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大女人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失蹤的硃砂痣
    ()按照吏部的規矩,一般是不能讓官員到自己家鄉任職的。可是張婕只不過是第一次被凌月引薦到沈書雅面前,就能讓一個還沒有官位的探花,馬上就有機會回到自己家鄉當縣令——不要以為縣令這個官很小,凌月當初也是在都城熬了兩年才得到一個外放縣令的缺。

    由此可見,這個張婕有多麼受帝后的看重。

    對於帝后這個人,張婕本人心裡並沒有多少好感,畢竟在整個青縣到處都是批判帝后的人,她的恩師更是其中的領頭者。

    可是她沒想到這個在她恩師眼裡是青縣驕傲的禮部侍郎凌大人居然就是帝后的人,聽她的講述,似乎凌大人能一路高昇,坐上禮部侍郎這個位子還是多虧了帝后。

    要是以前,張婕或許會為了某種氣節而堅決拒絕和帝后接觸。畢竟這個男人骨子裡有一股不容於世的氣質,這是她們士林之中堅決不允許的事。她也許做不到與帝后正面對抗,無聲抗議還是可以的。

    不過現在,張婕已經完全不在乎這些了。

    當日朱傳九給她的羞辱讓張婕銘記在心,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這個搶走她心上人的女人踩在腳底下。原本她以為自己考中探花,日後無論是身份地位都會高出朱傳九一籌,心中正期待著看到展家母子後悔的模樣。

    誰知道朱傳九居然也中了武狀元,還在皇宮裡的宴會上受到多位大將軍的賞識,比她這個探花不知春風得意多少。

    宴會之後的每一天張婕都被妒恨啃噬著心靈——瑤國一開戰,朱傳九就被派到了前線。不要以為這是苦差,至少張婕就看得很透因為一旦在戰場上立下功勳,以後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朱傳九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她張婕卻是一直閒賦在客棧,不知何時才能等到有空缺安排她這個探花去就職。

    她好不容易拿著恩師給她的推薦信找到了禮部侍郎凌月,為的就是指望這凌大人看在她們是同鄉的份上,不要計較她禮物輕薄,幫她謀一份差事,也總好過在客棧裡坐吃山空。

    被人羞辱的憤怒和囊中羞澀的窘迫讓張婕徹底的放棄了她本來的原則。現在她只要能有機會報復羞辱過她的人就好,哪怕給她這個機會的人是她曾經跟著恩師一起發誓堅決對抗到底的人!

    什麼帝后亂政,男人掌權——這些事情都比不過張婕心中的憤恨!她才不在乎這個世界是誰掌權,她在乎的是誰帶給了她羞辱,她都要一一報復回來!

    可惜的是,朱傳九死得太過容易了!

    這是張婕在接到帝后給她安排的職位後的想法。

    青縣,那地方山高皇帝遠,作為一縣縣令,就相當於一個土皇帝。張婕非常清楚——在那裡,她能做些什麼!

    為了報復展家母子,張婕在帝后面前大膽的提出了這個要求,本以為帝后不會同意,誰知這個男人權勢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輕而易舉的就達成她的目標,根本不帶半點猶豫。

    過兩天她就要回鄉接任縣令之職了,心中早已經有了打算。本來她可以提前上路,可是凌月似乎有意把他兒子嫁給她,張婕覺得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第一,她知道這個凌和風是朱傳九的未婚夫,不說別的,就是這一個身份就足以讓她心動。這種心態應該怎麼說來著?——你不是搶了我的男人嗎?那好!我也搶你的!哼!

    第二,這凌和風她在宴會上見過,不說驚為天人,卻也知道他的容貌在都城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比之展奕晨絲毫不差。當時就把那新科狀元秦亞思迷了個失魂落魄,最後只能望而興歎。能娶到這種尤物,張婕當然不會拒絕,他可比她那恩師的兒子英俊多了。

    第三,這凌和風的老娘還是禮部侍郎,怎麼說也是個二品大官,往後她還得靠著這個岳母從小小的地方官調回都城呢!

    無論怎麼想,張婕都覺得這是個送上門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凌月可不知道張婕心裡有這份打算,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因為她心裡也是覺得這張婕對她有用才會用兒子拉攏她的。

    她很清楚帝后想掌權,才對她們這些不得志的官員進行籠絡,而那些真正握有實權的人根本就不搭理帝后。站在他這一方,凌月自然是希望帝后最後能夠成功,到時候她們這些心腹自然會受到重用。

    可是帝后的心腹有多少呢?凌月可不敢保證自己是帝后的唯一心腹,為了受到帝后以後的重視,凌月當然是能多拉攏一個是一個啦,這以後就是她的籌碼啦。

    凌月一路暗自盤算著來到兒子凌和風的院子。

    本來她可以直接通知兒子這件事,這也算是做母親的權威。所謂父母之命,做兒女的怎能不從?可是她知道她這兒子性格有些古怪,若是這婚姻大事不和他商量,只怕他犯起倔來,肯定一發不可收拾。

    「風兒——」

    這時已近中午,平時凌和風這個時候都在院子練琴,可是凌月卻在院子裡沒有看到兒子的身影,只看到兩個小廝正躲在樹蔭底下乘涼聊天,他們看到家主過來連忙上前來行禮。

    「公子呢?」

    凌月皺眉,覺得家裡的小廝越來越不像話了。

    「回大人的話,公子正在房中歇息,不讓奴才們進去打攪。」小廝連忙回道。

    現在已經五月,天氣漸漸有些熱了起來,尤其是這中午的時候,人人都恨不得找個通風的位置納涼,小廝們卻說凌和風在房中歇息,還把門關上不讓人打攪。這讓凌月感到有些奇怪,房裡有悶又熱的怎麼歇息啊?

    「你們都退下。」凌月揮退了那些小廝,逕自向凌和風的房間走去,根本沒有看到那些小廝欲言又止的神情。

    「風兒……」

    凌月推開凌和風的房門,正要說他和張婕的婚事,卻見房中除了躺在床上的兒子之外,自己的夫君和小廝小倪都在,三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她都是一臉驚慌的神情。

    像是在做賊心虛一般,居然沒有一個人跟她見禮。

    凌月狐疑地皺起了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們三個躲在房間裡是有什麼事隱瞞了我嗎?」

    「沒……沒有!」凌父迅速答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凌月就知道他在撒謊。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夫君的習慣?凌月眉頭皺得更緊了,冷聲道:「說實話!」

    小倪立刻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做聲。凌和風卻是一臉蒼白,緊緊地抓住父親的手。

    凌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盯著兒子道:「風兒,你身體不舒服嗎?為什麼大白天的還躺在床上?」

    「孩兒……孩兒只是有些腹痛……」凌和風低著頭小聲道。

    而他這一低頭卻讓凌月忽然抓住了什麼,她臉色大變的指著凌和風光潔的額頭,顫聲道:「你的……你的硃砂痣呢?」那可是代表貞潔的標誌啊!

    凌和風這時才記起今天他沒有在額心點上胭脂,連忙摀住額頭,也知道這時已經為時已晚,哀叫一聲就鑽進了父親懷裡。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凌月神情大受打擊,她可是剛剛決定要把兒子嫁給人家張婕啊,可是現在已經失了貞潔的兒子,誰還會要啊?

    凌父知道現在想隱瞞也是不成了,決定還是將事情說出來,然後再想辦法。他也是今天剛剛得知兒子幹了一件糊塗事。

    「妻主,正如你所看到的,風兒……風兒他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怎麼會這樣?說!到底是誰?風兒這些天足不出戶,根本就沒有機會碰到外面的人,莫非……莫非是我們家裡的丫鬟?」想到這裡,凌月氣得簡直要發抖,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

    小倪感覺到凌月瞪來的視線,嚇得腿腳一軟,立刻雙膝跪地,喊道:「大人,不是家裡的丫鬟,不是的!」他作為小廝,成天跟著凌和風形影不離,若是凌月認定公子是在府中失的貞潔,那麼他也別想活得成。

    「那是誰?」凌月轉而瞪著躲在凌父懷中不敢抬頭的兒子,聲音淒厲。

    「爹爹……」凌和風羞愧的不敢說。

    「還有誰?當然是他的妻主朱傳九咯,你以為兒子是那種不守夫道的人嗎?」凌父知道這事已成定局,索性老了臉皮認了下來。雖說還沒有成親,可朱傳九已經和兒子有了夫妻之實,只不過就是差一樁婚禮而已。

    「什麼?!朱傳九?!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凌月還一直認定兒子是在最近幾天才失的貞潔,卻不知朱傳九在一個多月前的皇宮宴會上就已經將凌和風就地正法了,她一直被凌和風點著額頭上的胭脂給蒙騙著。

    「說什麼渾話呢?」凌父怕兒子聽到這個傷心,白了妻主一眼。「這事兒就發生在陛下給她們賜婚的那天,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什麼?!……」凌月突然覺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只想躺下來。

    小倪見狀連忙衝過去扶住深受打擊的凌月,一臉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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