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天 第五部 第一章 干涉
    海灣有冰封的時節在福建沿海從完全沒有這樣的擔海面上濃煙滾滾遠遠的可看見六艘戰艦在海面上游弋時刻注視著閩江的出海口。

    「鄧大人就憑福建的那幾條小破船有必要這麼謹慎麼?直接從閩江口殺進去得了。」鄧世昌放下望遠鏡的時候身邊的大副王國富靠上前來低聲笑道。

    鄧世昌面色嚴峻看了王國富一眼道:「不可我們的任務是配合浙江方面的新軍南下封鎖閩江出口斷了劉坤一和台灣的聯繫和海上的逃路不是來打福州的。」

    看著閩江口海水和河水兩種顏色分明的海面王國富收起望遠鏡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點了一根遞給鄧世昌一根見他搖搖頭便笑道:「鄧大人您對自己也太苛刻了不抽煙很少喝酒更別說出去找女人了。」

    王國富有點不嚴肅的話語引得鄧世昌臉上一陣的不快冷言道:「不是我不喜歡你說的那些而是我擔心自己受不了誘惑。如今共和國初立正是我輩軍人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你平時也注意點別影響了士兵。」

    鄧世昌說著很不給面子的扭身走了王國富看著鄧世昌的背影不由的一陣苦笑道:「天生的軍人!就是當兵的命。」

    望台上的士兵這時候突然喊了起來:「鄧大人閩江口有情況。」

    鄧世昌聞聲快步來到飛橋之上舉著望遠鏡朝閩江口看過去。之間兩股濃煙升騰而起應該是有戰艦出海。

    「怎麼回事?福建水師雖然重建了但是都是一些千餘噸的木製鐵殼小船怎麼有膽子出來迎戰?」鄧世昌狐疑之際遠處傳來轟隆隆地炮擊聲。

    「吩咐艦隊靠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鄧世昌喊了一聲瞭望台上的士兵立刻揮動旗幟下令全體往出海口靠近。

    鄧世昌所在的是分艦隊的旗艦。「泰山」號快巡洋艦。這是最新從德國購進的戰艦。航最高可達19節兩弦裝備了新式的徑射炮。

    「大人再往前靠就進入岸上炮台的射程了。」

    鄧世昌聞聲皺了皺眉頭聽著閩江之內隆隆的炮聲面色嚴峻地下令道:「全體準備戰鬥靠上去。」

    轟地一聲!岸上炮台上突然升起一股濃煙看情況應該是被閩江內地戰艦開炮打中的。鄧世昌見狀心道:「怎麼回事?」

    這時候。一艘千噸級的戰艦冒著炮台上的炮火衝出閩江口一邊衝出來一邊向炮台還擊。緊接著又是一艘戰艦衝出來!看看後面濃煙的架勢衝出來的戰艦不在少數。

    「鄧大人是福州水師的閩甲號他們來旗語要向我部投誠。」

    鄧世昌聞聲眼前一亮立刻衝到船舷跟前。仔細地用望遠鏡一番打量後。現炮台上的炮火主要是對著江面上的戰艦開炮立刻明白生了什麼事情。

    「傳我的命令。炮擊炮台掩護投誠戰艦出來。」

    命令一下四艘快巡洋艦立刻加排成一字隊形一陣悶雷般的響聲後岸上的炮台立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福州水師可比不了北洋水師炮台威力遠遠不能和威海炮台相比在分艦隊的炮火吸引下岸上的炮台開始調轉炮口對準海面上地分艦隊開炮。

    說到炮戰海面上地戰艦一般都很難和岸基炮台抗衡即便是裝備了最新式的巡洋艦分艦隊在受到岸基炮台的反擊後也倍感壓力。鄧世昌不慌不忙地下達著一個又一個指令指揮戰艦在炮火掀起的水柱中躲閃。

    得到分艦隊的掩護後閩江口一艘又一艘的戰艦衝了出來王國富在一邊舉著望遠鏡不停的數著:「一、二、三、……十四。好傢伙這是整個福州水師啊。」

    轟!一炮彈落在甲板上一陣碎片飛濺幾個士兵被擊傷鄧世昌見了眉頭也不皺便下令道:「前甲板注意滅火。輪機長左滿舵!右舷開火給我壓制左邊的那個炮台。」

    「衝出來了都衝出來了!一共十四艘!」王國富激動的喊了起來整個福州水師反正對劉坤一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了。

    「通知福州水師跟隨我們撤往澎湖!」將近兩個小時的激戰後各艦皆有損傷投誠的福州水師更是幾乎每艘戰艦都在冒煙鄧世昌急忙下令撤退。

    ………………………………

    「李准率部投誠?」北京城裡的沈從雲聽到福州水師反正的消息後不由的失聲而笑。

    「為啥笑的那麼詭異?」正在匯報的克澤其實想問的是為啥笑的這麼淫蕩?不錯沈從雲笑是有原因的歷史的李准後來是投了革命黨沈從雲聯想到的是有人的遭遇可能並

    為歷史的改變而改變。不會李準是因為劉坤一要奪的對策吧?

    笑過之後沈從雲把目光投向了地圖上中國的東南。

    「萬樹生到哪裡了?兩個混成旅的兵力你覺得夠用麼?」沈從雲的問題來的多少有點突然之前總參上交的報告上是做過兵力對比分析的。

    「萬樹生按計劃坐鎮九江監視武昌。王潮從鷹潭如福建克勞森從溫州南下。」克澤按照部署計劃回答的時候沈從雲微微的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地圖道:「這樣的佈置雖然形成了兩面夾擊的態勢但是劉坤一是老江湖了要讓前方當心他各個擊破啊劉坤一手上可是有近五萬的兵力的。福建地地形複雜一定要提前做好偵查工作啊。我要是劉坤一就放棄東南沿海。退守山區利用有利地形進行周旋。」

    沈從雲的話克澤聽了微微的露出詫異之色應該說這番話說在要害上了總參的這個佈局缺點就是兵力分散了一點說白了就是欺負劉坤一的部隊裝備差劉坤一真的放棄福州廈門等沿海城市的話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萬樹生手上只有兩個師地兵力。又要威脅武昌。又要收拾劉坤一。還要照顧兩江三省抽調兩個混成旅地兵力如閩已經是極限了。兩個混成旅一萬多人說起來多實際上撒到福建一個省裡頭好比一塊小石頭丟盡大海地感覺。別的不說單單是福建崎嶇的山區部隊推進的度就很夠嗆。

    「該死的日本人和俄國人。這個時候插上一腳來搗亂不然完全可以利用強大的海軍優勢從東部沿海強行登6。」克澤提到俄國和日本後沈從雲的臉上愁雲密佈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的臉上神情嚴峻。自從國民代表大會結束後沈從雲成了臨時大總統臨時議會賦予了沈從雲全國武裝總司令的頭銜。實際上沈從雲能指揮的只有新軍而已。眼下東北方向。最強大的武裝力量就是宋慶和徐邦道的三萬多人兩部龜縮在中朝邊境一帶。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支持哪一邊沈從雲已經嚴令餘震不許刺激這股力量同時讓趙星龍加緊秘密聯繫的工作希望能和平解決這股軍事力量。

    「是啊很無奈啊也是預料之中地事情。只是沒想到日、俄兩國聯手地度這麼快。一個想要朝鮮一個想要東北胃口都不小啊。」沈從雲說著下巴都快挨著地圖了。

    克澤苦笑道:「有一點我非常的不理解日本這麼一個小國為什麼執著於招惹中國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要知道中國每年兩三個省的財政收入就能抵地上日本全國的收入。日本和中國對抗儘管拉上了俄國但依舊非常的不明智。」

    沈從雲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你不瞭解日本這個民族所以才會這樣說。明朝的時候日本的豐臣秀吉就曾經對朝鮮用兵了不過被中朝軍隊聯手打回去了。這是一個充滿了獸性不甘寂寞的民族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對外擴張的民族。」

    厚厚的門簾這時候被掀開趙星龍走了進來一股刺骨的寒風鑽進溫暖的室內沈從雲冷的脖子縮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軍座德國人提供的情報已經核實了東北的滿人確實和日本、俄國勾結起來了。俄國人有條件的向東北的鐵帽子王們提供了相當數量的軍火東北方面還派出了要員前往蒙古說動蒙古的王爺們聯手起兵條件是蒙古獨立。」

    沈從雲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耳朵瞬間豎了起來立刻衝到地圖前端詳了好一陣才道:「情報確定了麼?」

    「確定了!」趙星龍看了一眼克澤還是低聲繼續道:「三年前我就派人打入了絕對沒有問題。另外我們的人還提供了一個情況東北方面向日俄提出要求他們派兵干涉兩國都表示願意出兵現在三方還在談條件。據不可靠情報稱日本提出要台灣和朝鮮全境。」

    門簾又一次被掀開了唐紹儀衝了進來見到沈從雲就急忙說道:「總統剛剛得到法國公使透露的消息俄國不顧法國的勸阻已經決定出兵中國東北。」

    「消息怎麼來的準確麼?」

    「今天中午我宴請法國公使商談進一步加大貸款事宜結果法國佬喝多了酒後埋怨了兩句說俄國人不識大體不顧盟友的安慰在遠東招惹是非居然答應一些亡國者出兵干涉中國問題。」

    儘管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必然生的事情不過來的還是早了一點。沈從雲的計劃是先收拾了福建的劉坤一然後騰出手來回頭收拾東北現在看來人家不許自己有喘氣的時間啊。

    「克澤如果我們對東北用兵最少要多長的時間來準備

    「考慮到東北的氣候原因如果對東北用兵的話。還是按照原定計劃6份出兵比較合適。下最要緊地是海軍一定要封鎖日本絕對不能讓日本登6朝鮮。俄國人出兵也需要一個準備期從兵力的運輸到軍需補給等等也需要一個相當長的時間現在俄國人還沒有明著出兵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總參建議立刻抽調兩個整編師的兵力進駐遼東半島。一旦俄國人出兵東北的事情確定了。立刻對旅順、大連的俄軍起攻擊。用最快的先打掉這個來自身後的威脅。另外嚴令福建方面加快動作兩個月內必須吃掉劉坤一地主力迫使劉坤一投降。」

    克澤說完沈從雲連連點頭道:「就這麼辦了。立刻電告劉步蟬。讓他盡快到北京來事關重大我們得親自交代一番。趙星龍抓緊收集日本海軍地情報別讓水師當瞎子。」

    …………………………

    劉坤一現在地處境有點像熱鍋上的螞蟻。預想中的振臂一呼舉國響應的局面非但沒有出現各省督撫還迎合了沈從雲的提議搞個什麼聯邦共和國出來。沈從雲成了大總統。自己卻成了叛亂份子。屋漏偏逢連夜雨。所謂禍不單行心裡剛剛對福州水師的掌控權動了點心思李准就作出了強烈的反應。率部反水了。眼下新軍從江西、浙江兩個方向進逼過來兵力雖然並不算多但是以目前劉坤一手下軍隊地裝備而言這仗打起來實在是沒多少勝算。從杭州退出來後王德榜連面都沒照一下收拾細軟回湖南老家養老去了托人給劉坤一帶的信上說他老了不想再打打殺殺了。其實劉坤一非常清楚王德榜和沈從雲打過交道這是怕了沈從雲的新軍了。

    劉坤一對沈從雲一直以來都是抱著不屑的態度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在劉坤一看來有點愣頭青的後生如今佔了兩江和北洋富庶之地不說還搶了劉坤一的浙江譚鍾麟的廣西如今還將劉坤一逼上了絕境。

    劉坤一不服氣但是現實很無奈。與沈從雲的較量過程中劉坤一深深地感覺到對手就像一個巨人朝一個幼兒壓了過來一步一步地氣勢逼人偏偏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當初沈從雲在江蘇巡撫的位置上搞地那些事情劉坤一根本就看不上結果甲午年間一戰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沈從雲成了北洋之後最強大的地方勢力用了三年的時間消化了兩江地盤之後沈從雲的刀子再度舉起來的時候天下的歸屬問題已經漸漸的顯出了端倪。

    書房內的幕僚們依舊在爭吵有的說死守福州有的則提議向沈從雲臣服算了免得戰端一開生靈塗炭。劉坤一聽的很生氣提出臣服的那個傢伙好像就是當初叫囂只要劉坤一出來振臂一呼必然是天下響應的傢伙吧?

    劉坤一不是沒想過放棄福州廈門等沿海地區率部撤往山區堅持可是劉坤一更頭疼的是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隊伍當兵的還好說一點當官的哪個肯離開福州這等繁華之地到山區去吃苦受罪恐怕不等劉坤一提出撤退手下就先嘩變了也未必。

    想到這些煩心的事情耳朵裡充斥了幕僚們爭吵的聲音院子裡滿地的枯葉在風中飄舞的時節劉坤一長長的一聲歎息慢慢的往院子深處獨自走去。

    …………………………

    自從山海關下兵敗如山倒後北洋新軍成為了一個過去的名詞。北京城和往日看起來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城牆上的彈坑依舊訴說著曾經在上面生過的激戰滿人最後一點血性泯滅的時候也是一個新的時代來臨的季節。

    一隊士兵一輛馬車緩緩的走進北京城的時候段瑞忍不住撩開窗簾朝外面看了看。城市裡的人們似乎已經適應了新的主人。熙熙攘攘的人流熱鬧的吆喝聲和以前看見的北京沒什麼兩樣。平頭百姓最關心的還是肚子問題天下大事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芝泉別看了。」馮國璋沒好氣的說了一聲王士珍輕輕的一聲歎息道:「華甫別動氣大家還是商量一下這次進京沈從雲會怎麼對待我們吧。我是無所謂了反正都這歲數了你們兩個還年輕啊。」

    「哼哼!還能怎麼樣?要殺要刮隨便!」段瑞放下簾子恨聲道。

    嘎吱一聲馬車停了下來只聽見前面又人在說:「是護送王、馮、段三位將軍的隊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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