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正文 第三章 土匪,滕阿桂(上)
    「我知道東哥是誰殺的!」

    就在這時,略帶著一線暗啞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了出來。人群分處,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緩步走出,雙眼定定地看著黃玉強,恨聲道:「東哥就是黃玉強殺的!」

    曹子渝愕然。

    這青年居然就是那天被曹子渝逼得喊著口號一頭撞牆自己暈過去的大蝦。他此時正一臉的憤怒看著黃玉強,憤火的雙目直是恨不得生撕了黃玉強。

    不明白這位仁兄為什麼對黃玉強那麼大股恨意,莫非是祁東昇的私生子?曹子渝正待要開口,只聽得人群裡一人衝著那青年叫道:「土匪,你說話要注意些。」接著就有幾個聲音「河蟹」的響起:「…%—%¥……我X!土匪你他嗎窩裡反水?強哥決計不是這樣的人。」「你把我人太監了,強哥也絕對不會像太監一樣陰險。」

    花名「土匪」的青年忽然臉色漲紅,低吼道:「你們這幫王八蛋!你們說,我到底為什麼要來騙你們?」忽然間,青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複雜的心情,大滴大滴的淚水自臉上湧出。嘶啞著嗓子道:「當初,我流竄到潭湘市舉目無親,東哥收養我。我一個孤兒受人滴水之恩,絕對不會像一些畜生一樣恩將仇報!」說完,把手指向黃玉強,怒喝道:「那天我被逼自己撞牆,我假裝昏倒過去,就是黃玉強這個雜碎殺了東哥!」

    到了此刻,黃玉強的信心完全的崩潰了,點點頭坦然承認道:「是,是的。」話音剛落,辦公室蹲坐的十來個人,有四個人神色一變。

    「為什麼要這樣?**的王八蛋,東哥對你不薄,你卻狗咬主人!」其中一人吸了口氣高聲質問道。他語聲似乎很平靜,但這平靜的語聲中,卻含蘊著無限的悲哀,無限的憤怒,無限的力量。

    有了一個人發話,下面這些人裡黃玉強的人眼角瞥過,見同伴似乎比自己還裝作要憤怒一些,不免也要裝腔作勢。這一來,立時就把原本正自猶豫的人帶動起來,跟著連聲呼喝。

    曹子渝瞟了一眼,看來有些人也是祁東昇的人,只是不知情罷了。曹子渝舉槍抵住黃玉強的頭,說:「把事情原原委委的說出來。」

    黃於強冷哼了一聲,晌後方才苦笑道:「我說。」

    其實。就算他不說。有人指證後。這幫人就已經有了好些人在悄悄地在心裡算計著。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只要還有批著人皮地畜生存活著。自然是恆古不變地真理。

    隨著社會地快速發展和迅猛地變革。這世上千百年來一直隱藏在暗處地江湖和幫會勢力也早就已經和昔日地形態有了極大地不同。隨著時代進入**裸地經濟社會。不管是國外那些赫赫有名地古老社團和幫會。還是近些年來在國內重新崛起地那些大大小小地幫派。無不把以往只躲在暗處。靠打打殺殺和靠偏門撈取利益地方式改成了現代化地企業模式。

    不過祁東昇雖然將經營模式和方法變了。與明面上地公司形象不同。在暗處。由黃玉強作為幕後黑手地社團實際上早已控制了東盛幾天內部地一些勢力。依靠暴力和非常手段去獲得最大利益地本質卻絲毫未改。反倒在披著企業獲取利益地合法外衣下。表現出了更狠、更貪婪地趨勢。當然。方式要比以前高明和進步地多。

    祁東昇不滿。黃玉強懷恨在心。有了利益衝突自然而然導致黃玉強處心積慮地想將祁東昇取而代之。但是祁東昇本人雖然不再賺黑錢。但是一些人對他還是死心塌地地。黃玉強自然不敢在道上背負一個弒殺大哥地罪名被道上地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黃玉強一直在利用自己地親信去找人充當殺手做掉祁東昇。無奈祁東昇雖然金盆洗手不幹了。但是得罪了不少人地他。依舊是小心翼翼。身邊至少有五個拿槍地親信不離身。本來黃玉強勾搭上了楊雅露之後。找了機會把楊雅露那倒霉老公做掉。無意中透露出想吞了東盛。楊雅露這個惟利是圖地女人也動了心思。一心幫著自己這情人。本意是打算叫皇家銀海地那退伍軍人王超去做這個事。嫁禍於他。不料王超不僅想拿錢還想要楊雅露這個人。楊雅露和黃玉強為了大事只得暫時敷衍住王超。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於是便利用了曹子渝。至於王超這個不知死活地傢伙居然還想要綵頭。在埋伏幹掉曹子渝後。那兩人也一併將王超做掉了。

    本來以為天衣無縫。曹子渝死無對證。祁東昇又沒有家眷子女。東盛集團也就歸黃玉強了。現在卻是曹子渝沒死。居然還有「土匪」這個目擊證人。看來開始土匪不說。是怕被黃玉強地人知道後通風報信。被人殺人滅口。

    一口氣將話說完,黃玉強驀地歎了口氣,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

    「小兄弟你對我們東盛的情義我們記在心裡,黃玉強這個雜碎交給我們。一定要他死在東哥靈位前,讓東哥安心閉眼。」

    眼見事情真相大白。一旁的人已雜七雜八的吼了起來,群情激憤。曹子渝仍是不敢放鬆戰鬥準備。口中接著吼道:「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們的,我只想洗脫罪名,把他交給公安機關處理。」

    聽到曹子渝要把黃玉強交給警察,眾人不由猶疑。這一交,不免就再殺黃玉強的機會,東哥的仇必須由東盛的人自己,按照道上的方式解決才是。這可如何是好?

    「你無非是想洗脫罪名,不再被條子盯上通緝,是不?」土匪哽了哽喉嚨,問道。

    點點頭,曹子渝坦然認了。

    土匪怔怔看著他,沉了口氣,癟嘴道:「我們幫你做證。但是,你把黃玉強交到我們手裡。」靜靜回頭望了一下身後眾人,見沒有異議,接著說道:「到時候條子過來,我們幫你做證,再說黃玉強畏罪自殺。另外,我們再給你500萬。」此刻,土匪隱約已成了東盛的話事人。

    曹子渝怔了怔,見身旁的黃玉強默不吭聲,完全不理會眾人已經把他當死人看待。敗寇末路,心死如灰。曹子渝不禁歎了口氣,道:「那這個女人怎麼處置?」

    「她?」土匪望了望面如死色的楊雅露,與曹子渝相互對視了一眼,而是繼續保持著冷漠的聲調說道:「交給你處置吧。」

    「你……」曹子渝愕然,居然把這個問題踢回來給自己,望了一眼楊雅露這個玩弄心計的野心女人,現在像條死狗一樣心寂滅如灰地趴在地板上。曹子渝猙下臉來道:「讓她和黃玉強做對亡命鴛鴦吧!」

    「照他話做。」土匪又載口尖聲吩咐道:「其他的事按開始說的辦。」

    見土匪態度很堅決的上去替換了黃玉強做人質,曹子渝苦笑了兩聲,只得由著其他人把黃玉強和楊雅露拖出門。

    等到人都出去,曹子渝踏步上前在桌上換過一支槍,方一臉微笑的說道:「這個是警槍,倒時候麻煩你們轉交給刑警隊鄭隊長。」

    土匪默默點頭,「你跟我去財務室保險櫃拿錢吧。待會條子就要來了,至於那兩人,我們會說是黃玉強自殺前殺死的。雖然不符合邏輯,但是口供一致,條子也拿我們沒辦法。」

    土匪在前默默帶路,曹子渝自然是緊緊的跟著,他這時手持了槍抵住了土匪背,跟著來到二樓。一套三室兩廳的辦公房,擁有華麗的房廳,誇張的裝潢。

    裡面早就已經有人在等候,見曹子渝兩人進到房間來。默默走至一立櫃邊,端詳了一下,然後俯下身去,推動了大立櫃,就見一面嵌入式保險櫃露出了真面目。裡邊一個二十寸電視機畫面大小的洞口,洞口內一拳深的地方,鑲著一台小金櫃。

    那人默念著密碼擰動起金櫃密碼鎖,當最後一個數字對上時,他握住了舵盤似的把手。向右一擰,「鏗」地一聲,鎖開了。徐徐向外拉到,金櫃裡的東西呈現了出來。

    與曹子渝設想的不同,他本以為這小金櫃內堆滿了鈔票和重要文件,可是一拉開金櫃的門,燈光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耀眼的金光,片刻之後,曹子渝才意識到碼在那裡的是一根根小金棍。大約有十來根,再往裡,才是碼的整整齊齊的鈔票,鈔票也不多,大概只有五塊磚頭摞起來那麼大。

    曹子渝的眼,紅了。呼吸,急促了。一如當初見到那500萬現金一樣。

    「我叫滕阿桂。外號土匪。」滕阿桂的聲音驚醒了曹子渝,「雖然現在這個社會是這個樣子,但是我們真正混道上的兄弟是講義氣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東盛也垮了,基本沒什麼人撐得起檯面。處理掉黃玉強這個反骨仔幫東哥報仇後,我把命交給你,跟你混。」。(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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