回來吧……」

    「你在部隊也難得見到你父母,你好好陪他兩位老人家吧。」

    「遵命!」

    待花戀蝶說等下要去跟著別人去做個採訪後,曹子渝大汗淋漓的把電話掛斷,走到客廳父親已經回來了,正在和陳忠霈聊天。

    「爸,下班了?」

    「嗯,下午我跟校領導請了假。陪你去爺爺那裡拜下墳。到時候你好好帶你朋友逛下吧,別讓他老一個人。」

    陳忠霈慌忙替曹子渝解釋道:「沒事的,我也是跟著小魚來看下這裡。他難得回來一趟,辦正事要緊。早上他還帶我逛了鍾南書院和雲門寺。」

    「喔?」曹夢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沉思片刻道:「潭湘市也沒什麼風光,不過白雲山上有個玉珠洞,小魚你拜完墳山帶小陳去看下吧。」

    「玉珠洞?最近發現的?」坐在沙發上的曹子渝一聽,疑惑道。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白雲山有這麼個景點?

    「早就有了。你呀,以前成天只顧著玩。哪裡會知道?」這個時候端菜上桌的母親接過話頭:「傳說那裡是神話裡的白雲道長飛昇時的洞府,現在已經被市政府開發成旅遊景點了。」

    「玉珠洞…」曹子渝喃喃自語走到飯桌前。白雲山坐落在市區,他從小到大父母常帶他去那裡玩,可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個玉珠洞。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曹子渝心中一凜,莫非……。(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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