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 正文 第373章 早生貴子是正題
    正月初一,前來霍府賀歲的人是絡繹不絕,舒遠縣的新貴和世家都是紛紛抬著厚禮等在霍府門口,妄圖見霍駭一面。

    霍駭豈是他們想見就見的,此時的霍駭帶著張雲等人去舒遠縣城東邊的法相寺燒香去了,蘇小蓮、秋香等人陪同。

    就連揚州刺史胡青騰和舒遠縣縣令侯秦怡雙雙前來,也只能見到霍青,不曾與霍駭謀面。其實他們兩人前來除了賀歲之外,還有就是詢問瘟疫一事,陵村死了一百多人,陵村周圍的村子死去的人也不在少數。

    在這個朝代,瘟疫而死的人本不會得到朝廷的太大重視,但是揚州一帶似乎有人想報復胡青騰和侯秦怡,所以將此事上奏李世民,把揚州一帶說得怨聲載道、混亂不堪。

    李世民一怒之下,責令中書省將此事立案偵查,由岑文本負責此事,岑文本本對房玄齡和侯君集有成見,於是威逼胡青騰和侯秦怡務必在年後將此事查清,否則一律革職查辦。

    胡青騰演繹大魚吃小魚,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侯秦怡身上,可憐的侯秦怡,侯君集遠在長安,無暇理會他,他本準備辭官或者認罪了,沒想到霍駭忽然從長安回來了,侯秦怡知道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只要他說服霍駭插手此事,那岑文本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將他革職查辦。

    此處為霍駭的老家,霍駭不可能對此事不聞不問。這是侯秦怡唯一地希望,所以他放棄了與家人相聚的時光,正月初一就來到霍府門口侯著。

    胡青騰也好不到哪裡去。房玄齡乃是剛正不阿之輩,從不喜歡偏私,倘若岑文本以此事辦事不利治胡青騰的罪。房玄齡自然不會說什麼。所以膽怯地胡青騰本想推卻責任。將此事的罪名多多益善地推到侯秦怡身上。

    但是侯秦怡忽然找到了霍駭這樣的大靠山,他想推卻責任恐怕是不可能了,於是正月初一,早早來賀歲是難免地。

    霍駭對這其中地關係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瘟疫一事他肯定是要插手地,所以雖然他人在遊玩。心中對此事也有很多打算。

    他已經飛鴿傳書到長安的騎兵營,讓魏夫迅速帶上五千輕騎兵趕來舒遠縣。

    瘟疫是人為,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誰有如此大的膽子。趕在揚州重地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這裡曾是杜伏威的兵窩,難道他不知道這裡便是霍駭地家鄉?

    很顯然,有膽子在陵村後面的洞穴造金鼎的人非富即貴,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

    如此說來,此人並沒有將霍駭和杜伏威放在眼裡,霍駭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覺得自己手下必須有兵,否則隨時都是斃命地危險。

    光靠胡青騰和侯秦怡是沒有用的,這兩個酒囊飯袋要是能做事的話,那這裡也就不會發生瘟疫了。

    故,在騎兵沒有到來之前,霍駭是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免得打草驚蛇反倒惹來殺身之禍。

    「霍公,你看我戴這個珍珠項鏈好不好看?」就在霍駭左顧右盼看前來燒香的美女的時候,矯情的張雲拉了他一下,然後擺弄脖子上的白色珍珠項鏈,豆大的珍珠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倒還真有幾分光澤。

    「好看,絕對好看,夫人的白皙膚色配上這串白色的珍珠項鏈,那真是紅荷配綠葉,美不勝收啊!老闆,這項鏈多少錢?」霍駭說完開始從懷裡掏銀子,其實他知道擺在這裡的珍珠項鏈能值幾文錢,既然張雲要買那就買吧,咱大男人也沒必要弄得那樣小氣,女為悅己者容,取悅了她們總會有好處的。

    「霍夫人能看上小的的項鏈,那是小的的福氣,小的今年肯定發大財,這串項鏈就當是小的孝敬霍夫人的好了!」年輕的老闆拱手作揖,笑言不止。

    「那怎麼好意思?我們雖是官宦之家,可也是本分之人,豈有買東西不給錢的道理?來,這裡是十兩銀子,就算是本霍公打賞你的好了!」霍駭說完,扔了一個元寶到小攤上,然後牽著張雲慢步離開。

    「多謝霍公,多謝霍夫人,預祝霍公和霍夫人歲歲平安、身體安康,早生貴子!」老闆快速撿起銀子,隨即大聲吆喝,拱手比小雞啄米還快,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即便他把家裡和攤子上的所有項鏈賣出去,也賺不到十兩銀子啊!

    見張雲在那裡買了一串項鏈,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前往選挑,有大多愛慕虛榮的女子專買和張雲脖子上一摸一樣的項鏈,弄得老闆欣喜不已,手忙腳亂地應付生意,原本冷清的攤位一下子變得法相寺的香爐還有人氣。

    「霍公,看來我們幫這廝做生意了!」張雲的臉上顯現出少怒之色,她估計是在心疼那十兩銀子,一串普通的珍珠項鏈居然花去十兩銀子,是霍駭出手,要是她自己說價,撐死給那廝十文錢。

    「這叫名人效應,就讓這廝沾咱們的光,今日發一回小財吧!咱們也借他吉言,今年早生貴子,夫人,你可要爭氣啊,切不可讓老爺子等到鬚髮花白了還沒有見到咱們霍家的香火!」霍駭摟著張雲,細聲笑言。

    「霍公,你好壞哦!」張雲小臉緋紅,推了霍駭一下,隨即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因為對面走來了蘇小蓮和王曉玲。

    蘇小蓮和王曉玲看上去不像是來燒香的,而是來購物的,兩人的手中皆是拿著許多稀奇古怪但是又光彩照人的小玩意。

    兩人似乎是在爭艷,脖子上和手上都戴滿了飾品,然後爭先恐後地站到霍駭和張雲跟前。臉上顯現出少有地喜悅之色。

    「你們倆這是作何?飾品大賽,還是和尚給你們好處了,居然在這裡買這麼多飾品?」霍駭在嬌氣的張雲面前假裝發火。其實見到兩個丫頭能夠安分地守在自己身邊,他心裡還是蠻開心的,整理於.以前剛帶蘇小蓮進霍園地時候。他還擔心這丫頭能不能適應霍園的生活節奏以及霍園裡這些偏激的人。

    「那邊地飾品大削價……」少許。王曉玲愣愣地說了一句。蘇小蓮則是低著腦袋站在一邊。

    「什麼?那邊地飾品大削價?霍公,你在這裡等我好了,小蓮、曉玲,咱們繼續搶購去!」沒等霍駭繼續發威,張雲說出了一句讓他差點暈過去地話,她對霍駭寒暄了一句。然後拉著蘇小蓮和王曉玲就朝對面人頭濟濟的地方衝去。

    霍駭暴汗,他搖搖頭,隨即隻身回到霍府,此時的霍府裡依然是站滿了前來賀歲的人。這些人都由霍青和趙大管家來接待,霍駭從後面悄悄溜了回去。

    水上人間西側,霍駭站在圍牆旁邊,透過拱形大圓門,他能看到外面一個個樂呵呵的前來賀歲的人,他們地手裡皆是持有華貴的禮品,看到這些禮品,霍駭不禁有些興奮,過幾天把賀歲的禮品都清點出來,上等的帶回長安,下等地送人。

    瞥了幾眼之後,他便抽身要走,正月初一,跑了一上午,是時候坐下來喝喝茶、吃點點心什麼的了。

    「霍公,原來你在這裡啊,我一大清早就到你的臥房外面等,沒想到你和夫人比我起的還早!」秋香搖曳的身姿忽地出現在他身後,差點嚇得他摔一跤。

    「今日賀歲的人如此之多,倘若我與夫人不早點出去,想必很難脫身,秋香,你找我有何事?」霍駭輕笑,見到秋香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他就知道秋香定是有東西要給他。

    「這是漣漪姑娘昨晚臨走之時,讓我交給你的!」秋香含羞微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紫金色錦囊遞到霍駭身前。

    霍駭慢慢接過錦囊,心中竊笑,漣漪這丫頭還真是喜歡裝神秘,動不動就來一個錦囊,有話不能當面說嗎?

    凝視了含羞的秋香一眼,霍駭輕輕打開錦囊,裡面有一張字條,慢慢展開白色字條,上面寫到:感君之恩情,長安恭候。

    霍駭搖頭微笑,原來這丫頭提前回長安了,回去也好,霍駭覺得接下來自己要忙一陣子了,估計沒有時間去紅粉樓去看她了,而紅粉樓的那些文人實在太蹉,漣漪不想和他們把酒吟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嗯,秋香,你還有什麼事嗎?」霍駭轉身要走,忽見秋香依然羞澀地站在那裡,他不禁問詢了一句。

    「秋香為霍公縫製了一件襖子,想送給霍公賀歲,可是又怕霍公不喜歡,所以不敢拿出來!」秋香低著腦袋,輕聲言語,靦腆的姿態頗似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秋香本是風塵女子,但是見了霍園之後,經久不出,早已將以前的習性全改掉的,有的只是身居閨中的羞澀和靦腆。

    「嗨,有什麼不好意思拿出來的,只要是賀歲的禮物,那就是好東西,走,帶本霍公去看一看,要是合身,本霍公立馬就穿上它!」霍駭輕喝一聲,隨即跟在邁著小步前進的秋香身後,心下盤算,這丫頭倒是心細,就是張雲也沒有想到要給他縫製一件襖子,不過也難怪,他是大唐霍公,有穿不完的好衣裳,哪裡還用家人親自動手縫製衣裳的啊?

    秋香的閨房裡,心細的秋香小心翼翼地幫霍駭換新衣裳,一件雪白色的毛邊襖子,在這個年代,能有如此精巧的手藝,能將細如髮絲的絨毛縫製到衣邊上,手藝實非一般。

    霍駭欣慰的不是秋香精妙的手藝,而是她難得的心思,秋香來到舒遠縣還沒有幾天,短短的時間裡就縫製出一件如此精美的襖子,花去的時間和心思應該也不會少,徹夜不眠肯定也是在所難免的。

    見到睡眼朦朧的秋香,霍駭不禁心生憐憫,嘴裡怒罵道:「你這個不更事的丫頭,昨夜是除夕,是不是到哪裡瘋去了?為何兩隻眼睛上有兩個那麼大的黑眼圈?」

    「啊?哦,過年嗎,和姐妹們多玩了一會!」秋香臉蛋一紅,她知道霍駭不是誠心責備,所以向來有些小氣的她此時的心中卻是暖暖的。

    「瞧你,又不是次出來混了,還弄得這麼狼狽,下次注意一點,知道不?」霍駭假裝責備,心中卻是幸福,身邊有這樣的丫頭,也算他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知道了,霍公!對了,這衣裳合身嗎?不緊吧?」秋香含羞一笑,隨即幫霍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雪白色襖子,關切地輕聲詢問。

    「正好合身,多謝了!回頭你去小勝子那裡領五十兩銀子吧,就算是你的辛苦費!」說出這話的時候,霍駭心中著實後悔,以他和秋香的關係,雖是主僕,可是說出這話,明擺著是看不起秋香,直接拿她當丫頭。

    秋香愣了一下,站在那裡沒有出聲,少許,兩行熱淚順著面頰嘩嘩而下,哽咽不止。

    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霍駭一下子慌亂了手腳,心想,奶奶的,誰都知道幾個小妮子中,就數秋香最為柔弱,動不動就掉眼淚,另外氣度也不是很大,往往會因為別人的一言半語而氣上半天。

    她不像林雙兒,林雙兒雖然小氣,可是她本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歷來順受,可是秋香也不是自卑之輩,她不喜歡別人把她看遍,雖然經常因為別人的隻字片語而惱怒不已。

    「這個,那個,秋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了做衣裳,我很感動,可是你買布料等物件總要花銀子吧?你為做衣裳,我已經很感激了,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往裡面貼銀子呢?」霍駭輕聲勸慰起來,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心想,千萬別被別人看見了,否則這正月初一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子還在微微哭泣,別人會怎麼想?

    「秋香孤身一人,每月都會在霍家領到份子錢,日積月累,囊中也有些銀子,以前有一個哥哥,可是給他買些實用的東西,可是……我有心花點銀子給我心怡的人做一件衣裳,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霍公,秋香問你,在你心中,秋香真的只是霍家的一個丫頭嗎?」秋香說完,慢慢轉過身來凝視著霍駭,悲傷的眼神裡充滿了失望,清淚橫流在白皙的臉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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