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秋轉過頭時,就看見丁鐺和溫靖就站在結界之外。為化為鷹身的齊軒在療傷了。
宵風手中銀芒所到之處,黑鷹也漸漸回復了人的形態。
「如果宣雨要恨就恨吧!」
白振秋的臉上儘是一片瘋狂癡絕。
他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宣雨活過來,即使是不擇手段!
「白振秋,你枉為捉妖天師,你為了達成自己的願望和目的,不惜犧牲無辜,跟那只殺死季宣雨的妖有什麼不同?」
「哈哈哈——」白振秋大笑了起來,「我無所謂你們怎麼說?就算說我不如妖,我也無所謂!你們又怎會理解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你們通通都不瞭解!」
「他瘋了。」丁鐺蹙眉低歎。
溫靖卻沒有說話,看向白振秋的眼裡卻寫滿了同情。
白振秋停下了笑,目光冷然地看向溫靖,「溫靖,你這樣看我幹什麼?」
「我明白你的心情。」
白振秋冷哼了一聲,「你明白?你又明白什麼?」
「你是捉妖天師,你生平殺妖無數。卻也正因為這樣,連累了你所愛的人。那個雨夜,你如果及時趕到,你就可以救回她,可是你只差了一步,對嗎?你沒有救回她,你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的面前,你真正無法原諒的人,是自己。」
「住口。」白振秋眼神陰如刀,不斷地大喝,「溫靖,我給我住口。」
溫靖卻無視他眼中的陰鷙,繼續說道:「你無法接受那個事實,因為太傷太痛,所以,被在那個季宣雨死去的雨夜。你就已經被心魔困住了。你腦海裡除了救活她,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甚至不惜犧牲她生前最疼愛的妹妹。」
「溫靖——你給我住口!」白振秋臉色鐵青,雙掌之中忽然暴出一道銀芒直射溫靖的心臟。
丁鐺吃了一驚,正想使出驅魔神劍,卻見溫靖輕輕舉手一擋。盡將那道銀芒輕而易舉地化去。
丁鐺神色更為詫異。
短短的幾個小時裡,溫靖的力量……好像突然之間成倍增長。他週身的氣場也隨之
是因為他以前隱藏得太好嗎?
而此時,正在為齊軒療傷地宵風,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憂慮。
溫靖向前踏出了一步,繼續緊逼,「白振秋,你想過嗎?季宣雨是不是真的願意這樣重生?她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你卻用她最親愛的妹妹換回了她的生命。她就算活過來,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她根本就不會幸福!」
「那又怎樣?哈哈哈——」白振秋臉色慘白。復又大笑了起來,「我只要她活過來就好,其他地,我什麼也不管——」
「那你根本就不愛她!」溫靖冷聲打斷了白振秋的話。
白振秋的身形僵住了,微低下眼眉,目光有些迷茫。
「我不愛她?我不愛她嗎?」
不,他愛她!
就是因為他太愛她了,所以,他無法面對失去她的一切。
溫靖又向前踏出了一步。丁鐺眼尖地發現,溫靖每踏出一步,白振秋在冰窖前所布下的結界就弱上一分。
丁鐺一到這裡,就看出白振秋所佈的是修羅界的結界。三年前,宵風曾教過她一些關於修羅界的東西。
這種結界叫心之界,就好比人地內心,只要意志和執念堅固,就算有再大的法術也破不了。
要破結界。只有攻破敵人的心防,但一旦被對方察覺,反噬回來地力量卻也是極為強大的。
丁鐺不由擔心地看了眼溫靖,雙手微微握緊。
就在溫靖踏出第三步時,驀地,白振秋渾身一振,抬起了頭,目中迸射出寒森的殺氣。
「溫靖,你以為你說幾句話,我就會動搖了嗎?」
原本已顯微弱的結界。突然又泛起了一層白光,溫靖腳下微晃了晃。
「溫靖!」丁鐺只覺心口一緊,連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換我來!」
「鐺鐺,我很高興你這麼關心我,不過,我更希望你相信我。」溫靖低低回了一句,沒有回頭。
丁鐺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如此掛心這只死神的安危了?
來不及細想,丁鐺就聽白振秋冷笑道:「今天就算你們都來了,也無法阻止我!我一定要讓宣雨回到我的身邊。」說著,白振秋一把強行拉起了季宣芸的手腕。季宣吃痛,不由低呼了一聲。
「白振秋——」
深受重傷的齊軒似乎聽到了季宣芸的低呼聲,強行想支撐起身子,卻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你——你不要傷害她——」
季宣芸心中一暖,看著結界外那個陌生卻又熟悉地男人,眼角微微濕潤。為了不想再讓外面的人擔心,她緊咬了牙關,一聲不吭。
手腕上的噬木環已漸漸變成了黑色,季宣芸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就好像墜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隱約中,她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模糊的片斷。
煙雨朦朧的湖畔,一對年輕男女撐傘並肩立於斷橋之上。
但那副畫面,卻只是一閃即逝,緊接著黑暗就無邊無際地來臨了。
「叮」地一聲,手中的噬木環應聲而裂,此時環身已變得漆黑如墨,一落到地上,便碎成了粉末。
季宣芸臉色慘白地倒了下去。
溫靖雙目一凝,「白振秋,你想過沒有,季宣雨真正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這一句話,不僅讓丁鐺為之意外,也讓白振秋臉上血色盡失。就在這時,溫靖踏出了第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